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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暘光(五十九)

作者:由 煮雪吟詩意 發表于 攝影時間:2021-07-07

(蔚蔚回來啦,長大的蔚蔚終於勇敢了,痛罵綠茶婊真的很爽!還有大家期待的誤會終於解開了!!!)

酒店裡最該意亂情迷的時候,我卻清醒得可怕,仔細想來,這一輩子循規蹈矩,早已是註定。

於是我以為,我們就此了結。

他也這樣以為,所以選擇另一個人訂婚,因為不是最愛的人,所以是誰也無所謂,反正許斕君需要的,只是一個聽話的不會爭搶的兒媳婦。

但那時我並不瞭解其中曲折,不知道許斕君為了控制顧爸爸公司的話事權,可以如何算計枕邊人,以及當時甚至未成年的顧暘。

——

顧暘現在真的恨透了這對母女,尤其恨許斕君把許蔚調教成了如此懦弱無能的性格。

不過,冤家路窄,他恰恰跟許斕君一樣爭強好勝,之所以找唐梨是因為,唐梨什麼都聽他的,都按他設想的來,包括去氣許蔚。

帶唐梨回家,是深思熟慮的結果,他真的不願相信,這最後一次孤注一擲,許蔚還可以毫無動容。

只他一直不知道的是,許蔚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是因為周倩文,明明那時,許斕君口口聲聲保證,已經給足了周家封口費,甚至法院那邊,也業已打點好。

許斕君的確很多次想明白告訴許蔚,遠離顧暘這個潛在的犯罪分子,可她礙於情面,又不好開口。

到底還是懷著私心的宋天青,自以為正義感爆棚的宋天青,代替周倩文去審判許蔚,讓她在高考時方寸大亂,而自己洋洋自得地憑藉自招名額去上人大。

但她也不是壞到骨子裡,不然秦淵也不會看上她,她只是太喜歡自作主張,有時候辦了壞事自己渾然不覺。

在這一點上,周倩文與她是臭味相投的,但一切都在與顧暘重逢時改變了。

有時隨手的善意,也能溫暖一個長期生活在灰色世界裡的人。

顧暘和唐梨下了高鐵,去了家附近的步行街,打算買點菸酒什麼的,讓唐梨拿來以表敬意。

可顧暘怎麼也沒想到,那條行人熙攘的街道盡頭,小小的門頭上寫著“東昇”的便民超市,收銀的老闆娘,居然是周倩文。

他恨不得一輩子不再記起的人,真的遇上了,也未必有那麼濃烈的恨。

周倩文盤起了一頭順滑的長髮,歲月的蹉跎奪走了她的清麗,增添了她的滄桑和庸俗,並寫在她烏青的眼袋和精明的眼神裡,唯獨單隻胳膊抱起的小男孩,那小巧的鼻樑與她如出一轍。

認出她來的時候,顧暘怔住了半晌,簡直不敢置信,指尖的半截煙燒到了面板,才感到微刺的痛意。

他下意識地就想遠離,還沒向外邁開步子去,就被唐梨拽住,“暘,你在這等我一下,我還要買兩袋衛生巾,你先結賬吧。”

“家裡有……”顧暘攔都沒攔住,唐梨花蝴蝶一般飛進了貨架深處,絲毫不顧他站在原地如立針氈。

無法,只能去風衣口袋裡找找,有沒有什麼能遮一遮,還好,出發之前帶了副墨鏡。

不幸的是,他剛開啟墨鏡,還沒來得及把鏡腿完全插進鬢邊的短髮裡,就聽到一聲稍顯熟悉的呼喚,“顧暘?”

他的心臟驟然漏了一拍,卻努力保持著表面的鎮定與冷漠。

沒有任何回答,如同之前那樣,很多事情,她都不可能從顧暘那裡得到結果。

周倩文不再追著求證,低下了那雙探詢的狐狸眼,開始清點物品,“您好先生,這邊總共是638元,怎麼支付?”

顧暘仍不肯從嗓音中暴露自己,只是默默地開啟支付寶的二維碼,遞向了周倩文。

可是不知怎的,掃碼器剛“嘀——”了一聲,她懷裡一週歲多的男孩就哇哇哭了起來,不依不饒。

“噢噢噢,寶貝餓了是不是,別哭了別哭了,媽媽給你衝奶粉喝好不好……”

顧暘在旁默默注視著,曾經嬌豔高傲的周倩文,此刻成為一個充滿慈愛的年輕母親,用自己的幸福和時光去哺乳一個孩子長大。

那一瞬間他有些恍惚,腦子裡竟然閃過幼年生日時,母親用長壽麵哄他爸爸出差很快回來的場景。

其實他不是一個好人,他一直這麼以為,也許唯有許蔚,能喚醒一點他心裡的光。

可他實在也非徹頭徹尾的壞傢伙,譬如在周倩文被追債時,他義憤難填地擋在了她身前,而眼下,他的惻隱之心又一次被觸動。

恐是因為思念母親,又或是希望周倩文的孩子能喝上好一點的奶粉,他將周倩文支進裡面貨架去找什麼手動刮鬍刀,趁無人注意,從錢夾裡掏出所有的一千三百塊現金,塞到了櫃檯邊的奶瓶下面。

“阿梨,拿好了麼,快點,我在路口等你。”顧暘提溜著一大袋“慰問品”,急速跨步走到了馬路對面。

幾乎一刻也不能停,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在行善事,卻彷彿是做一個竊賊,心跳久久不能平靜。

“來了來了!”

