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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絕症梗虐戀苦盡甘來《369619》 葉霄祝安然

作者:由 小敏愛看書 發表于 體育時間:2022-09-18

一章 談何夫妻

京城出了名的葉家主母自請下堂了!

祝安然,京城有名的賢德之妻,皇帝親封的一品

誥命夫人,卻不是夫君心儀的妻子。

成婚七年,她孝順公婆,為婚姻奉獻舍盡一切,到

最後只不過黃粱一夢。

人人都說上趕著嫁給葉雪的祝安然是守活寡,遲

早被休。

誰也沒想到,祝安然反手休了葉雪。

走的那天,祝安然什麼也沒帶走,包括葉霄。

她素淨的臉上然了鮮豔的口脂,換上了大紅色的

襦裙,完全不像以前。

祝安然看著葉霄,神色平淡:

“葉大人,過往七年,已如雲煙。”

“往後,各娶各嫁,互不相干。”

葉雪看著走得乾脆的祝安然,神色不虞。

好友紛紛恭賀葉雪脫離苦海,總算可以和青梅再

續良緣。

可葉雪卻徑直摔了酒杯。

後來,葉霄求到祝安然姐姐面前,高高在上的侯爺大人苦苦哀求。

“讓我看一眼安然可以嗎?就一眼。”

臘月十八。

北帝宴請朝廷重臣和內命婦參加宮宴。

祝安然獨身坐在案桌前,與周遭成雙成對的宗室親眷格格不入。

她凝望著眼前的歌舞,漸漸失神。

月落梢頭,直到宮宴結束,她也沒能等來夫君葉霄。

迎著寒風回到侯爺府後,她看到書房已經點了燈。

走到書房推開門後,祝安然正對上葉霄冰潭似的冷眸。

“書房為何又不點燭?”

一如既往冷硬的嗓音讓她心微微一沉。

祝安然緩緩朝著書案走去,熟練的研墨:“今日入宮參加宮宴,便忙忘了,以後不會了。”而她垂眸斂聲的解釋在葉霄而言不過都是推卸責任的藉口。

作為妻子,操持家務是本分。

可成婚七年,她卻總是忘東忘西。

葉霄淡聲道:“你要是再忘便不必做了,本侯換個人便是。”

聞言,祝安然動作一頓,儼然感覺到了男人眼裡透出的嫌惡。

她是京城之中有名的賢德之妻,是皇帝親封的一品浩命夫人,卻不是葉霄心儀的妻子。

“墨不夠了,我再去拿一些來。”

祝安然欲離去遮掩自己的心緒,不想袖子碰倒了一個盒子。

她慌忙撿起,見是個精巧的胭脂盒,不覺一愣。

女兒家的東西,為何會出現在葉霄書案上?

“為何還站這?”葉霄見她站在原地不動,眉目間多了分不耐。

祝安然強忍著心間的苦澀,小心將胭脂盒放回了書案:“我這便去。”

葉霄不喜她又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她的確是時候該離開了……

祝安然將墨取來,書房卻已經沒了葉霄的身影。

她退出書房,看向守門的小廝輕聲問:“侯爺呢?”

“回夫人,侯爺回院子了。”小廝如實回答。

祝安然淡淡點頭,行至沉香榭。

葉霄雖然不與她同房,但每晚她都會到沉香榭為他鋪好床。

祝安然拍了拍身上寒雪,才走進了正房。

炭火正旺,搖曳的燭光中人影斑駁。

葉霄端坐於榻上,低眉看著書。

祝安然徑直走向床,細心地鋪好被褥。

忽然,葉霄冷聲問道:“讓你給爹孃準備的禮物你可備好了?”

祝安然聽聞此話,心頭一緊。

她又忘了明日是去葉家送年禮的日子……

“對不起,我先在就去準備。”祝安然急忙起身。

可迴應她的只有葉霄摔書之聲。

“侯爺……”祝安然喉間發澀,欲語凝噎。

但葉霄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她,起身拂袖而去。

祝安然默不作聲的蹲下身把書撿起,可眼底的酸苦再難掩去。

腦海裡她想起姐姐祝知畫的話:“如此生疏,談何夫妻?”

是了,這般生疏的確連朋友都不如。

明明他回來了,可偌大的侯府好像又只有她一個人。

迎著風雪回到居住的小院後,她走到床邊,將壓在枕頭底下的記事簿取了出來。

記事薄的每一頁都寫的工工整整,這上面都是關於葉霄的生活起居。

看了很久後,確認無誤後,祝安然將其又放回了枕頭底下。

正當她準備和衣而眠時,窗外響起了煙花爆竹之聲。

又過完一年了啊……

失神一瞬時,她恍惚想起那日府醫的話。

“夫人,你這腦疾已經藥石無醫了,恐活不過來年三月。”

第二章 自請下堂

卯時。

天還未亮,祝安然便起了床。

安排好了回老宅事宜後,她把自己的小包袱也放進了馬車的座位下。

葉霄是北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常勝將軍。

也是唯一的異姓侯爺,是當今皇上最信任之人。

二刻鐘後,他已經穿戴整齊走出了府門口。

他就是這樣做事嚴謹,?朝乾夕惕,從來不會疏忽懈怠。

上馬車後,兩人相繼無言。

待馬車行駛了一陣後,葉霄冷聲開口:“暖手爐可帶了?”

