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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蕭瑟的村子。這裡過了晚上八點,就不會再有人出門。

作者:由 心念淺淺 發表于 旅遊時間:2022-08-27

你見過渡陰人嗎?

我見過。

十一歲那一年。

我是最後一次見到站立著的叔叔。

記住,是站立的叔叔。

一場雷電交加大雨之後的清晨,嬸嬸敲響了我們家的門,說叔叔一夜沒回來,昨天晚上下暴雨,他出去給水稻田放水,然後就再也沒回來。

我跟在老爸的屁股後面,站在水稻田裡,看到遠處站在那裡的叔叔。

他沒有動,整個人的動作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兩腳陷在泥濘的地裡,手裡還扛著鐵鍬,瞳孔放大,好像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

然後父親把叔叔扛了回來,在老爸肩膀上的時候,叔叔還是保持著那個奇怪的姿勢。

大人們告訴我,叔叔是被雷劈死的。

可是我偷聽到的卻是,叔叔是看到了不應該看到的東西,嚇死的。

在我們這裡,死掉的人都要放在門板上舉行葬禮的。

叔叔躺在門板上的時候,姿勢還是那個姿勢,不管你怎麼用力掰扯,就還是那個樣子。

後來父親沒有辦法,用榔頭敲碎了叔叔的關節,才讓他躺了下來。

那一天我就站在跟前,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我分明看到,叔叔本來張的很大的眼睛,當躺下來的時候,居然慢慢閉上了。

十四歲那年,我第一次見到了渡陰人。

渡陰人是比較好聽的名字,可是村裡的長輩們卻不這麼叫他,他們都叫他賤骨頭。

賤骨頭其實是一種職業,他的工作內容,就是把要遷移的墳給挖開,然後從原先的墳墓裡,把死人的屍骨一根一根撿起來,然後放在罐子裡,再送到新的墳墓裡去。

用俗話說,就是死人的搬家工。

我見到第一個賤骨頭,源於我的親身經歷。

那是叔叔死了三年之後的一個晚上。

那一天,嬸嬸因為晚上有事,讓我陪弟弟睡覺。

弟弟家是一個平房,就是那種只有一層的房子,樓頂上,通常都可以用來曬稻穀,從堂屋裡,有一個樓梯,直接通到樓頂的那種。

堂屋的旁邊,就是我跟弟弟的臥室。

那個晚上,大雨滂沱,電閃雷鳴,像極了叔叔死掉的那個晚上。

我看了一會書,然後就跟弟弟鑽進了被窩裡,準備睡覺。

突然,我聽到平房的樓頂上,有一個人穿著雨鞋走來走去的聲音。

那天晚上,嬸嬸是不在家的,哪裡來的聲音,我以為我聽錯了,鑽出了被窩,豎起耳朵聽,可是我聽得分明,那就是有人穿著雨鞋在走路的聲音,我太熟悉了。

然後那個聲音在樓頂走了幾圈之後,沿著樓梯,一步一步走了下來。

起風了,拍打在窗戶上,隱隱約約中,好像聽到有人在哭,我已經不能確定那是風聲,還是哭聲了。

那個時候,我已經嚇得不知所措了。

那個聲音下了樓梯之後,在堂屋裡晃悠了起來。

我一個人害怕,我想叫醒弟弟。

於是我使勁晃悠著弟弟,可是他睡得真沉,怎麼晃悠都醒不了。

然後我用力掐他,用手捏住了他的鼻孔,結果都是一樣的,還是醒不了。

我縮在被窩裡,瑟瑟發抖,我想象著門突然開啟,一個可怕的東西站在我的床前。

好在那個聲音在堂屋裡晃悠了一會,就又上了樓梯,在屋頂上又走了幾圈之後,就沒有了聲音。

再然後,我也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第二天我醒過來,弟弟醒了,他告訴我,昨天晚上他爸爸回來了,告訴他,他住的很不舒服,弟弟問他哪裡不舒服,他說是因為下雨天,房子漏水。

我回到家之後,把這件事告訴了老爸。

老爸抽了一整袋煙,把姑姑們都叫了回來,做了一個決定,金達要遷墳了。

忘了說一句,我叫丁子時,丁金達是我叔叔的名字。

於是,父親託人,花了很多錢,從很遠的地方,請來了一個人,他就是賤骨頭。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意義上的賤骨頭,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連鞋子也是黑色的,目光陰沉,看起來年紀不大,身上背了一個揹包,站在我的面前。

賤骨頭來的那天,村裡的孩子沒有一個亂跑的,全部被關在了家裡,以往生機勃勃的村子,沒了一點生氣。

他走進我們家的那天,我們家那條見到陌生人就狂吠不止的中華田園犬,龜縮在牆角,哼唧都沒有哼唧一聲。

我躲在母親的背後,看著他跟父親說話。

談話的內容,就是我跟弟弟的親身經歷。

賤骨頭突然說道:“能不能讓我見見那個聽到聲音的孩子?”

