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礎知識 | 什麼是四象？

作者：由正善緣文化發表于曲藝時間：2022-05-26

四象，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是指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四種動物形象，分別代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故有東方青龍、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之說，源於中國古代的星宿信仰。四象用來劃分天上的星星，也稱四神、四靈。

古人以太陽經行之黃道為參照，將天上的恆星分為三垣二十八宿，在二十八宿中，每七宿一組，分為四部分，分別以四靈命名。

東方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如同飛舞在春天初夏夜空的巨龍，故而稱為“東宮蒼龍”；

南方七宿：井、鬼、柳、星、張、翼、軫，像一隻展翅飛翔的朱雀，出現在夏天秋初的夜空，故而稱為“南宮朱雀”；

西方七宿：奎、婁、胃、昴、畢、觜、參，猶如猛虎躍出深秋初冬的夜空，故而稱為“西宮白虎”；

北方七宿：鬥、牛、女、虛、危、室、壁，似蛇、龜一樣出現在寒冬早春的夜空，故而稱為“北宮玄武”。

二十八宿在四象觀念的形成很早，戰國初期就已經有所記載。《禮記·曲禮上》曰：“行，前朱鳥（雀）而後玄武，左青龍而右白虎，招搖在上。”孔穎達疏：“行，軍旅之出也。朱鳥、玄武、青龍、白虎，四方宿名也。”

四象，在春秋《易傳》的天文陰陽學說中，是指四季的天然氣象，也指風、雨、雷、電這四種自然天候氣象。

在《周易》中，“是故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四象是指從兩儀（陽儀和陰儀）衍生出來的太陽、少陰、少陽、太陰。在四象的基礎上，由於陰陽力量的持續作用，又生成了新的陰陽組合。太陽分解為太陽之陽“乾”和太陽之陰“兌”；少陰分解為少陰之陽“離”和少陰之陰“震”；少陽分解為少陽之陽“巽”和少陽之陰“坎”；太陰分解為太陰之陽“艮”和太陰之陰“坤”。乾、兌、離、震、巽、坎、艮、坤，統稱為“八卦”。這個衍生的過程則稱為“四象生八卦”。

後來，古人又將“四象”分別畫在旌旗上，與陰陽、五行、五方、五色相配，運用於軍營佇列，成為行軍打仗的保護神。以此來展示威武雄壯的軍陣，達到鼓舞士氣、戰無不勝的目的。《十三經注疏·禮記·曲禮上》論及其作用時說：“如鳥之翔，如龜蛇之毒，龍騰虎奮，無能敵此四物。”可見其作用之大。

道教興起之後，沿用古人之說，將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納入神仙系統，作為護衛之神，以壯道家威儀。葛洪在《抱朴子內篇·雜應》中，引《仙經》描繪太上老君形象時說：“左有十二青龍，右有二十六白虎，前有二十四朱雀，後有七十二玄武。”十分氣派，著實威風，讓信眾頂禮膜拜不已。後來，四象逐漸被人格化，並有了其封號，據《北極七元紫庭延生秘訣》記載，青龍號為“孟章神君”，白虎號為“監兵神君”，朱雀號為“陵光神君”，玄武號為“執明神君”。不久，玄武（即真武）的信仰逐漸擴大，從四象中脫穎而出，躍居“大帝”顯位，青龍、白虎則被列入門神，專門鎮守道觀的山門。宋朝範致能的《岳陽風土記》雲：“老子祠有二神像，謂青龍、白虎也。”明姚宗儀的《常熟私志·舒寺觀篇》雲：“致道觀山門二大神，左為青龍孟章神君，右為白虎監兵神君。”可見，自古以來，四象只是作為道士行法時的守護神，地位顯然不是很高的。

四象的概念，以後轉到了日本、韓國和朝鮮，卻受到了極度的重視，這些國家常以“四聖”或“四聖獸”稱之，尤其是日本，尊稱為“四聖”。值得注意的是，雖然日本文化習慣這種說法，但事實上中國文化中歷來對四象並沒有四聖的說法，中國文化中所說的“四聖”，一般是指伏羲、文王、周公和孔子等四個聖人。

一、青龍

青龍原為古老神話中的東方之神，中國古代星宿崇拜的四靈之一。青龍為星名，位於東方，屬木，色青，統稱青龍，又名蒼龍。《太上黃籙齋儀》卷四十四中，稱青龍“東鬥星君”，《道門通教必用集》卷七對青龍的形象概括為：“東方龍角亢之精，吐雲鬱氣，喊雷發聲，飛翔八極，周遊四冥，來立吾左”。此外，道教還將其用於煉丹術語，例如，在《雲笈七籖》卷七十二中，引用《古經·四神之丹》稱：“青龍者，東方甲乙木水銀也，澄之不清，攪之不濁，近不可取，遠不可舍，潛藏變化無盡，故言龍也”。