祝安然心底顫了一下,聲音微弱:“剛剛因為在準備禮品,便忙忘記了……”

聞言,葉霄的臉色陰沉下來:“你作為侯府當家主母,應當事事留心。”

他的聲音像冰一樣向她砸來。

“對不起……”祝安然垂下了發澀的眼瞼。

這三個字,她已經記不清自己說過多少次。

好像自己所做一切在他眼中都是那般理所應當。

葉霄滿臉不耐煩的別過視線,低頭看起了手裡的書。

目光再沒有在身旁人停留過。

恍惚間,祝安然憶起幾年前,她因感風寒,鬆懈了幾日,他便生氣出徵,幾月未歸……

下了馬車後,葉霄才冷聲開口:“今日在老宅,好生照看爹孃。”

祝安然聽聞他那句照看爹孃,眼眶莫名發熱,是照看他的爹孃,不是自己的。

她沒有回話,沉默的跟在葉霄身後走進了老宅。

剛踏至葉宅。

祝安然就看見兩個男童在正廳嬉笑打鬧,這是葉家長姐葉漣漪的兩個孩子。

“一路舟車勞頓了,快坐下喝茶。”葉母上前拉著葉霄在正位坐下。

而祝安然孤身站在一邊,她早已習慣了葉母的漠視。

這時,葉漣漪突然道:“你都嫁入侯府七年了,身為當家主母還無所出這可是大忌。”

帶著輕蔑的警示讓祝安然心略微一顫。

葉霄對她沒有夫妻之情,所以他們很早便沒同房了。

至於孩子,更是她不敢肖想的。

葉母在睨了眼僵住的祝安然,順勢附和:“阿霄乃常勝將軍,又深受皇上器重,這天底下不知有多少女子願為他相夫教子。”

“娘,我看晉城郡主就不錯……”葉漣漪唇角揚起笑來。

母女兩一唱一和,全然不在意祝安然在場。

她強忍著心間蔓延的苦澀看向葉霄,試圖想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動容。

可看到的卻是他面無表情地在喝茶,完全不在意。

望久了,祝安然也放棄了。

是了,他本身就不愛她又怎麼會在意呢?

現在和離於他們而言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用完午飯後,葉霄便獨身走到了後院的走廊。

外面落雪紛飛,一時間他不由得失神。

葉父不知何時也跟了出來:“你娘和長姐說話是不中聽了些,但也是為你好,你常年征戰沙場,總要為葉家的血脈著想。”

葉霄聽著父親的話,敷衍點頭:“兒子知道。”

酉時。

寒風凜冽,白雪還未停。

兩人拜別了葉家人,坐上了馬車回府。

祝安然安安靜靜的坐在小榻上,目光一直望著葉霄。

之前,她原以為能和眼前的男人白頭偕老。

可如今他連看自己一看都不肯。

馬車行駛到了半路時,祝安然伸手撩開了車簾:“停車。”

聞言,葉霄皺起眉:“你鬧什麼?”

祝安然不言,而是起身將自己的包袱拿了出來,從裡面拿出了一封信。

“侯爺,我們和離吧。”

第三章 雙親早亡

葉霄沒有接過,而是冷眸凝著祝安然:“你又在鬧什麼?”

祝安然心口一澀:“我沒有鬧,和離這件事,我思索了很久。”

話落,將信放在了葉霄的身旁,拿出小包袱後掀開車簾。

早在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了他不愛她的事實。

六年了,她是個人,也會累……

葉霄神色微僵。

她竟早準備好了和離的一切。

隔著車簾,葉霄聽見祝安然輕輕一句:“侯爺,我走了。”

他袖中的手緩緩收緊,忍不住開口:“為什麼?”

祝安然步伐頓住,她望著皚皚白雪,只說了兩字:“保重。”

話落,祝安然轉身朝和侯府相反的方向離去,沒有一絲留戀。

她走的雲淡風輕,以至於葉霄良久都沒能回過神。

他看著那封信,目光幽深。

這上京乃至北國又或者說這大千世界,沒了祝安然又能怎麼樣?

他根本不在意。

祝安然走後的每一日,府裡的雜事葉霄都交給了管家張良。

雖說府邸下人丫鬟幾十人,卻沒一人能像她一樣細緻。

幾日後。

天色未亮,葉霄就起身去書房批閱公文。

原本一直整理好的公文,如今擺在書案上混成一堆。

他皺起眉,剛想執筆批註,卻又發現墨沒了。

煩躁之餘,葉霄走到書架前想拿一本《莊子》,忽然看到裡面夾著一本從未見過的書。

他揭起一看,娟秀的字跡讓他一愣。

“阿霄胃寒,不可吃冷酒,切不可忘。”

葉霄眸色一暗,又不是什麼大事,有什麼可記的?

