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當前的位置:首頁 > 曲藝

救命有沒有超級超級無敵虐超級超級意難平的文?

作者:由 晨縷陽 發表于 曲藝時間:2021-12-12

救命有沒有超級超級無敵虐超級超級意難平的文?圓圈2021-12-15 19:19:10

玲瓏骰子安紅豆,

入骨相思知不知。

顧安倩喜歡趙景珂是整個京城都知道的事。

因為顧安倩喜歡一個人是轟轟烈烈的,她恨不能每天說上一百句“趙景珂,我喜歡你。”

可惜趙景珂承受不住如此厚愛,避之不及!

直到後來,顧安倩把心掏出來給趙景珂看。

1、

兵部侍郎顧欽生有一女,取名“顧安倩。”

在此女三歲時,隔壁的趙將軍府邸添了一個弟弟,她便隨著孃親去送禮。

趙家世代從武,卻子嗣丁薄,趙夫人在三十歲的高齡才生下一子,今日便是此子滿日之宴。

趙府賓客滿座,熱鬧非凡,顧夫人牽著小安倩在人群中穿梭而過,最終來到一處庭院。

院中一派春光麗色,池塘邊白石鋪地,花蔓繞廊,樹木蔥翠,鳥雀齊鳴。池塘的水面上睡蓮盛開,時有蛙鳴自水面傳來。

顧夫人還未走近,已有嬤嬤快步迎上來。

“顧夫人安好,我家娘子已恭候多時。”

說罷低頭恭敬地領著二人來到一間雅閣。

精繡的拔步床上,一豐盈美婦半躺在床頭,見到安倩母子二人,頓時喜笑顏開。

只聽美婦開口道:“終於盼來了妹妹,倩姐兒最近又長高了不少。”

美婦揉著小安倩今日梳的兩個頭包兒。

“日日見這孩子也沒察覺?倒是姐姐吃了不少苦。”

“這次著實兇險,若不是……”

小安倩看著孃親與美人阿姨淚眼婆娑的敘舊,天生好動的她眼珠子開始亂轉,給自己找起好玩的。

不遠處的搖籃裡,有個頭戴虎頭帽的白嫩嬰兒正揮舞著肉嘟嘟的雙手。

恰巧被眼尖的小安倩看見,只見她慢慢挪到嬰兒面前,伸出小手抓住了那個小拳頭,又放開,又抓住。

接著又在嬰兒臉上摸了一把。

咦,好軟,跟塊豆腐一樣滑。

再細看,又像一塊白麵饅頭,看著看著,小安倩覺得肚子有點餓了。

“嗚哇,嗚哇!”

一陣響亮的哭聲傳來,驚動了正在交談的兩位夫人。

她們尋聲望去時,只見小安倩的粉唇還在嬰兒柔嫩的臉頰上吸允。

顧夫人連忙拉開自己的閨女,抱起哭泣的小嬰兒哄道。

趙夫人見此不僅沒生氣反而笑得花枝亂顫。

“看來倩姐兒喜歡珂哥兒,妹妹不然我們兩家定下娃娃親,俗話說得好,女大三,抱金磚,我看可以。”

“姐姐可別亂開玩笑,孩子還在呢?”

顧夫人連忙朝小安倩看去,只見她支著腦袋,若有所思!

小安倩知道娃娃親的意思,就是兩個人在一起,就像爹爹和娘一樣,睡在一張床上。

這麼說娘手上抱著的弟弟就是她的小夫君了。

自此,小安倩日日都會來趙府找她的小夫君。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眨眼十六年一閃而過。

美者顏如玉,顏若芙蓉花。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京城裡流傳這這麼兩句話。

其一說的是兵部侍郎的千金顧安倩。

其二說的是趙將軍的獨子趙景珂。

2、

遠遠只見一個身姿窈窕的女人步步生蓮朝著趙府走來,趙府眾人卻面色緊繃如臨大敵。

“顧 顧大小姐,我們公子不再府邸,請您改明兒再來。”下人戰戰兢兢的開口。

“好大的膽子,連我們小姐都敢攔,待趙將軍趙夫人回來,有你們好果子吃!”秋月雙手叉腰從小姐身後走出,滿臉不忿。

趙將軍夫婦剛去往邊疆,這群下人就欺負她們家小姐,

“秋月姑娘饒命,是三重吩咐我們這般做的,千萬別跟小的過不去!”

下人嚇得汗流浹背,要知道老爺夫人最是疼愛顧大小姐,若是知道他們敢這般對她,還不拔了他的皮!

可是他也沒辦法,少爺下了死命令,不讓顧大小姐進府!

這時,一陣如娟娟泉水般美妙的聲音響起。

“你們少爺可是說不準讓我從前門進府?”

“是!”下人被這聲音蠱惑,連忙答到。

一說完,急忙捂著嘴,自知不妙,這不是承認少爺在府邸嗎?

“我也不為難你們,把側門開啟,讓我進去見他一面。”

顧安倩慢條斯理的話裡有種勢在必得的意味。

下人們面面相覷,顧大小姐說的沒錯,這樣一來,即沒有違抗少爺的話又不得罪顧大小姐。

趙府深處的竹裡館,一男子步履輕緩優雅,背影清瘦如竹,一身月牙色錦袍裁剪得恰到好處,隨著他緩步而行,如詩似畫,當真是風采無二。

“公子,安倩小姐從側門進來了!”三重低聲稟報道。

“本就沒指望他們攔的住顧安倩,本公子只是想得片刻清淨都不能。”

趙景珂眉語微皺,只要有關顧安倩,他的頭就隱隱作痛。

三重不懂,如果有人如此愛慕自己,天天變著花樣下廚,那自己死而無憾!

可惜公子心硬如鐵,愣是冷臉相向。

“三重你在心裡嘀咕什麼?”

趙景珂自小聰慧絕頂,旁人在想什麼他一目瞭然。

“沒什麼,沒什麼。”三重立馬收回自己的小心思。

顧安倩出現在竹裡館的時候,趙景珂正在練字。

都說字如其人,果真不假,趙景珂的字跡行雲流水,落筆如雲煙,毫不拖泥帶水。

對她亦是如此。

顧安倩沒有打擾他的雅緻,坐在一側觀看。

不禁憶起趙景珂兒時的情景。

三歲時的趙景珂,兩顆圓圓的黑眼珠子,兩頰有嬰兒肥,走起路來一墩一墩的,可愛極了。

每天一見到顧安倩,就笑著喊著“安倩姐姐我們去看魚兒。”

六歲時的趙景珂已上了學堂,他的聰慧讓老師都讚不絕口。

每每在顧安倩面前總能吹噓一番自己如何厲害。

十歲時的趙景珂已經是個小小少年郎了,跟著趙將軍習武,多苦多累都不吭一聲,只有在見到顧安倩時,會語帶撒嬌的求投餵。

顧安倩也很給面子一口一口喂著趙景珂喝甜湯,那時候的趙景珂比顧安倩高半個頭,蹲著也不嫌累。

十三歲時的趙景珂,不知何時嬰兒肥已褪去,面容開始變化,已瞧不出小時候的影子。

顧安倩還是如小時候那般照顧他,在趙景珂沐浴時,顧安倩進去給他搓背,結果被趙景珂黑著個臉趕了出來!

十六歲時的趙景珂,一雙眼睛狹長又勾人,眼尾彎曲,眼周紅潤,形似桃花。

往往讓顧安倩看的失神,試問誰能抵擋這雙眼睛的主人。

不同以往的是,趙景珂已經煩透了她,不願她的靠近,不願她的關心。

也不願當她的小夫君!

“看夠了沒!”趙景珂語氣冷淡,其中厭惡之情明眼可見。

“不夠,我的小夫君我愛看多久看多久。”

顧安倩回過神來,更加堂而皇之地看著眼前之人。

趙景珂看著那雙脈脈含情的眼睛,心裡生出一股子戾氣!

“顧安倩,我告訴過你,有生之年,必不娶你,不用白費力氣,帶著你的食盒離開。”

趙景珂的話斬釘截鐵沒留情面,也是,誰會對自己討厭的人有什麼好話。

“為什麼?”顧安倩不由問道。

小時候他們很好,哪怕只剩最後一塊桂花糕,都會分著食用,從什麼時候開始趙景珂如此厭惡她?

“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一定要有個理由,當初不過我孃的玩笑話,你不必當真。”

“可是我喜歡你,你知道的,這麼多年,難道你對我沒有一點點的喜歡?

“沒有,一點都沒有,你別痴心妄想。”

趙景珂沒有絲毫猶豫,就像甩開一件討厭又粘人的物件。

顧安倩不信,又不得不信。

她怔怔地看著趙景珂無情的模樣,直到嘴角嚐到鹹味,才知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這幾年來,她每次鼓起勇氣朝著他一步步走來,又被他一步步逼退。

他真狠,連一點念想都不曾給她留下。

她想,自己還是不要再礙著他的眼了。

那天起,趙景珂再不曾見到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人。

他的頭終於不用再疼了。

好景不長,他好像病了,總會看到顧安倩笑語嫣然朝著他走來。

大夫來了,診斷出相思病。

真是可笑,他從未愛上任何人,又怎會患上相思病。

夜深人靜時,他的暗衛秦放給他遞上了一枚藥。

“主上每次相思,服下這枚藥丸就會暫時抑制。”

趙景珂看著眼前這枚不起眼的藥丸,將信將疑。

吞下後,他的病果真好了,顧安倩又是那個不值一提的女人。

3、

“小姐,這就是狀元郎送的那個琉璃盞,聽說這是邊番進貢的貢品,只此一件,要我說狀元郎相貌堂堂,對小姐又細心妥帖,是夫婿的最佳人選。”

秋月一臉滿意之色,今朝狀元郎在朝堂上替聖上解決了一大難題,聖上就將此物御賜給了狀元郎。

如今一轉眼,這琉璃盞就在自家小姐手中。

就衝這份心意,秋月就站隊狀元郎。

她家小姐樣樣出眾,有的是人追求,這不,當今狀元郎都愛慕她家小姐。

顧安倩腦海中浮現出一雙溫潤如玉的眼眸,是他。

那日她在聚書齋,碰巧遇上一群學子,其中為首之人便是劉學義,此人文采斐然,才華橫溢。

更碰巧的是兩人同時選中一本書籍,劉學義謙謙君子,禮讓於她。

之後又偶遇過幾次,都是發乎情,止乎於禮。

直到劉學義高中狀元,爹爹看中他的才華,經常邀請他來府邸深談。

劉學義每次前來,必然會給她帶上一份小禮物。

他的心思明明白白,毫不遮掩。

爹爹動了招婿的心思。

因為趙景珂,她在京城的名聲算是敗光了,劉學義真心愛慕她,爹爹覺得將女兒交給他是個明智之舉。

看著爹孃那雙憂心的目光,日漸發白的鬢角,顧安倩深覺自己的不孝,她的一意孤行,不知讓他們操了多少心。

她願意試著接受劉學義。

將來夫妻舉案齊眉也能讓二老安心。

女兒的鬆口,讓顧侍郎鬆了一口氣,真怕她死腦筋,吊死在趙景珂那棵歪脖子樹上!

