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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連載】114《嶽王》之三十八——天日昭昭(4,5,6)

作者:由 歸圓者 發表于 寵物時間:2022-10-20

作者:雲蕭

4

秦檜私第,

万俟卨

說:“下官雖是千方百計,而干涉罪犯並無招供。下官以為,既有王俊等人佐證,又有樞密行府文狀,

元龜年

又定得淮西行軍逗留之罪,已可斷案。”

秦檜

暗語:“獄案至此已山窮水盡,再難羅織更多證據。”便說:“且依此議!”

万俟卨

說:“下官欲與秦相公擬定刑罰,明日便依制度,召刑部、大理寺眾官聚議判斷。然而料得,必有數人為岳飛辯護。”秦檜說:“待老夫明日親去彈壓,看有何人膽敢為逆臣開脫!刑名擬定,你務必從重,待老夫略為減輕,以示恩意。”

万俟卨

暗語:“不料最後量刑之時,他仍要表演一番宰相的寬厚風度!”嘴上卻說:“下官遵命。”

大理寺正堂,秦檜居中就座,万俟卨、週三畏、羅汝楫等依官位分坐兩旁。万俟卨說:“岳飛等干涉罪犯如何量刑,眾官人可依法各抒己見。”週三畏說:“詔獄干涉罪犯合計九人,不如自情輕至罪重,逐一聚斷。”万俟卨說:“便依此議。”

元龜年

說:“有秀才智浹,受岳雲金六兩,計一百八十貫,名茶一斤,計二貫,馬一匹,計一百二十貫,共估錢三百二貫,持書信與張憲。”羅汝楫說:“依律,坐贓致罪,絹十匹徒一年,十匹加一等,罪止徒三年。然智浹為岳雲送書與張憲,圖謀叛逆。若依三年徒刑,便是罪大而刑輕。”

何彥猷

問:“智浹受岳雲金、茶、馬,並無本人與岳雲供狀,物證與書證何在?”元龜年說:“茶被智浹吃掉,金、馬被智浹變賣。”

何彥猷

說:“下官體訪得,岳雲自四月二十三日隨父到臨安,至十月七日入獄,其間曾陪伴岳飛前往楚州,此外未去外地。智浹只在紹興八年,曾去鄂州見得岳飛父子。他本在紹興府賃屋讀書,直至十月二十九日,方到臨安,居於旅舍。故其受岳雲賄賂,致書於張憲之事,豈非子虛烏有?”

万俟卨

怒道:“你所言又有何證?”

何彥猷

取出一疊紙條:“此便是智浹在紹興府與十月二十九日到臨安的書證。”何彥猷交付万俟卨,万俟卨看也不看,當場便撕得粉碎。

李若樸

說:“万俟中丞,你身為一臺之長,主張詔獄,自當為眾僚典範。然而今日所為,切恐貽笑於天下!”万俟卨還待發作,忽聽得秦檜咳嗽一聲,立即收斂。

秦檜說:“老夫細究得律條,七品官子孫犯流罪以下,聽贖。智浹的父祖皆是七品以上,贓罪正合徒三年,可出贖銅六十斤折徒刑。”羅汝楫說:“秦相公折獄明慎,以寬濟猛,足以順天道,得人情。”眾吏胥齊聲附和:“秦相公斷刑,豈但示範於四方,亦足為萬世景仰!”

万俟卨

說:“依智浹之例,可將澤一定為流罪三千里,脊杖二十,居作一年,然後釋放;將蔣世雄定為以削二官黷徒刑二年,另以罰銅十斤摺合徒刑半年,勒停職務;將王處仁定為傳報洩漏朝廷機密的流罪,摺合徒刑六年,以削二官黷徒刑二年,罰銅八十斤摺合徒刑四年,勒停職務;將孫革定為以免一官黷徒刑一年,勒停職務;把於鵬定為徒刑二年半,削一官,罰銅十斤,勒停職務;把岳雲定為徒刑三年,削一官,罰銅二十斤,勒停職務。眾官人可有異議?”