他翻開第二頁,上面依舊寫滿了他的生活起居。

“寅時,阿霄會批閱公文,要提早到書房研墨。”

“辰時,趁著阿霄去上朝整理好公文。”

“不可弄混公文,阿霄會生氣……”

葉霄看著這寫滿的記事簿,面色沉沉。

一句句攪得他連看公文的心思也沒了,放下書便出了書房。

剛跨出門,這幾日伺候他的丫鬟就跑了過來,忙跪地磕頭:“奴婢昨夜睡昏了頭,今起來遲了,望侯爺寬恕。”

葉霄狹眸望著她認錯的模樣,一瞬的想起了祝安然。

當初她感然風寒晚起了一刻,他便怒聲質問:“你不是自詡賢妻良母,無所不能嗎?怎連起個床都能耽擱?”

葉霄回過神,衝丫鬟擺擺手,沒有再說話。

早膳時。

葉霄吃了一口糯米酥,皺起眉:“這糯米酥味道為何與祝安然買的不同?”

聞言,張良走上前:“侯爺,我們買的一直都是夢梁閣的糯米酥。”

見葉霄放下了筷,旁伺候的僕人小心開口:“侯爺,您之前吃的糯米酥不是買的,而是夫人每日天還未亮親手所做。”

葉霄聽聞此話,眸色一沉。

隱約間,他心底湧起些許莫名的複雜。

未時,平陽樓船。

“葉侯,今日可是沒有夫人給你擋酒了?”尚書之子上官楠戲謔道。

祝安然賢良淑德,但卻不準葉霄多喝酒。

四年前,葉霄被好友們勸酒,祝安然過來竟替他擋下了足足十碗。

為此,還差點鬧出了人命。

從那以後,大家就知道葉家這位內人,不是一般女子。

也就心照不宣不敢再勸葉霄喝酒。

上官楠倒了杯酒:“那今日喝得盡致些。”

看著杯裡的冷酒,葉霄不由想起了祝安然的記事簿裡面的話,心頭一陣煩躁。

他執起酒杯:“自然,難得她回家省親讓我得空。”

話落,船內陷入一派寂靜

上官楠不由道:“省親?三年前葉南突發洪澇,祝安然爹孃為救百姓雙亡,你竟不知?”

第四章 守活寡

葉霄手一顫,杯中酒也撒了出來。

上官楠忍不住嘆息:“如今祝家只剩你這麼一個女婿了。”

祝父此生只娶一妻,只生了兩女。

他的大女兒祝知畫嫁給了抗擊敵國戰死的祁將軍,成了寡婦。

二女兒祝安然則是嫁給了葉霄,只不過外界都傳言,她也是寡婦,是活寡……

現在看來真的不假。

葉霄不知自己怎麼下的船,只記得這個冬日的風格外凜冽。

他站在葉邊,沉聲問一直跟隨身邊的侍衛夜七:“祝安然父母的事,你也知曉?”

時隔三年,夜七第一次聽葉霄問,單膝跪地。

“主子……”

“說。”

夜七沒辦法只好如實稟報:“那年葉南突發洪澇,恰逢祝大人任葉南知州,夫妻兩人為了救一對百姓夫婦,不幸被洪水沖走,屍骨無存……”

葉霄垂落在身側的手,暗暗攥緊了幾分:“為何沒有告知本侯?”

“那時您正班師歸朝,全城舉國歡慶,奴才剛提,您就……”後面的話夜七沒敢說。

聞言,葉霄想起來了。

當時他意氣風發,只覺女人家的小事算不上什麼,便讓夜七不用理會祝安然。

小事……

他這才終於明白為何那年,皇帝親封祝安然一品誥命,而她卻是惶恐接下,終日祝祝寡歡。

“她走了多久?”葉霄聲音微啞。

“已有十二日了。”

十二日,若是乘馬車,早該到葉南了吧?

他又問:“可有訊息傳回?”

夜七搖了搖頭。

葉霄心一沉。

他本想讓夜七趕去葉南接回祝安然,可想到祝父祝母在三年前就去世了,她不可能是因為此事鬧脾氣。

或許是習慣了他人的追捧,習慣了她的順從,葉霄想等祝安然自己回來。

成婚七年,他不信她真能走的這般堅決。

況且,她現在什麼依仗都沒有了,肯定是會回來的。

校場。

葉霄心不在焉的看著校場內訓練計程車兵。

到了戌時,日已歸山,他才離開校場。

不曾想剛走到宮門,就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正站在他的馬車旁。

葉霄一掃眼底的祝氣,快步上前一把拉過女子的手臂:“祝安然,你可知錯?”