小時候看這孩子挺乖的,沒想到長大了竟成了如此模樣!

劉學義再次拜訪時,顧侍郎將人叫到了跟前。

“學義呀!說來慚愧,小女安倩芳齡雙十,尚未婚配,我們做爹孃的著急,不知你有沒有什麼好的人選介紹一番?”

劉學義心中一喜,自那日一見傾心,他早已深陷在顧安倩的眼眸中。

她的一舉一動,一顧一盼,皆能挑撥他的心絃。

“學義愛慕顧小姐已久,原本想過段日子厚著臉皮上門求娶,若顧侍郎不嫌棄,今願求娶。”

劉學義單膝下跪,姿態十足。

“還有這等事,有此女婿,我求之不得。”

顧侍郎哈哈大笑扶起劉學義,岳丈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當晚留其下來食膳。

不肖一天,二人即將結親的事就傳遍整個京城。

今日是趙景珂回京的日子。

顧安倩知道,卻不在意,畢竟那人也不稀罕他的在乎。

長長的隊伍從顧府門口經過,來到趙家。

三重早已等在府門口迎接。

公子遠赴南疆前,吩咐他守好府門,三重與有榮焉,如今終於等到公子立了大功回來。

遠遠就瞧見一隊士兵朝趙府來,為首之人清風朗月,不是一年未歸的公子又是何人。

“恭迎公子迴歸。”

下人們一口齊聲。

趙景珂利落的下馬,沒有立馬進府,而是掀開身後馬車的簾子。

一女子踱步而下,三重一愣,公子帶了一位姑娘回來,眼神不自覺的便朝著隔壁的顧府看去。

顧府大門緊閉,聽說顧家小姐今日與狀元郎去遊湖了。

“三重,將玉燕小姐帶到竹裡館。”

三重聽了一愣,半響才回過神,道了聲“是。”

竹裡館可是公子的院子,這姑娘如今住進去,怕不是未來的夫人?

只見公子輕聲與那姑娘道:

“玉燕,你救我一命,我曾應允給你一樁婚事,如今我要進宮面聖,請聖上為我們賜婚。”

三重又一驚,顧大小姐剛訂婚,公子也要成婚了。

“景珂無需掛心,玉燕等你歸府。”

只見那女子一臉嬌羞,看著公子離去的背影滿臉通紅。

第二天聖旨就下來了。

一道是趙景珂破了南疆,封為定國大將軍的聖旨。

還有一道是賜婚予趙景珂與江南總督的嫡女陳玉燕。

碰巧的是趙景珂成親的日子與顧安倩同一天。

趙府開始忙碌起來,處處張燈結綵。

隔壁的顧府也不閒著,早就開始準備婚慶嫁妝。

顧安倩正繡著自己的嫁衣,腦中卻依稀記起當年的話。

那是十四歲的趙景珂,紅著臉對她說“安倩,今後你不準再與其他男子眉來眼去,別以為我不知道,將來你是要嫁給本公子的。”

她是怎麼答的?

“你是我的小夫君,現在是,將來更是,一輩子都是。”

物是人非,當初的少年早已變了心。

劉學義還是常常來顧府,見到顧安倩時,總會上前說上幾句貼心的話語。

顧安倩總是安靜的順從,對於這個男人濃烈的愛她能做的也僅僅如此。

三重時常看到狀元郎在顧府來來去去,也經常撞見公子與玉燕姑娘親親我我。

他想,顧大小姐終於放棄公子了。

可惜天不隨人願,一切的變故突如其來。

公子在某一天突然要去找顧大小姐,剛出府門就突然暈倒了。

府裡的郎中來了又去,沒一個查的出病因,聖上聽聞後,派來醫術最高明的御醫來診治。

御醫把過脈,看過病狀後,搖了搖頭:

“此乃南疆巫蠱之術,名為換心蠱!顧名思義,就是要換心,更重要的是,換心之人必須心甘情願,不能有絲毫勉強,方可救活定國將軍。”

御醫的話落,眾人的目光都看像陳玉燕,她是趙景珂未過門的妻子,除了她,還能有誰?

“不要,我不要,換了心我就活不成了!”

陳玉燕嚇得心驚膽戰,當夜趁著夜色偷偷回江南。

顧安倩知道趙景珂病重的訊息還是在成親的前一天。

她的閨房貼滿了喜字,連被褥都換成了大紅色。

她的嫁衣整整齊齊的立在衣架上,等著明天穿上坐進八抬大轎。

她的嫁妝堆滿了整個院子,整整一百零八抬,每一抬爹孃都給她添的滿滿當當。

而她的魂卻飛到了趙府,飛到了竹裡館,她好像看到趙景珂嚥下最後一口氣。

她嚇壞了,誰都能死,那個她自小放在心尖上的人絕不能出事。

她已忘了自己是怎麼告訴爹孃要悔婚的,爹好像打了她一巴掌,要跟她斷絕父女關係,娘好像也對她失望透頂。

她也忘了自己是怎麼出的顧府。

等她回神時,已在趙景珂的床前,他瘦了,面色泛著青紫,唇上毫無血色,御醫說如果今天在無人能換心得話,趙景珂必死無疑。

幸好她趕上了。

番外

我是將軍府的嫡子,爹疼娘愛,還有一個一心一意愛我的顧安倩。

原本我以為我的人生就是履行跟顧安倩從小的約定,當她的小夫君,一輩子疼她,愛她。

十五歲那年,一個人的到來,打亂了我原本安逸的美夢。

那人自稱是我的外公,是曾經的太傅,今年已有五十來歲,眼角的皺紋清晰可見。

他跪倒在我面前,喊我的名字,並告知我,我是先皇后拼死生下來的皇子。

我本該是當今太子,是當年的貴妃搶了母后的後位,她的皇子還搶了我的太子之位,還要斬草除根,殺了我。

他們不得已之下將我與趙修的嫡子掉包了,讓我能正大光明的生活在京城。

我自小聰慧,野心也大,既然我本該是太子,那自然要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第一件事就是遠離顧安倩,因為她的父親顧侍郎是太子的人,我與太子有不共戴天之仇,又怎能與顧安倩在一起。

我以為離開她是件很容易的事,只要在她黏上來的時候,給她一巴掌,疼了,她自然不敢上前。

沒想到真正做起來的時候如此艱難,她疼,我更疼,她傷,我更傷。

直到我的暗衛秦放告訴我,有一種藥吃下,可以緩解心中的疼,名為相思藥。

我迫不及待的服下,那一刻我的內心無比的強大,再也沒什麼能夠阻擋我前進的步伐,哪怕是顧安倩。

每當相思藥的藥效過後,我就無比的思念顧安倩,我迫切的想要看到她,時常幻想她就在我身邊。

從南疆回來了,聽到顧安倩要大婚的訊息,我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我的頭很疼,我想相思藥怕是再沒用了!

那個狀元郎生的俊秀,對顧安倩溫柔以待,滿眼的愛意都要溢位。

我已經咬碎了牙,我要找出劉學義的把柄,我要告訴顧安倩,劉學義不是一個值得嫁的人。

秦放遞給我的訊息讓我不禁頻頻後退,老天爺真愛戲弄人,劉學義竟是趙修的親子,真正的趙景珂!

老天爺看不下去了,要將顧安倩還給她真正的小夫君。

不,不行,他要找回顧安倩,找回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人。

老天爺既然已經錯了,何不將錯就錯!

相思藥的反噬居然在此時發作,心口猶如一萬隻蟲子在撕咬,漸漸頭暈目眩……

等趙景珂再次醒來時,已不知今夕是何夕。

奇怪,三重的模樣很是憔悴,陳玉燕也回了江南。

他無心多問,最要緊的是,今天是什麼日子?

從三重的嘴裡得知今日是十月初十!

趙景珂從床上一躍而起,不好!顧安倩今日要嫁給劉學義了,他必須去阻止,顧安倩是他的!

趙景珂趕到時,裡面正喊到“夫妻對拜!”

“不行!”

他不顧一切闖進大廳,此刻他的心中早已沒了太子夢,他只要他的顧安倩。

劉學義看到趙景珂冷冷一笑“你醒了,有的人卻永遠醒不來!”

趙景珂不耐煩他。

“顧安倩呢?她不能跟你成親,我要把她帶走!”

“安倩,你怎麼有臉問她?”劉學義在也忍不住了,紅著眼一拳朝著趙景珂的臉打去!

趙景珂接住他的拳頭,皺眉道“我今天不是來跟你打架的,趕緊讓顧安倩出來!”

劉學義拼命掙扎,他不會放過趙景珂!

眼看劉學義沒完沒了了,趙景珂心煩氣躁,一腳將他踢飛。

顧安倩到底躲哪了,等自己找到她,看他怎麼懲罰她!

就罰她立刻嫁給自己,這個主意不錯,他們錯過了這麼多年,早該成親了。

突然有個東西從劉學義懷中摔落,趙景珂順手接過。

他的眼力一直極好,如今卻有點懷疑,這上面怎麼會有顧安倩的名字,不可能!

趁趙景珂愣神之際,劉學義一把搶過木牌,抱在懷中,悲痛欲絕!

顧安倩生是他的妻,死了亦是,將來等他百年之後,二人定要葬在同一墓穴。

若有下輩子,他定會比趙景珂早一步認識她。

“不!顧安倩你在哪?你出來,顧安倩!”

趙景珂壯若癲狂,在劉府四處尋找,顧安倩肯定是躲起來了,他要找到她!

秦放顧不得那麼多,一躍而出,將他打暈帶走。

在醒後,趙景珂反而冷靜如初,卻沒人知曉他的胸腔空蕩蕩的,那裡少了一顆心,被顧安倩偷去了。

“顧安倩出什麼事了?”

秦放抿著唇,一臉難色,他不知該說不該說。

“說!”趙景珂臉色一沉。

“那日主人暈厥,當今聖上派了太醫院首席御醫來,御醫說主上是中了南疆的巫蠱之術,需換心放可活。”

趙景珂臉色一白,如今他活著……

“陳玉燕一聽當夜就嚇跑了,緊要關頭是顧大小姐以命換命!”

具體細節就連他都不忍說出來,顧小姐救了他們主上。

趙景珂心神聚散,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顧安倩 的屍首呢?”趙景珂一字一句道。

“被顧侍郎帶走了。”

趙景珂回顧他這一生,活著有什麼意思?

他將顧安倩弄丟了,他怎麼能將她弄丟了呢?

