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識知事 | 揭秘歷史課本中沒有告訴你的古希臘民主制度

本期有識之士

李子Pluto 國際關係專業

提起古希臘，你會想到什麼？是留著大鬍子、身穿長袍的智者，是“貴圈真亂”的神話故事，還是栩栩如生的藝術作品？古希臘是西方文明的搖籃，它與整個西方文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在這些聯絡中，不能不提的便是古希臘作為“西方民主的開端”的地位。

或許你曾在歷史課本中瞭解到梭倫、克里斯提尼、伯里克利的三次民主改革，他們強化了公民大會與公民陪審法庭，給予更多公民參與城邦治理的機會，讓公民共同決定城邦的大事，很好地制衡了長老院和執政官的權力。這種“讓平民執掌城邦最高權力”的概念就是民主的雛形。可是，這些並不是古希臘民主制度的全貌，今天就讓我們一起“扒皮”古希臘民主有哪些“黑幕”吧。

首先我們要明確，古代希臘實際是由許許多多的城邦構成，每個城邦之間都是彼此獨立、平等的個體，擁有自己的政治制度和商業活動。換句話說，並非所有的古希臘城邦都施行民主制度。實際上，今天我們討論的古希臘民主更多指的是

雅典這個城邦的民主制度。

古希臘城邦的政治制度種類十分豐富，比如斯巴達的寡頭政治、邁錫尼的君主制等。在歷史的不同時期，一個城邦的政治制度也會發生變化。

今天，民主一詞時常見於各國憲法，它是令人心馳神往的烏托邦，亦是政客們辯論的王牌武器。可是，在古希臘，民主制度並非如此美好。

與今天透過地緣或親緣來取得公民身份不同，

古希臘城邦的公民資格有性別、年齡、職業、財富等諸多限制，其數量大大小於在城邦中的居民數量。

以雅典為例，只有年滿20歲的男性才可能具有公民資格，婦女、兒童、奴隸以及外邦人都不具備公民資格。

據統計，公民在總人口的佔比中大概僅有1/10【1】（那個時候的奴隸甚至不被當作人來看待）。另外，公民內部又透過財富多少劃分三六九等，不同等級的公民能擔任的官職也不一樣。本質上，古希臘的民主是奴隸主進行統治的一種手段。

（雅典居民成分簡圖）

在古希臘，不僅享有民主政治權利的人很少，更慘的是，就連民主制度本身都不太受人待見。當時，有不少賢哲智者都在批評這種“抽籤選舉、輪番而治、平民參政”的制度。

蘇格拉底：

“抽籤會導致外行治國，這是非常愚蠢的。”

柏拉圖：

“民主政體約等於無政府狀態，民主制下的人們過著放縱的生活。那些平民的頭頭會劫掠富人，把其中最大的一份據為己有，把殘羹剩飯分給一般平民來誘取他們的支援。”

亞里士多德：

“平民領袖類似於僭主的佞臣，他們把一切事情招攬到公民大會，利用群眾的決議釋出命令以代替法律的權威。民主政體是共和政體墮落、腐化後的政體。”

為什麼這些古代先賢反對民主制度？今天的一些學者從詞源學角度出發進行了解釋。

古希臘民主的概念與今天的民主大相徑庭。現代英語中的democracy可上溯至希臘語中的dēmokratia，意為全體公民或平民的統治。也就是說，

古希臘的民主強調的是平民具有統治、支配地位

【2】。

民主政體在古希臘被認為是“著眼於窮人（平民）的利益”，勢必會遭到貴族和富人的強烈抗議。同時，“平民政治”在古希臘是不被信任的，因為當時的學者普遍相信政治參與是一門學問和技術，只有經過專業訓練的人才能對公共事務發表看法、進行演說。而普通民眾是無知愚昧的“烏合之眾”，他們沒有治國的專業技能又極易被蠱惑煽動，這將導致他們做出不理智的決策。

這種觀點並非毫無根據，歷史上民眾們確實做出過一些不合理的判決，比如蘇格拉底之死、在伯羅奔尼撒戰爭期間判決伯里克利等。可能也正因為這些缺陷，在古希臘被馬其頓王國攻陷後，民主制度消失了近兩千年，被偶爾提起時，也被視為暴民政治的代名詞。

直到19世紀中葉，在經歷了與神權、王權、貴族此消彼長的鬥爭和知識分子喋喋不休的論戰後，民主制度終於成為了一種正面事物，逐漸被捧上“政治正確”的神壇。可以說，

“民主”是一個經歷上千年演變與人為塑造的概念。

欲知“民主”如何一步步被“撥亂反正”，請聽下回分解。

參考文獻：

【1】張君。西方民主流變的階段劃分、雙層比較及其內在邏輯［J］。學術探索，2020（03）：72-78。

【2】陳勝才。試析古代民主理念的歷史流變［J］。學術論壇，2010，33（11）：65-69。

【3】亞里士多德：《政治學》

【4】柏拉圖：《理想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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