女子轉過身,眸光流轉:“阿霄……”

眼前之人不是祝安然,而是葉霄的青梅且遠嫁到越國的郡主謝婉姚。

葉霄鬆開了手:“你怎會在這?”

謝婉姚杏目然上淚意:“越國國君駕崩,我又聽聞祝安然終於肯與你和離,故此日夜兼程趕了回來,只為見你一面。”

說著她緩緩抬起手想牽葉霄的手:“阿霄……我們從頭來過可好?”

葉霄微擰著眉,不著痕跡的避開了她的手:“祝安然還是本侯之妻!”

“我知道你是

“我在乎。”

葉霄冷聲打斷了她的話:“本侯還有事,你自便。”

話落,他便上了馬車,自始至終都沒看過謝婉姚。

回到侯府。

葉霄將自己關在書房,誰都沒見。

提筆寫字時,他下意識地看向身旁,卻已經看不到祝安然研墨的身影。

看著手旁的硯臺,謝婉姚的話迴盪在葉霄的腦海裡。

“我知道你是被逼才娶她,外界傳她不過是佔著侯府夫人的位置……”

葉霄心一點點的收緊。

不知過了多久,書房的門被敲響。

夜七匆匆走了進來,半跪在地上稟報。

“侯爺,葉南來信,是夫人的!”

第五章 代筆書信

葉霄立刻放下筆,眸光發亮:“開啟!”

夜七將信件開啟後放到了書案上。

只一眼,葉霄便認出這不是祝安然親筆。

果然,信件上寫著。

“葉侯,我是已故鎮北大將祁臻之妻祝知畫,特代家妹起筆一封書信。”

“葉侯事務繁忙,可是忘了和離後,該給家妹的贍養銀兩……”

他冷眼看著信,信中隻字未提祝安然所做之事,為的竟是銀兩。

祝安然何時變得如此市儈,為了銀兩連信都要家人起筆。

葉霄看向夜七:“告訴她,想要銀兩就自己回來拿。”

十幾日不歸,一句交代沒有。

如此不守婦道的女人,虧自己還覺得虧欠了她。

真是可笑至極!

三日後。

已故鎮北大將祁臻府上。

祝知畫收到葉府的口信,氣的眼眶發紅。

她強掩心間的難受,轉身走進臥室。

只見裡面祝安然穿著單薄地坐在床榻上,臉色蒼白,手中的絹帕都是星星點點的血跡。

“長姐,你怎麼在這兒?天快黑了,我該去給侯爺做晚膳了……”

祝安然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從床榻上站起,目色焦急。

看到這一幕,祝知畫險些落淚,她上前把人扶回了床上。

面對又忘了所有的妹妹,她忍痛解釋:“安然,你向葉霄提了和離,你們已經恩斷義絕了。”

聞言,祝安然動作一滯,疼痛襲上大腦。

這十幾日發生的事一點點回想起來,也慢慢涅滅了她眸中的光。

這時,祝知畫身邊的丫鬟急匆匆走進來:“夫人,吳大夫說要用藥浴,但必須先繳清欠下的診療費。”

“胡說什麼!”祝知畫連忙起身低呵。

丫鬟見祝安然醒了,自覺說錯話,慌忙住了口。

看到這一幕,祝安然都明白了。

她把床頭的包袱開啟,拿出裡面僅有的四件首飾:“長姐,我有錢。”

看著那她出嫁時戴的髮釵,祝知畫心疼之餘又倍感心酸。

妹妹嫁到葉侯府七年,和離後包袱裡竟只有這些。

祝知畫轉過頭,不願讓祝安然看見自己泛紅的雙眼。

她吩咐丫鬟:“你先帶吳大夫去客廳,我等會就來。”

若非為了祝安然的病,她也不會丟了祝家風骨,寫信找葉霄拿錢。

“是錢不夠嗎?”祝安然問。

祝知畫揹著身,許久後才艱難地點點頭。

聞言,祝安然攥著髮釵的手緊了緊,卻還是出言安慰:“無妨,那便不治了。”

姊兄戰死沙場後,姐姐一個人管理這偌大的府邸,還要照顧二老,所有的重擔都壓在長姐一人身上。

她不能成為姐姐的拖累,更何況她本就活不久了。

望著祝安然蒼白的病容,祝知畫抑著苦澀,將人輕輕攬入懷內。

溫暖的懷抱讓祝安然想起了祝母,她噙淚彎起嘴角:“長姐,我想爹孃了。”

聽到這話,祝知畫再也忍不住落下了淚:“瞎說什麼,爹孃可不想你……”

翌日。

天還未亮,祝安然將首飾和一封霄別信放在桌上,只帶了些許盤纏。

她揹著來時的包袱走到祝知畫房門外。

寒風凜凜,祝安然緩緩跪下,對著緊閉的門磕了個頭。

“爹孃故去,長姐如母,原諒妹妹不孝,若有來世,安然還與你做姐妹……”

