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情為何物——為郭襄賦詩一首

記得元朝的元好問有詞，名曰《摸魚兒·雁丘詞》，詞雲：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直至讀到金庸先生所寫的《神鵰俠侶》，我才約略明白了『情是何物』。

她叫郭襄，是郭靖和黃蓉的二女兒。

1995版《神鵰俠侶》 郭襄 李綺紅飾

擁有極好家世的她，本來應該幸福一生，卻因為愛上了可能是世上最專情的人——楊過，二十多年，都在追隨他的腳步，卻無所得。

大概是金庸先生太過喜愛郭襄，才會讓她不像其他人那樣獲得簡單的幸福，也不可能像她的姐姐一樣在父母的庇護下長大，她所追求的，是要她終其一生的努力。

1995版《神鵰俠侶》 郭襄 李綺紅飾

作為我最喜歡的小說人物，我將她的二十多年的經歷寫成了一首簡單的詩（詩中的我即郭襄，君即楊過）：

聞我襁褓命危急，君以豹奶哺育之。

一別數載不識君，君顏難覓我猶憶。

風陵渡口眾人議，神鵰俠勇懷仁義。

山西窟鬼與我伴，與君初遇黑龍潭。

龍潭捉狐令我歡，更促伯通瑛姑緣。

三根金針君予我，圓我此生三兩願。

一針求見君真顏，我面微紅心生顫。

惟見廬山真面目：

清癯俊秀威鳳眼，劍眉入鬢色蒼白。

願我生辰君相見，復取一針求君全。

破瓜之日靜待君，紅日西漸空無影。

拈針輕嘆君來否，倚坐寒亭獨自愁。

叩天拜地道心言：

一願大宋誅滅蒙古，

二願父母安泰長壽，

三願君與汝妻早相逢、終白頭。

忽而遣人道君謀，笑逐顏開上眉頭。

神鵰作禮入我懷，喜問神鵰相酢酬。

攜雕人伴入校場，左右東西尋君首。

卻聞奇兵誅敵寇，又得花火耀城樓。

飄然從天似仙遊，四座皆愕思來由。

香靨凝羞忙頷首，亂理鬢鬟眸光收。

劇班粉墨傀儡戲，名角登臺顯絕藝。

群雄皆歡眾賓喜，我獨暗忖君去留。

兩言三語君去也，似若來時悄然別。

丹唇欲啟蹤已滅，低面忍淚語凝噎。

夜深驚聞君少事，妻別數載實疑死。

恐君恨別赴黃泉，與妻共亡終腸斷。

不待魚白遽尋南，急至崖岸時已晚。

無奈跳崖不加思，勸君無果共死安！

天若有情為君感，崖下深淵竟存泉。

抱我出泉驅冰寒，君嘆我為為何般。

身顫骨寒索衣衫，亟取金針莫自戕。

……

神鵰俠侶終團圓，從此世別江湖遠。

我欲尋蹤不知源，四海八荒皆尋遍：

北上黑龍潭，潭面如鏡。

南下絕情谷，谷底人絕。

西去終南山，山寂聲斷。

東往風陵渡，渡口鴉散。

天涯思君不可忘，字作喪亂意彷徨。

惶惶春秋二十載，恍若大夢空一場。

……

後來，她在四十歲那年，看破紅塵，於峨眉山下頓悟『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從此開宗立派，成峨眉派，臻至大乘。

可是，她似乎在尋找『兩全法』，將自己的徒弟稱名為『風陵』，可能是『初聞神鵰俠楊過是在風陵渡口』之意；峨眉劍法的第五招『黑沼靈狐』，似在追憶她與楊過在黑龍潭捉狐的往事。

問世間，情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