唐梨依然似一隻歡快的黃鸝撲到了顧暘的肩頭,挽著他的胳膊一邊撒嬌一邊往小區那邊走。

而周倩文很快發現了那多出來的一沓錢,查了一眼監控,看到那個熟悉的高挺的身影偷偷摸摸塞錢的時候,她突然崩潰大哭。

於情於理,這麼多年,是她們周家對不起顧暘。

可這盆潑在顧暘身上的髒水,始終沒有被時間沖刷掉,除非她自己說出一切。

可她也害怕,當初明明自己一口咬死,是顧暘乾的,現在卻翻供,會不會讓顧暘家裡憤恨之餘反過來告她一個敲詐勒索。

晚上回去,她心裡老記著顧暘給錢的事情,茶飯不思,輾轉難眠,枕邊的陳旭卻睡得像頭死豬,鼾聲比雷還響。

她重逢白天那個光鮮亮麗的顧暘時,就已深深明白,顧暘與她終究不可能是一路人。

和他一同來的女生那麼漂亮身材那麼姣好,站在顧暘身邊時,是百分之百的般配。

讓她真正愧疚的是,顧暘並肩同行的女孩,不是許蔚。

高中時候,顧暘有多麼喜歡許蔚,周倩文清清楚楚。

可是那時候,她經歷了那場被表哥的同學迷姦並流產的創傷,已經沉浸在黑暗裡無可自拔,只想拽著顧暘,一起下地獄。

他不喜歡她,她也不能成全他和許蔚,憑什麼她失去一切聲名狼藉,他卻能甩了她之後去得到自己所愛,他不配。

時至今日,周倩文依然無法清算自己到底給許蔚和顧暘之間,壘砌了多深的城牆,但從那個女孩口口聲聲談論結婚的事情,她明白,再不吐露真相,許蔚真的會與顧暘終生錯過。

可是仔細想來,卑鄙無恥的從來只有自己,他們那麼美好的感情,不應遭到褻瀆。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周倩文去找了繫鈴人——宋天青。

————

宋天青約我喝咖啡的時候,我才剛到家休息了半天。

因為大四實習要租房子,我是回來拿錢的,許斕君還在上班,電話告訴我小時候幫我代辦的那張銀行卡在什麼地方,裡面存著我所有的壓歲錢,現在我長大了,總算可以拿回自己的支配權。

我從床頭櫃的抽屜角落摸到了一把小鑰匙,打開了衣櫃的夾層抽屜,翻找時不小心掉落了一個存摺,當中夾的一張銀行轉賬憑證也滑了出來。

如果我當時不是那麼好奇,也許我永遠也不會知曉許斕君對顧氏父子背後的算計。

那張轉賬單上,收款的賬戶名叫周志勇。

而周志勇,是周倩文的父親,開家長會的時候他出現過,印象中又黑又瘸,聽說是被追債的時候從三樓跳下來摔的。

我依稀記得顧暘捱打時,夾雜的許斕君的責罵中,有提到為他惹的麻煩事花了幾十萬。

再去翻那本舊存摺的內頁,在高一下期末的時段,對應的流水,有幾筆是從顧爸爸公司的賬戶匯進來的,總數是四十萬多,備註是週轉事宜,週轉什麼,不外是封周家的口。

可是對不上,周志勇收到的錢,只有十六萬八千,剩下的二十多萬哪兒去了?

我乾脆鎖上了房門,將那個小抽屜翻了底朝天。

意外的收穫是一份周志勇周倩文父女簽字的承諾書,承諾拿錢了事不再外傳,可是上面談判的最終價格是十六萬八千。

我幾乎快將周倩文出事那段時間所有細枝末節的回憶都翻找了一遍,才想起,陳旭打了我和顧暘,陳家也賠了十二萬,再加上這些差額款,正好夠得上負擔那時許斕君買的新賓士。

原來,許斕君不僅僅是出賣我和顧暘,來和陳家和解拿錢,更是在顧暘和周倩文這起糾紛中,扮演著一個十分卑劣的吃差價的中間商。

興許不止如此,為了保住顧暘的名聲,不讓他年紀輕輕被關進看守所,顧爸爸已經願意什麼代價都可以付出,許斕君作為馳騁職場的老牌律師,以此為條件,向顧爸爸索要了公司百分之十的股權,故而每年末尾都會有一筆持股分紅和利潤打進她的這張存摺裡。

