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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蕭遠山的孩子麟兒是個女孩那天龍八部的故事會是什麼樣的?

作者:由 夢叔 發表于 寵物時間:2018-12-13

上得樓來,跑堂過來招呼。段譽要了一壺酒,叫跑堂配四色酒菜,倚著樓邊欄杆自斟自飲,驀地裡一股淒涼孤寂之意襲上心頭,忍不住一聲長嘆。

西首座上一位青年公子回過頭來,兩道寒光霍地在他臉上轉了兩轉。段譽見這人身材並不魁偉,二十多歲年紀,輕袍緩帶,面如冠玉,目光炯炯,神情恬淡,服飾整潔不華,摺扇玉柄雕鏤,儼然是個飽學佳公子。

段譽暗道:“皆言江南人傑地靈,果然名不虛傳。這位公子風度翩翩,想必那王姑娘念念不忘的慕容公子也是這般風流態度?”想起自己為鳩摩智擒到江南,雖未吃大苦卻不免狼狽,頓感自慚形穢,又是一聲輕嘆

再看那青年桌上卻只放著一盤熟牛肉,一大碗湯,兩大壺酒,此外更無別貨。吃喝卻是不如其人,豪邁自在。

那青年向段譽瞧了兩眼,便即轉過頭去,自行吃喝。段譽憶起聽香水榭的種種吃食,一個丫環尚且如此精緻,料想此人多半不是姑蘇慕容本人,寂寞無聊之間,有心結交,便招呼跑堂過來,指著那青年的背心說道:“這位兄臺的酒菜帳都算在我這兒。”

那青年聽到段譽吩咐,回頭看了幾眼段譽,淡然一笑,點了點頭,卻不說話。段譽有心要和他攀談幾句,以解心中煩悶,不得其便。

又喝了三杯酒,只見走上來兩位書生打扮的男子,掛著腰牌,其上依稀是“應天”二字大篆。二人徑直到那青年桌前行禮。那青年只點了點頭,並不起身還禮。

那為首的書生低聲道:“啟稟院長,已查明對方約定明日一早,在惠山涼亭中與那群臭叫……與丐幫會面。”那青年點了點頭,並沒說話,書生續道:“雙方本約會定於三日之後,但對方似乎想趁丐幫人手不齊之危,嘲諷激將不依不饒。丐幫應約,欲在三更在惠山聚齊,以逸待勞。”另一書生道“姑蘇慕容與此事無關”

那青年道:“如此甚好,你等依計行事,我隨後就來。”兩人躬身答應,轉身下樓。

這三人說話聲音極低,樓上其餘酒客誰都聽不見,但段譽內力充沛,耳目聰明,雖不想故意偷聽旁人私語,卻自然而然的每一句話都聽見了。

那青年有意無意的又向段譽一瞥,見他低頭沉思口中念念,顯是聽到了自己的說話,突然間雙目中精光一閃,手中摺扇一收,啪嗒拍到桌面,霍然站起。段譽吃了一驚,左手一顫,噹的一響,酒杯掉在地下,摔得粉碎。那青年微微一笑,拱手說道:“這位公子何事驚慌?請過來同飲一杯如何?”

段譽笑道:“最好,最好!”吩咐酒保取過杯筷,移到青年席上坐下,請問姓名。那青年笑道:“公子何必明知故問?大家不拘形跡,喝上幾碗,豈非大是妙事?待得身份明瞭,或有利害,未免索然無味。”段譽笑道:“雖有誤會,但‘不拘形跡’四字,小弟最是喜歡,請啊,請啊!”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那青年微笑道:“公子果然爽氣,只不過你的酒杯太小。”叫道:“酒保,取兩隻大碗來,打十斤高粱。”那酒保和段譽聽到“十斤高粱”四字,都嚇了一跳。酒保賠笑道:“爺臺,十斤高粱喝得完嗎?”那青年指著段譽道:“這位公子爺請客,你何必給他省錢?十斤不夠,打二十斤。”酒保笑道:“是!是!”過不多時,取過兩隻大碗,一大壇酒,放在桌上。

那青年道:“滿滿的斟上兩碗。”酒保依言斟了。這滿滿的兩大碗酒一斟,段譽登感酒氣刺鼻,有些不大好受。他在大理之時,只不過偶爾喝上幾杯,哪裡見過這般大碗的飲酒,不由得皺起眉頭。那青年笑道:“咱兩個先來對飲十碗,如何?”