他要去把她找回來。

碧落黃泉,他陪她一道輪迴。

救命有沒有超級超級無敵虐超級超級意難平的文?宅女的小說鋪子2021-12-16 10:57:28

今日書單▷那些BE結局現代文,不喜慎入今日書單▷虐心短文,愛不愛管什麼用,現實還是把我們拉開

救命有沒有超級超級無敵虐超級超級意難平的文?微涼愛讀書2022-01-18 22:49:25

第一章: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宮總,您把太太關在房間逼她離婚嗎?”

“她在鬧?”

“太太被您空了眼睛、子宮、還有那個沒來及啼哭的孩子………”

“太太在房間裡焚火自剎了…沒救出來…”

他手中的婚戒重重掉落在地……

“宮、宮總,不好了,太太——太太她出事了——”

“她怎麼了?!”

宮席彧抬頭一眼就看到了那棟熊熊燃燒的公寓樓。

鹿秈秈?!!他發瘋似的跳下車朝著那棟樓跑去。

跑到樓道口的時候,三四個消防員衝了過來將他阻攔住。

“先生,樓上大火,你不能上去!”

“放開我,我妻子在上面!“

林助理追了上來一起攔住他:“宮總,來不及了,太太她——她……已經死了…“

“來不及了,太太她——她………已經死 了………”

“太太……焚火自剎了…”

“閉嘴!!統統閉嘴!!”

宮席彧就像瘋了一般衝進大樓裡,幾個消防人員都招架不住,就看樓上下來幾個消防人員,他們手裡抬出來一具焦黑的屍體。

說是從二樓鹿秈秈公寓裡發現的。

宮席彧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兩隻眼怔怔看著那面目全非的屍體。

“秈……鹿秈秈?!!”

男人衝過去死死抱著屍體不放。

他不能相信這就是鹿秈秈,“騙我的,鹿秈秈,你他媽的騙我的!!”

“宮總,你冷靜點。”林助理上前拉開宮席彧,但宮席彧已經整個崩潰。

鹿秈秈死了…

他憎恨入骨的這個女人

就這麼死了……

鹿秈秈的葬禮在三天後進行。

宮席彧守在靈堂後面,空空蕩蕩的白色房間裡,只有他和躺在棺材裡的那具焦黑的屍體。

“宮席彧,我現在後悔了,如果有來世,我再也不會愛上你。”

男人的腦海裡滿是鹿秈秈那張蒼白的臉,還有她微笑著的嘴角。

鹿秈秈,你贏了!

宮席彧望著屍體笑了,笑得自己的胸口裂開一般的疼,彷彿一輩子也無法癒合。

宮席彧瘋了。

整整三天三夜他守在棺材旁邊寸步不離,他不允許任何靠近鹿秈秈,誰要進來把棺推出去都會被他吼出去。

這裡就只有他和她,誰都不許來打攪他們。

男人又笑了,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失常的表情了。

一雙通紅的眼睛盯著棺材裡那具面目全非的屍體。

只有他能聽見寂靜的空氣裡有別人聽不到的笑聲

“席彧哥哥……看這裡,席彧哥哥……我在這兒呢………”

鹿秈秈在對他笑。

鹿秈秈抓著他的衣角躲在他的身後。

“席彧哥哥………如果我有危險的話,你一定會來救我的,對不對?

“オ不呢。”

“那你就永遠都見不到我咯,我打賭你一定會哭鼻子的。

鹿秈秈笑話他。

她笑得是那麼甜……他會哭嗎?

嘴角鹹溼的味道和液體似乎從未間斷過,“壞丫頭,你不如把我的心也一併空走吧,這樣就不會再痛了。”

宮席彧鬍子拉碴,搖搖晃晃地從角落裡站起來走到棺材邊:“喂,壞丫頭,快起來,別睡了,我就在這兒,你看看我一個大男人竟然在哭呢………”

外面走進來幾個人,一臉驚悚地看著宮席彧竟然拉著屍體的手在說話。

“秈秈,我們回家,跟我回家……”

整個濱城的人都知道他瘋了。

因為這個男人做了一件驚世駭俗的事——

他在自家的後院立了一塊墓碑,墓碑上鑲嵌著鹿秈秈微笑著的遺照。

深夜,宮席彧把鹿秈秈推進陽臺,“把衣服脫了。”

鹿秈秈一臉驚慌,下面隨時可能有人走過,“席彧,不要,會有人看見的。”

男人一把將瘦小的她抵在陽臺上,撕開她的裙角:“像你這種下賤的女人也有羞恥心嗎?”

宮席彧發狠的撞了進去,鹿秈秈死死咬著唇。

自從結婚後,宮席彧總是變著法的在這種事上羞辱她。

“席彧,別這樣對我,我疼。”鹿秈秈兩條腿不停打顫。

“閉嘴!”

宮席彧討厭看到她的臉孔。

他將她的身子反轉過來,更加過分的佔有,強烈的衝撞後,他在她耳邊低吼:“為什麼那場車禍裡死的不是你。”

他還在恨她。

半年前,一場車禍中,宮席彧心裡最愛的那個女人因為鹿秈秈的加害成了植物人……

——

一場折磨人的歡愛過後。

宮席彧抽下用完的安全套甩在鹿秈秈的臉上。

女人癱軟在地,雪白的肌膚上滿是狼藉的紅痕,男人提起褲子轉身就走,鹿秈秈發抖的手突然拽住他的褲腿:“席彧,別丟下我。”

宮席彧厭惡她的觸碰,踢開她的手:“怎麼,還嫌我沒操夠你嗎?”

“我可是你的妻子啊……”

鹿秈秈聲音嘶啞,幾近絕望的仰頭看著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她已經數不清楚有多少個夜晚,他對她發洩完就消失不見。

宮席彧蹲下身狠狠揪住她的黑髮:“妻子?你他媽只不過是我宮席彧床上的一個婊子。”

這個女人就是讓他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宮席彧甩開她,頭也不回得揚長而去。

“席彧,不要走……嘔……嘔……”

鹿秈秈突然作嘔起來,她衝進洗手間嘔吐,趴在馬桶邊吐得臉色都白了。

像這樣的反應,已經有好一陣子了。

鹿秈秈一手緩緩撫摸著小腹,想到了大學的時候,宮席彧故意逗她:秈秈,以後我們生男生女?

她紅著臉:誰要跟你生……

曾經甜蜜的回憶如今支離破碎,究竟是從哪裡開始出了錯?

——

一個月後

宮席彧坐在客廳裡接到了一通電話,電話是醫院打來的。

他們告訴宮席彧,鹿夏奇蹟般的醒來了。

“鹿小姐一醒來就唸著宮先生的名字,她很想見到您。”

“告訴她我這就過去!”

宮席彧欣喜至極。

鹿秈秈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從樓梯上跑了下來,一把抱住他:“席彧,你不要去!”

她不能讓他走,他走了肯定就不會再回來了。

“那場車禍都是鹿夏一手策劃的騙局,你不要相信她。”

“滾開!”

宮席彧掰開她纖細的手一把將她推倒在地,直到今天她還在狡辯,“鹿秈秈,我真後悔,當初就該把你送進監獄裡!”

——

加護病房裡。

宮席彧溫柔地擁著鹿夏,他親吻著她的額頭,等這一天他實在等得太久了。

“小夏,你終於醒了,我答應你我再也不會讓那個女人傷害你了……”

鹿夏淚眼婆娑倚著他:“你不要怪秈秈,她也是因為太愛你,一時糊塗。”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善良的女人?!

半年前,鹿秈秈在鹿夏的車裡做了手腳,害鹿夏剎車失靈被撞昏迷……

“小夏,你不要為她說話,只要你點頭,我立刻把她送進監獄。”

“不,我什麼都不求,席彧,我只求你留下陪我,好不好……”

“當然好,我哪裡也不去,就在你身邊。”

第二章:是你的我都要搶過來

鹿秈秈從婦科走了出來,耳邊是剛才醫生對她說的話,“恭喜你鹿小姐,你懷孕了,妊娠十二週。”

懷孕了……

她該怎麼辦?!

鹿秈秈失魂落魄的走著,從她身邊經過的都是陪著妻子來做產檢的丈夫們。

她想到的了宮席彧。

那天他頭也不回的走掉,她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有見到他了。

鹿夏……

他一定守在那個女人的身邊吧。

鹿秈秈神志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走到了鹿夏的病房外。

她推門走了進去。

自從鹿夏出了車禍後,她從沒來看過她。

外人都罵她冷血心腸,連親姐姐都不來看望一次,可那些人不知道她為什麼不來的理由……

鹿秈秈走到鹿夏的床邊,帶著氧氣機的女人睡得是這麼安詳。

鹿夏,我真羨慕你,你只是這麼睡著就能得到宮席彧的心。

“如果你死了,化作鬼你也會纏著我一輩子吧?”

鹿秈秈喃喃自語,病床上的女人突然睜開眼睛,“呵,我沒被撞死,你很失望吧……”

鹿夏拿掉氧氣機,眼神冷得瘮人。

她醒了?!

她真的醒了?!鹿秈秈瞪大了眼睛,血絲布滿眼眶——

“鹿夏你別含血噴人,你自己心裡清楚,車子是你自己動的手腳,原本你是想要害死正在開車的我,但老天有眼,讓你自食惡果!”

鹿秈秈激動不已。

半年前,鹿夏把她騙到地下停車場,故意讓她被監控拍下她在她的車前徘徊的可疑影像。

鹿夏再裝病讓她替她開車,然後就自導自演了一場剎車失靈的車禍慘劇。

鹿秈秈忘不了剎車失靈的那一剎那,鹿夏像瘋了一般扯著方向盤,車身失去控制一頭撞上對面的大卡車,然而一個翻車,她竟然奇蹟般的只受輕傷,而鹿夏卻被撞致昏迷,在醫院裡躺了足足半年……

“鹿夏,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害我?!你搶走了爺爺,搶走了鹿家的繼承權,為什麼連席彧,你也要搶走?”

十年前,鹿秈秈的姑母意外過世,爺爺把成了孤兒的外孫女鹿夏領回鹿家生活。

對於這個表姐,鹿秈秈自認從小都對她非常好,然而鹿夏卻不知出於什麼緣由恨她入骨,這些年來,千方百計的一次次陷害她。

“鹿秈秈,你想知道答案嗎?”

鹿夏咬著牙,不提那場車禍還好。

她算計了一切,卻估不到鹿秈秈運氣那麼好。

撞不死她卻害了自己,不過現在她醒來了,就不會放她好日子過。

病房外,有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鹿夏臉色一變,“鹿秈秈,這輩子只要是你喜歡的東西,我都會搶過來!”說罷,她突然拔掉了手上的針頭從床上跳了下去。

她跑出病房,邊跑邊喊:“救命啊!!不要,秈秈,我求你……我才剛甦醒,求你不要再殺害我!!”

小夏?

宮席彧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親眼看著鹿秈秈從病房裡追了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

鹿夏發瘋一般的往樓梯口跑,鹿秈秈想要攔住她,“鹿夏,你在做什麼?!”她喊著伸出手,鹿夏故意讓鹿秈秈抓住她的手臂,然後大叫起來:“不要,不要推我!!”