至於她後來是怎麼完全掌握了公司的財權和人事權,一切籌謀都是從這裡打下的基礎。

當然,那條憑空消失的玉兔手鍊,也重見天日,看來許斕君並非是不信任顧暘,而恰是因為她太瞭解顧暘的秉性,才要在暗中儘可能地破壞我和顧暘任何親近的可能。

過去所有潛藏的疑雲此刻煙消雲散,我卻並沒有暢快的感覺,只因辨識了人心的可怕,而愈發體會到遍體的寒意。

也就是我尚在消化許斕君這個陰謀家的傑作時,我收到了宋天青發來的微信,其實高中畢業以後,我們就沒怎麼聯絡過,這次是說有極為重要的事,一定要今天下午當面說清楚。

她每次這樣鄭重其事,都是在給我本該平凡無奇的生活投擲一枚核彈,將我炸得千瘡百孔,這次,也沒好到哪兒去。

不過,我還不知道顧暘和唐梨已經回來了,只是看到院子門口停著顧爸爸公司的新車,通體都是流暢的黑。

而恰巧那時天氣剛泛起炎熱,對門鄰居家的石榴樹又開滿了大片火紅的花雲。

我走過去,沒聞到什麼香,滿腦子回想起的,還是坐在摩托車後座的顧暘,肩膀上殘留的花瓣。

他將花瓣吹向我時,我便已經動心。

那時覺得很香的,也不是石榴花,而是他身上的味道,令我迷戀的味道。

可當我終於能夠面對自己的內心,卻發現我早已錯過了最好的契機,之後被周倩文染上汙點的顧暘,也不再是我愛的顧暘。

也許只是一個美夢罷了,人都是會做夢的,我就常夢見烈陽下有一隻小兔子在跑跑跳跳,就和補習班裡我畫在顧暘手腕上的一樣。

心血來潮地,我走到那輛車的車窗前,由於貼了防窺膜,我看不見裡面的情況,但料想應該是沒有人的。

我朝車窗上哈了一口熱氣,然後用手指迅速地勾勒出了一朵太陽和一隻兔子——

“畫在我手上,這隻小兔子就是我的了。”顧暘少年時乾淨的嗓音迴盪在耳畔,恍若昨日重現。

輕車熟路地畫完了,我對著那副簡筆畫一瞬間愣了神,因為這裡的一點一滴,仍在提醒高中的那段時光裡,我與顧暘的分分合合喜怒哀樂。

“咔——”

車窗被搖了下來,我反應不及,一臉茫然地面對著駕駛座上突然出現的顧暘,見他挑起那道斷眉問我,“許蔚,你在做什麼?”

而副駕駛上,坐著天真甜美的唐梨。

我能說什麼,我無話可說,唯有驚慌失措地逃離。

“許蔚,你去哪兒!”顧暘探出身子,洪亮的嗓音在我背後追逐,“我們剛回來,你連個招呼都不打!”

我捂著耳朵往外跑,不知怎樣才能掩飾尷尬,只丟下一句,“同學找我有事,我就先不陪你們了。”

幾乎是一路小跑到上島咖啡廳門口,企圖將那份極為丟臉的羞恥感拋在身後,以為這樣顧暘就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看見。

“許蔚!”宋天青在窗邊就看到了我,站起身來朝我微笑招手。

她化了精緻的妝容,在首都那樣的大城市讀書,也給她沾染了一股優越感,她一直緊繃著肩背,想使自己看起來格外優雅。

可我根本顧不得這些,甚至我是素顏出門的,因為我不知道秦淵居然也在,他已經在讀研了,鏡片厚實了許多,但明朗的面容僅僅是稍顯清瘦而已。

他們二人在一起,總有種說不出的奇怪的協調感。

“給你點的卡布奇諾,沒加糖。”宋天青翹起二郎腿,將一杯楓葉拉花的咖啡推到了我面前。

“謝謝,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遲到了幾分鐘。”我連連道歉,儘管我根本是跑步過來的。

“遲到幾分鐘沒關係,只要不是遲到了一輩子就好。”她端起自己的拿鐵抿了一口,看似意味深長地嘆息了一聲。

“不好意思,我沒明白,你是指?”