古代中國，龍是神物、是至高無上的象徵，也是皇帝的象徵。在眾多的朝代中，有一些君主會取青龍來做自己的年號，例如，三國的魏明帝就是一例，而史記中也有關於夏朝是屬於木德的朝代，所以也有“青龍生於郊”的祥瑞之兆的記載。

龍與龍之間是有區別的。頭有雙角的稱為龍，單角的稱為蛟；有角的為公龍，無角的為螭。古時玉佩上常刻有大小雙龍，稱之為母子螭。龍的地位在中國遠遠高於印度。民間傳說中，有龍生九子都不像龍的說法，還有龍性喜淫，和牛交時生麒麟、和豬交時生象的說法。

所謂龍生九子是這樣的：

大兒子囚牛：平生喜愛音樂，故常立在琴頭上。例如，漢族的胡琴、白族的三絃琴，琴頭上都是囚牛，包括蒙古的馬頭琴也可能都是囚牛的變種。

二兒子睚毗：素愛打打殺殺，所以多被安在兵器上，用以威攝敵軍。同時，又用在儀仗上，以顯得雄壯威嚴。

三兒子嘲風：是隻像其它獸形的龍，樣子很有點像狗，由於善於瞭望、警惕性高，故多安在大殿的簷角上。據說可以威攝妖魔、消災滅禍。

四兒子蒲牢：喜歡吼叫，銅鐘上大多是蒲牢的形象。據說它是住在海濱的，但很怕鯨魚，一旦鯨魚發起攻擊，它就會嚇得亂叫。因此，人們就把木杵造成鯨魚的形狀，以令銅鐘聲音格外響亮。

五兒子狻猊：形似獅子，平生喜靜不喜動，又喜歡煙火、打坐修行，因此佛座和香爐上的腳部裝飾就是它的形象。明清之際，石獅或銅獅頸下項圈中間的龍形裝飾物也是狻猊的形象，它使守衛大門的中國傳統門獅，顯得更為莊嚴威武。

六兒子霸下：又名贔屓，樣子似龜。個性堅韌，意志頑強，善於負重，任勞任怨，中國的石碑都是由它背起的。

七兒子憲章：又名狴犴，樣子像虎。相傳它能明辯是非，主持正義，獄門上下、公堂大門兩則、以及官員出巡時“肅靜”、“迴避”的木牌上端，都是它的形象，以維護法律的肅然正氣。

八兒子負屓：平生喜愛文學，嗜好讀書，故多安放在刻有文章的石碑兩則。

九兒子螭吻：又名鴟尾，樣子像魚。是佛經中雨神的座下之物，擅長滅火，所以人們把它大多安放在屋脊的兩頭，具有消災滅火的功效。

二、白虎

古老神話中的四象，另外一個常常跟龍相提並論的西方之神就是“白虎”，白虎位於西方，屬金，色白，為百獸之長。由於它的威猛和傳說中具有降服鬼魅的能力，使它也變成了神獸，常常跟龍一起出動，“雲從龍，風從虎”，成為降服鬼魅的一對最佳拍檔。

道教興起之後，龍虎常被借用為道家煉丹的術語，就是“鉛汞、坎離、水火、陰陽”的同意詞。從陰陽五行的角度來看，內丹中的龍陽，生於離，離屬火，故云“龍從火裡出”；虎陰，生於坎，坎屬水，故云“虎向水邊生”，兩者結合之後，一陰一陽，互相調和，都是元神、元精的代表，稱為道本。金能夠克木，故情多損性，而用二八之真精氣，使之交合為一，則金木無間，龍虎自伏而成丹。在人體中，則以肝為龍、腎為虎。外丹則仍取陰陽之意，以龍為鉛，虎為汞。後來，白虎又被道教逐步神化起來，成為各大廟宇的門神。

在古人心目中，老虎是可怕的東西，又是可敬的東西。可怕的是它會吞食人畜，可敬的是威猛無比，能夠避邪。東漢應劭的《風俗通義·祀典》曰：“畫虎於門，鬼不敢入”，“虎者，陽物，百獸之長也。能執摶挫銳，噬食鬼魅。此其驗也。”還認為白虎具有避邪、禳災、祈豐，以及懲惡揚善、發財致富和喜結良緣等多種神力，是一種祥瑞，“德至鳥獸。”

