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的忠義--士為知己者死

《將夜》中，我最喜歡的人物，

不是主角寧缺，不是高冠的二師兄，不是隨和的大師兄，

也不是凌厲的葉紅魚、知性的莫山山，

而是那個魚躍此時海的春風亭老朝-朝小樹。

老朝的一輩子，很簡單就可以說完了。

春風亭一夜，用500兩黃金，得到寧缺的幫助，大殺四方，

然後朝小樹拜訪柳白，被柳白廢去雪山氣海，

流落鄉村養傷，娶了個寡婦，生了個兒子，

然後他往自己的身體裡埋了把劍，把自己變成了殺酒徒的死棋，幫助寧缺殺酒徒，

當然，最終人生圓滿，修為恢復，兒女雙全。

之所以最喜歡這個人物，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計程車為知己者死的忠義。

因為認你寧缺幫助過我，所以我認你這個兄弟，

因為認你這個兄弟，所以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為了你的事情，我可以去死，用我的命，換你的成功。

這是俠客的浪漫，是俠客士為知己者死的血色的浪漫。

而這樣的浪漫，由來已久。

1

士為知己者死。

說出這句話的人，是春秋時期的豫讓。

豫讓，春秋晉國人，智伯門客。

智伯被趙襄子和韓、魏合謀滅掉後。

豫讓說出了這句話，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

第一次刺殺，他更名改姓，

偽裝成修整廁所的人，帶著匕首，要趁趙襄子上廁所的時候進行刺殺，

但因為趙襄子上廁所前有所察覺，下令搜查，豫讓被俘，

趙襄子欣賞他的忠義，放了他。

第二次刺殺，豫讓做了更加充分的準備。

他把漆塗在自己的身上，讓自己面板腫爛，又吞炭改變自己的聲音，沿街討飯，連他的妻子都認不出來他。

他的朋友說，憑藉你的才能，如果你成為趙襄子的門客，他一定會親近你，你到時再行刺，不是容易得多嗎？

豫讓回答：這是懷二心以事其君，我做不到，我選擇現在的這種方式，就是要後世那些懷二心以事其君的人感到羞愧。

然後，他藏在趙襄子必經的橋下，

但是這一次，趙襄子的馬受驚，

趙襄子意識到，一定又是豫讓，豫讓再次被抓。

趙襄子說：你以前也侍奉過犯氏、中行氏，他們都被智伯消滅了，你為什麼不替他們報仇。

豫讓說出了另一句的經典：

國士遇我，我故國士報之。

知道自己必死的情況下，要求以趙襄子的衣服代替人，完成復仇。

趙襄子同意，於是豫讓刺擊趙襄子的衣服後，以劍自殺。

2

司馬遷在《史記-刺客列傳》中，寫了五個人，曹沫，專諸，豫讓，聶政，荊軻。

曹沫是為國爭土地，更像是一個勇武的外交官，

專諸為公子光爭王位，更像是公子光的死士，

聶政更像是嚴仲子僱傭的一個保鏢和殺手，

荊軻則是在形勢已經不容再等，被太子丹逼著荊軻刺秦。

只有豫讓，沒有形勢逼迫，沒有被僱傭，沒有王位可以爭，

豫讓所做的，

僅僅是因為“士”的忠義。

他沒有曹沫的智，沒有專諸的詭，沒有聶政的勇，沒有荊軻的武，

他只是以一個士子的孱弱之軀，

以復仇之魂的忠烈和悍勇，

進行這場只屬於自己的刺殺，

這就是俠，為情義生死無畏。

3

無論是兩千多年前的豫讓，

還是在另一個地球的春風亭老朝，

都處在一個貴族和平民的連線處。

豫讓是春秋戰國時期的“士”，

朝小樹是魚龍幫老大，

“士”最重要的是什麼，忠！

幫派最重要的是什麼，義！

我們之所以被他們的精神所感動，

為他們的行為而激動而拍案，

也正是因為這一份綿延了數千年的忠義和剛烈。

這，就是我們的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