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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聲響處是吾鄉》:陝北藝術

作者:由 知行合一 發表于 舞蹈時間:2021-12-27

想必很多人都在幼年時候聽說過說書,民間說書,電視臺上也時有播放。

說書,民歌等民間說唱藝術,陝北具有獨一無二,且有很大影響力的存在。

《歌聲響處是吾鄉》狄馬對生養他50年的黃土地的一次真實、詳盡、深入的記錄和剖析。

作者透過對自己腳下那片千百年來戰爭頻仍、苦瘠貧乏土地上頑強生長著的民歌、說書等民間藝術,乃至地方方言,以及藝人故事的記述,試圖展現出這片土地上人們與命運抗爭的複雜圖景,追問中國鄉土社會及其上承載著的文化的來路與去向,為讀者思考我們民族文化問題提供一份寶貴的樣本。

生長於陝西省子長縣人的獨立作家狄馬,收入22篇文章陝北有關的歷史文化、民間藝術方面的散文隨筆於本書。

可謂文史薈萃,每篇都極具含金量。

當來書本的文字有點笨拙和粗糙之感,有時候上下文銜接有點不自然。

陝北是一塊神奇的土地,英雄、史詩、美女、烈酒在這塊貧瘠而苦焦的土地上瘋長,這為講唱文學提供了許多至為寶貴的原始素材。就像說唱藏族史詩《格薩爾王傳》、漢族史詩《黑暗傳》、希臘史詩《伊利亞特》和《奧德賽》的藝人一樣,以韓起祥、張俊功為代表的說書藝人無疑就是吟唱陝北這塊土地所有不幸與荒涼的神使與先知。

《歌聲響處是吾鄉》:陝北藝術

書中為我們總結了太多了藝術形式:陝北說書起源於乞討,伴奏音樂歷來以悲苦見長。原因簡單:你上門要吃的,不把自己說得可憐兮兮,反而理直氣壯或慷慨激昂,讓施主聽了覺得你比我還牛,還跟我要?我跟你走算了。後來又和神卜聯結到一起,伴奏又顯得陰沉、鬱悶,尤其是韓起祥慣用的“靠山老調”和“巫神”很像。張俊功和韓起祥雖同是橫山人,但他倆同裡不同派、同藝不同師,韓為三絃雙音派,張為三絃單音派。韓派說書正宗古板,表現人物以平調哭音見長;張俊功說書活潑歡快,表現人物以平調花音見長,故有“韓帥張怪”之說。

陝北說書裡男人不調戲女人,都是女人調戲男人;尤其令現代人感到奇怪的是,這些女子都還沒有嫁過去,只是從小訂了婚,連未婚夫見都沒見,就忠貞得不得了,遇到緊急情況都是把家裡的金銀細軟偷上,捨命相隨。為什麼會這樣?原因很簡單:這些說書作品都是男人寫的,而且是讀書的男人寫的,再準確點,就是“高考”落榜的男人寫的。身為男人就已經很不幸了,再加上讀書,大概就富不了,中不了舉就更是沒人看得起,實際情況大概是連老婆都討不上。但在虛構世界裡,越是窮愁潦倒,越是想得天花亂墜。《張彥休妻》裡的張彥,一個尋吃老漢,最後搞了三房媳婦,而且都是人家沒命地追他。

當然,一個人唱得再好,說得再好,也不管是哪路唱法,說到底總不出《毛詩序》的那幾句話:“情動於衷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詠歌之,詠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又說“情發於聲,聲成文謂之音”,這就說到一切音樂的本質上了。

說書,從文學價值方面看,主要是它的誇張、類比、白描等手法的運用值得研究。

難能可貴的是,本書中還一陣見血地剖析了民間藝術的未來:真正摧毀陝北說書光榮傳統的,不是口頭表演派的自由創作,而是一代人的人心。急速變遷的生活方式、粗鄙混亂的價值觀念培養出的空心一代,根本不懂得雅訓為何物。他們缺乏健全的啟蒙教育和人文薰陶,喪失了對高尚事物的持久熱情,娛樂至死的消費心態使得任何追求意義的企圖都被碾為齏粉。在這樣的觀眾面前,“王派”當然吃不開,但“張派”也好不到哪裡去。

需要讀者注意的是,這些文章除了寫作的時間長,寫作的目的也不一致。有的是為報紙雜誌的專欄寫的,有的是為學術刊物的論文整合寫的,有的則是採訪後率性而為的,因而本集中的文字就呈現出內容廣、文體雜的特點:說“內容廣”,是說這些文章包含了民歌、說書、方言、歷史地理等多方面的話題;說“文體雜”,是由於這些文章受當初寫作時的目的限制,文體很不一致,有長篇的採訪筆記,有短篇的散文遊記,有正經的學術論文,也有不正經的應友人請託寫的序跋評論。因而從整體上看,風格不太統一。

所以有時候上下文銜接有點不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總之,本書充滿了知識性,文史知識極其豐富,非常值得一讀。

標簽: 說書  陝北  韓起祥  張俊功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