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質(2)

“哎呀，你怎麼這麼笨？這道題我都講兩遍了，誰叫你上課不聽的，我不講了。”我被江以寄笨的氣不打一處來，可他還在跟我厚著臉皮，賤兮兮地笑道：“老大～你再給我講一遍嘛，我保證，最後一遍。”“得了吧，我可沒你這麼笨的小弟，幾張嘴也不夠給你說的。”當然，我只是這樣說說，還是老老實實給他講了，畢竟自己家的小弟，得慣著。

老大這個稱呼的由來，其實挺莫名其妙的。自從我和江以寄熟點之後，他知道我從小就練過，還是一班之長，便覺得我能罩著他，就恬不知恥的賴著我，我倆還是同桌，所以整天整天的叫著我老大。剛開始我抗議過，也企圖武力鎮壓，因為“老大”這詞顯得我很混，而我本身絕對是個三好學生，但某江姓男子執迷不悟，於是我只能隨他去了，正好有個近一米八的帥哥做小弟也還不錯。可是最最最離譜的是，江以寄還不允許別人這麼叫我，誰叫，他跟誰急。按他的意思是，我只能照著他，我是他一個人的老大，嗯……怪怪的。

一題講罷，江以寄恍然大悟的樣子，讓我很欣慰，至少我覺得他還沒有無藥可救，可我隱約覺得他不對勁，他不像是個學渣，我依稀記得看他拿著奧數題做，但一道題需要纏著我講三遍也是真的。難道我之前看錯了？

“老大……”“嗯？”“算了，我就隨便叫叫。”

他這兩句話說的沒頭沒尾，我覺著不太對就偏頭偷偷看他。江以寄和以往不太一樣：他安靜地看著手上的說，陽光柔和了他原本偏硬朗的面部線條，身上平時那種吊兒郎當的氣質消失了，碎髮？軟綿綿的搭在額前，眼底透著靜謐的光。“江以寄，你是不是受欺負了？剛剛還好好的。”我用手肘推了推他，“說話，老大給你報仇。”

“有。”

他這話一出，我心裡就不爽，這怎麼能有人欺負我家阿寄：“誰？”我三兩下就擼起了袖子。

“嗯……”他歪頭看我，嘴角掛著一絲絲的委屈，“你呀，你剛罵我笨。”他這話一出我就跟洩了氣的氣球，也跟個啞巴似的，演起了默劇，手足無措。

“哈哈哈，好了老大，不逗你了。我只是覺得還有三個月就畢業了，有點惆悵，也捨不得所以才叫叫你。”

我沒有回話，以我目前看他的情況，我倆在同一所高中的機率不大。我對於如何讓他和我同一個學校這件事情，陷入了沉思。

“老大，老大，你發什麼神吶？”江以寄伸手在我耳邊輕輕打了個響指。

“啊？沒事。”我越想越煩，興致不高，我彷彿對江以寄要和我同一所高中有什麼執念。

“老大……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啊？”他好像在轉移我的注意力，但他說這句話時的眼神，我看不明白，隱隱感覺到有一些期待在裡面。

我覺得他不安好心，白了他一眼：“老大的事兒，你過問什麼勁兒？”

“小弟，這不是給您把把關嘛。”他企圖讓自己看起來真誠點。

“我喜歡，高個子，長的帥，陽光，會打遊戲，總之比較像你……”我那一瞬間不知怎麼了，這些話在我看著他的時候脫口而出。我意識到後，連忙補了一句：“當然要比你聰明。”拜託，你一定要努力。

“哦～懂了，老大，我會努力的。”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就埋頭刷題了。

我感覺我被套路了……

所以在多年後的今天，我依舊憤憤不平，時常質問他：“你什麼時候開始準備套路我的？”而江以寄總是狡辯：“我可沒有，是你太蠢了，自己鑽進來的。”“我……”我氣的想咬他。要是他對我不好，我才不會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