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景行》（4）
第四章
林東陽急匆匆地返回到小破屋，白皙瘦弱的手緊了緊自己的領口，微弱的燭光醒著俊秀少年人的臉龐，他身子蜷縮著本就不高似又矮上了一節，農民揣著來回踱步思索良久，他兩手一拍一錘，喃喃自語，雖然搞不懂系統賣的什麼藥，系統的出現又有什麼目的，村長到底藏著什麼秘密，但到目前為止最好的辦法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二狗，。”林東陽突然出聲。
“嗯。”二狗緊張又我們必須離開這裡了疑惑了地抬頭看了眼林東陽，便迅速收好了東西。
“你怎麼不問問我們去哪？”林東陽就沒見過這麼懂事的小孩。
“哥哥在哪，我就在哪。”二狗緊緊抓住林東陽的衣角。
“你多大了？”林東陽把大手牽上小手。
“驚蟄那天7歲。”
“有什麼想要的嗎？”七歲本該上小學二年級了，現在卻每天跟著自己飢一頓飽一頓，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奶爸當的太不稱職了，這可是天選之子啊，自己的小命不保啊。
“二狗想和哥哥一直在一起。”二狗搖搖頭說。
林東陽摸了摸小孩的頭，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愛乖巧的小孩，既來之，則安之，這麼乖的小孩，以後他一定要帶他一路開掛打臉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打出完美結局，成為武林第一高手或天下第一富豪，如果他想當皇帝，陪他造個反也不是不可以。
“好。”林東陽過了許久，點點頭，現在你有哥陪著，你不會寂寞，以後有大把美人陪著，反正你就想不起哥了。
一陣風拂過，二狗看著冷的瑟瑟發抖的林東陽，一把撲進林東陽懷裡，緊緊抓著林東陽的衣服，嘴角笑得燦爛天真，臉上表上詭異又佔有慾十足，眼裡散發著幽幽沉沉的不似這個年紀該有的光。
旭日東昇，河邊開滿了紫的黃的不知名的小野花，幾隻鴨子時不時把頭扎進水裡，這時正是冰雪消融時節，河床也上升了不少。緊挨河的一條分支的不遠處是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溪水汩汩流淌，幾個小孩子脫鞋挽褲衝進水裡，頓時水花四濺。
李狗剩斜了眼杵在溪邊的沒下水的二狗，對著其他玩的不亦樂乎的小孩子擠了擠眉毛。
“哥哥，你眉毛怎麼了。”小菜花一眼就發現了哥哥的眉毛直抽抽，關心地問。
“沒你事，一邊玩去吧。”
鐵蛋這下才才注意到他老大，扯了扯旁邊的二柱。
“幹啥扯我？”二柱正玩水玩的興頭上，不耐煩地一拳砸向水面，正好砸李狗剩一臉。
“孫二柱，你完了。”
孫二柱是孩子群裡長得最高最結實的，腦子卻轉得不快，所以當李狗剩承諾時不時把家裡的好吃的偷出來分給他吃，他就答應當他小弟。
“二狗，救我—”
相對於二狗和小夥伴們的快樂，在河的那邊山的那邊菜雞林東陽就顯得特別接地氣。和煦的陽光照在青年雪白的膚色上，盈盈如月光流淌，唯獨美中不足的是那破布一樣的長衫，雞窩似的頭髮，頭髮上還粘著幾根雞毛，此時他雙手緊緊握住一把鏽跡斑斑的砍柴到，奮力地向一隻雞衝砍過去，只見那雞左右虛晃，竟然撲打著翅膀飛了。
“糰子，雞開掛了，你還不管管！”林東陽氣急敗壞地扼住糰子看起來像脖頸的地方。