她鬆開鹿秈秈的手,就這麼仰面從樓梯摔了下去。

鹿秈秈怔在原地,男人咆哮著衝過來:“鹿秈秈,你這個毒婦!!”

第三章:抽她的血

鹿秈秈臉頰上捱了一記火辣辣的耳光,打得她七葷八素。

宮席彧火速衝下樓梯抱起倒在地的鹿夏,她的額頭被撞的流血,鹿夏驚恐的看著站在樓梯上發怵的鹿秈秈。

她一靠近她就抓住宮席彧的衣襟:“救我……席彧……席彧……救救我……”

“別過來,你這個心腸歹毒的魔鬼,害了小夏一次還不夠嗎?!”

鹿秈秈才邁了一格階梯,整個人就差點癱軟下來:“不是的……我沒有推她……席彧,你聽我解釋……”鹿夏又在宮席彧的跟前演了一場戲……

宮席彧哪裡聽得進鹿秈秈的解釋,他都親眼看到了。

他抱起鹿夏,大喊:“醫生,醫生!!病人需要急救!!”

宮席彧撞開鹿秈秈,擦肩而過的那一剎那,鹿秈秈彷彿看到了鹿夏靠在宮席彧的懷裡得意的笑了……

這個女人是真的瘋了……

鹿夏被送入急救室。

一會兒後醫生出來告訴宮席彧,鹿夏本來身體狀況就不穩定,加上劇烈衝撞導致大出血,但醫院血庫0型血不足,調配不及的話,鹿夏很可能再次昏迷……

“抽她的!”

宮席彧一把抓住鹿秈秈推到醫生的跟前。

鹿秈秈驚恐得睜大眼睛,“不可以,我懷孕了。”

“撒謊!”

宮席彧連一秒鐘都不相信鹿秈秈的話,強行將她推進了手術室。

鹿秈秈嚇得聲淚俱下,泣不成聲:“不要……席彧,你聽我說……我真的懷孕了,不信你可以去問婦科醫生,我不可以抽血,我真的不可以……”

鹿秈秈越是哀求,宮席彧越是惱怒。

這個該死的女人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怎麼還能睜眼編出這樣的瞎話?!

“鹿秈秈,你還是不是人?你知道小夏剛甦醒就又過來害她!我都親眼看到了,是你把小夏推下樓的,我要你為你的罪行付出代價!!”

不管鹿秈秈怎麼哭求。

她還是被強行押上了抽血臺,醫生抽了她200毫升的血液之後。

鹿秈秈整個人都不好了,醫生還要再抽200毫升的時候,突然有人驚叫著衝了進來:“不能再抽血了,她是孕婦啊!”

鹿秈秈懷孕 ?!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真的懷孕了?!

——

鹿秈秈暈死在抽血臺上,最後被送入了病房。

等她醒來的時候,宮席彧站在她的床邊,一張英俊的臉陰冷得可怕。

“誰給你的膽子懷上這個野種的?”

他抓起她的手。

鹿秈秈疼得咬著牙,他知道她懷孕了?!

可是他為什麼說這個孩子是野種?

“席彧,他是你的啊,他不是什麼野種,他是我們的孩子啊……”

鹿秈秈抽泣的哭聲令宮席彧緊簇眉頭,噁心至極。

英俊的臉上絲毫沒有就要當父親的喜悅。

“賤貨,我每次碰你都用安全套,你不可能懷上我的孩子,誰知道你是不是和外面的男人鬼混,別她媽的把不乾不淨的野種算在我頭上。”

他怎麼能說她在外面鬼混?

“席彧,你信我,真的是你的,我怎麼可能會讓別人碰我?”

“所以你他媽的是不是在安全套上做了手腳?鹿秈秈,你真下賤!”

第四章:把這個孽種給我打掉

鹿秈秈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懷上這個孩子完全是意外,他忘了他有時瘋狂佔有她的時候,會扯掉安全套折磨她到暈死過去。

“我……沒……”

鹿秈秈來不及解釋,耳邊就又落下宮席彧冰冷的聲音:“把這個孽種給我打掉。”

怎麼可以……

他怎麼能讓她把孩子打掉,“我不要……我不打。”

“鹿秈秈,你在算計什麼我都知道!別天真的以為生下一個孩子就能一輩子賴在我的身邊,我告訴你,你費盡心機嫁進宮家,可老天註定小夏會醒,我很快就會娶她,而你永遠都不可能是我宮席彧的妻子。”

——

宮席彧是鐵了心要鹿秈秈打掉孩子。

他把鹿秈秈當作了鹿夏的備用輸血機器,他不允許她拿著肚子裡的孩子找藉口。

鹿秈秈被迫坐在流產手術室外的走廊裡。

她手腳冰涼,耳邊都是冰冷的機械鑽入身體裡殺死嬰兒的聲音。

一個剛做完流產手術的女孩兒慘白著臉從手術室裡出來,沒走幾步她就情緒失控地大哭起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沒有了……對不起……孩子……媽媽對不起你……”

鹿秈秈的心狠狠揪痛。

想到下一個就輪到自己,只要躺上那張流產臺,她肚子裡鮮活的小生命就會被殺死。

“席彧,不要,你放過這個孩子,好不好?”

鹿秈秈按耐不住地抓住宮席彧的手:“我向你保證這個孩子是你的,他真的是你的,看在他是你親生骨肉的份上,你放過他,不要逼我拿掉他,好不好?”

鹿秈秈激動地給宮席彧下了跪。

可男人深邃的瞳孔裡只有卻深不見底的冰冷。

“鹿秈秈,收起你的狐狸尾巴,我讓你做你就做。”

宮席彧撥開她的手,鹿秈秈茫然地跌坐在地,哭聲攪亂宮席彧的思緒。

恍惚間,他的耳邊迴響起一道甜美的喊聲:“席彧哥哥,我怕黑,我們拉勾勾,等我睡著了,你再走,好不好……”

曾幾何時那張單純甜美的笑臉變得是如此模糊。

從小他都將鹿秈秈捧在掌心,細心呵護,宮席彧也曾以為自己將來肯定會娶她為妻。

然而當她長大,他親眼看見她把鹿夏推下學校後院的池塘。

他才知道這個女人是這麼可怕……

他已經給過她太多次機會,但她每一次都把毒手伸向鹿夏,所以他再也不能心慈手軟放過她了。

第五章:壓在流產臺上

“鹿秈秈,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對鹿夏痛下殺手,你怪不了我對你同樣無情!”

“立刻給我把她送進去!”宮席彧將她推給了林助理。

鹿秈秈一顆心整顆碎裂。

她絕望、無助。

“林助理,你放過我……我不要做手術……我不要……”

鹿秈秈哭得悽慘,林助理也不忍對一個孕婦下狠手,可命令是宮席彧下的,整個醫院都沒人敢說個“不”字。

鹿秈秈情緒激動,抗拒到底。

最後手術室裡出來好幾個人,強行把她給押上了手術檯。“你把腿並那麼攏,是要怎麼手術?”

鹿秈秈拼死合著腿,手術醫生沒好氣的呵斥她。

鹿秈秈哭得淚眼模糊。

瘋了一般的搖頭掙扎:“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不要手術,你們這些劊子手,不許你們傷害我的孩子!”

醫生看鹿秈秈情緒激動,本來是要做有痛人流手術的。

但這種狀態不全身麻醉她,怕是絕對做不了手術了。

鹿秈秈模糊的視野裡就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拿著一隻可怕的注射針朝她走了過來

她知道那是什麼,如果她被麻醉了,那她的孩子就真的會被他們殺死!

“不許過來!”

鹿秈秈突然抓了把手術檯上的手術刀,就聽手術室裡面傳來一片混亂的尖叫。

那悽慘的叫聲,宮席彧站在手術室外聽得一清二楚。

莫名的,他胸腔處鈍痛起來。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鹿秈秈兩小無猜的感情出現了裂縫?

僅僅是因為她善妒一次次對鹿夏痛下殺手?

還是她不止善妒而且貪婪?

兩家長輩替他們訂了婚,只要鹿秈秈願意嫁進宮家,就能得到宮氏20%的股份。

所以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說愛他,其實全部都是為了錢。

“宮總,你的電話,鹿小姐那邊出了狀況。”

助理神情緊張的走過來,手機遞給宮席彧,他一接起電話就緊簇起眉頭:“你說什麼?怎麼會這樣?!”

電話是鹿夏的主刀醫生打來的。

他告訴宮席彧,鹿夏因為摔下樓大出血導致併發症,突發失明,只有移植眼角膜才能復明。

“你是說小夏如果沒有眼角膜,就瞎了?”

“對,現在已經為鹿小姐移植眼角膜進行排隊登記,只不過等的時間週期非常之長。”

醫生說等到眼角膜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一輩子。

宮席彧怎麼可能允許讓鹿夏一輩子當個瞎子?!

男人冷峻的眼神突然看向手術室裡。

手術檯上,鹿秈秈死死抓著手術刀,刀鋒都嵌進了她的掌心裡,鮮血順著纖細雪白的手臂滴滴答答的掉下來。

一眾醫護人員嚇得都不敢靠近她,“宮太太,快把手術刀放下來,就算你反抗,這個孩子宮先生說了不能留。”

鹿秈秈一顆心只剩絕望。

她很清楚,在濱城,宮席彧的話沒人敢反抗。

但是……

席彧,求你別對我和孩子那麼殘忍……

手術室外突然躁動起來,就像是有人聽到了鹿秈秈的哭求,他衝了進來,“停手!手術不做了。”

宮席彧的聲音?!

鹿秈秈怎麼都沒想到他真的會衝進來阻止手術。

手裡染著血的手術刀啪嗒掉在地上,“席彧,救救孩子……”

鹿秈秈委屈的放聲大哭,宮席彧走過來親手將她從流產臺上抱了下來。

第六章:把眼角膜給鹿夏!

鹿秈秈靠在宮席彧寬厚的胸膛裡,眼淚嘩啦啦的就沒有停止過。

宮席彧抱著她去了病房,並且叫來了醫生給她的手做了止血包紮。

他突然溫柔得讓鹿秈秈不敢置信,簡直就像在做著一場不敢奢望的美夢。

拜託,別告訴她,這真的就只是一場夢?!

“鹿秈秈,我問你,你是不是很想生下這個孩子?”

宮席彧忽然張開菲薄的雙唇。

鹿秈秈想也沒想就點著頭,誰知道耳邊跟著落下一句話:“那你把眼角膜給鹿夏,我就讓你生下來。”

他說……什麼?!

鹿秈秈嚇傻了眼,懷疑自己的耳朵都聽到了什麼。

“你說什麼眼角膜?!鹿夏需要什麼眼角膜,她明明看得見——”

這又是鹿夏的什麼圈套?

