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富含哲理的詩句?
水止無恆地,雲行不計程。
到此為彼岸,過處即前生。
這兩句忘了出自哪裡,講的是送別情形。由於是詩中的頷聯和頸聯,本不應該以這種形式放在一起,可誰知意外合適。單看詩有哲理,配合離別情形,也多了幾分牽掛與寄託在裡邊。
大道得從心底死,此生誤在吾身前。
這一句出自《隨園詩話》中講“活埋庵”的那一段。挺有意思的,送給題主。
欲結千年實,先催二月花。
1。八至(李治)
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此詩由遠近東西至深淺清溪,再至高明日月,又至親疏夫妻,訴盡人生無奈頹靡之態。全詩二十四個字,卻是一程生命由盛及衰的花開花落,道破了人生的真相。首句“至近至遠東西”,寫的是一個淺顯而至真的道理。東、西是兩個相對的方位,地球上除南北極,任何地點都具有這兩個方向。兩個物體如果不是南北走向就必然有東西區別。所以“東西”說近就近,可以間隔為零,“至近”之謂也。如果東西向的兩個物體方向相反,甚至無窮遠,仍不外乎一東一西,可見“東西”說遠也遠,乃至“至遠”。這“至近至遠”統一於“東西”,是常識,卻具有深刻的辯證法。
“至深至淺清溪”,清溪不比江河湖海,一目瞭然能看到水底,“淺”是實情,是其所以為溪的特徵之一。然而,它又有“深”的假象,特別是水流緩慢近於清池的溪流,可以倒映雲鳥、涵泳星月,形成上下天光,令人莫測淺深,因此也可以說是深的。如果說前一句講的是事物的遠近相對性道理,這一句所說的就是現象與本質的矛盾統一,屬於辯證法的不同範疇。同時這一句在道理上更容易使人聯想到世態人情。總此兩句對全詩結穴的末句都具有興的意味。
“至高至明日月”,因為旁觀者清,站得高望得自然就遠看得自然明朗。日月高不可測;遙不可及,這個道理很淺顯。這第三句,也許是最膚淺的。“高”是取決於天體與地球的相對距離,而太陽與月亮本不一樣。“明”指天體發光的強度,月亮借太陽的光,二者更不一樣。但是日月同光是人們的感覺,日月並舉是向有的慣例,以此入詩,也無可挑剔。這個隨口吟出的句子,在全詩的結構上還有其妙處。警句太多容易使讀者因理解而費勁,不見得就好。而警句之間穿插一個平凡的句子,恰有鬆弛心力,以便再度使之集中的調節功能,能為全詩生色。詩人作此句,應當是意在引出下句。
前三句雖屬三個範疇,而它們偏於物理的辯證法,唯有末句專指人情言之,是全詩結穴所在——“至親至疏夫妻”。因為夫妻是沒有血緣的親人,在一起就是一個人,分開則形同陌路,甚至老死不相往來有之。當代某些學者試圖以人的空間需求來劃分親疏關係。而“夫妻關係”是屬於“密切空間”的,特別是談情說愛之際。從肉體和利益關係看,夫妻是世界上相互距離最近的,因此的確是“至親”莫若夫妻。然而世間的事情往往是複雜的,伉儷情深固然有之,貌合神離而同床異夢者也大有人在。夫妻間也有隱私,也有衝突,也有反目成仇的案例,正所謂“愛有多深,恨有多深”,不相愛的夫妻的心理距離又是最難以彌合的,因此為“至疏”。在封建社會中由於夫為妻綱,男女不平等的地位造成了夫妻不和諧的關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造成了沒有愛情的婚姻,而女子的命運往往悲苦。這些都是所謂“至疏”的社會根源。如果說詩的前兩句妙在饒有哲理和興義,則末句之妙,專在針砭世情,極為冷峻。
這首詩和一般講究起承轉合的詩不同,這詩語言淡致,和唐代詩僧王梵志的詩一樣平白如話,但平中見奇絕。詩的前三句是個過場,其存在是為了襯托最後一句。層雲疊嶂,前三句過後,才顯出最後一句峰巒。“至親至疏夫妻”這話滿是飽經人事的感覺,比一般的情詩情詞要深刻得多,可算是情愛中的至理名言。夫妻間可以誓同生死,也可以不共戴天。這當中愛恨微妙,感慨良多,尋常年輕小姑娘想說也說不出來,必得要曾經滄海,才能指點歸帆。
2。菩提偈(其三)惠能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本偈見於《六祖法寶·壇經》,流傳甚廣,為《全唐詩外編》所補錄。此詩是惠能針對神秀的《無相偈》所作的,旨在說明「明鏡」的清淨,也即「自性」的清淨,這是佛教徒堅信能到達理想境界人人所共有的主觀條件。
3。菩提偈(其四)惠能
菩提只向心覓,何勞向外求玄?