糰子配合著左扭右扭，吱哇亂叫：“山雞，山雞，山雞，會飛，飛…”
林東陽把柴刀一甩，擱地上一躺，甩手不幹了，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焉巴了下去，如喪考批道：“金手指。”
“我在。”
“我想滿級。”
“宿主能量不足。”金手指的聲音像來到了春天的田野裡那麼美好。
“死糰子，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糰子飄著中刀，糰子眨眨圓溜溜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說“我這裡有雙倍經驗丸子，你吃不吃？”
林東陽啪嘰一下一巴掌拍糰子頭上，“有這種好東西不早點掏出來。”
林東陽磕了幾磕彩虹糖一樣的甜豆感覺一股暖流衝上腦殼，感覺渾身又充滿力量，一刀一隻小雞仔，在砍小雞仔的過程中林東陽覺得再這麼砍下去山上的野雞野鴨野兔子都要絕種了不可，轉念一想又不太可能，尤其是在看見某隻大團子歡樂地跟在他身後撿錢的樣子，美其名曰幫他收著，要用到他這裡拿。
又一隻小野雞變成他的刀下亡魂，化作經驗流入他的體內以及一兩個銅板。林東陽低頭撿起一枚銅板，正面寫著“文星高照”，後面寫著一個福和刻著一些花邊。
“今年是哪一年了？”林東陽看著這枚錢幣許久，竟怔愣住了。
他來這裡這麼久了，家裡一個人也沒有，外人也不敢隨便問。
“乾安四年。”糰子摸了一下銅板，銅板成了一個他身上的數字。
林東陽來到這裡腦子裡只有自己和這個村子人的資料，剛剛一瞬間才猛然發現自己認識不足。
“這個世界的背景資料能發給我一份嗎？”
“很抱歉，宿主，你的訪問許可權不足。”
傍晚十分，天邊鋪滿了火紅，橘黃的雲霞，向晚的微風吹過竹林，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努力，林東陽發現他整個人的似乎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雖然外面看起來瘦瘦小小，病病怏怏的，但他的動作非常迅速，力道和感知也非常強。突然，一片褐色的身影拱著長長的獠牙，哼哧哼哧地對沖過來，林東陽迅速往後壓彎腰閃避，提著砍刀對著豬肚就來個開膛破肚，轉身跳上豬背又給豬脖子來了個開脖子放血，直到野豬完全化作經驗被他吸收，還掉了幾塊銀錠還有一大塊豬肉。
林東陽正準備拎著一大塊野豬肉高高興興地回家，想著怎麼給家裡的小孩改善伙食，耳邊想起了一聲熟悉的“滴”。
“滴！恭喜宿主此次升級完畢，送大禮包一份，請宿主查收。”糰子給林東陽撒了把野花，高興得轉圈圈。
林東陽聽到大禮包就想到了自己開新手禮包開出來的生鏽的柴刀，以及一個小小的空間包包，就又很生氣。
林東陽親手酪了幾張餅，蒸了幾個饅頭，和兩人僅有的幾件衣服存入空間包包，又小心翼翼地把最近打怪得的八千個銅板和五百兩碎銀從系統裡取出來反反覆覆地仔細數了好幾遍，用小袋子裝好貼身放了起來。
不經悲從中來，這三個月，他一共砍了五千只小雞仔和三千隻兔子，五百頭野豬兩百隻狼，打死一隻老虎，終於不會隨隨便便在副本里嗝屁了。
“咚咚咚…林…林公子，不好了，不好了，你們家二狗被河水衝跑了。”來人氣喘吁吁地匡匡砸門。
提到到一半的茶壺“啪嘰”一聲四分五裂，熱氣騰騰的茶水四處飛濺，林東陽手及手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通紅一片。