雪悄然落下,寸寸然白她烏黑的發。

迎著飛雪,祝安然離開祁府,踏著不捨和孤寂一步步離去……

第六章 賭氣赴宴

一路顛簸十幾日。

祝安然終於如願回到了葉南

她沒有直接回祝宅,而是來到了祝家族墓。

一直以來,葉霄都告訴她要孝敬爹孃,可那只是他的爹孃。

而她自己的爹孃卻連最後一面也沒能見到。

往日有專人打掃的族墓,此刻破敗不堪一片荒涼。

迎著滿天飛雪,祝安然在寒風中搖搖欲墜,往前邁的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時隔三年,她終於回來了……

望著眼前的兩座衣冠冢,祝安然緩緩跪下,淚水也跟著滑落。

“爹,娘,樂樂回來了看望你們了……”

葉侯府。

葉霄從夢中驚醒。

夢裡,他夢見祝安然死在大雪紛飛的葉南。

葉霄捏了捏眉心,將心底的不安抹去。

喝了十碗陳年烈酒都沒死成的女人,怎麼會死呢?

然而殘餘的睡意也被那個夢一掃而空。

他看了眼外頭未亮的天,隨後起身披著衣服坐到榻上。

以往這個時候,祝安然會將熱茶端來,細心地替他整理衣裳。

一室寂靜,葉霄望向窗外的目光漸遠。

已過一月有餘,除去祝知畫那封信,他再沒有收到祝安然任何訊息。

他擰著眉,就這麼坐到了天明。

束髮時,葉霄開啟檀木盒,卻看見發冠旁兩縷被紅線纏在一起的青絲。

他眸色一緊,不由得動怒要將其扔掉。

可耳畔忽然響起祝安然剛嫁進侯府時所說之話。

“夫君,民間有句話,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我只願能陪你從青絲到白髮……”

夫君……

葉霄眸光漸漸暗下。

不知何時起,祝安然也如旁人那般稱他為“侯爺”了。

半晌,他合上檀木盒,索性不戴發冠。

洗漱之時,葉霄抬頭便看見一塊繡著他生肖的帕子落入眼簾。

“夫君,今年是您本明年,我只願你平平安安。”

祝安然的聲音又出現了……

葉霄眸光一沉,轉身離開。

偌大的侯府,好像他走到哪兒都能聽見她的聲音。

她就像影子,跟隨在他左右。

校場。

幾個副將見今日的葉霄臉色更加憔悴,不由問:“侯爺,可是因軍務煩惱?”

葉霄不答,冷眸掃過後,副將們也不敢多問了。

行至校場營帳。

葉霄剛坐下不久,上官楠就來了。

看到向來意氣風發的侯爺滿眼血絲,也忍不住問了句:“祝安然還未回來?”

二人自小相識,他也發現唯有祝安然能影響葉霄的情緒。

葉霄嗯了一聲,眉目擰的更緊。

他也沒想起一向溫順賢淑的祝安然會有這麼倔強的時候。

見葉霄臉色難堪,上官楠話鋒一轉:“皇上今日為婉姚郡主設宮宴,郡主還特意讓我來叫你一起去。”

“不去。”葉霄沒有半絲猶豫。

冰冷的回答讓上官楠一愣:“為何?你們自幼一起長大,若不是郡主被送去越國和親,你們這算是對神仙眷侶。”

說著,他又小聲地嘟囔了句:“何況你和祝安然之間並無情誼,何不借機和郡主再續前緣?”

葉霄眉目一橫:“你何時這般多嘴了?”

聽他語氣帶著幾分慍怒,上官楠懷疑道:“莫不是你對祝安然動了真情?”

葉霄神色微凝,良久後才冷颼颼回答:“就算世間再無其它女子,本侯也斷不會喜歡她。”

見他說的決絕,上官楠也不好再開口。

不一會兒,夜七進帳將邊關公函交給葉霄,又附耳言:“主子,夫人還未有訊息。”

葉霄墨眸一沉,起身看著正準備離開的上官楠。

“進宮赴宴。”

第七章 香消玉殞

葉南三月,殘雪漸化。

祝宅內。

祝安然頭上扎滿了銀針,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榻上。

回家不過才幾日,她病越發厲害,幸好祝知畫不放心趕過來,才在祝宅內看到了倒地不起的她。

大夫取下銀針,語氣沉重:“藥石無醫,不必再費工夫了。”

聞言,祝知畫心霎時一緊,慌忙拉住要走的大夫:“您再想想辦法吧,無論多少銀兩我都給!”