薛仁輔暗語:“我等亦曾事先商議,在主上設定詔獄的情勢下,要想為岳飛等人完全翻案,本無可能,故只能力爭減刑。今日岳雲既只得徒刑,亦稍可欣慰。”便與李若樸、何彥猷互望一眼,齊道:“我等並無異議。”

万俟卨

說:“以下計議張憲與岳飛。”

羅汝楫

說:“依據律文,十惡不赦,其三便是謀逆,既背國從偽,謀逆者絞。張憲合依絞刑定斷,決重杖處死,另須除名,所有官爵悉皆削除,追毀出身以來所有官告。”

李若樸

說:“背國從偽,惟是出於王俊一人的狀詞,並無實據。何況即便依據狀詞,亦是自相牴牾。不見狀詞中言道:‘我那裡不一年,教番人必退。’故難以背國從偽定罪。”

万俟卨

厲喝:“李寺丞,莫非你的次兄是岳飛幕僚,便執意屈法枉斷?”眾吏胥立即附和:“必是如此!”

李若樸

反唇相譏:“如若執意屈法枉斷,自有天鑑,何畏人言!祖宗以來,折獄以忠厚為本。我惟是為國家憐惜一員忠勇之將!”

何彥猷

說:“依據律文,虛立證據,舍法用情,鍛鍊成罪,是刑法大忌。如若果法官誤立刑名,便當以同等刑名處罰法官。如今且不論此,眾官人執法多年,豈不知祖宗所創‘罪疑惟輕’的舊例?”

秦檜暗語:“以今日聚議而言,自家威勢已不能起到鎮壓作用;倘若必定大顯威風,反損威權。”便說:“既有官人異論,自可將眾論共同進呈主上,恭請聖斷。如今可計議岳飛的刑名。”

薛仁輔

說:“秦相公可謂一言決疑。然而張憲的刑名尚未有定議,依下官之意,既是‘罪疑惟輕’,可定為徒刑二年,削官黷刑

万俟卨

狠狠瞪薛仁輔一眼,薛仁輔視而不見。万俟卨說:“如今當依秦相公的鈞旨,聚斷岳飛的刑名。”羅汝楫說:“依據律文,臨軍征討,稽期三日者,便須處斬。淮西之戰,岳飛十五次收受御筆,故意逗留不進。又指斥乘輿,便屬十惡不赦之六的大不恭罪,亦須處斬。然而他是高官,可決重杖處死。”

何彥猷

反駁道:“祖宗寬厚仁慈,國朝有令,審議輕罪,因而另得重罪,便不予追究,此便是不欲節外生枝,另求獄情於本案之外。下官詳讀獄案,王俊初告張憲,已是否認張憲與岳飛通書。然而樞密行府鍛鍊之案,豈但有岳飛通書信,又有岳雲通書信,再有於鵬與孫革為岳飛父子書寫。此已是索獄情於本案之外;直至十二月,又於案外另立岳飛淮西逗留的罪名。如若輾轉搜尋罪名,尤是違悖祖宗之法。”

薛仁輔

說:“且以淮西之戰而論,下官聞得孫革有行軍日誌,所繫往來日月甚明,卻是不見於獄案。下官前往左藏南庫,取索主上淮西之戰御札十五件,御札中言道,‘卿小心恭慎,不敢專輒進退,深為得體’。‘遵陸勤勞,轉餉艱阻,卿不得顧問,必遄其行。非一意許國,誰肯如此。’‘卿之此行,適中機會。’此足見得,岳飛行軍快速,頗得主上褒嘉,有何逗留之實?”

羅汝楫

說:“然而岳飛指斥乘輿,亦當定斬刑。”

李若樸

說:“指斥一事,惟有王俊的證言,別無所據。且依王俊所言,亦非情理切害。依律文,指斥乘輿,情理切害者斬,然而論國家法式,言議是非,而因涉乘輿者,律文不定刑名,臨時上請。非情理切害者,惟是徒刑二年。下官以為,便是確有此事,亦惟是徒刑二年,可以削官黷刑。”

羅汝楫

說:“李寺丞曲意辯護,必定有私!”