段譽見他眼光中頗有譏嘲輕視之色,若是換作平時,他定然敬謝不敏,自稱酒量不及,但昨晚在聽香水榭中飽受冷漠,又想:“這人縱然不是慕容公子,看來多半是慕容公子的一夥,不是什麼鄧大爺、公冶二爺,便是風四爺了。丐幫和人約了在惠山比武拚鬥,對頭說不得便是什麼西夏‘一品堂’,此人莫不是去收漁翁之利。哼,慕容公子又怎麼了?我偏不受他手下人的輕賤,最多也不過是醉死,又有什麼不了的?”當即胸膛一挺,大聲道:“在下捨命陪君子,待會酒後失態,還請莫怪。”說著端起一碗酒來,咕嘟咕嘟的便喝了下去。他喝這碗酒乃是負氣,王語嫣雖不在身邊,在他卻與喝給她看一般無異,乃是與慕容復爭競,決不肯在心上人面前認輸,別說不過是一大碗烈酒,就是鴆酒毒藥,也毫不遲疑的喝了下去。

那青年見他竟喝得這般豪爽,倒頗出意料之外,哈哈一笑,說道:“好,爽快!”端起碗來,也是仰脖子喝乾,跟著便又斟了兩大碗。

段譽笑道:“好酒,好酒!”呼一口氣,又將一碗酒喝乾。那青年也喝了一碗,再斟兩碗。這一大碗便是半斤,段譽一斤烈酒下肚,腹中便如有股烈火在熊熊焚燒,頭腦中混混沌沌,但仍然在想:“慕容復又怎麼了?好了不起麼?我怎可輸給他的手下人?”端起第三碗酒來,又喝了下來。

那青年見他霎時之間醉態可掬,心下暗暗可笑,知他這第三碗酒一下肚,不出片刻,便要醉倒在地。適才因惱段譽偷聽,故以斗酒懲罰他一番,眼見奏效。

段譽未喝第三碗酒時,已感煩惡欲嘔,待得又是半斤烈酒灌入腹中,五臟六腑似乎都欲翻轉。他緊緊閉口,不讓腹中酒水嘔將出來。突然間丹田中一動,一股真氣衝將上來,只覺此刻體內的翻攪激盪,便和當日真氣無法收納之時的情景極為相似,當即依著伯父所授的法門,將那股真氣納向大錐穴。體內酒氣翻湧,竟與真氣相混,這酒水是有形有質之物,不似真氣內力可在穴道中安居。他卻也任其自然,讓這真氣由天宗穴而肩貞穴,再經左手手臂上的小海、支正、養老諸穴而通至手掌上的陽穀、後豁、前谷諸穴,由小指的少澤穴中傾瀉而出。他這時所運的真氣線路,便是六脈神劍中的“少澤劍”。少澤劍本來是一股有勁無形的劍氣,這時他小指之中,卻有一道酒水緩緩流出。

初時段譽尚未察覺,但過不多時,頭腦便感清醒,察覺酒水從小指尖流出,暗叫:“妙之極矣!”他左手垂向地下,那青年並沒留心,只見段譽本來醉眼朦朧,但過不多時,便即神采奕奕,不禁暗暗生奇,笑道:“公子酒量居然倒也不弱,果然有些意思。”又斟了兩大碗。

段譽笑道:“我這酒量是因人而異。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這一大碗嘛,我瞧也不過二十來杯,一千杯須得裝上四五十碗才成。兄弟恐怕喝不了五十大碗啦。”說著便將跟前這一大碗酒喝了下去,隨即依法運氣。他左手搭在酒樓臨窗的欄杆之上,從小指甲流出來的酒水,順著欄杆流到了樓下牆腳邊,當真神不知、鬼不覺,沒半分破綻可尋。片刻之間,他喝下去的四大碗酒已然盡數逼了出來。

那青年見段譽漫不在乎的連盡四碗烈酒,驚訝之餘,微笑道:“很好,很好,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先乾為敬。”斟了兩大碗,自己連幹兩碗,再給段譽斟了兩碗。段譽輕描淡寫、談笑風生的喝了下去,喝這烈酒,直比喝水飲茶還更瀟灑。