等林東陽爭分奪秒得衝到河邊時，只見河水春汛滾滾，隱隱約約還有上漲的趨勢，李菜花渾身溼漉漉的，河邊幾個孩子哭的泣不成聲，其中當熟李菜花和孫二柱苦的最響亮，王鐵蛋只是在一旁默默低聲抽泣，李狗剩低著頭臉色嚇得蒼白，抿著嘴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都給我閉嘴！”林東陽大聲吼叫。
林東陽一把拎住李狗剩，死命壓住內心的火苗，憤怒地問，
“說話，剛剛發生什麼了？”
“林…嗚嗚嗚…不怪哥哥……都是我…”李菜花哭的嗷嗷的，抽抽噠噠，五官擰在一起，哭的醜死了，加上溼漉漉的頭髮衣服卻是狼狽又可憐。
李家當家帶著李嬸急匆匆地從地裡趕來正好看見兒子狗剩被林東陽掐著，嚇得飛奔過去將人奪了下來，氣急敗壞地指著林東陽：
“林東陽，你做什麼！想殺人不是？你家二狗自己跳下去的，又不是我們逼他下去的，關我們家菜花狗剩什麼事。”
李家大娘應和著：“就是，你一個大人和小孩子計較什麼。”
林東陽崩潰地吼道：“李嬸，那是我弟弟，我的弟弟啊！”
林東陽看著河水，眼角溫熱的液體源源不斷地順著兩側流淌，就像眼前這條又深又湍急的河流，他踉蹌兩步走到河邊，又退了回來，拳頭用力地砸進地裡，河邊的草深深地凹陷進去，青紅交加，他後悔極了，他當初為什麼不去學游泳呢，
“他又不是你親弟弟，少了一個拖油瓶，以後你就不用再多養一張嘴了。”
“你負擔輕了以後結親也方便。”
“對呀，又不是親生的，至於麼”
“就是，我家親戚有個女兒正好到了適婚年齡，就是腿腳不利索，我看著你們兩正好挺般配的。”
“………”
“………”
林東陽看著這群圍觀的鄉鄰，冷冰冰的眼眸凝成霜，抬眼望進他們冷漠的眼睛裡，看的時間久了，周圍的人竟慢慢變成豺狼虎豹，耳邊全是野獸尖利的嘶吼聲。林東慢慢地摸出一把刀，這把柴刀已經大變模樣，明顯已經開過刃了。
“滾，都給我滾……”林東陽一刀氣揮了出去，一刀砍在一顆合抱之木上，樹“咚”一聲倒了，正巧壓住了李狗剩他爹，當場昏了過去。周圍喋喋不休的一群人立刻噤聲，散做鳥獸。
“我孩子他爹，你怎麼了？”李嬸抱著李大當家哀嚎了起來。
隨後指著林東陽惡狠狠的罵道：“林家小子，我孩子他地方要是出來什麼事，我們家跟你沒完！”
林東陽呵呵笑了一下，“你跟我沒完？我家二狗沒了，是為救你家菜花沒得，你是不是也要讓菜花下去陪葬啊！”
“是二狗自願救我們菜花的，說不定就是看上我們家菜花了，以後想以救命之恩威脅我們菜花嫁給他。”李嬸抱著菜花心虛又理直氣壯地說。
“娘…嗚嗚嗚…哥哥是好人，他…救…菜花。”菜花眼淚汪汪地看著林東陽。
“真會顛倒是非黑白，二狗拿他的命換了她的命啊！你怎麼能這麼惡毒地揣測一個救了你女兒命的人，而且他才不到七歲啊！你們現在就給我滾，不然我怕我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林東陽把刀插進土裡，笑得悲涼，人怎麼可以這麼噁心呢。
“哥哥…嗚嗚嗚…”菜花伸著手，希望像以前一樣得到林哥哥的抱抱。
“你也給我滾，看見你我就噁心。”林東陽冷冷地看了李菜花一眼，轉身離開了。
身後是李菜花哭的死去活來的抽泣聲，林東陽啊林東陽，你也不是個東西，竟然遷怒旁人，小孩子又知道什麼呢？
“滴，宿主攻略失敗，現在開啟懲罰模式，請宿主做好準備。”
林東陽走著走著，突然就失去了意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