李若樸

說:“治獄無他,惟當公、直、平、恕,此是天下所共知。御史臺、大理寺執掌正法,須是議罪不避親,洗冤不計仇,下官惟知居其位,任其事而已!”

秦檜望万俟卨一眼,示意結束聚議。万俟卨暗語:“未料今日聚議,我等人多勢眾,竟無法成為勝者!”便說:“今日眾官人聚斷,各陳己見,下官當依眾官人的計議,與周大卿共同上狀。岳飛的詔獄本是奉聖旨勘問,自當取旨裁斷。”

何彥猷

起身,徑到秦檜面前說:“秦相公,下官非不知今日所為,冒犯秦相公的權威。然而誠如李寺丞所言,居其位,只得任其事。下官料得,日後必有臺諫官的彈奏,而居官日淺,罷黜在即。功名富貴,加官增祿,固是人之所欲。而下官思忖再三,亦不當戀棧心重,暗默保身。須知濫刑則金德失常,一夫受冤,即召災禍,何況一代名將?近日天陰,寒氣逼人,雨雪不止,豈非是明示天意?”言畢,向秦檜一揖而別。

秦檜

暗語:“既如万俟卨、王次翁之類的高官,平時我亦頤指氣使,威福自恣。而他不過一個正八品的低官,卻把日後宦運及可能受到的措置,都預先說穿!”一時無語,只能起身對万俟卨、週三畏說:“你們須上聚斷狀到政事堂。老夫先行一步。”

万俟卨、羅汝楫等送秦檜出門,而後回來坐下。万俟卨問週三畏:“今日聚議,周大卿尚未發言,不知有何高見?”

週三畏

說:“岳飛、張憲謀逆之罪不成立,可判兩年徒刑,並可以官黷刑。其餘各人,均可依李寺丞等所議判罪。我已將定案報告寫好,請万俟中丞一閱。”

万俟卨大驚:“你豈得如此胡作,莫非無視聖意與秦相公的鈞旨!”

週三畏

昂然言道:“辦案當依法,週三畏豈惜一個大理卿!”

万俟卨

怒衝衝而去,

薛仁輔

對週三畏長揖:“不料周大卿節義如此,下官深自感佩!”週三畏說:“下官向來怯懦,惟恐得罪權貴,烏紗性命難保。然而自遇嶽相公,耳濡目染,豈得不脫胎換骨?”

李若樸說:“然而秦檜、万俟卨等輩狠毒,周大卿須有充分準備。”

週三畏

大笑:“明日我便當掛冠而去,歸隱江湖,奸賊輩又能奈何?”

5

書房,秦檜與万俟卨密議。

万俟卨

說:“週三畏居然在關鍵時刻附議李若樸、何彥猷、薛仁輔等人,並已寫成定案,今當如何措置?”

秦檜

大怒:“週三畏這廝,竟將熟米煮成夾生飯,豈不可恨!”

万俟卨

惴惴言道:“稍後必將這廝貶竄。然而眼前,卻得有機巧手段化解。”

秦檜

沉吟半晌,斷續言道:“既經公議而決,斷不易改判……然不改判,許多事項便將落空……你身為詔獄主審,竟被週三畏把玩……委是豈有此理!”