聽說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這一首見於《大正藏·壇經》,著重講修行方法。《壇經》第三十五節,惠能引佛言:「隨其心淨,則佛土淨。」接著說:「心但無不淨,西方去此不遠;心起不淨之心,唸佛往生難到。」《壇經》第三十六節說:「若見真道,行正即是道;自若無正心,暗行不見道。自若無佛心,向何處求佛!《壇經》第五十二節說:「我心自有佛,自佛是真佛;自若無佛心,向何處求佛!」《壇經》第五十三節又說:「若能心中自有真,有真即是成佛因;自不求真外覓佛,去覓總是大痴人。」反覆申明向自我求真,自我求佛,這是惠能教導其弟子立地成佛的唯一途徑。在他看來,只圖自悟,不假外示,心注一境,化難為易,自能達到目的。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其實含哲理的詩句還是很多的。
首先聊一聊有唯物主義傾向的哲人:劉禹錫。
劉禹錫的很多詩都蘊含人生的哲理。
“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
這也是每個人小時候就接觸過的道理,也可以說是最基礎的哲學思想了。
其實,這與孟子的“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一致。
道理也很淺顯:要想獲得成功,只有不斷地努力才行。
過程總是難熬的。
身體的疲累,精神的壓抑,甚至有鄙夷的話語。
不過,最難以忍受的,可能是在一次次的失敗後,幾次三番地懷疑自己。
因為到頭來,打敗我們的只有自然界的上限,還有放棄的自己。
回頭看看堅持的過程,那些肌膚之痛,遠沒有因為自我懷疑而放棄來的悔恨。
大部分人都能吃苦,也肯去嘗試。
但是又有幾個人能夠熬過自我懷疑的階段?
劉禹錫也抱怨過:“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身邊的人都飛黃騰達,只有我是沉舟,是病樹。
但是之所以劉禹錫被稱為偉大的詩人,就源於他沒有放棄。
自我懷疑這件事,做個一兩次就夠了。
我們可是都很強的呢。
“莫道讒言如浪深,莫言遷客似沙沉。”
那些汙衊我,貶低我,打壓我的話語也不是那麼深嘛。
我這個被貶謫的人也不是像被沙子蓋住一般,喘不過氣來嘛。
千淘萬漉雖然辛苦,但是還不夠呢。
只有將狂沙吹盡,我們才剛剛開啟成功的大門。
人生的努力可沒有那麼簡單。
終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閒。
有人稱劉禹錫為“詩哲”,自然他的詩不僅有勸人奮進的哲思。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這首詞的哲思就很有意思了。
當一件事完成了一半,另一部分的表現不盡如人意。
那麼你說有沒有這件事呢?
無與有,爭論不休。
其實這種哲學觀點與馬哲很相似。
凡事總要辯證地去看。
東邊日出西邊雨,東邊和西邊看似是矛盾的。
從詩人的視角來看,又是統一的。
詩人所處的世界,既有日出又有雨。
有,且不僅有,又不全有。
辯證主義的哲學觀有助於我們成長。
也幫助了詩人走出被貶謫的陰影。
人生只是暫時無晴,總有一天會有晴。
熬過雨天,晴天就在眼前。
雨天時不必過分沮喪,晴天伸手便可觸控。
晴天時也不能太過驕縱,人生必定會經歷雨天。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塞翁得馬,焉知非禍?
得失福禍,生生不息,週而復始。
喜歡詩詞的朋友都知道。
唐詩主抒情,宋詩主說理。
引為教科書的案例,就是唐宋兩大才子游廬山之感。
李白來到廬山後,情不自禁的抒發內心的豪情。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李白藉著廬山瀑布,將內心萬丈豪情傾瀉而出。
廬山瀑布有沒有三千尺不重要。
李白的豪情早就“飛流直下三千尺”了。
而蘇軾呢?
似乎更在意借山說理。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如果蘇軾不說廬山,這樣的哲理其實遊任何一座山都能得到。
所以這首詩廬山不是主體,蘇軾只是想說理。
道理也很簡單:看待事物要全面。
盲人摸象這種以偏概全的事,我們不應該去做。
還有一個道理,就是“當局者迷”。
有時候跳出自身的視角,從外人的眼光去看問題。
這樣的方法會讓問題清晰很多,事物也會迎刃而解。
當然,提到說理,那必定少不了朱熹了。
昨日江邊春水生,艨艟鉅艦一毛輕。
向來枉費推移力,此日中流自在行。
這首與“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蘊含同樣的哲理。
朱熹就是透過這樣的詩告訴我們,一身的本領都來源於日常的積累。
學習的過程什麼最重要?
基礎,永遠是基礎。
只有牢固紮實的基礎,才能撐起一片雄心。
圍繞一個點,展開成一條線。
再考慮積累成面,乃至成體。
在鞏固基礎,不斷進取的時候。
很多看似難以逾越的山脈,慢慢地變成腳下的土丘。
借用主席的一句話:“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
自古詩人愛詠春,朱熹也不例外。
但是他不愧是理學家。
別的詩人都忙著記錄春天的美景,朱熹居然借詠春之名暗藏哲理。
勝日尋芳泗水濱,無邊光景一時新。
等閒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
南宋的朱熹,怎麼可能踏足泗水之濱。
要知道,那可是山東境內,金人的領地。
但是,這都不重要,我們就當朱熹夢中巡遊吧。
朱熹的目的,就是為了說理。
”等閒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
其實就是借孔子游說泗水,說明只有大眾能夠聽懂的思想,才是儒家思想本身啊。
儒家思想不是高深莫測的帝王之術,也不是佶屈聱牙的外域經書。
“一花獨放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
儒家思想應該是百花齊放的,也可以是有多種解釋,應當摻雜個人感悟的。
而且儒家思想應當是深入各處。
無論是老人還是小孩,都能夠略知一二的。
用現在的話來說,儒家思想應該是接地氣的。
引申來說,藝術、文化,這些都應該有接地氣的一面。
生活不能全是陽春白雪,應當摻雜一些下里巴人。
高高在上不應該是文化常有的姿態。
所有的精神食糧都應當與現實接軌。
否則,世間盡是曲高和寡的孤獨者了。
時間有限,篇幅有限。
其實還有很多富含哲理的詩句。
人生自有詩意,詩意富含哲理。
等待你自己去發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