父親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我叫了過去,賤骨頭一看到我,頓時就說道:“這樣吧,讓你家孩子跟著我去遷墳。”

母親不同意,因此還跟父親吵了一架,然後我還是跟著賤骨頭去了。

我蹲在叔叔的墳地旁邊,看著賤骨頭將叔叔的墳墓挖開,然後打開了棺材。

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叔叔的棺材裡面都是水,滿滿一棺材的水,蓋過了他的身體。

三年了,身體早就腐爛了,棺槨被開啟的那一瞬間,那股惡臭,差點讓我窒息,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聞到了死人的味道。

賤骨頭跳進了棺材裡,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叔叔的骨頭撈了起來,一根一根擺放在他提前準備好的一塊黑色的布上。

然後全部撈上來之後,他從自己隨身帶的包裹裡面,取出了一把榔頭,木製的榔頭。

輕輕一敲,叔叔的骨頭就變成了粉末。

那時候,我不能理解,堅硬的骨頭,怎麼能一敲就變成粉末了呢?

當全部骨頭都變成粉末之後,賤骨頭把那些粉末裝進了一個罐子裡面,小心翼翼地封了口,我跟在他屁股後面,看著他送到了叔叔新的墳墓裡。

又是一場葬禮。

我跟在父親,姑姑們的後面三跪九叩首,那時候,我並不知道,那個賤骨頭,就站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面,一直盯著我看。

我能感覺到後背發涼,可是我不經意地回頭,卻是什麼也看不到。

那一年我十四歲,我並不知道,長大後的我,也會變成一個渡陰人。

有一點我是知道的,那天過後,那個渡陰人就再也沒有離開我們的村子,他找了一間廢棄的房子,就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十年。

十年後,我從大學畢業。

雖然我的專業並不太吃香,考古學,可是我對未來還是充滿了信心,那一天我揹著行李,從幾百公里外的大學回到村裡,那一天,應該是我人生中的至暗時刻吧。

我從公交車上來,看到遠處在等我的父母,他們應該很開心,站在路邊,跟我招手。

那是我最後一次看到父母對我笑。

然後我看到村裡的那頭已經老得不能再犁地的大黑牛,本來是綁在路邊吃草的。

它慢悠悠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然後癲狂了起來,它一用力,就掙脫了繩子,朝著我父母衝了過去。

我眼睜睜看著那頭本來老得都走不動路的大黑牛,用它的兩個又長又尖的牛角,一邊一個,插進了我父親和母親的身體。

然後昂著頭,一路猛衝,穿過了村子,然後猛地跳進了黃河裡面。

屍骨無存。

對了,前面忘了說了,我們的村子,就在黃河邊上。

我看著父母在牛角上掙扎著,可惜,無濟於事。

我還沒回家,就成了孤兒。

回到家,桌子上的菜是熱的,我的腦子卻是懵的。

然後,是我第二次見到賤骨頭。

十年過去,他的樣子幾乎沒有變,還是那麼陰沉,姑姑們把賤骨頭請來,是想跟父母弄一個墓,畢竟掉進了黃河裡,什麼也不可能找到了。

跟十年前一樣,賤骨頭幹活的時候,整個村子都是安靜的。

他扛了一把鐵鍬,在後山叔叔的墓旁邊,又挖了三個穴位。

還是跟十年前一樣,我跟在他的後面,沒有哭,只是有些木然。

當他把第三穴位挖好的時候,坐在地上,穿著粗氣,看著我。

那一天我還記得,是個陰天,天空灰濛濛的,烏雲就在頭頂,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可惜,並沒有下雨,一直都沒有。

他突然開口問道:“你不想知道,第三個墓穴是誰的嗎?”

我搖搖頭,我不感興趣,真的不感興趣,我覺得這應該是一個夢,只要醒過來,爸爸媽媽就還在,根本沒有走。

賤骨頭笑了,他從旁邊拉過來兩捆稻草和竹竿,用很熟練的動作,紮起了兩個草人,然後把爸媽生前穿過的衣服,套了上去,然後平整地放進了棺材裡面。

“對人來說,房子就是依靠,對死人來說也是一樣,一個墓穴,就是一個死人的家,渡陰人,做的就是蓋房搬家的活,子時啊,你天生就是做這個的。”