大夫無奈嘆言:“老夫行醫數十載,豈是貪戀錢財之人,不如多陪陪她吧,也好讓她走的心安……”

話落,大夫就背起藥箱離開了。

祝知畫紅了眼眶,雙手扶著桌角才不至於癱倒。

她派人去找葉霄已經走了三日,但上京離葉南至少要八天。

可祝安然現在的情況,根本等不到葉霄。

病榻上,祝安然緩緩睜開眼,氣若游絲地喚了聲:“長姐……”

祝知畫忙拭去淚,走過去坐下握住那隻冰涼的手:“長姐在呢。”

祝安然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只能看清祝知畫的輪廓。

她想說話,但頭疼的讓她難以張口,就連呼吸都淺了幾分。

看著強忍痛苦和淚水的妹妹,祝知畫再也控制不住怒意:“葉霄這個混賬,當初祝家就算抗旨也不該把你嫁給他!”

什麼榮華富貴,什麼高門,都通通都是關住祝安然的囚籠!

看著懷裡枯瘦如柴的人,祝知畫滿心悲涼無助:“安然……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你可不能留下我一人……”

父母為救百姓亡故,丈夫戰死沙場,如今僅剩的妹妹難道也要離開她了嗎?

滾燙的淚水滴滴落在祝安然的臉上,讓她分不清此時身體和心哪個更痛。

她只能盡力回握住祝知畫的手,費力的張口:“姐姐莫哭,我……不疼。”

說話間,眼淚卻順著她的臉龐滑落。

自己何嘗想丟下她。

姐姐送走了爹孃,又送走了丈夫,現在又要送走唯一的妹妹。

她如何捨得啊……

祝知畫輕輕擦去祝安然的淚,輕聲問:“姐姐不哭,安然可有什麼地方想去?姐姐帶你去。”

聞言,祝安然黯淡眸子亮了亮,半晌後才喘著氣回答:“望月湖。”

望月湖,那是兒時姐姐帶她放紙風箏的地方。

祝知畫扯出個溫柔的笑容:“好,姐姐帶你去望月湖。”

望月湖。

風拂過碧青的湖面,蕩起層層漣漪。

祝安然靠在祝知畫坐在馬車上,遙望著遠處的青山和空中的飛鳥。

已經開春了。

許多年前的春天,她就在這裡跟著祝知畫放風箏。

也是這樣一個初春,她奉旨上京,嫁給了葉霄……

忽然,祝安然蒼白的臉上泛起孩童般的抗拒:“爹孃,樂樂不要去上京!不要嫁人!”

祝知畫知道她是病糊塗了,忍痛耐心地安撫:“樂樂不上京,也不嫁人。”

好一會兒,祝安然才清醒過來,眼神卻一點點開始渙散。

她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可看到祝知畫的淚眼,她壓著刺骨的疼痛,輕聲開口:“姐姐再給……樂樂買個風箏好不好?”

祝知畫強忍著心尖的頓痛,只應了一個字:“好。”

她輕輕放下祝安然,讓她靠著馬車門後朝不遠處賣風箏的店鋪而去。

望著那漸漸遠去的背影,祝安然又哭了。

她不願祝知畫看著自己離開,

自己這一生對得起所有人,唯對家人愧對。

終其短暫一生,不過大夢一場。

來生,她只求一個完整的家……

等祝知畫拿著紙風箏回來時,只見祝安然閉合著雙眼。

而她纖細的手已經無力垂落在半空……

第八章 自重

皇宮,御花園。

宴會過半時,皇帝便陪著太后先行回了宮。

一群官家子弟喝的很是盡興,醉意也讓他們膽子大的忘了規矩。

“此次謝郡主歸來,葉侯也算是得償所願,可喜可賀啊!”

“那當然,估計下次喝酒便是喝葉侯的連理酒。”

你一句我一句的附和惹得謝婉姚滿臉羞紅。

這時,又有人提議:“何不借此共飲一杯?”

謝婉姚噙著笑意,傾身為葉霄斟了杯酒:“阿霄……”

她的聲音軟柔,媚眼如絲。

葉霄年少時也曾尋花問柳,面對謝婉姚逾越的舉動,他還未覺不妥。

可聞到她身上那股脂粉味時,他突然想起了清淡如水的祝安然。

她從不用香料,也鮮少打扮……

葉霄瞥了眼酒杯,直接拒絕:“本侯不喝冷酒。”

聞言,謝婉姚手一僵。

她以為是因為眾人的嬉鬧讓他不悅,便輕觸了下他的袖口:“他們的玩笑話,你莫放在心上。”

葉霄不言。

或許是酒太烈,他莫名心頭一刺,恍惚間,只覺什麼正在離自己而去。

他站起身:“本侯出去走走。”

話落,葉霄轉身離去。

天回暖後,御花園中然回了幾分綠意,而一株晚開的紅梅最是惹眼。

葉霄出神望著梅花,思緒飄回了七年前。

他與祝安然也是在初春成婚的,而那晚的新房外梅花也開的正好。

祝安然很喜歡,還曾言:“我要把梅花收集起來做成花包,如此夫君便能日日聞到梅花香味。”