鹿秈秈害怕得手腳冰涼,她就知道宮席彧不可能無端端對她這麼好。

“你還敢說,都是因為你把小夏推下樓,害她大出血併發症,現在兩隻眼睛都失明看不見了!”

“所以你要我把我的眼睛給她?!”

“是,這都是你欠她的。”

“不,我什麼都不欠她,是她自己害自己,車禍是這樣,摔下樓也是這樣!”

鹿秈秈激動極了。

她曾經以為只要默默守在宮席彧的身邊,總有一天他會相信她,從頭到尾她都是被鹿夏算計陷害的。

可宮席彧的內心只有憤怒在燃燒。

“鹿秈秈,你真是死不悔改!你想說大學的時候,你沒有悄悄的把鹿夏引誘到學校後園,你沒有把毫無防備的她推下池塘?!你明知道她不會游泳,那個時候 ,你就想活活淹死她。”

宮席彧不敢想象。

如果那天他沒有碰巧經過,救起鹿夏,那麼鹿夏早就已經死了。

鹿秈秈心寒到了骨子裡。

她當然記得那一天,那是她人生噩夢的開始。

鹿夏從小就善於在爺爺和席彧的跟前扮可憐。

鹿秈秈念及她沒有父母,即便身為妹妹她也總是謙讓著她這個姐姐。

然而鹿夏卻變本加厲,竟然想出了這麼一出溺水的戲碼嫁禍給她。

就像那天是她自己摔下了樓梯,在學院後院的時候也一樣,是鹿夏先拽住了她的手,然後自己鬆開掉進了池塘。

她算準了宮席彧那個時候會出現在附近,她演技實在太好,騙過了席彧,還騙過了爺爺。

連爺爺都不相信自己,因為這件事,爺爺把繼承權都轉移給了鹿夏,還把她掃地出門,切斷了她所有經濟來源。

“我是被她陷害的,席彧,你要我說多少次,從頭至尾,都是鹿夏設計害我的,你為什麼不信我?你忘了,你說過有你在,誰都不能欺負我嗎?你忘了,我是你的秈秈啊。”

秈秈……?

“席彧哥哥,你喜不喜歡秈秈?”

“席彧哥哥,你一定要等秈秈長大,不可以喜歡別的女孩子哦。”

宮席彧的腦海裡都是鹿秈秈曾經天真爛漫的聲音。

該死,那聲音把他的心都給弄亂了。

他什麼都記得,他還記得自己為她打跑了欺負她的男孩子,牽著她的小手對她說:“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你。”

“別拿小時候的事來迷惑我,鹿秈秈,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會相信,聽清楚!我只給你兩個選擇——把眼角膜給鹿夏,要不就打掉這個孽種!”

第七章:逼她簽字

他怎麼可以只給她兩個選擇?!

他知不知道他要讓她給鹿夏的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啊!!

“我把眼睛給鹿夏,那我怎麼辦?”

“我瞎了再也看不見了怎麼辦?”

宮席彧掐住鹿秈秈的脖子,一張冷酷的臉填滿她一雙幽怨的黑眸,“像你這樣的毒婦就該活在黑暗裡一輩子!”

“宮席彧,你沒有心。”

鹿秈秈的眼底裡鑽出濃濃的恨意,“我恨你!”

宮席彧內心波瀾萬丈。

那個從小跟在他屁股後頭一聲聲叫著他席彧哥哥的小女孩兒竟然說恨他?!

這些年來,不論他的冷嘲熱諷,無論他何時何地撕開她的衣服羞辱她,她都隱忍著,從沒對他說出這個字來……

“所以恨又怎樣?我娶你的那個晚上就跟你說了,你讓小夏有多痛苦,我就會讓你百倍奉還。”

對,他娶她不是因為愛她,是為了囚禁她這個“罪犯”。

方便他隨時隨地折磨她羞辱她。

鹿秈秈心寒到眼淚都凝結了,他越是逼她她越是不答應,“我沒有錯,無論她多痛苦,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我沒推她下樓,車禍也是她一手安排。”

“你是說她自導自演,開車撞死自己?”

“對!是她活該,她就是罪有應得!”

“鹿秈秈,你真該死!”

啪的一聲,鹿秈秈臉頰上落下一記冰冷的耳光,她從來沒有這樣憎恨的瞪著宮席彧。

“你打死我,我也不會把眼睛給鹿夏,我就是瞎了,也不會把眼角膜送給她!”

鹿秈秈忍到了極點。

這麼多年來受盡的委屈全部爆發出來,然而她忘了只要是為了鹿夏,宮席彧可以對她有多無情殘酷。

“好,你不答應。”

宮席彧咬著牙,恨不得將她磨成碎片,“把她立刻給我送回流產臺!”

他說什麼?!

林助理逼近過來,身後跟著三四個白衣男人。

鹿秈秈嚇得蜷縮成一團,手邊再也抓不到可以威脅他們的手術刀。

“混蛋,禽獸!!你們不要過來,不要碰我!”鹿秈秈受了傷的手推倒床邊的矮櫃,掌心裡痛得她不能自已。

“太太,對不起了……”

其實林助理也於心不忍。

可誰又能違抗宮席彧的命令?

鹿秈秈哪裡招架得住幾個大男人?!三兩下她就被摁在了病床上,她拼命得用手腳踢蹬,所以他們用綁帶困住了她的手腳。

她完全就像條砧板上的魚任人魚肉。

鹿秈秈心裡清楚她只要被送回流產臺,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會無辜的死去……

“不要!!宮席彧……不要……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把眼睛給鹿夏,我給她!!”

床身剛移動起來,鹿秈秈便驚悚又絕望的大叫起來。

眼淚風乾在她凌亂的臉上。

片刻後,宮席彧單手插袋把一份協議扔在她的身上,“簽了她。”

那是讓她同意把眼角膜移植給鹿夏的同意書。

鹿秈秈麻布地握著筆端,就像是個被抽乾了靈魂的布娃娃,一筆筆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第八章:她瞎了

→XD161868

救命有沒有超級超級無敵虐超級超級意難平的文?甜崽小羊2022-01-26 15:29:31

你好,我想辦理銷戶。”

封北宴將手中宋蕎的死亡證明夾著戶口本一起遞過去。

女客服接過,隨口又問道:“請問,你要銷戶的人是?”

封北宴黑眸微微一動,嗓音沙啞:“我的太太,宋蕎。”

女客服眼底訝異了瞬,很快回復過來:“請稍等。”

給宋蕎做死亡戶口登出,這是封北宴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從前,他剛認識宋蕎的時候,他總是想著宋蕎能夠一直陪伴身邊就好,嫁給他就好。

後來因為一場車禍,宋蕎落下了嚴重的腿疾和心理疾病,他和宋蕎之間有了隔閡。

長達六年的照顧和陪伴,封北宴也累了。

就在這樣搖不定時,他遇見了林芷月,像是重新回到了和宋蕎剛打電競的那段時光。

但他無比清楚,林芷月不是宋蕎,也沒有想過林芷月會代替宋蕎。

更沒想過,沒有宋蕎的生活會是怎樣的。

不知不覺中,他早已習慣了宋蕎,也不知道如何承認宋蕎已經不在了。

可再不去銷戶,宋蕎只能變成身份不明的人,連他亡妻的名分都不是。

封北宴安靜的等待著,直直地看著女客服取下戶口本里屬於宋蕎的那一頁,進行死亡登記。

那本老舊的戶口本,第一頁是他,第二頁就是宋養。

他還記得以前和宋蕎說過,以後他們的戶口本的頁數會越來越多。

可沒想到,這個約定的後五年,不漲反降。

然而,就像是察覺到封北宴那股灼熱的視線,女客服回頭看了封北宴一眼。

又將關於宋蕎的身份證件遞了過來。

“你好,請問你還需要再等等嗎?”

視線落向身份證上宋蕎的照片,封北宴眼眶有些紅:“謝謝,但是不用了。”

“好的。”女客服也沒有再多問,很快進行處理。

短短几分鐘,銷戶成功。

所有關於宋蕎留在世界上的證據全部一掃而空。

女客服辦理完手續,將單薄的戶口本還給封北宴,開啟來,只剩下了寫著封北宴的那一頁。

緩緩合上戶口本,封北宴起身走了出去,頎長的背影逐漸在人群中消弭,彷彿寫滿了孤寂和落寞。

他這一生終是不得善終…

ZY戰隊基地。

“比賽結束,讓我們恭喜由封北宴率領的ZY戰隊拿下本次夏季賽的總冠軍!”

宋蕎坐在輪椅上,看著電視螢幕裡高舉著獎盃的男人,由衷為他感到高興。

封北宴,她結婚四年的丈夫,終於在今天成為國內電競唯一的大滿貫選手。

可惜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在現場和他一起分享這份喜悅。

宋蕎垂眸看著自己的腿,眼底掠過一抹黯淡。

曾經她也是ZY戰隊一名電競選手,更是封北宴的最佳搭檔。

結果一場意外車禍,她雙腿失去知覺,不能再站起來,只能結束自己的職業生涯,成了戰隊陪練。

壓下落寞的情緒,宋蕎開始準備慶祝會。

準備好一切後,她緩緩推著輪椅到基地大門口,等著他們回來。

漆黑的夜晚籠罩了整個城市。

宋蕎不知道在黑暗中等了多久,終於看見遠處的車燈閃爍。

專屬於ZY戰隊的大巴車緩緩停下。

身穿一襲暗藍色隊服的封北宴率先走下來。

宋蕎眼睛一亮,剛要喊他的名字,就見一個嬌俏的身影從車上下來,直接跳上了封北宴的後背。

“宴哥,怎麼樣我配合得還不錯吧,打算給我什麼獎勵呀?”

封北宴揹著她,語氣寵溺:“別鬧。”

宋蕎看著這一幕,抓著輪椅扶手的手不斷收緊。

林知夏是新來的女隊員,才來兩個月,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和封北宴的關係已經這麼親密。

宋蕎心裡告誡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他們只是因為奪冠太高興才沒注意分寸。

抑住混亂的思緒,宋蕎輕聲開口:“北宴。”

兩人同時看了過來,瞧見宋蕎,紛紛收起了笑容。

封北宴將林知夏放下,大步走到宋蕎麵前:“你怎麼出來了?”

宋蕎揚起抹笑:“恭喜你奪冠。”

封北宴一愣,嗓音寡淡:“謝謝。”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宋蕎感到莫名生疏。

她視線一偏,瞧見隊員們看過來的目光:“我準備了慶祝會,你們先進去吧。”

一群人忙應聲說好,吵吵鬧鬧地往屋裡走去。

走在最後的林知夏看了眼宋蕎,偏頭對封北宴一笑:“宴哥,我在裡面等你。”

話落,就小跑著追上了前面的隊員。

宋蕎看著她活潑的背影,恍惚想起了當年的自己,似乎也是這樣開朗。

封北宴見她出神,率先開口:“想說什麼?”

