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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眾》賞析

作者:由 當年 發表于 娛樂時間:2021-01-24

《示眾》寫於1925年3月18日,最初發表於1925年4月13日北京

《語絲》週刊第二十二期,後收入小說集《彷徨》。

《示眾》以嚴肅而不失幽默的筆調描繪了“看客”眾生相,深刻揭示了“看客”們愚昧麻木的心理和思想狀態。

關於“看客”, 魯迅在《藤野先生》和《阿Q正傳》中都作過描述:一是看外國人槍斃中國人,一是看中國人槍斃中國人。時間、地點

不同,但是看客和被看者都是中國人,且看客們的麻木不仁也是相同的。

《示眾》用整個篇幅來寫在中國普遍存在的看客心理,用筆看似冷靜,但從這冷靜的敘寫中,我們卻能深深體驗到無知、冷漠的看客給魯迅心靈的創傷,以及魯迅對看客們的深惡痛絕。

在寫作上,《示眾》有兩點很有意味,值得我們深思。

首先,作者用

喧賓奪主、烘雲托月

的手法突出主題。示眾的本來似乎應該是那名囚徒,而文中對囚徒的描寫卻不太著力,給讀者留下的印象是模模糊糊的。囚徒姓啥名誰都沒交代,囚徒的外貌也不清楚,就連在場的看客們也都沒有看清楚,只看到了草帽簷下的半個鼻子、一張嘴、尖下巴和一件表明囚徒身份的

背心。至於那位囚徒犯了什麼罪,那就只有天曉得了。

然而,作者對眾看客的描寫卻不惜筆墨。他把這些看客:高的矮的、老的小的、肥的、瘦的、笑的哭的,一個個揪出來“示眾”。原來,作者筆下真正的示眾者是看客們,而不是所謂的“罪犯”。而且,如果讀者細細品味這囚徒的模糊性,就能品出其中的意味:假如將這表明囚徒身份的白背心加在看客中的任何一個人身上,那個被“看”的囚徒定會成為看客們中的一員,也會拼命地擠在看客們中,傲然而又茫然地“欣賞”這“白背心”。看客們就是如此的愚昧麻木。

其次,

全文用一條具有象徵意義的“繩”將主旨貫串起來

。開始,作者用一條繩,巡警牽著一頭,一頭拴在白背心的臂膊上,為這似乎毫無關係的兩人建立了聯絡。這條繩子在下文的敘寫中漸漸虛化,最後變成了一條無形的繩,它將所有在場的似乎毫不相干的人們聯絡在一起,構成了一個形象的完整的虛擬世界。請看以下敘述。

這胖子過於橫闊,佔了兩人的地位,所以續到的便只能屈在第二層······

但是後面的一個抱著孩子的老媽子卻想乘機擠進來了;禿頭怕失了位置,連忙站直···

但他鑽到第三-也許是第四-一層,竟遇見一件不可動搖的偉大的東西了······

一個撐洋傘的長子就來補了缺······

長子彎了腰······但不知道為什麼忽又站直了。於是他後面的人們又須竭力伸長了脖子······

巡警,突然間,將腳一提,大家又愕然,趕快都看他的腳······

忽然,就有暴露似的一擊,連橫闊的胖大漢也免不得向前一蹌跟······

如此之類的描寫還很多。一個人存在著,就是偶然與毫不相干的人相遇,也要發生關係,而且反過來受到這種關係的影響。老媽子決想不到她的“蘇州俏”要碰到車伕的鼻樑,而且間接使自己蹌踉······

令人痛心的是,看客們並不知道人與人之間原來本是相互聯絡,休慼相關的,各人為了自己的一點點利益爭奪著,以自己的利益為半徑畫一個圓圈,將自己封閉起來,不問他人冷暖,不管他人死活。誰也不會想一想,巡警手裡牽著的繩子的另一頭,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拴在自己的臂膊上。

在《示眾》中,魯迅寫了好幾個小孩,這恐怕不是閒筆,似乎暗示著什麼。魯迅一向關心下一代的成長和命運。他說:“童年的情形,便是將來的命運。”又說:“看十來歲的孩子,便可以逆料二十年後中國的情形;看二十來歲的青年······便可以推測他兒子孫子,曉得五十年後七十年後中國的情形。”無疑,魯迅希望那梳著喜鵲尾巴似的“蘇州俏”的老媽子的看客心理,不要像花柳病一樣傳染給他懷中抱著的小孩。

標簽: 看客  囚徒  示眾  魯迅  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