他二人這一賭酒,登時驚動了松鶴樓樓上樓下的酒客,連灶下的廚子、火夫,也都上樓來圍在他二人桌旁觀看。

那青年微微皺眉,顯是不喜無端熱鬧,眼見未能如願灌醉段譽,且段譽酒量不弱也大為見喜,便道:“罷了,如此牛飲,終非我輩讀書人風采,豪氣既過,不妨細品一番。酒保,換兩隻白瓷杯,兩壺西嶺春,煩請眾人自便,我與這位公子有話要說”,言語之間自然流露出一股威嚴,那酒保依言勸退閒人,樓中頓時安靜了不少。

只見那青年斟滿二人瓷杯,舉杯敬段譽道:“此松鶴樓有三大名酒,其一高粱燒,焚喉燒心,宜用大碗暢飲,陡增豪氣,可效燕趙北國的悲歌慷慨之行。適才我與公子已然身體,雖暢快淋漓,不過在無錫江南,此舉未免有“附庸風雅”之虞。”

段譽第一次聽人這樣使用”附庸風雅“一詞,暗暗好笑“這高粱燒如此辛辣霸道,恐怕也只有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豪邁之人才覺得是名酒,這‘名酒’二字恐怕是他愛屋及烏而自封的”,心中不以為然,口中卻不點破,附和道:“甚是甚是,卻不知另外兩種名酒,願聞其詳”

那青年小酌一口,道:“其二名曰黑杜酒。相傳系杜康偕同好友劉伶雲遊至江南,用糯米經蒸熟後發酵釀製,酒性綿厚醇甜。不過此間存貨昨日已被‘應天書院’管事買空,松鶴樓備貨須些時日,正所謂“宮使驅將惜不得”,公子今天怕是喝不到了。”

段譽暗道“應天書院?難怪適才那兩位書生腰牌上書“應天”二字”,當下也不細究,點頭道:“可惜了,來日定當前來一品佳釀。”

那青年續道:“其三西嶺春,便是此刻你我杯中之物了。用川府西嶺雪山之水釀造,其味凜冽消暑,雖入口如飲雪。倘用白瓷杯盛裝,酒呈幽藍,甚是奇妙。微醺之後,酒勁上來,如公子這般讀書人,自然‘太白斗酒詩百篇’,‘揮毫落紙如雲煙’”。

段譽聞言細看杯中,果然酒色微微泛藍,讚道:“妙極妙極,且讓我嚐嚐這西嶺春,嗯……果然清涼無礙。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靖節先生誠不我欺”。

那青年聽罷,跟著吟道:““提壺接賓侶,引滿更獻酬。未知從今去,當復如此不。”正是陶淵明的《遊斜川》。

段譽略一思索“這位公子莫非擔心惠山之約?丐幫和對頭相約,想必十分兇險,他莫不是要去助拳?只是方才那為首的書生稱呼丐幫為‘臭叫花’,似乎對丐幫不甚友善……”只回道:“但去莫復問,白雲無盡時“。

青年道:“好個‘但去莫復問’,該當如此,當浮一大白!”

段譽自知適才手指上玩弄玄虛,那高粱烈酒只不過在自己體內流轉一過,瞬即瀉出,酒量可說無窮無盡,但那青年卻全憑真實本領,眼見他連盡十碗高粱燒,兀自面不改色,略無半分酒意,豪氣干雲,心下暗生欽佩。哪知不多時那青年話風一轉,又論起杯中物來,竟也頭頭是道,陶潛工部樂天之句,信手拈來。初時尚疑他是慕容公子一夥而懷有敵意,此刻卻早起愛惜之心

此刻和那青年,你一句”復值接輿醉,狂歌五柳前“,我一句”酌酒與君君自寬,心情翻覆似波瀾“。不多時,兩壺西嶺春已然見底。

只見聽那青年笑道:“你我一見如故,本該陪公子多喝幾杯,只是瑣事未了,難免不能盡興,來日再與公子一聚如何?。”說罷探入袖中取出個繡花荷包來,段譽忽地聞到一股清香,想是荷包內有薰香之屬。青年拈出一片金葉子,隨手插在酒桌之上,起身便欲下樓。段譽本要付賬,見到這一手功夫,微微一驚,暗道:奇怪,這綿軟金葉,如何能插入木桌?回想起黃眉僧和段延慶劃石為棋盤,看來這位青年公子竟是習武之人。不禁注視起那他的手來,但見其手渾然不似高升泰,諸萬里等等一干武人的那般粗實強壯,虯枝盤繞,倒是和自己爹爹和伯父養尊處優那般白淨光潔,而且比他倆的手小上一圈。

正疑惑間,那青年微微一笑,說道:“走吧!”

