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41」聖引二：烏鴉嘴仁波切的一封信

烏鴉在藏傳佛教中代表什麼

我今天要從阿萬倉漂流到齊哈瑪，那裡離黃河源頭1026公里。

長滿了黑刺（blackthorn）灌木的阿萬倉河邊，扛著充氣艇下水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小心翼翼不讓黑刺刮破橡皮艇。

六月初的甘南，河邊的黑刺還沒長出葉子來，但開滿了白色的花，與旁邊野生的貝母和草地上的小黃花，相映成輝，吐露出濃烈的春意。

我扛著皮划艇下水

原產於歐洲的灌木黑刺，到了秋天，白色的花會變成蘭褐色的小漿果，據說味道酸中帶甜。歐洲人將這種小漿果煮沸後，冷卻製成果凍，還可以用來釀酒，是他們非常喜歡的食物。

從陡峭的河岸下去，斜坡被昨夜的雨浸潤得很溼滑。為了防止摔跤和刮破橡皮艇，我半跪在草坡上慢慢騰挪到河邊。

這樣的黃河感覺很特別

這段河道水流流速9。5公里， 從阿萬倉到齊哈瑪鄉55公里的航程輕鬆可完成。除了最初的冰封河道很折磨人，黃河源頭這1000公里的水流都很給力。快速的水流，讓高海拔低氧下的體能，沒有受到太大挑戰。

河中那個小黑塊就是我

我很順利到達了目的地，實際登岸點是齊哈瑪黃河吊橋橋頭。

在齊哈瑪黃河吊橋橋頭登岸，羚羊開車接上我，一起去到3公里開外的齊哈瑪鄉找旅館。在位於黃河支流旁的齊哈瑪鄉，百般打聽下，找到一間沒有掛牌的，35元一張床的隱蔽旅店，也是鄉里唯一一家旅店。

我們在鄉里閒逛，聽到有誦經的聲音。近來聽慣了喇叭誦讀的經文，咋一聽人聲唸經，我們知道應該是出什麼事了。循聲而去，向一位小賣部的老闆打聽情況。

老閃：後面出什麼事了嗎？有喇嘛唸經的聲音呢。

老闆：有人生病了，請了阿卡唸經，剛才在我這裡買了好多紅牛和水果過去。

老閃：唸經是不是要花很多錢？

老闆：這個不知道，好像他們家之前就將67頭犛牛都捐給寺廟了。

老閃：67頭啊，那他們家共有多少頭犛牛？

老闆：70頭。

黃河邊的犛牛

往唸經的藏民家走去，看見兩位年輕的阿卡在屋前玩耍。年輕一點的那位比較調皮，拿著彈弓四處射，另一位20出頭的阿卡帶著耳機很享受的樣子。我們上前與他們搭話。

羚羊：請問你們是附近寺廟的嗎？

阿卡：不是，我們是四川的，他們接我們過來唸經的。

羚羊：他們怎麼不請附近寺廟的阿卡，要去那麼遠接你們過來啊？你們倆是同一個寺廟的嗎？

阿卡：可能附近寺廟的阿卡太忙了吧，需要念經的人很多的。我們倆來自不同的寺廟，是這家人開車去接我們過來的。

阿卡說了他們兩間寺廟的名字，問我們是否知道，遺憾的是，我們沒聽說過。我想給他們照相，被阿卡阻止了。他很有氣勢地問我們話。

阿卡：你們對藏傳佛教有信心嗎？

羚羊：有啊，你看他們多虔誠啊，把什麼都奉獻給寺廟了，卻不求任何回報。

阿卡：那你們漢傳佛教呢？

羚羊：我們那裡要是奉獻什麼出來，肯定是希望今生能有所回報的，比如說花點錢消個災解個難之類，肯定是有所訴求的。

阿卡：那你覺得藏傳佛教好嗎？

羚羊：好，非常好，大家夠虔誠。

阿卡對羚羊的回答很滿意，最後允許了羚羊與他們合影。

阿卡和羚羊

另一番對話：

老閃：我們這一路，見到一座座上千萬的寺廟正在大興土木；一個個通達四方的活佛在四處遊走；無數的虔誠信徒，將大部分身家捐給寺廟。而貧窮、疾病、髒亂並沒有離藏民太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聖人：《明色恩師殊勝教誡開示錄》中有記載【當今社會有不少所謂的“活佛”（珠古），他們不是宏法利情，而是到處去尋找馬牛羊等大供養來積財，一輩子為別人作吉祥及消災等活動來度過。如果你是一個化身轉世，不依上師，不聞教誡，不修佛法的話，你也會退落和滅亡。】

左為羚羊

羚羊：我發現大活佛無論老幼都相貌堂堂。查了一下他們的背景，幾乎全部來自世家大族。不是說轉世靈童都有一套複雜嚴謹的固定程式，才找出來的嗎？而且據說隨機性很強，所以信徒們才深信不疑。為什麼那麼巧，幾乎所有轉世靈通都來自貴族家庭。

聖人：不可說不可說。

羚羊：我看見衛生站有喇嘛在打吊瓶，他們為什麼不念經把自己的病念好呢？

聖人：因為他們是有文化的人。

各種各樣的加持品

羚羊：為什麼有這麼多加持品在售賣，是真的嗎？更奇怪的是，我們看見一個格魯派（黃教）寺廟，在周圍樹立了一些蓮花生大師加持的牌子，蓮花生大師不是寧瑪派的祖師嗎？和格魯派是不同的派系啊。

聖人：烏鴉嘴仁波切給漢地的佛弟子們的一封信內有記載【今天賣這個加持品，明天賣那個加持品，這個也這邊活佛加持了，那個也那邊活佛加持了，這樣找藉口來賣東西的大部分是騙人的。蓮花生大士時代從來就沒有出現過賣加持品的人。真正的活佛不是為了錢來到世間的，蓮花生大士與他的弟子們是真正的無價之寶、真正的如意寶，你們佛弟子們應該知道。】

羚羊：大師，我可以照您的正面照嗎？

聖人：臉對你重要，還是智慧對你重要？

羚羊：來日，我們故地重遊，還可以再來找您嗎？

聖人：不如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