宋蕎收回視線,語帶豔羨:“北宴,你說我還有機會像她那樣嗎?”

健康,快樂,隨心所欲,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封北宴聽出話裡的含義,輕拍了拍她肩:“別亂想,還有我。”

以往宋蕎聽到這些話也覺得安慰,但此刻,她卻忍不住想起剛剛林知夏跳上他後背那一幕。

沉默了好久,宋蕎抬眼看他:“是啊,幸好我還有你。”

封北宴沒再說話,推著人走進了訓練室。

這場比賽能夠奪冠,最大的功臣就是林知夏和封北宴。

喧鬧中,封北宴和隊員們打成一片,唯有宋蕎彷彿被隔絕在外。

她坐在角落,周身寫滿了落寞。

慶祝會到晚上十點結束,兩人回了家。

楓葉別墅。

封北宴正在淋浴室洗漱。

宋蕎如往常般替他收拾著衣物,忽然聽見封北宴的手機響起。

她滑動著輪椅過去,剛拿起電話沒等接通,來電就已經結束通話。

看著手機彈出的鎖屏,宋蕎眸色一緊。

只見本該是他們婚紗照的背景圖,不知何時竟替換成了封北宴和林知夏的合照!

第二章 頂替

初夏吹來的熱風,好像都抵不住宋蕎心底的冷。

她還記得這張合照原本是一張所有隊員的大合影,現在卻被人刻意截成了兩人。

浴室的開門聲,打斷了宋蕎的怔神。

裹著浴袍的封北宴走出浴室,視線落在宋蕎拿的手機上:“怎麼了?”

宋蕎靜靜看了封北宴一會兒,將手機遞過去:“你電話剛剛響了。”

封北宴接過手機,恰好看見螢幕的照片。

他愣了一下,看向宋蕎的目光有些複雜。

宋蕎卻裝作不在意的模樣,隨口問道:“怎麼想到換背景了?”

封北宴含糊應了一聲,只是將螢幕熄滅:“你先休息,我出去回個電話。”

說罷,他將宋蕎抱上床,落下輕盈的吻,才轉頭走了出去。

宋蕎看著男人的背影,說不出一句質問的話。

這些年,一直都是封北宴在照顧自己,她也不想因為這件事和他吵。

將疑慮全部壓下後,宋蕎伸手關掉了床邊的燈,閉上了眼。

第二天,戰隊訓練室。

宋蕎作為陪練,負責督促隊員訓練。

她剛掃過林知夏的位置,卻見林知夏拿著手機在玩兒,心思根本不在訓練上。

宋蕎忍不住開口:“為什麼不訓練?”

剛拿下比賽,林知夏也是心高氣傲:“我幫戰隊拿了冠軍,偷懶一次怎麼了?”

“再說,就算我不訓練,也比上不了場的你強!”

此話一出,訓練室所有隊員的視線一併看過來。

宋蕎沒想到,林知夏會在當著所有隊員的面揭開她的傷疤。

氣氛一直僵持不下。

就在這時,封北宴推開了基地大門走了進來。

看出了氣氛中的尷尬,封北宴眉心輕擰:“怎麼了?”

“我不小心惹宋姐不高興了。”林知夏搶先一步開口。

宋蕎臉色微微一白,還沒來得及說話。

封北宴直接對林知夏告誡:“別總給宋蕎添麻煩。”

話裡話外雖是在維護她,但封北宴卻連一句道歉都沒有讓知夏開口。

林知夏瞥了一眼宋蕎,忍不住咕噥:“我沒有添麻煩,只是宋姐對我另有意見吧。”

封北宴視線掃過宋蕎,目光有幾分冷淡。

宋蕎眸色黯淡了一瞬,正想將剛才的事情解釋清楚。

結果下一秒,封北宴的聲音徐徐傳來:“宋蕎,知夏以後由我來帶,你負責其他隊員。”

“只要隊長看著我,我保證聽話。”林知夏露出討好的笑。

之後兩人就像是將她遺忘了般,去了私人訓練室。

宋蕎怔在原地,哪怕她不願多想,可此刻看著他們兩人肩靠肩並步離去的親密,心裡還是陣陣發澀。

這一天訓練結束。

封北宴推著宋蕎來到食堂,林知夏說什麼也要跟著。

三個人才剛剛落座,宋蕎就聽身後隊員的議論聲:“現在隊長對知夏真是百分百上心。”

“當然,知夏能來我們戰隊都是封隊親自去要的人,似乎是為了頂替當年宋蕎的位置!”

聽著這些話,宋蕎抬眸看向封北宴,遲疑了一下,輕聲喊了聲:“北宴,你不是說過要給我補婚戒嗎?我們什麼時候去買?”

結婚這四年來,他們因為打電競的原因一直不曾買過戒指。

以至於戰隊後來的新人,都不知道他們是夫妻的事情。

果然,聽她這話,坐在封北宴身邊的林知夏明顯愣住了。

短暫的沉默後,封北宴放下筷子:“這麼多年了,算了吧。”

第三章 戒指

食堂的氣氛一點點凝固。

宋蕎看著封北宴眼底的冷漠,一時間苦澀感溢滿了整顆心。

林知夏很快回過神來,開口便是嘲諷:“宴哥還需要打比賽,不能戴戒指,宋姐你就不能替宴哥多考慮考慮?”

封北宴瞥了眼林知夏,只對宋蕎開口:“我還有事忙,等一下讓知夏帶你離開。”

宋蕎微微垂眸:“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之後的下午,宋蕎再也沒有看見封北宴的身影。

第二天,訓練結束後的休息時間,隊員們都在閒聊。

想起昨天在食堂的事情,林知夏忍不住問:“封隊怎麼會看上宋蕎這樣的女人?”

“當年宋姐和封隊是最佳搭檔,贏下了很多比賽,順理成章的在一起,誰知道後來會發生車禍……”身邊一個隊友惋惜回答。

林知夏聽到這話,忍不住冷哼:“他們一點也不配。”

“誰能一直照顧一個站不起來的人,宴哥也會累啊。”

一時間,訓練室裡頓時沒了聲音。

門外,宋蕎聽著這話,彷彿有種無形的山壓著心裡透不過氣來。

至今她還記得當年車禍後封北宴的那句承諾:“宋蕎,以後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那之後,他就向自己求了婚,兩人很快就領證結婚了。

這些年,封北宴一直在幫她復建,鼓勵她能站起來,但沒想到五年了,她一直都沒好。

也是此時,宋蕎才發覺這近一年來,他再沒說過希望自己能站起來的話。

他也累了嗎?

這樣想著,宋蕎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封北宴辦公室外。

封北宴的辦公室門常年都是半掩。

門內,封北宴神色專注的看著電腦,相比五年前多了些成熟和穩重。

好像一切都在改變。

宋蕎垂眸進了房間,倒了一杯熱水遞到男人面前:“很累嗎?”

封北宴接過喝了一口:“還好。”

宋蕎看出他眼裡的疲憊,忍不住心疼,剛想勸他休息會兒。

封北宴卻先開口:“我可能會訓練很晚,要不我找人先送你回去。”

宋蕎一愣:“為什麼會很晚?”

“我要陪知夏訓練。”

看著面色坦然的封北宴,宋蕎心裡逐漸染上一層濃霧。

這些天,他對林知夏花費了多少心思,她不是看不出來。

就像他們說的,封北宴在努力找人在取代她當年的位置,成為他最佳搭檔。

那感情呢?

宋蕎抿了抿唇:“我想等你。”

似是沒有預料到這個答案,封北宴看了眼宋蕎,應了聲:“行。”

“等忙完這段時間,我會抽時間好好陪你。”

宋蕎點了點頭,不想再打擾他,沉默離開了房間。

路過走廊時,宋蕎看了眼的名人海報,曾經掛著他們合照的牆上早已換上了封北宴和林知夏的照片。

夏季的夜晚,悶熱異常。

休息室裡。

宋蕎坐在電腦面前,看著歷年來戰隊奪冠時的精彩一刻。

從她和封北宴第一次比賽,到她退役後封北宴獨自一人的堅持,再到現在林知夏和封北宴並肩……

畫面一遍遍迴圈,不知道播放了多久,時間也越來越晚。

看著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宋蕎忍不住給封北宴發去了一條訊息:“你忙完了嗎?”

可這訊息猶如石沉大海般,再沒了音訊。

猶豫了許久,宋蕎還是滾動著輪椅來到了辦公室外。

可剛到門口,她直接僵在原地。

只見半開著的辦公室裡,林知夏拿著一個銀色鑽戒,緩緩套在封北宴的無名指上。

第四章 生日聚會

鑽戒閃爍的光像是一下刺進了宋蕎心裡。

不知道緩了多久,宋蕎才滾動著輪椅緩緩進了辦公室。

聽到動靜,兩人同時看了過來。

隨著距離拉近,宋蕎才發現在林知夏的右手上也帶著相同的戒指。

她和封北宴做了五年的夫妻,都沒有戴過一次。

宋蕎目光猛地一沉,洩露了心裡苦澀的情緒。

這一幕恰好被林知夏捕捉到。

她眼底劃過一抹算計,故意舉起了那隻戴著戒指的手,天真的問:“宋姐,你覺得我的戒指好看嗎?”

宋蕎蒼白了臉色,說不出話一句來,轉頭看向身邊的封北宴。

迎著她的目光,封北宴緩緩將手上的戒指摘下放進口袋,起身走來:“你怎麼來了?”

剋制住心裡的情緒,宋蕎小心抓住封北宴的手,聲音沉悶:“我想回家。”

封北宴蹙了蹙眉,還想說話,可見宋蕎眼底的堅定,沒再拒絕。

回家的路上,寂然無聲。

宋蕎頭偏著窗,視線卻停在了窗上映出封北宴的側臉上。

不知從何時起,她們之間已經從無話不談慢慢只剩下了沉默。

車裡似有一股熟悉的女香,沁入鼻尖。

這些年來,她從不用香水。

車上這女香從何而來,宋蕎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她不適搖下窗戶,想要將香味兒吹散。

可剛開啟,身後封北宴低沉的聲音便緩緩傳來:“怎麼了?”

宋蕎看著窗外路過的景色,聲音有些輕:“太悶了。”

封北宴卻還關起了車窗:“關上吧,別吹感冒了。”

宋蕎沒說話,只能看著黑色的窗戶緩緩在眼前上升。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封北宴的生活裡隨時都有林知夏的氣息存在。

逃不掉,也避不了。

氣氛沉默了會兒。

封北宴突然又開口:“我記得你過幾天就要生日了,想要什麼禮物?”

宋蕎看著封北宴沉默了許久,才喃聲道:“只要你在我身邊,都行。”

“我當然會在。”

封北宴的回答沒有半點遲疑,隨後提議:“那就去海底世界吧,正好帶著隊員們一起過去給你慶生。”

一起過……

換做以往每年生日,封北宴總會想著和她兩個人單獨過。

這一次,他真的只是想和隊員們一起,還是和林知夏一起?