“顧暘。”

宋天青真的很奇怪,顧暘不好是她告訴我的,顧暘沒錯,也是她來告訴我。

關於那件深深折磨我們結成傷疤的惡事,宋天青這次給出了完全不同版本的解釋。

那就是周倩文的確是被強姦懷孕而流產,但不是因為顧暘,只是罪魁禍首家裡沒錢還有案底,周倩文不能期望這樣的人對自己負責,但是顧暘在學校裡本就是混血魔王的名頭,又是她當時剛分手的前男友,怎麼樣都是算在他頭上才能挽回損失。

流產是怕孩子不是顧暘的露餡,重點也不是為了打官司告顧暘,而是為了向蒸蒸日上的顧家狠敲一筆竹槓。

其實,在看到那張存摺後,我也曾隱隱有過這樣的猜測。

可是我曾經如此相信的母親,當時在眾人面前所做的,不是如何替顧暘據理力爭,而是任由這樣的黑鍋戴在顧暘頭上,卻要裝出情深義重的後母的模樣,在認定“強姦”事實的前提下來與周家談判封口費。

最可笑的是,我從宋天青和許斕君的反應裡,選擇了對這樣的惡意誹謗深信不疑,併為此一直傷害拒絕顧暘所有的好意。

等我終於徹底明白自己是如何誤解和揣測顧暘,我才意識到自己的愚蠢至極和厚顏無恥。

那天也是在這個咖啡廳,我聽說了顧暘這項不可饒恕的“罪名”,並決定與顧暘從此分道揚鑣。

而今四年後,依然是在這裡,依然是由宋天青,來宣判我的懦弱無知。

我如遭雷擊,渾身力氣霎時抽空,軟塌塌地癱進了沙發椅中,手指一鬆,攪拌勺咣噹砸在了大理石地面,也砸碎了我偽裝自己的那層玻璃罩。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我並不意外宋天青的做法,我只是想不到秦淵可以無動於衷這麼久,“秦淵,我一直以為你是顧暘最好的朋友。”

“許蔚,我跟你說過,他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他喜歡的人也只有你,可你不信他,我也沒有憑據,就算站在他那邊,你就會相信我的話麼?”秦淵扶了扶眼鏡,瞳孔中也隱隱夾雜著怒氣,“許蔚,我認為你配不上顧暘對你如此深的愛。”

“是啊我配不上!”秦淵一下扎到了我的軟肋,讓我瞬間如被點燃的火藥桶,惱羞成怒地站起身拍著桌子大吼,“所以他也已經選了唐梨,我不會再去打擾他,你們今天跟我說的這些,不過就是些於事無補的屁話!”

“許蔚,你冷靜下,秦淵他不是這個意思。”

宋天青充當和事佬,擋在了我們中間,不然我可能要衝上去揪著秦淵的領子,質問他是不是去北京最好的學校本碩連讀,就可以連舊日的朋友通通都不要了。

“宋天青你是什麼好東西?少在這裡假惺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故意在高考前跟我說顧暘的事,是懷的什麼心思是不是?”我並沒有被安撫到,反是怒火更盛,指著宋天青被粉底糊住的假臉喝問,“你從來就沒拿我當朋友,也遑論是周倩文的閨蜜,我倒要問你,怎麼每次都是你在中間傳話,周倩文呢,她啞巴了,有什麼話不能親口跟我說?”

宋天青被我斥罵得臉色白一陣紅一陣,卻還強裝著良好的素養,顫抖著嘴唇回答道,“她直接跟你說,被你錄下來反手告她敲詐勒索怎麼辦?你就不能體諒體諒她?她帶著孩子看店容易嗎!”

“呵呵——”我險些笑出了眼淚,“她不容易?她這些年心安理得地吸著顧暘的血,過得可是舒坦呢,你們誰想過我的感受,我特麼跟個傻子一樣,自以為正義地一次次名正言順地傷害顧暘的感情,以至於他對我而今是徹底死心了,你現在再來告訴我,是我想錯了?你們覺得耍人很好玩是不是?”

“許蔚,你夠了,”秦淵也忍不住噌地站起來,個頭遠遠超過我去,帶著極大的壓迫感告誡我,“其中的曲折只有當事人知道,我們並不清楚,也只是猜測,也不是我們故意瞞著,可是命運多舛,沒有誰能一直一帆風順,你們現在還不至於是一點機會沒有,至少他們還沒訂婚,你還可以再問他最後一次,畢竟按我的認知,他最喜歡的人一直是你。”

“別教我該怎麼做,”我狠狠推了一下秦淵,“你們沒有資格,要是我和顧暘因此今生無緣,那也是你們造的孽!”

不欲同他們過多廢話,我去前臺匆忙結了賬便離開,腳甫一踏出門口,淚珠便再也剋制不住地滾落下來。

我強撐著模糊的視線,瞟了一眼手機,時間是下午四點半,許斕君應該還在廚房做菜。

顧暘和唐梨應該今天不會走了,那麼我還有機會。

簡直是拼了命地往家的方向跑,所有的悔恨都沒有時間再去回味,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顧暘,等我,一定等我。

標簽: 周倩文  許蔚  天青  許斕  秦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