由於白虎是戰神、殺伐之神，所以歷史上有許多猛將被傳說成是白虎星託世的，例如，唐代大將羅成、薛仁貴父子等人。

三、朱雀

朱雀作為四靈之一，也和其他三象一樣出自星宿，其形狀象鳥，位於南方，屬火，色赤，亦名“朱鳥”。

值得一提的是，朱雀剛開始的形象，並不是鳳凰、玄鳥或三足金烏之類的，在最原始的天文星宿中，朱雀所在的南宮是由鶉首、鶉火、鶉尾三次組成，這一切似乎說明朱雀本來象是鵪鶉，當然這樣就太不雅觀了，無法與其他三象並列，所以，在漢朝史書時，就已經改用紅色的孔雀代替，後來才逐漸引申為鳳凰。

自古有鳳鳥屬火的說法，古書《春秋演孔圖》說：“鳳，火精。”《春秋元命苞》說：“火離為鳳”。《鶡冠子·度萬第八》也提到：“鳳凰者，鶉火之禽，陽之精也”，因此，人們自然把朱雀和鳳凰聯絡起來。它以美妙的歌聲與儀態成為百鳥之王，擁有“非梧桐不棲，非竹實不食，非醴泉不飲”的特殊靈性，能給人間帶來祥瑞。由於它是“羽蟲”之長，所以和“鱗蟲”之長的龍，在傳說中就漸漸成了一對，一個變化多端，一個德性美好，就成了民俗中相輔相成的一對。尤其是由於龍象徵著至陽，而原來也有陰陽之分的鳳（鳳為雄，雌為凰）在跟龍相對之後，就漸漸的成為純陰的代表了。另外，朱雀象徵著火，因此，也有從火裡重生的特性，與西方的不死鳥相似，故又叫火鳳凰。

朱雀象徵火，玄鳥、金烏代表太陽，兩者之間雖然有關係，但其實並不相同。玄鳥的說法，是從《詩經·商頌·玄鳥》“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它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湯，正域彼四方”中來的，是說殷商的後代讚頌自己的先袓契是由玄鳥生下來的，後來建立了強大的商朝。因此，玄鳥就成了商人的始袓。《史記·殷本紀》也記載了這段歷史：“殷契母曰簡狄”，“見玄鳥隨其卵，簡狄取而吞之，因孕生契。”除了殷商之外，戰國時的秦朝、滿清的始袓和朝鮮新羅的始袓，也都是和仙女吞食玄鳥之卵有關的。這一點上，與朱雀自然毫不相干。

其實，朱雀不論是玄鳥或是鳳凰，它的演變都是隨著道教理論的發展而發展的。後來，玄武被道士們升級做了北方的大帝“真武大帝”，青龍和白虎則做了廟觀的門神，而朱雀幾乎在神話中消失了，被認為是成了九天玄女。

四、玄武

四象之一的玄武，其形狀原來象只烏龜，以後又演變成龜蛇合體，位於北方，屬水，色玄（黑），統稱“玄武”。

玄武，是一種由龜和蛇組合而成的一種靈物，它的本意原是玄冥（武和冥的古音相通）。玄，是黑的意思；冥，就是陰的意思。玄冥起初是對龜卜的形容：龜背是黑色的，龜卜就是請靈龜到冥間去詣問袓先，將答案帶回來，以卜兆的形式顯示給世人。因此，最早的玄武就是烏龜。以後，玄冥的含義不斷地延伸、擴大。由於烏龜生活在江河湖海（包括海龜），因而玄冥成了水神，又由於烏龜長壽，玄冥成了長生不老的象徵，加上冥間是在北方，殷商時期占卜的朝向都是“其卜必北向”，所以玄冥又成了北方神。

道教也將其常用於煉丹術語，在《雲笈七籤》卷七十二中，援引《古經》四神之丹稱道：“玄武者，北方壬癸水黑汞也，能柔能剛。”《經》雲：“上善若水。非鉛非錫非眾石之類，水乃河東神水，生乎天地之先，至藥不可暫舍，能養育萬物，故稱玄武也”。

中國古老神話中，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是“四神”；麒麟、鳳、龍、龜，是“四靈”。它們之間的區別就在於“四靈”有麟、“四象”有虎。按照中國古代的生物分類來說，生物分為鱗、羽、介、毛、裸五大類，這是按體表特徵來分的。“四靈”就是鱗、羽、介、毛四類處於生物金字塔的最頂端。那麼，麒麟為什麼不在四神中呢？傳說西周末年，魯國出現了麒麟，不料被一個樵夫打死了，孔子聞言非常悲傷，停止了《春秋》的寫作，不久也就仙逝了。因此，人們認為麒麟並沒有給人間帶來祥瑞，所以就沒有將它列入四神之內。但是到了漢代，仍然將麒麟補入天文氣象之中，把中宮以黃麟為名，與四神合稱五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