後來,果真做了個花包給他,但他從未帶在身上。

至此,她也再沒做過。

葉霄不知道站了多久,等回去時,袖內已裝了一小袋梅花。

他才走到假山背後,一陣嬉笑聲便傳來。

“整個上京誰不知道葉侯和祝安然不過是表面夫妻,成婚七年連孩子都未有。”

“那當然,畢竟葉侯唯一愛的人那便只有郡主。”

裡面謝婉姚聽聞這話,假意揶揄,實則得意不已。

“葉侯不過是看在祝大人為救百姓而亡才可憐她,是她自作多情不肯下堂……”

聽到這裡,葉霄墨眸劃過一絲冷厲。

眼尖的上官楠率先看到他,忙輕咳一聲提醒眾人。

葉霄陰沉著臉走過去,所有人也隨之噤了聲。

謝婉姚眼底閃過抹慌亂,連忙起身向他走去:“阿霄,天色不早了,不如我們一同回府吧?”

葉霄聞言,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謝婉姚見狀,笑意更甚。

郡主府與侯府同一方向,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離了宮。

夜風寒涼,馬車停在了侯府外。

葉霄下了馬車,目光落在敞開的府門上。

這時,謝婉姚也下車走了來:“阿霄,方才你我之間有些體己話不好說……”

她看了眼月亮,眉目一彎:“不如我們再飲幾杯,也不辜負這月色。”

聞言,葉霄直接對小廝吩咐道:“送謝郡主回府。”

謝婉姚愣住,眼底掠過絲不甘:“我身體有些不適,我能否在侯府先歇息一晚?”

“不妥!”

“為何?”

葉霄眸光漸沉:“你如今還在喪期,住這會惹人非議。”

喪期?

謝婉姚的臉色陡然一白,手上的錦帕也揉皺成一團:“你我多年的情誼難道還敵不過一個奉旨成婚的祝安然?”

葉霄一字一頓:“郡主,自重。”

第九章 夢魘再現

一句自重,瞬間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沒等謝婉姚追問,葉霄已經進了府。

望著那欣長的背影,她心底泛起絲絲妒恨。

沉香榭。

書案前,葉霄隨手拿起一本公文,一封信卻掉落下來。

他愣了愣後才想起是那日祝安然給的,只是自己交給小廝讓其先擱到一邊。

葉霄猶豫了會兒,俯身拾起開啟。

裡面露出了三樣物件:一封祝安然親筆的和離書、一枚他贈予她的玉蘭簪和兩人大婚時的龍鳳貼。

他手微微一顫,呼吸也隨之亂了幾分。

葉霄展開和離書,上面竟只有短短的幾行字。

“北國310年,初嫁入侯府,妾想伴夫君歲歲長相守。”

“北國313年,夫君征戰受傷,妾擔心到寺廟誦經唸佛。”

“北國314年,侯爺凱旋歸來,卻一面都不願見我。”

“北國317年,得知侯爺有心悅之人,我願成全。”

最後一句:“此後錦書休寄,畫樓雲雨無憑。”

葉霄心口一刺,攥緊了信,這算什麼?

他本欲撕了這信,但不知為何怎麼也下不去手。

良久,葉霄將三樣物件又放了回去。

他要等祝安然回來的時候,親口問她,到底耍什麼花樣。

合上信封后,葉霄也沒了看公文的心思,起身走出了房門。

不想恍惚中走到了祝安然居住的小院。

自祝安然走後,這個院子再沒人來過。

葉霄望著空蕩的屋簷,袖中的手慢慢攥起。

祝安然在時,院門口總會掛只燈籠。

丫鬟說她是怕晚歸的他去書房時看不清路。

葉霄眸色微暗,輕輕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正房內一片漆黑,冷風吹著淡青色的床幔,整個屋子都瀰漫著一種說不出的蒼涼。

他點上燭火後,才覺心頭的壓抑感散去。

藉著昏暗的燈火,葉霄環顧周遭,目光霎時一震。

內室之中,每個地方竟都貼滿了紙條,上面寫的都是關於他的日食起居。

他取下一張紙條,指尖輕顫。

“阿霄每日的被褥都要換一遍,莫要忘記。”

“亥時,阿霄會看書,要提前備好暖手壺。”

“今日不要忘了備好阿霄愛吃的糯米酥。”

“阿霄戌時三刻回府,記得在院門點燈。”

看著這些紙條,葉霄的心慢慢揪成一團。

祝安然為何要將這些小事一一羅列站在房裡?

燭火搖曳,葉霄緩緩躺下床,摩挲著冰冷的褥面,胸口一片沉悶。

不知不覺,他就這麼合衣睡去。

直至驚醒之時,葉霄滿頭冷汗地坐起身。

他喘著粗氣,眼底還有未褪的驚慌和懼意。

他又夢見祝安然死了……

這一次夢更加真切,夢裡祝安然死在了湖邊,死前還在哭。

葉霄強壓下心尖的刺痛,揉了揉眼角後喚來夜七。

“有她的訊息嗎?”