賤骨頭一邊說話,一邊忙著手上的活。

那一天他跟我說了很多很多的話,具體的,我已經記不清了,就記得最後他告訴我,總有一天,我會成為渡陰人。

我自然不會相信。

即便沒了父母,我也是一個學考古出身的大學生,城市有大把的機會等著我,處理完了父母的喪事,我就要永遠離開這個村子,再也不回來了,這個村子裡,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

父母的頭七過後,三個姑姑給我湊了一點錢,讓我以後在城裡租房用。

第二天,我就要永遠離開這裡了。

這個村子,給我了很多不好的記憶。

叔叔,爸爸,媽媽。

躺在床上,我沒有想未來會怎麼樣,腦子卻在回想著賤骨頭跟我說話的樣子。

農村的夜,總是特別的安靜,遠處,你能聽到黃河咆哮的聲音,除了這個之外,就沒有別的聲音了。

其實從小我就有一個疑問,我去過我同學的村子裡,也在他們家過過夜,他們那的夜晚,各種蟋蟀的聲音,青蛙的聲音,還有蟲鳴鳥叫的聲音,此起彼伏,可是在我們九陽村,一到晚上,不管是冬天還是夏天,什麼聲音都沒有。

小時候我也問過父親,父親總是支支吾吾不願意回答。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一聲慘烈的嘶吼聲,卻打破了這份寧靜。

這是一個女人的叫聲。

我從床上爬起來,開啟門,突然看到,很多村民家裡本來是亮著燈的,可是這個聲音發出來之後,所有的燈都熄滅了,根本沒有一個人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還好,今天的月色夠亮,我想了想,開門走了出去。

在我們村,只要過了晚上八點,村道上就沒有人行走了,小時候我也不懂,畢竟那個時候小,也怕黑,可是現在的我突然想起來,父母好像也是過了八點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過門了。

記得我十幾歲那一年,村裡有一戶人家著火了,是半夜的時候,我們都醒了,父親和母親只是在窗戶口看了一眼,嘆了一口氣,就又鑽進被窩了。

我還問父親,為什麼不去幫著救火。

父親只是說,小孩子不要多管閒事,就搪塞了過去。

此時,我站在漆黑的村道上,突然想起了這件事。

我沿著村道一家一戶走過去,想判斷一下到底是誰家發出來的慘叫聲。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看到我的前面有一個影子。

穿著白色的衣服,月光打在她的背影上,看的分明,應該是一個女的。

我以為是跟我一起出來看情況的村民,主動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快步迎了上去。

就在我要靠近的時候,那個身影突然回頭,我嚇了一跳,月光下,那是一張慘敗的臉,上面佈滿了皺紋,沒有一絲血色,披頭散髮,對著我,微微笑了一下。

這是誰家的老奶奶,我怎麼沒有見過?

剛想開口問。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奶奶從衣襟裡,突然掏出了一張人臉。

我看得分明,那就是一張人臉,一面是人的五官,還有一面,血淋淋的,應該是從人的臉上剛剛剝下來的。

她當著我的面,把這張人臉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此時的我,已經驚恐地跌倒在了地上。

陰冷的風從我的後背灌了進去,我突然覺得,這個夏天的夜,突然變得好冷。

明明沒有起風,那風是從哪裡來的?

那張臉剛貼上去的時候,明明是皺巴巴的,可是在老奶奶的撥弄下,慢慢平整了起來。

終於,那張臉被完整地貼了上去。

剛剛還是一個老奶奶的模樣,就在臉被貼好的時候,一下子就變得清秀了起來。

臉上的面板也沒有褶皺了。

身材也不佝僂了。

就是轉眼的功夫,就變成了一個大姑娘的模樣。

此刻,我的神經已經繃緊了。

我認識這張臉,真的認識。

這是小翠的臉。

小翠跟我一樣大,我們兩個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的。

可惜讀完初中,我去鎮子上讀高中了,小翠家裡沒錢,她還有兩個妹妹,所以讀完初中,也就沒讀書了,在家跟父母務農。

我還記得小時候過家家的時候,我說過我長大了要娶小翠為妻,不過,那都是年少時候的胡言亂語罷了,當不得真。

前幾天父母的喪事,小翠還來幫忙來著,我們兩個沒有說話,本來挺好的兩個人,因為生活境遇的不同,也沒有了共同話題。

幸好,那個“小翠”沒有向我走過來。

她慢慢消失在了黑暗中,那條村道上,她的背影越來越模糊,直到最後,完全看不見了。

此時的我,腿腳有些發軟,我盯著她消失的方向,慢慢地爬起來,我心裡幻想著,那個人會突然朝著我衝過來,然後張牙舞爪,尖嘴獠牙,可惜並沒有。

我突然回頭,看到了一張慘敗的臉,就在我的眼前,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一個習慣性地蹦開,鬆了一口氣,原來是賤骨頭。

“你怎麼走路沒聲音的,嚇死我了。”