王氏

端一盤橘柑進來,聞言大笑:“老漢如此寡斷,怎生能做得大事!豈不聞常言道,縱虎容易縛虎難?”秦檜大喜,忙向王氏長揖:“感荷國夫人此言,我亦無慮。”王氏笑道:“倘若我為執政,決不似你等這般,計議半日,亦難定論。”

万俟卨

媚笑:“國夫人高明,下官仰視已久。”秦檜說:“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你便以大理寺與刑部的名義改判!”万俟卨說:“下官遵命。”万俟卨起身要走,王氏說:“改判惟是掌中事,何必回大理寺?万俟中丞不如就此擬定,我也好先飽眼福。”万俟卨轉望秦檜,秦檜說:“便依國夫人所議。”

万俟卨

靠近書桌,當場重擬判決:“一、據眾人口證,岳飛‘嘗自言與太祖俱以三十歲封節度使’,犯‘指斥乘輿’罪,依法當斬。二、敵侵淮西,岳飛親受御札十三道,卻不及時策應,犯‘擁兵逗留’罪,依法當斬。三、張憲犯‘謀叛’罪,當施絞刑;岳雲犯‘致張憲謀叛’罪,當處徒刑三年,追奪一官,罰銅二十斤……大理寺乞取旨裁斷。”王氏讀後,開懷大笑:“料官家之旨,只當加重,不會減緩!”

万俟卨

驚問:“國夫人何出此言?”

王氏

得意言道:“太祖官家以節度使之職開創本朝,從此武將便不得過分倚信。官家又經苗、劉之變,對武將的忌恨豈不更深一層?官家雖居帝位,自可乾綱獨運,然而岳家軍與無數士人及百姓,惟知心服、稱道岳飛,而不知有官家。何況如今要事,便在與大金和議,卻又不使淵聖官家迴歸;岳飛不除,四太子的條件便不得滿足,江南反對和議的洶洶言論便不得彈壓。故我家老漢與万俟中丞之仇岳飛,遠不及官家之萬一。僅是出於妨嫉岳飛之深得人心與民望,官家亦非殺岳飛不可。故此,非是我家老漢要殺岳飛,而是官家與老漢彼此利用,齊心協力殺岳飛!”

朝堂,秦檜與王次翁共同面對。秦檜進呈刑部和大理寺狀,宋高宗看過,當場提筆批覆:“岳飛特賜死。張憲、岳雲並依軍法施行。令楊沂中監斬,多差將兵防護。”

秦檜

暗語:“官家竟將岳雲從原判三年改判死刑,國夫人所料,端的不差!”便說:“大理寺聚斷時,大理寺正卿週三畏、少卿薛仁輔與寺丞何彥猷、李若樸等喧然力爭,以眾議為非,務於從輕。然而此回詔獄,惟是奉聖旨勘問,仰求陛下聖斷。”

宋高宗

說:“對此等人眾,卿可自行發落。今日已是二十八日,自來元旦不決死罪。除夕雖無明文禁刑,朕意欲歡度,也不宜於此日用刑。”秦檜暗語:“何彥猷那廝警告,萬一金德失常,遭致天譴,又當如何應對?”便說:“然而近日天氣陰霾,依國朝律令,天降雨雪而未霽,不得行大辟,亦不知明日天氣如何?”

宋高宗

說:“只在明日即可。雨雪失常,不是金德,而是水德,久旱不雨,方是金德。若教岳飛等人活至來年,朕又怎生歡度除夕?雨雪必是時降時止,可在暫停時下手。”又對王次翁說:“王卿可依朕宣旨,在刑部、大理寺狀末另寫省札。”王次翁說:“臣遵旨!”

秦檜

暗語:“

倒好,最後殺人的省札,並不由我書寫

。”

宋高宗

說:“王貴上奏,辭免都統制,你們須擬接替人。”秦檜說:“依張樞相力薦,欲命田師中。”宋高宗說:“聞得張俊保奏田師中做節度使,建康府軍中多有不服,然而田師中的所長,在於平庸而無野心,必是服從朝廷。岳飛盤距鄂州多年,正宜教田師中前去掌兵。鄂州軍中,尤須措置穩當。如今正值岳飛等人行遣,可稍緩時日。王貴與岳飛從微末時相隨,頗為岳飛親信,又服從朝廷,暫教他彈壓數月,以免軍中生亂,審時度勢,然後優禮罷免,方是上策。”