宋蕎不知道,她本想告訴封北宴現在的自己並不喜歡熱鬧……

可凝視著他的側臉,到嘴邊的話又如鯁在喉。

恰逢紅燈亮起,車輛停下。

沒等到宋蕎回答的封北宴輕輕覆住她的手:“人多了也熱鬧,我想讓你過得開心些。”

面對封北宴的宋柔,宋蕎做不到拒絕:“嗯。”

轉眼到了生日那天,所有人出發去海底世界。

整整一天下來,一群人玩得不亦樂乎,也讓宋蕎暫時忘記了前段時間不開心的事情。

等玩完出來時,已經是下午兩點。

俱樂部大巴車下,封北宴正囑咐著隊員一些東西。

黑色寶馬車裡,宋蕎坐在副駕駛看著這一幕,想到今天經歷的這一切,心裡有股暖流滑過。

封北宴對她還是從前那般溫柔備至,隊員們也都還是曾經那麼友好。

好像一切都沒有變!

宋蕎鼻尖有些發酸,想要拿紙巾擦淚,不想剛開啟身前儲物盒,就看見裡面放著一個精美首飾盒。

她愣了一下,拿起開啟,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海豚吊墜。

這是封北宴給自己準備的生日禮物?

宋蕎眼底閃過抹疑惑,隨後就看到盒子裡面貼著張便籤紙,上面是封北宴的字跡:“1月30日生日快樂,你想去海底世界的願望,我幫你實現了。”

最後一行,寫的是——送給知夏!

泉文看主頁

救命有沒有超級超級無敵虐超級超級意難平的文?月亮2022-02-11 08:41:58

第一章 君心已改

加入書架 A- A+

跳轉歷史

喪龍鍾敲了八十一下,女帝駕崩。

桑姬最終選擇一己赴死以挽天下蒼生,這是她和國師相愛的罪。

大殿裡,帝階上。

女帝桑姬面無表情的俯視著站立的國師莫清玄。

莫清玄姿態恭敬,面色如常,好像要和信王一起圖謀造反的人不是他一樣。

“國師昨日去了何處?”

平靜的話語下,是被壓抑住的洶湧。

莫清玄拱手,恭敬而生疏:“臣記得陛下少年時喜歡宮外的糖人,昨日本想給陛下帶些回來,只是……那小販卻不見了。”

聽著他的話,桑姬的眼神一點點暗下,如黑夜將滅的燈燭。

他昨日又哪裡是去買什麼糖人,案上的奏摺本本都是在彈劾他面見信王謀臣!

桑姬閉了閉眼,只問他:“你還記得,我大昭的國師,最要守的是什麼規矩嗎?”

莫清玄眼神一凜,第一次抬起頭來望向那帝階上高高在上的女帝。

他神情恭肅,卻似話裡有話:“昭國國師,歷來只守護女帝一人,臣,亦是如此。”

桑姬心中一痛,看來,他不是忘了他的職責,只是想守護的人不是她了而已。

國師只需守護女帝,女帝卻可以不是她桑姬。

以莫清玄之心智,他如何會不知道,若是信王篡位,那她便只有死路一條。

他甚至都不在意她的死活了嗎?

她看著莫清玄的眼,輕輕說:“國師,你也不要寒了朕的心才是。”

莫瑜匆匆從殿外而來,跪下稟告:“陛下,信王的兵馬已經到了兗州,一路秘密潛行,不出五日便要到城了。”

殿中的火盆跳響一聲,桑姬手中筆尖掉下一滴墨點,紙上頓時便氤氳了一團墨黑。

她的心,跟著顫了下。

終於,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桑姬沉吟了片刻:“讓兵部嚴大人大人前來議事。”

嚴大人奉詔急急前來,帶了一身寒氣:“陛下,前幾日京城遭來了一夥悍匪,西都兵馬被刑將軍調走剿匪了,前陣子兗州水災,東都兵馬又被國師調去救災了。”

桑姬眼神一暗,心頭竄進一股寒意。

西都的刑將軍跟莫清玄交好,此時離開,意思不言而喻。

莫清玄踏著雪往無極宮走,忽然停了腳步。

他轉頭看著殿前屹立風中的桑姬,又看著那殿前蜿蜒了一地的鮮血。

他回過頭,冷冷吩咐身後侍從:“通知信王,可以動手了。”

昭國皇宮,沉沉大雪壓著重重黛瓦。

大殿裡,帝階上,女帝桑姬面無表情的俯視著站立的國師莫清玄。

莫清玄姿態恭敬,面色如常,好像要和信王一起圖謀造反的人不是他一樣。

偌大的宮殿,她遣走了所有人,生怕走漏了一點風聲,眼前之人便萬劫不復。

桑姬壓抑著,很平靜地開口:“國師昨日去了何處?”

莫清玄拱手,恭敬而生疏:“臣記得陛下少年時喜歡宮外的糖人,昨日本想給陛下帶些回來,只是……那小販卻不見了。”

聽著他的話,桑姬的眼神一點點暗下,如黑夜將滅的燈燭。

她喜歡的從來都不是糖人,而是因為他送的那對糖人牽著手,像極了那時的他們。

而他昨日又哪裡是去買什麼糖人,案上的奏摺本本都是在彈劾他面見信王謀臣!

眼前人是心上人,卻未必再是少年人。

桑姬心尖微顫,卻是淡淡一笑:“國師從前在無人之時都是喚孤姬兒,孤彷彿已經許久沒有聽到過了。”

莫清玄眼神一沉,語氣如這寒冬的雪:“臣惶恐,怪臣年少時不懂事,冒犯陛下,如今自當恪守臣規。”

桑姬自嘲一笑,或許亦是無奈。

年少時不懂事,那年少時的情意莫非也是不懂事嗎?

那她又是為何如此執著?

桑姬閉了閉眼,只問他:“你還記得,我大昭的國師,最要守的是什麼規矩嗎?”

莫清玄眼神一凜,第一次抬起頭來望向那帝階上高高在上的女帝。

他神情恭肅,卻似話裡有話:“昭國國師,歷來只守護女帝一人,臣,亦是如此。”

桑姬心中一痛,看來,他不是忘了他的職責,只是想守護的人不是她了而已。

國師只需守護女帝,女帝卻可以不是她桑姬。

桑姬看著他,如此陌生又熟悉。

以莫清玄之心智,他如何會不知道,若是信王篡位,那她便只有死路一條。

他甚至都不在意她的死活了嗎?

容顏未逝,君心已改,年少情誼,終究開敗。

桑姬的眼神沉了下去,心口似有利刃刺入:“國師記得便好,退下吧。”

莫清玄又看了她一眼,無聲退出了大殿。

桑姬定定看著他的背影,有那麼一刻想要追上去,可腳下卻沒有挪動半分。

腳下這九十九級帝階,是他們永遠邁不過的距離。

她轉身看著案上的奏摺,深深吐出一口濁氣:“莫瑜,將這些摺子燒掉,呈上這些摺子的大人,每人賜酒一杯。”

親衛莫瑜愣了一下,才垂首:“遵命。”

第二日早朝。

桑姬下令放幹國運河。

滿朝文武跪了一地,帝師齊老太傅氣得一雙枯瘦的手都在發顫。

他巍顫顫拄著柺杖,指著她大喝:“國運河乃我昭國命脈之河,陛下如此,上對不起昭國曆代聖君先帝,下對不起萬民百姓,必失天下人心!臣不能看陛下如此!”

桑姬抿唇,咬牙道:“此事師父不必再勸,孤,非做不可!”

她狠下心來:“來人,將太傅扶下去!”

兩個侍衛闊步上前,扶住齊老太傅。

可齊老太傅一把推開侍衛,將手中的柺杖狠狠扔在地上,老淚縱橫:“既攔不住陛下,臣願死諫!”

話音剛落,他便向大殿的玉柱上撞去!

第二章 失天下人心

加入書架 A- A+

跳轉歷史

宮門重重,鎖住了皇城的冬。

桑姬一步步,漫無目的地走過一扇扇宮門,背影蕭瑟。

莫瑜上前稟報:“陛下,老太傅沒事,只是受了點皮外傷,養養就好了。”

桑姬心中壓抑著的一口氣,這才鬆緩了一些。

這時,前方的宮門緩緩而開,桑姬抬頭,便看見莫清玄黑沉著臉從裡面走出來。

原來不知不覺,她又走到了莫清玄的無極宮。

見到他臉上慍怒的神情,桑姬微微垂了眸:“你們先下去吧,孤與國師有話要說。”

所有人退到遠處,整條宮道只剩下他們二人。

莫清玄語氣冷意四溢:“中書侍郎等人為了大昭夙興夜寐,忠心耿耿,陛下究竟為何要賜下毒酒?”

桑姬靜靜看著他,沒有說話。

正是因為他們太過忠直,所以只要他們在朝堂一日,他與信王勾結的事情就瞞不住。

到時候,謀逆大罪壓下來,即便她是帝王,又能護他到何時?

她不殺他們,死的便是莫清玄。

莫清玄見她不語,臉色更是難看:“陛下如此屠戮忠良,難道就不怕寒了天下人心嗎?”

月光下,他眼裡的憤怒如一捧休眠的火山,幾乎要噴薄而出。

桑姬攥緊了手,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沉沉的,堵得慌。

他掛記天下,怎麼偏偏就忘了,這天下如何,與他這國師有何相關?

大昭國師,自始至終只有守護女帝這一個職責。

桑姬心酸不已,忽然苦笑一聲。

她看著莫清玄的眼,輕輕說:“國師,你也不要寒了朕的心才是。”

說完這句話,她不想再看他現下表情,轉身往回走。

清冷的月光下,她的背影漸遠,像是逆著眾生而行的一道孤影。

雪又零散下過幾場,長樂宮裡,桑姬正批著奏摺。

莫瑜匆匆從殿外而來,跪下稟告:“陛下,信王的兵馬已經到了兗州,一路秘密潛行,不出五日便要到皇城了。”

殿中的火盆跳響一聲,桑姬手中筆尖掉下一滴墨點,紙上頓時便氤氳了一團墨黑。

她的心,跟著顫了一下。

終於,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桑姬沉吟了片刻:“讓兵部嚴大人前來議事。”

嚴大人奉詔急急前來,帶了一身寒氣:“陛下,前幾日京城桑遭來了一夥悍匪,西都兵馬被刑將軍調走剿匪了,前陣子兗州水災,東都兵馬又被國師調去救災了。”

桑姬眼神一暗,心頭竄進一股寒意。

西都的刑將軍跟莫清玄交好,此時離開,意思不言而喻。

看來,他是真的要跟信王裡應外合,死了心的要奪她的江山了。

桑姬的心裡裂開了一條縫,迎著這悽然大雪往外滲血。

嚴大人退下後,桑姬背手站在窗邊,天邊寒月漸圓,今日又到了十五月圓。

她突然問:“九十九個死囚,準備好了嗎?”

