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漢楊小六 3身陷囹圄（6）

想起屋裡那幾個餓死鬼，馮忠想，等到修好飯早沒了。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熊大壯手裡的雞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想，肯定很香。

深夜馮忠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屋內，直接躺在土炕上再也不想動彈。楊小六推了推他，馮忠說：“我現在只想睡覺。”

楊小六問：“你不吃飯嗎？”

馮忠睜開眼說：“哪來的飯？”

楊小六變戲法似的把一大碗飯伸到他面前，馮忠二話沒說搶過來放口大嚼。

楊小六看他狼吞虎嚥，遞上水罐說：“喝口水，別噎著。”

馮忠問：“你……你從哪搞來的？”

楊小六說：“晚飯裡拿的。”

馮忠有點不信小聲說：“你是怎麼從那些粗漢手裡搶到飯的？”

“這個嘛……”楊小六看了眼背對著他倆整齊劃一躺著的漢子們，不自然的笑著說：“自有我的辦法。”

馮忠伸出大拇指佩服說：“真有你的，小六。”

馮忠回來的時候又累又餓，沒有察覺到土炕上躺著的一眾漢子都是鼻青臉腫。儘管楊小六已經儘量控制下手的力度，可是面對絲毫不動武功的漢子，還是把他們給誤傷了。

馮忠猛吃幾口想起來問：“小六，你吃了嗎？”

楊小六仰躺在土炕上說：“吃你的，我吃過了。”

馮忠吃著飯，想起自己在獄裡偷吃了楊小六的飯，心中泛起愧疚。

聽到馮中嘆氣，楊小六問：“怎麼，飯不好吃？”

馮忠搖頭說：“咱們現在這樣還不如在獄裡，起碼每天能吃飽飯。”

楊小六笑著說：“放心吧，以後保準你能吃飽。”

之後幾天果然如楊小六所說，到了飯點只要他倆在，屋裡其他人都不敢去搶飯。等他倆不緊不慢的吃完，其他人再去搶剩下的。

這一天夜裡，楊小六他們正睡著，忽然聽到外院人聲鼎沸像是出了什麼大事。

大家都趴在屋裡的窗戶上往外看，只見熊大壯舉著火把帶著手下朝著西面外牆趕去，火光下他們臉上充滿了恐懼和不安的神色。

聽著外面“砰砰”的聲音，楊小六好奇說：“不過年不過節的為何放棄了鞭炮。”

旁邊一個漢字譏諷說：“鄉巴佬，火藥和鞭炮都分不清楚。”

“火藥？”楊小六腦海中第一個想法是難道牆外是大炮？他在山上十年，哪知道江湖上早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道上的人手裡總有些火器。

馮忠心驚問：“這是要打仗？”

剛才說話的漢子說：“說不準又是哪夥土匪來鬧事。”看馮忠都快尿褲子了，他嘲笑說：“放心吧，李家堡的牆又厚又高，那些賊人就是有大炮也沒用。”

馮忠可沒他那麼樂觀，他心裡清楚，這外牆要是破了，首當其衝的可是他們。

眾人正看熱鬧，聽見有人朝他們屋子這邊跑來，所有人趕緊重新躺回床上裝睡。

“砰！”門被踹開，三個大漢闖進來，拽起剛才說話的漢子和另外一個漢子往外走。

兩人嚇得屁滾尿流哭喊著說：“我不去，我不去！”

等到屋子裡重回安靜，馮忠聽見其他人悄聲議論說：“哎，他倆可遭殃了。”他猜到那兩人被拉出去，不是當擋箭牌就是當了炮灰。

正要跟楊小六說話，看後者穿戴整齊站了起來，問道：“小六，你去哪？”

楊小六說：“你先睡，我去趟茅房。”

馮忠勸道：“別去了，外面這麼危險。”

楊小六裝作很急的樣子說：“沒事，我出去找個地方方便完就回來。”不顧馮忠的阻攔，推開門跑了出去。

等楊小六來到外院，發現李家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不僅是外院，隔著牆他都能聽見內院家眷的哭喊聲。不少人從他身邊匆匆經過，都是神色緊張嚴陣以待的模樣，他抬頭看向高牆上的碉樓，熊大壯正躲在人後面指揮。

楊小六趁人不注意，腳蹬牆壁喘息光景跳到了外牆上。外牆的走道上情況更加兇險，外面的賊人源源不斷的借住繩梯爬上來，熊大壯驅趕著一眾護院上去廝殺。為了避免被認出來，楊小六在衣服上撕下快碎布蒙在臉上，衝進喊殺震天的人群中。

他當自己是故事裡的蒙面大俠，卻忘了自己分得清敵我，護院們卻不知道他是自己人。看到有護院舉著明晃晃的大刀朝他砍來，他趕緊避過嘴上喊道：“自己人，別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