夜七搖頭。

葉霄看了眼外頭漸亮的天,嗓音低沉:“你快馬去葉南,把她帶回來。”

“是。”夜七就要離開。

葉霄想到什麼又叫住了他:“告訴她,只要她回來,她要什麼本侯都給。”

待夜七走後,他起身行至妝臺前,看著木梳出了神。

他不明白祝安然到底在鬧什麼,這些年來府中一切事務他都交給了她。

可以說,整個府邸的一切都供她享有,究竟還有什麼不滿意。

可葉霄不曾知道,祝安然嫁來侯府七年,吃穿用度皆用自己的嫁妝,從未拿過府上的一分一毫。

十日後。

夜七隻傳回了一封信,信中只有寥寥幾字:侯爺,夫人不在葉南。

第十章 魂歸

自從收到那封信後,葉霄便每晚都從噩夢中驚醒。

夢到最多的便是祝安然死在雪中,要麼就是看到她落淚的模樣。

在夢裡,他從未見祝安然笑過……

五日後。

校場營賬。

巡邏完一圈將馬交給隨從後,葉霄回了營賬。

一踏進,他便看到上官楠正等在帳內。

“你怎麼來了?”

上官楠拿出幾本公文遞了過來:“葉侯還是自己看看昨夜批閱的公文吧。”

葉霄接過翻開一看,只見落筆處竟寫著:祝安然!

他愣了很久,反應過來後才重新用硃砂筆劃掉名字,重寫。

上官楠看著他未青的眼瞼,問了句:“葉侯這是還沒把夫人哄回來?”

聽到這話,葉霄手一頓:“她才不值得本侯浪費心思。”

自己身為北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常勝將軍,又是皇上最器重的外姓侯,才不會為了個女人低頭。

然見他緊擰的眉,上官楠也只是無奈附和:“那今晚便到樓船一聚,我做東。”

葉霄沒有出聲,算是默認了。

平陽樓船。

今夜,已是葉霄光顧的第五十天。

也是祝安然消失在他世界的第八十二天。

再過九天,就是整整三個月了……

成婚七年,他除了去打仗,從未與祝安然分離這麼久。

就算是在外征戰,祝安然也會讓人快馬加鞭送來家信。

葉霄還記得新婚後一年的戰役,糧倉被丹蚩燒燬,全軍斷糧三天,外界都傳言自己會敗。

祝安然擔心之餘竟還女扮男裝,帶著小隊人馬冒險帶來糧食,就為讓他無後顧之憂。。

而現在,她好像真的鐵了心不回來了。

葉霄將一杯又一杯的酒飲下,沒一會酒罈就見了底。

謝婉姚見狀,起身讓小二又送上來一罈新酒:“阿霄,你平日政務繁忙,如今得空放鬆也好。”

聞言,葉霄不由得想起了祝安然。

其他女人都是會順著他的心意來,而她不同,她不準自己多喝。

她時常說:“臣妾想與夫君相伴到老,夫君要愛惜身體才是。”

葉霄捏緊了酒杯說,想要將祝安然的聲音掃去。

上官楠見他日日這般豪飲,忙勸道:“美酒雖好,可貪杯傷身。”

葉霄充耳不聞,反而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現在不喝,等祝安然回來便沒機會了。”

此話一落,室內頓時陷入死寂。

謝婉姚佈菜的動作僵住。

自己雖在喪期,但日日露面陪他來這男人的酒宴,他卻還想著祝安然。

上官楠嘖了聲:“我看這次你還是親自去葉南一趟,服個軟,指不定就隨你回來了。”

服軟?

葉霄眼底掠過絲不屑。

當年他深陷敵營被敵軍包圍都不曾服軟,如今又怎會給一個女人服軟?

日將暮,葉霄才帶著幾分醉意回了侯府。

剛下馬車,他便看見夜七等在府門口。

祝安然也回來了?

霎時間,葉霄的意識清醒了幾分,連同眉眼間都多了分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喜悅。

“她回來了?”他故作冷沉問。

夜七低下頭,半晌才支吾出聲:“祁夫人來了。”

葉霄愣住。

祝知畫?她怎麼會來上京?

帶著滿心的疑惑,他踏進了府邸。

一進去,葉霄就看到身著粗布衣的女子站在前廳內。

看著那抹背影,他心瞬時一沉,不安湧上胸口。

葉霄還未詢問,祝知畫便轉過了身來。

她眉眼憔悴好似幾日未眠,頭上除了一朵白色絹花再無其它,而手中還捧著一牌位。

葉霄一看,上面竟寫著——家妹祝安然之位!

短短几字,如荊棘死死纏住了他的心,刺痛入骨。

這時,祝知畫沙啞的聲音如風掃過偌大的前廳。

“家妹福薄,受不起侯爺夫人之位,故求侯爺休書一封,好讓家妹魂歸葉南……”

第十一章 生死相離

標簽: 葉霄  安然  祝知  侯爺  謝婉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