莫瑜應道:“準備妥當。”

桑姬看著天邊,心便如同這漆黑夜幕,找不到出路,尋不到歸途。

最終,她只是沉重一嘆,語氣更是無奈:“跟從前一樣,善待他們的家人。你去請國師來未央宮飲宴吧。”

第三章 眾叛親離

加入書架 A- A+

跳轉歷史

翌日,天色微曉。

桑姬推開大殿沉重大門,寒風輕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猛衝而出。

身後,殿中屍體不斷被抬出來。

見此場景,剛剛從側殿醒來的莫清玄臉色陰沉至極。

這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他攥緊拳頭,太陽穴青筋畢露,語氣像是從牙縫中擠出:“這些都是大昭子民,陛下如此嗜殺與暴君有何區別!”

桑姬眼神複雜的看著他,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道:“是否在國師心中,Y。B獨家整理孤就是這樣一個殘暴昏庸的君王?”

莫清玄臉色一變,卻更逼近一步:“臣不敢,只是陛下如此濫殺無辜,大興土木,甚至於傷了老太傅的心,難道不怕最後眾叛親離嗎?”

眾叛親離……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嗎?

桑姬身影一僵,苦味在口中蔓延直至心臟。

濫殺無辜也好,屠戮忠臣也罷,無論哪一條罪都是讓世人唾罵之大罪。

她擔不起,卻每一條都只能默默揹負。

她深吸了一口氣,硬下心腸,冷聲道:“孤是君王,你是國師,莫忘了你的職責,便是全天下與孤為敵,你都是要站在孤這邊的!”

這是昭國帝王與國師的宿命,也是他們註定的宿命。

莫清玄頓在了原地,他如冰的的目光一寸寸巡視過桑姬的面龐,終於,他鬆開緊攥的拳頭,又恢復了淡然的國師模樣。

他說:“臣,不敢忘。”

雪緩緩落在他肩頭,眼前人眼裡卻沒有她的影子。

明明一步之遙,卻似有千山之遠。

桑姬看著他,心口驟疼。

她無力的轉過身,揮了揮手讓他退下。

國與萬民都沉沉壓在她肩頭,可偏偏,她手中還捧著一份不可觸及的情愛。

莫清玄踏著雪往無極宮走,忽然停了腳步。

他轉頭看著殿前屹立風中的桑姬,又看著那殿前蜿蜒了一地的鮮血。

他回過頭,冷冷吩咐身後侍從:“通知信王,可以動手了。”

……

過了兩日了,無極宮書房裡。

莫清玄手裡拿著書,視線卻不知道落在了哪裡。

侍從進門來報:“國師,陛下今日突發奇想,要去皇陵祭拜先祖,隨行只帶了九十九親兵護駕!信王殿下已經帶兵去了……”

莫清玄合上手中書,臉色一變:“走,去皇陵!”

馬匹疾馳,耳邊長風簌簌而過,莫清玄靠近皇陵,便見信王兵馬。

他勒馬上前,只見信王何淺一身兵甲,身上還沾著血跡,顯然方才與人交過手。

“陛下在何處?”莫清玄急問。

何淺得意大笑,揮手讓人抬了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首上前。

莫清玄看著白布,渾身一震,幾乎摔下馬去。

她……死了?

“聽說她只帶了九十九親兵來皇陵,本王帶了三千勁旅突襲,她在奔逃路上馬車墜崖,本王撈回了她的屍首!”說完,何淺掀開了那塊白布。

眼前的屍首面目全非,但穿著女帝的衣服,腰間更有先帝親傳的鸞鳳玉佩。

莫清玄腳步沉重地走上前,看了一眼,眉頭微蹙:“不是她。”

空氣忽然一時凝滯。

緊接著,四面忽然響起腳步聲。

信王何淺看著四面而來的兵士,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居然被包圍了。

人群中讓出一條道來,桑姬一身便服走出來。

她的目光直直落在莫清玄身上,眼神複雜難言:“國師,到朕身邊來。”

第四章 沒有時間了

加入書架 A- A+

跳轉歷史

莫清玄站在原地,兩人四目相對之間,他忽然明白,這一切不過都是她的設計。

他的眼神跟著沉了下去,果然是帝王心術,從頭到尾,她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將他擺弄於股掌之中。

是了,她是帝王。

桑姬見莫清玄站在原地,最終沒有選擇走到自己身邊。

她的心緩緩黯淡下去,冷聲道:“信王意圖謀反,難道國師今日要冒天下之大不韙,護著她嗎?”

卻見莫清玄擋在信王跟前,字字辯護:“陛下誤會了,信王是聽臣傳信,怕陛下有危險,特來護駕的。”

一旁的何淺也連連稱是:“是啊,陛下,臣是特來護駕的。”

桑姬站在原地,暗暗攥緊了五指,眼眶發紅。

他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在逼她,若此刻她說信王是造反,那他莫清玄就是主謀。

如今三軍在前,這謀逆大罪下來,天下共誅,難道要她殺盡三軍來護他一命嗎?

曾經發誓要護她一生的人,如今,卻用自己的命威脅她,去護另一個要殺她的人。

桑姬忽然拔出劍,寒光閃過,劍鋒落在了莫清玄脖子上。

她紅著眼:“你當真以為孤不捨得殺你嗎?”

莫清玄看著劍身倒映出她頭上帝王玉冠,表情僵硬:“臣從未如此以為。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動手便是。”

他閉上了眼。

桑姬死死握著劍,手不易察覺地在顫抖。

他是死了心要護著何淺的了,哪怕與她為敵。

桑姬的心在無人知曉的角落低泣,她的聲音壓抑著難以言喻的沉重:“孤知道,今日孤不殺你,來日便是孤死在你手中。”

可是,那又如何?她情願死在他手中,亦不願傷他分毫。

“哐當——”長劍落地,她拂袖而走,卻更像是個戰敗的逃兵。

長風冷冽,吹起莫清玄的衣袍,雪花掉在他眼睫上,一片冰涼。

桑姬的背影在他眼中一點點變得模糊起來,直至消弭成無數人群中的一點。

皇城。

無數宮門幢幢,綿延著清冷。

桑姬案前是日復一日批不完的奏摺,書房的燭火微微搖曳,映襯著她的臉忽明忽暗。

放下手中的摺子,她有些疲累地揉了揉眉心。

莫瑜從殿外上前回話:“陛下,信王已經被軟禁起來了,可是國師……要如何處置?”

桑姬的身子僵了一下,有些頹然地靠在大殿的座椅上,眼前是空蕩寂靜的莊嚴大殿。

處置?她能如何處置他呢?

最終,她只是輕嘆一聲,揮手:“放了吧,孤,又能拿他如何呢?”

對他,她從來無計可施。

終究,他不過是仗著她的愛,所以才這般肆無忌憚。

莫瑜領命,剛要轉身,卻又忽然頓住了腳步,躬身道:“陛下,國運河已Y。B獨家整理經挖得差不多了,最遲還有三個月,祭壇就能出來了。”

三個月……

桑姬心裡默默唸著,抬眼看向殿外夜色,聲音低沉:“要快,孤,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第五章 是真是假

加入書架 A- A+

跳轉歷史

這夜的風雪很大。

桑姬躺在床上,聽著窗外寒風呼嘯,輾轉難眠。

她忽然想起來,少年時,每逢這樣大風大雪的天氣,莫清玄便會整夜守在她大殿外。

他會對她說:“好好睡,有我在,不怕。”

可是如今,少年非昨日,人心已變,徒嘆奈何。

看那些得不到的空,做的卻是擁有過的夢。

桑姬緩緩起身:“莫瑜。”

她叫了兩聲,沒有人應她。

她披了件披風,推門卻看見門外大雪中,莫清玄撐著油傘,立在她殿前。

這一瞬間,桑姬仿若回到了從前,心中竟閃過一絲心酸。

她眼中的驚喜一閃而過,一瞬又恢復如常:“國師怎麼來了?”

莫清玄轉過身,看向她的眼神十分複雜。

他頓了頓,忽然開口:“陛下今日,殺了臣才是正道。”

桑姬一愣,許是殿外的風太冷,吹得她心中一陣發涼。

她何嘗不明白,斬草除根,殺了他才是正道。

可是世間誰能夠狠下心去,親手殺掉自己所愛之人呢?

桑姬攏了攏身上的披風,一步步走到莫清玄跟前:“孤還記得,未登基之前國師曾說想娶我為妻,日日同我在一起?”

“兒時玩笑,冒犯陛下。”莫清玄眼神一暗,卻是問她,“陛下可當真了?”

桑姬心中一陣揪痛。

她自然當了真,可那時候,他說的就是假嗎?

桑姬忽然覺得眼睛一酸,深深吸了一口涼氣:“天色已晚,國師請回去歇下吧。”

她不敢再多看他一眼,轉身又進了大殿。

殿門沉沉關上,她靠著殿門,身體無力地往下滑。

莫清玄看著殿門,又轉身看著漫天鋪地的白雪,沉默未語。

……

天色未曦,晨鐘敲響,百官來朝。

大殿莊嚴,百官朝服禮畢,桑姬高坐君位。

禮部尚書上表請奏:“陛下勤政三載,夙興夜寐,只是為昭國長久計,請陛下擇夫,為皇室綿延後嗣!”

話音剛落,便有朝臣立時附議:“雖說自古以來國師與陛下沒有通婚先例,但陛下心儀國師,臣等以為,為昭國計,未嘗不可。”

整個朝堂之上,百官附議,只有莫清玄站在原地,從始至終,一言未發。

莫清玄看著桑姬,眼神卻是不堪言喻的複雜,暗暗攥緊了手中的玉圭。

桑姬也望著他,眼中更多的卻是痛苦。

如此相望不相親,相知不相愛。

她心悅他,天下皆知。

可他呢?

回想起往日那些言笑晏晏的畫面,她驟然紅了眼,只感覺心臟被人兩端拉扯著,生怕下一刻就忍不住掉下淚來。

“孤,今日身體不適,此事容後再議。”她的語氣還算沉穩,不至於暴露心中那點怯弱。

莫清玄本該拒絕,卻不知為何,推拒的話一時說不出口。

但聽見桑姬此言,便僵直地站在原地,手中的玉圭被他捏得生生碎了一角,碎玉劃破手心,鮮血滲了出來。

長樂宮一片狼藉,桑姬將宮中的東西砸了個遍,直到宣洩到沒有力氣,她無力地靠坐在椅子上,眼神變得木然。

想到母君臨走時,切切對她叮囑:“姬兒,自古國師決不能和女帝成婚,不然昭國會有滅頂之災,你是帝王,要以天下為重。”

天下為重,她為輕。

可即便她想要不顧這天下,也不能不顧他的心意。

她仰頭,戚然閉上眼,將要掉下的眼淚又流回心間。

標簽: 封北宴  宮席  宋蕎  趙景  桑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