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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首是百年身——張三丰與郭襄

作者:由 尋梅聽風 發表于 繪畫時間:2022-03-18

再回首是百年身——張三丰與郭襄

楊過身後站著郭襄,而郭襄身後,則站著一個叫張君寶的少年。楊過之於郭襄,是心口的硃砂痣,是一生難忘的牽掛。而郭襄之於張君寶,亦是心頭的白月光,是一世入骨的相思。從張君寶到張三丰,從少林寺的雜役到一代宗師,任百年間時光荏苒,再回首看去,心上的那抹月色,依舊皎潔如初,絲毫未改。

張三丰年少時,原本叫張君寶,是少林寺中,負責看守藏經閣的覺遠大師的徒弟。那一年的華山上,張君寶為了討回被盜的經書,與武功高強的尹克西對打。郭襄不僅在張君寶打鬥時開口幫他助威,而且在張君寶身受重傷後,還細心地用手帕幫他包紮傷口,臨別時,郭襄贈了張君寶一對鐵羅漢。這便是兩個人的初見,正是因為有了這對鐵羅漢,方才有了日後的太極拳,方才有了日後的張三丰。二人再會,是在短短數日之後。彼時,張君寶憑著郭襄所贈的一對鐵羅漢,自己學成了少林的羅漢拳,擊敗了崑崙三聖何足道,保住了少林名聲。不想少林眾僧卻以張君寶偷學武功為由,要清理門戶。 張君寶的恩師覺遠大師,因不忍愛徒有所差池,遂憑著兩隻鐵桶,帶著張君寶與郭襄殺出重圍,待幾人逃出生天之時,覺遠大師自身卻也耗盡了精力,圓寂在了蒼茫月色之中。覺遠大師臨終之時,口中不住地念誦著《九陽真經》,被張君寶與郭襄暗自記下,日後,二人武學得以精進,覺遠大師功勞不小。郭襄到底是古道熱腸,臨去之際,恐張君寶再被少林眾僧為難,便教他拿上自己的金絲鐲子 ,去襄陽投奔自己爹孃郭靖、黃蓉夫婦,還特意叮囑他,要他小心姐姐郭芙的大小姐脾氣。這是張君寶與郭襄的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相見,這次之後,便成永決。

後張三丰本打算依郭襄所言去襄陽,因半路上,在武當山遇到了一對投親靠友卻遭羞辱的夫婦,遂決計不去依附於人,就在武當山自立門戶。就此,也就有了日後的武當派,張君寶改名張三丰,這張三丰,便是武當開山祖師。二十多年後,不惑之年的郭襄,也停下了尋找楊過的腳步,在峨眉山開創了峨眉一派。武當山與峨眉山相去不遠,武當掌門張三丰,究竟有沒有去拜會過峨眉派掌門郭襄。這一點,金庸先生沒寫。但我想,張三丰一定去過,至於面,大概是沒有見著吧。否則在日後的回憶中,張三丰一定會提起的,可是《倚天屠龍記》裡,張三丰卻並未提及二人成為掌門後再次見面的事,所以二人各自執掌門派後,應該是再未見過的。箇中原因,大約是郭襄有意避而不見。正如楊過知道郭襄對他的心意,所以有意躲著郭襄,郭襄何等聰慧,自然也知道張三丰對她的情愫,故而她也在躲著張三丰。

如若不愛一個人,固然可以躲開他,但卻無法剝奪他思念的權利。郭襄為她的弟子起名風陵師太,只因那風陵渡,乃是她與楊過的緣起之地,箇中寓意,不言自明。張三丰門下的七位弟子,人稱武當七俠,他們的名字分別是“遠橋、蓮舟、岱巖、松溪、翠山、梨亭、聲谷”。武當七俠的名諱,皆是少林寺所在的少室山中景緻,少室山,乃是張三丰與郭襄的決別之地,其中緣故,無須再說。

張三丰自武當創派之始,便立有一條門規——“凡武當門人,決不能得罪峨眉弟子,要保全香火情分。”這情分,自然是張三丰與郭襄之間的情分。也是靠著這點情分,百餘年來,武當與峨眉相處甚好。當日張三丰百歲壽辰,其他門派都打著祝壽的旗號,前來逼問謝遜與屠龍刀的下落。只有峨眉派,是當真前來給張三丰祝壽的,又是送玉器,又是送道袍。後來周芷若帶著峨眉派單挑整個武林和明教,弄得峨眉派險些覆滅,緊要關頭,也是張三丰出來主持公道,挽狂瀾於既倒。而張三丰當初之所以促成殷梨亭與紀曉芙的姻緣,大概也是想要彌補自己心中,那個年少時的遺憾吧。

那日的襄陽城裡,楊過為郭襄放了一場煙花,郭襄記了一輩子。那日的華山之巔,郭襄的一個身影,張三丰記了一百年。“張三丰從身邊摸出一對鐵鑄的羅漢來,交給俞岱巖說道:“空相說道少林已經滅絕,也不知是真是假。這空相是少林絕頂高手,連他都投降敵人,前來暗算於我,那麼少林派必遭大難無疑。這對鐵羅漢,是百年前郭襄女俠親手相贈於我,日後你設法交還少林傳人,就從這鐵羅漢身上,流傳少林的一項絕藝。””哪怕是百年之後,郭襄送給張三丰的一對鐵羅漢,也仍舊被張三丰貼身珍藏。當時,張三丰被趙敏設計暗算,身受重傷,武當山下,又有趙敏率領一眾高手打上門來。可就算是在如此危險的性命攸關之際,張三丰還不忘囑託俞岱巖,讓他設法把鐵羅漢帶出去。張三丰此舉,與其說是為了儲存少林絕技,不如說,是為了保留他與郭襄之間的一點念想。“張三丰瞧著郭襄的遺書,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個瀟灑明慧的少女,可是,那已經是一百年前的事了。”當一百多歲的張三丰,再次看到郭襄的遺物時,他不禁在心底深處驀然回首,彷彿又看到了郭襄的身影。這一刻,張三丰透過郭襄那泛黃而斑駁的字跡,得以再次與郭襄對視,此時此際,郭襄仍是那個十九歲的少女,張三丰,也仍是那個十六歲的少年張君寶。這一瞬的回眸,便是百年滄桑緩緩流過,一切,猶如一場繽紛浪漫的夢。夢醒處,曾經瀟灑明慧的少女早已作古,曾經那個倔強執拗的少年郎,也早已蒼顏白髮,是那一縷情絲,牽起了這百年的光陰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