秦檜

說:“陛下深得馭將之道,聖慮深遠。”宋高宗說:“將不知兵,兵不知將,便是祖宗舊法。如岳飛素得軍心,必為厲階。田師中日後赴任,可付犒軍之銀五千兩,絹五千匹,以收攬軍心。另勾抽蜀兵三千,以為田師中親軍。”秦檜、王次翁齊道:“臣等遵旨。”

宋高宗

說:“岳飛擁重兵,據鄂州多年,如今行遣,軍中將士豈無反側?況且王貴亦已在獄案中有干涉牽連,言道他與張憲同得岳飛父子書信,惟是焚燒了當。三省、樞密院可依朕旨出榜曉諭:所有與公事幹涉之人,一切不問,亦不許人告陳,官司不得受理。只此可安鄂州軍心。武將輩粗人,不知義理,非文士可比,不須深究。”秦檜說:“陛下深謀遠慮,非臣愚等可及。”

6

二十九日清晨,臨安城大雪紛飛,天色昏暗。大理寺門前,張俊乘大轎,楊沂中騎馬,帶領八百軍兵趕到。

万俟卨

等人出迎:“參拜張相公與楊殿帥。”張俊還禮道:“週三畏那廝如何不在?”万俟卨說:“他竟於前日掛冠而去,不知去向。”楊沂中說:“下官奉旨監斬,具體事宜,請万俟中丞理會。”万俟卨說:“遵命。”

張俊

笑道:“我卻並非奉旨前來,只待親睹逆賊輩的下場。”

万俟卨

引領二人到小廳就座,吏胥送上茶水。小廳雖有火爐燒炭取暖,三人仍覺寒冷,不住搓手跺腳。吏胥來報:“大雪依舊。”万俟卨說:“密切觀望,不時稟告。”吏胥說:“遵命。”吏胥出去,張俊說:“一旦雪止,立即行刑,豈得教嶽五那廝多活一個時辰!”楊沂中說:“依今日天氣,雪止不易。”

吏胥又報:“大雪益急。”張俊說:“竟延挨多時!早知如此,我不來也罷。”万俟卨吩咐吏胥:“已近正午,可安排午飯。”稍頃,吏胥端來幾樣飯菜,三人便在小廳臨時聚餐。張俊勉強吃得幾口,便停箸嘆道:“嶽五將死,卻折騰我挨餓受凍,連一頓好飯也吃不成!”

万俟卨

調侃道:“聞得張樞相若無美女與妓樂,便難以下箸,莫須教章夫人與府中妓樂前來,勸酒助興,下官亦得一睹郡夫人的芳容。”張俊氣呼呼把手一揮:“休得言此!活活在此受罪,我實苦不堪言!”

楊沂中

大笑:“與嶽五之死相較,張樞相亦不快活,莫非便是天意!”

吏胥來報:“大雪初停。”万俟卨問:“是甚時辰?”吏胥說:“已到未時。”万俟卨說:“未時正宜行遣。”張俊大喜:“謝天謝地,老天終於開眼!”

大理寺獄,万俟卨帶一群吏胥、兵士進入。万俟卨下令:“將張憲、岳雲拉出!”

張憲

對眾禁囚大喊:“嶽相公、眾太尉、智秀才與澤一長老,願來世再與你們相會!”

岳雲

也大喊:“阿爹、二弟,今得邁出暗無天日的詔獄,我心歡喜無比!”

岳飛

笑道:“張四哥與祥祥先走一步,我隨後便來。我與你們的緣份才剛剛開始!”

於鵬

大呼:“張太尉!”孫革大呼:“嶽衙內!”智浹吟道:“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難淚滿襟!”蔣世雄與王處仁痛哭流涕,澤一卻沉聲唱道:“怒髮衝冠,任欄處,瀟瀟雨歇……”歌聲漸高,於鵬、孫革等人應和,張憲、岳雲昂首挺胸,猶似又一次遠征。

標簽: 万俟  岳飛  秦檜  下官  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