段譽心中著實喜歡,他在大理之時,身為皇子,難以交結什麼真心朋友,今日既不以文才,又不以武功,卻以無中生有的酒量為引,結交了這位文武雙全的公子哥,實是生平未有之奇。

兩人下得樓來,那青年也不道別,卻越走越快,出城後更大袖飄飄,順著大路疾趨而前,段譽提一口氣,和他並肩而行,他雖不會武功,但內力棄沛之極,這般快步爭走,卻也絲毫不感心跳氣喘。那青年向他瞧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好,公子且隨我來。”當即飄然遠去,轉眼已去丈許。

段譽奔出幾步,只因走得急了,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乘勢向左斜出半步,這才站穩,這一下恰好踏了“凌波微步’中的步子。他無意踏了這一步,居然搶前了數尺,心中一喜,第二步走的又是“凌波微步’,便即追上了那青年。兩人並肩而前,只聽得風聲呼呼,道旁樹木紛紛從身邊倒退而過。

段譽學到“凌波微步”之時,全沒想到要和人比試腳力,這時如箭在弦,不能不發,只有盡力而為,至於勝過那青年的心思,卻是半分也沒有。他只是按照所學步法,加上渾厚無比的內力,一步步的跨將出去,那青年到底在前在後,卻全然的顧不到了。

那青年運起輕功,飄然如出塵,頃刻間便遠遠趕在段譽之前,但只要稍緩得幾口氣,段譽便即追了上來。那青年斜眼相睨,見段譽身形瀟灑,猶如庭除閒步一般,步伐中渾沒半分霸氣,心下暗暗佩服,加快幾步,又將他拋在後面,但段譽不久又即追上。這麼試了幾次,青年已知段譽內力之強,猶勝於己,要在十數里內勝過他並不為難,一比到三四十里,勝敗之數就難說得很,比到六十里之外,自己非輸不可。他哈哈一笑,停止說道:“慕容公子,喬豐今日可服你啦。姑蘇慕容,果然名不虛傳。”

段譽幾步衝過了他身邊,當即轉身回來,聽他叫自己為“慕容公子”,忙道:“小弟姓段名譽,公子認錯人了。”

那青年神色詫異,說道:“什麼?你……你不是慕容復慕容公子?”

段譽微笑道:“小弟來到江南,每日裡多聞慕容公子的大名,實是仰慕得緊,只是至今無緣得見。”心下尋思:“這位公子將我誤認為慕容復,那麼他自不是慕容復一夥了。”想到這裡,對他更增幾分好感,問道:“兄臺自道姓名,可是姓喬名峰麼?”

那青年驚詫之色尚未盡去,說道:“正是,在下喬豐,概因家父務農,求豐年雨順風調,故為我起單名一個豐字,乃物產富饒之豐,而非山巒聳立之峰。”段譽道:“小弟是大理人氏,初來江南,便結識喬兄這樣的一位英雄人物,實是大幸。”喬峰沉吟道:“嗯,你是大理段氏的子弟,難怪,難怪。段兄,你到江南來有何貴幹?”

段譽道:“說來慚愧,小弟是為人所擒而至。”當下將如何被鳩摩智所擒,如何遇到慕容復的兩名丫環等情,極簡略的說了。雖是長話短說,卻也並無隱瞞,對自己種種倒黴的醜事,也不文飾遮掩。

喬豐聽後,又驚又喜,微一沉吟,如下定決心般摺扇拍手,說道:“段兄,你這人十分直爽,我生平從所未遇,你我一見如故,咱倆結為金蘭姐弟如何?”

段譽一驚,呆在當場。原來此刻喬豐的聲音竟是女聲

喬豐抿嘴一笑:“為方便行走江湖,我便效仿《宣室志》中上虞祝氏英臺,男裝打扮,聲音亦然,實非有意欺瞞,段兄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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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簽: 青年  段譽  公子  大碗  慕容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