我喘著粗氣說道。

賤骨頭沒有說話,沉吟了一會,說道:“跟我來。”

我很聽話地跟在賤骨頭的後面,我忽然發現,賤骨頭的右腳居然是跛的,一瘸一拐,可是我記得,十年前的時候,並不是這樣啊。

他把我領進了他的房子裡面。

那是一棟很破很舊的房子,最早的時候,這裡是我們丁家的祠堂,是供奉祖先用的,可是在我有記憶開始,這個祠堂就已經廢棄了。

小時候我們貪玩,一個孩子無意打開了祠堂的大門,那是我們第一次看到祠堂裡的原貌,正面的大廳裡,到處都是蜘蛛網,可是在蜘蛛網的後面,卻是幾百上千個靈位,整整一面牆壁都是。

後來我們幾個孩子闖進祠堂的事情被父母都知道了,我印象裡記得很清楚,我被父親狠狠揍了一頓,告誡我,以後那間房子再也不能進去了。

可是很奇怪,當十年前賤骨頭住進這間房子的時候,幾乎沒有一個人反對過,好歹這裡也是祠堂啊。

祠堂裡沒有電,自然也就沒有電燈,在中間的一張已經破舊得不成樣子的案几上,擺了一跟紅色的蠟燭。

燈光搖曳,讓房間裡的氣氛有些陰森,那種涼風灌進脖子裡的感覺還是在。

就好像有一雙眼睛,一直躲在暗處偷看著我一樣。

他拖過一張椅子,兀自坐了下來,說道:“九陽村一百零八戶人,我來十年,沒有誕生過一個嬰兒,老一輩諱莫如深,年輕人一個一個被送走了,可是每隔三個月,就要死掉一個老人,老人的子女都會回來,只要回來了,就沒有一個能出得了村子的。”

我倒吸一口涼氣。

從高中開始,我就很少回家了,其實鎮子不遠,我騎腳踏車的話,也就半小時的時間,我挺想在家裡住的,多騎半小時,鍛鍊身體也挺好的。

可是考上高中的時候,父親告訴我,以後我就住校了,能不回來儘量不要回來。

考上大學之後也是這樣,每次放假,我都要回家,可是父母總有十萬個理由不允許我回來,讀大學思念,我只回家兩次。

如果賤骨頭不說,我絕對想不起來,九陽村真的十年沒有出生過一個嬰兒了,這或許跟很多年輕人沒有在這邊結婚有關。

“你想說什麼?”

我戰戰兢兢問道。

賤骨頭嘆了一口氣,說道:“就在剛剛,小翠死了,她的臉皮被人撕了。”

一股強烈的恐懼感,頓時襲上了我的心頭,因為我親眼看到一個老奶奶,戴上了小翠的臉皮。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絕對不會相信的。

賤骨頭拿起蠟燭,手往上伸了一下,那強烈的視覺衝擊,一下子撞進了我的瞳孔,跟當年一樣,還是滿滿一面牆的靈位,起碼有幾百上千個。

而在他蠟燭下面,有一排靈位,這些靈位都是新的,我還在上面看到了我熟悉的名字。

“這……”

忽然覺得有些語無倫次。

賤骨頭指著這些靈位,說道:“這是近些年死掉的人,他們不是出去打工了,也不是在外面定居了,他們就是死在了九陽村,屍體被我扔進了黃河,而靈位就留了下來。”

我問道:“難道他們不應該埋葬在墓穴裡嗎?”

賤骨頭頓了一下,說道:“有些人不能入穴,不然的話,對於整個村子來說,都是災難,九陽村,哎……我堅持不住了。”

“堅持不住是什麼意思?”

我好奇地問道。

賤骨頭說道:“你要拜我為師,我就告訴你,不然的話,你跟他們一樣,也是離不開九陽村的。”

他用手指了指那些靈位,靈位上的名字,大多是跟我一起長大,大幾歲或者小几歲的鄰居們。

我想了想,說道:“我才不要呢,我的夢想是做一個考古學家,要是讓我一天到晚住在這樣的地方,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轉身,我就離開了祠堂。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聽到了賤骨頭嘆氣的聲音,那聲音很小,可是我卻聽得清清楚楚。

“一樣的,一樣的,反正都是要死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才不信他說的話,我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考古學老師早就說過,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那些稀奇古怪不乾淨的東西,都是人的幻覺罷了。

我剛剛看到的一切,我寧願相信,他們也都是幻覺而已。

在回家的路上。

依舊風聲鶴唳,不過那種感覺依然存在,就好像有個人在偷偷跟蹤著我,躲在暗處,窺伺著我。

這是一個蕭瑟的村子。這裡過了晚上八點,就不會再有人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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