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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姐》這部電影怎麼樣?

作者:由 呂曉藝 發表于 娛樂時間:2022-11-11

《桃姐》這部電影怎麼樣?呂曉藝2022-11-11 16:01:25

去年3月看《桃姐》後寫下的一些感悟。並非對電影的評判,只是一些感悟。

昨天下午和Y去看了許鞍華導演的《桃姐》。影片即將末尾,羅傑在為桃姐辦理喪事告別會,我偷偷地注意到Y的眼角有些許淚光。其實,讓我頗為詫異的反倒是她並不像其他的電影和電視節目那樣哭得難以自拔。這自是許鞍華的功力所在,不刻意、不用力、不煽情,簡簡單單地把一個老傭人最後的時光真實地表現出來。恰是這種簡單的真實,最能擊中你內心那一片柔軟的地方。

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桃姐。我的桃姐是我的奶奶。奶奶和桃姐很相似,一生都在無私奉獻著自己。除了少量看戲和拜佛的時間獨屬於她,人生的全部時光幾乎都在勞碌著為家庭、為子孫。面對主人一家的恩賜,桃姐在充滿感恩的同時,其實永遠帶著一絲隔閡,她不敢放肆地表達自己真實的感受,而是一直地遷就著。這是一輩子傭人的慣性了。這種“遷就”總是讓人無比心疼。

閩南的女子諸多都是這般命運。煮飯、整理衛生、燒香拜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在奶奶的一生中,不知能有多少次為了突然地想吃某樣東西,而掏出腰包,美美地吃上一次呢?“無私”真是一個殘酷的名詞,一份“自私人”送上的寬慰。

每年我回家的時候,每次遇到長輩,在他們說我怎麼突然就長這麼大的驚訝的同時,我也驚訝於怎麼突然他們就老了這麼多。白髮長出來了,皺紋加深了,背脊彎下去了,跟你談話的語氣也漸漸弱了下去,似乎家裡的發言權正逐漸地落在你的肩上。成長很殘酷,老去呢,更加殘酷。我們總是跟同齡人交心掏肺,怎麼會知道長輩們面對衰老是怎樣的心態?

至少,每次回家看見奶奶和父母日益增長的病痛,總是無可奈何的心疼。奶奶耳朵越來越聽不清了,每次都苦笑著說自己耳背,我們說話她聽不大清楚。她的肩膀一直很痠痛,渾身上下的關節也總是隱隱發痛,眼神更是日漸渾濁。父親的牙齒在經年累月的抽菸喝酒中已經掉了好幾顆,不良的生活習慣使他瘦得如皮包骨。而屢次從大病難中頑強逃脫的母親,也是渾身痠痛。

劉德華在《桃姐》的紀錄片中,說:“我不怕老,也不怕死,但我怕不健康。”生老病死,老去總要帶著病痛。事實上,對於窮困,我最大的憂慮不是買不起房、買不了車、娶不上老婆。我最大的憂慮是,假設有一天父母衰老生病,我該如何湊出那恐怖的醫藥費?這一切終將到來,為人子女該盡的孝道是不能躲避的,但假設同時又要供房、要養小孩、要人情呢?沒有一定的經濟基礎如何保障父母的健康?

現在的我們,幾乎人人月光族。母親總說我對於錢沒有一點規劃,遇到突發事情就會陷入僵局。是的,年輕的我們總是太過自私,總想著要旅遊、要電影、要衣服。誰會想過每個月留下錢“還”給父母呢?母親每個月的全部錢都給了家裡,自己幾乎沒有任何關於自己的消費。他們,還能工作多久?我們,還能任性幾年?未來,當我們為人父為人母,是否也是這般迴圈?

我的父母認為人這輩子就該是這樣的:成家立業,把子女養大,供他們讀書,為他們建房子,幫助他們娶妻嫁人,有需要幫帶孫子的就幫帶著。然後就準備簡簡單單地過過晚年了。

“給我們一口飯吃。讓爸爸喝口酒就行了。”父親如是說。

《桃姐》片中有很大的篇幅關於老人院。每個老人院中的老人,背後總是一串不怎麼喜劇的故事,我總有一絲為每個老人立傳的衝動。紀錄片裡有采訪過一些路人,幾乎沒有人願意年老的時候在老人院中度過。去年某月,我曾去過臺江的老人院中做過一次義工,拿西瓜給老人吃。這座老人院中的老人們很多都已無法行動,起居都要工作人員照顧。看到我們過去,他們都顯得非常開心,一個勁地向我們表示感謝。人是輪迴的,老人們在最後的時光變成了小孩。一個老爺爺不好意思地衝著我伸手,示意想再吃一片西瓜。我笑著遞給他,他開心地囫圇吞棗起來。由於大多數老人只會福州話,沒多少機會深入聊天。

影片裡還有個中秋節的細節。電視節目來做活動、小朋友來獻愛心,都不過是一場秀。老人們表面開心,事實上疲憊不堪。我在做義工的時候,也有這種擔慮,恐驚擾了老人的正常休息。

堅叔是《桃姐》中的花花公子,經常向人借錢去找妓女服務。老人們的性慾望總是被我們和他們自己刻意遺忘。但遺忘不代表不需要。有些城市的公園角落,形成了“老人花園”。只需要花幾塊錢,就能在公園的偏僻草叢中重回“春天”。我無意去批判或者可憐這種現象,但這現象無疑值得給些重視的訊號。

FZ這座城市的老人是有些爭議的。尤其每次在公交車上,總會有小年輕們和老人們各自撇下不屑的評價。老人們說年輕人怎麼不禮讓點。年輕人說你們老人家不上班沒事跟我們大清早的擠什麼擠。有的老人們倚老賣老,態度野蠻而衝動,讓年輕人頗有微詞。多給點老年人寬容的理解吧,哪天我們也終會老去的。

10年的暑假,我一個人在上海的魯迅公園內休息。看到五六個老頭子隨著毛阿敏的《思念》,翩翩起舞。他們的舞姿亂七八糟,隨意搖擺,讓人忍俊不禁。我坐在石椅上看著他們這般毫無包袱的快樂,不知為何,突然的差點溢位淚來。我發了條心情:你說,多年後我們會不會也變成一個個老頭頭老太太,在公園裡自娛自樂地跳著不靠譜的舞,唱著不著調的歌:“你從哪裡來,我的朋友……”

走出影院,我突然想起來了。前幾天義工的組織者發了條簡訊給我,在週六有一場老人院的活動。我沒有回簡訊。因為當時我計劃的週六去看一場油菜花。瞬時有一點的自責感讓我羞愧不已。

《桃姐》裡,神父說:《聖經》上說了,天下萬物都有定時,哭有時,笑有時,生有時,死有時。

神父還說:人生最甜蜜的歡樂,都是憂傷的果實,人生最純美的東西,都是從苦難中得來的。我們要親身經歷艱難,然後才懂得怎樣去安慰別人。

標簽: 桃姐  老人  我們  總是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