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城市名去向何處？
何永順永州
明代城市名去向何處？
——透過與當代對比的若干發現
本文是對景育同學文章的聯動。
景育：當代城市名從何而來？
筆者以永樂八年，即公元1410年明朝行政區劃為橫軸，以2019年為縱軸，簡單地對比永樂八年的古地名和當代地名。
明代行政區劃比較混亂，筆者選取永樂八年時各都司、布政司直接下轄的府、直隸州、衛、軍所、軍民司、軍民宣慰司、宣慰司、宣撫司、安撫司、長官司、招討司，兩京直隸府、州、衛以及羈縻地區行政區劃共計319處。（除羈縻區劃外，其他全部為二級區劃，不包括下屬縣、散州、附於府州縣的衛所；兩京視作省級，統計下屬府州衛所。不計算奴兒干都司下屬衛、所、地面，另將朵顏三衛單獨析出，不計算舊港宣慰司。不計算山東、南直、浙江、福建、廣東沿海的備倭衛所。）
這319處行政區，包括134府、10土府、9土軍民府、2軍民府、2御夷府、26州、13土州、3御夷州、51衛、18軍民司、4守禦所、1守禦軍民所、12軍民宣慰司、4宣慰司、1宣撫司、2安撫司、1招討司、11長官司、10羈縻衛、3羈縻都司、1羈縻行都司、1羈縻元帥府。
舉例說明：
府：東昌府
土府：馬湖府
土軍民府：烏撒軍民府
軍民府：姚安軍民府
御夷府：孟艮御夷府
州：廣德州
土州：泗城州
御夷州：威遠御夷州
衛：開平衛
軍民司：都勻軍民指揮使司
守禦所：普市守禦千戶所
守禦軍民所：疊溪守禦軍民千戶所
軍民宣慰司：永順軍民宣慰使司
宣慰司：思州宣慰使司
宣撫司：永寧宣撫司
安撫司：黎州安撫司
招討司：天全六番招討司
長官司：大侯長官司
羈縻衛：阿端衛
羈縻都司：奴兒干都指揮使司
羈縻行都司：俺不羅行都指揮使司
羈縻元帥府：俄力思軍民元帥府
另：有多衛同城的，稱“某某諸衛”。
一、位於現在外國
319處地名，位於現在國外的，有32處，佔比10。03%。
包括17府、1御夷府、3州、1長官司、8軍民宣慰司、1羈縻都司、1羈縻元帥府。
這一情況，主要是交阯的存在，32處地名中的府、州，都是交阯治下。而軍民宣慰司也是一個大項，這些軍民宣慰司都是雲南外徼。奴兒干隨著外東北的丟失而入蘇聯，俄力思屬印佔克什米爾。
統計這32處現在所處國家，蘇聯1、寮國1、印度1、泰國2、緬甸6、越南20。另有爭議一處，或曰在緬甸，或曰在印度。
二、地望不詳僅知其大概位置
319處地名，地望不詳或僅知其大概位置的，有9處，佔比2。82%。
這九處無一例外，全部是羈縻區劃。
三、成為市
319處地名，成為現在的市的，102處。佔比31。97%。
而這103個地級市，又分為直轄市3處、省會20處和普通地級市79處。（注：武昌府、漢陽府現在合為武漢市，計算時單獨計算。）
對應的，明朝103處地名，有府74、州9、軍民府1、土軍民府2、宣慰司2、衛12、軍民司2、羈縻衛1。
其中，十二處演變為今天地級市的衛，是這麼幾處：
四、成為自治州
319處地名，成為自治州的，7處，佔比2。19%。
其中，軍民宣慰司1處、軍民司4處、府2處。
這些都是少數民族眾多的地方，或者說，從古自今都是老大難地區——要不然明朝也不至於以軍民司這種軍管性質的行政區來管理。
五、成為縣級
319處地名，成為縣級區劃的，119處，佔比37。30%。
其中又可以分為8市轄區，26縣級市，11自治縣、74縣。
1、8處市轄區
市轄區8處，前身有三個是府、五個是衛。
而這八處市轄區所屬的地級市，也是很有意思。金州區劃屬大連市、開平中屯衛劃屬唐山市、山海關區劃屬秦皇島市、宣府前衛劃屬張家口市，這四個可以說是劃到了隔壁的後起之秀，新興城市；松江府讓位於下轄的上海縣，兗州府讓位於下轄的濟寧州，屬於周邊行政中心的變更；唯一不同的那個是永州府，永州府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個表裡，它的出現，是因為2000年市人民政府駐地遷往隔壁的冷水灘區。
2、11處自治縣
除開安定衛，剩下的十處，屬廣西一處、貴州一處、湖南一處、雲南八處。
而這十一處除了靖州之外，在明代都是土府、土州、土軍民府、長官司、御夷州、羈縻衛這種非正常區劃（指與普通州府相比）。
所以，靖州發生了什麼呢？
3、26處縣級市
這二十六處裡，府15處、州3處、衛6處、軍民司2處。
除了罕東衛外，這二十五處似乎說明了一個道理——吃老本起碼要有“本”可吃。
六、成為鄉鎮
319處地名，成為鄉鎮的，40處，佔比12。54%。
其中，安撫司1、府3、羈縻衛1、軍民司3、守禦軍民所1、土府2、土州7、衛12、御夷府1、御夷州2、長官司5、州2。
這一個檔次中，土司和衛所佔了大比例。土府、土州、御夷州府、長官司、安撫司等土司體系的合計十八處，衛、所、軍民司、羈縻衛合計十七處。
十八處土司體系的，廣西八處、雲南七處、四川二處、貴州一處。而更為好玩的是，廣西的八處中，有七處是土州府演變而來，這倒是反映了明代土司的一個特點——廣西土司以土州府為主。
不過，這四十處地名中，有三個比較特殊的——府。
有當初的鄉鎮升為現在的市的，比如佛山、景德鎮，就有當初的府淪為現在鄉鎮的。三十年河東。
七、成為村落
319處地名，成為村落的，7處，佔比2。19%。
不過嚴格來說，隆慶諸衛、鎮寧州這倆都不應該出現在這兒。因為這倆出現在這個裡面的原因，是因為他們還沒有搬家——不久之後隆慶衛就搬走了，搬走之後再統計，它就是市轄區了。
如果你認為鎮寧州、思陵州混成了村屬於業界恥辱，那你想多了，還有混的更慘的。
八、淪為遺址
3處，佔比0。94%。
他們現在長這樣：
開平衛
廣寧後屯衛
九、分析
透過上文分析可見，明代的這些二級區劃，大部分還是今天的主體區劃有著很深的淵源，市、縣、鄉鎮這三項加起來佔了83。02%；如果除去那些位於現在國外的以及不確定具體地望的，這個比例高達95。31%，可以說，明代的大部分二級區劃都保留到了現在。
把府、土府、御夷府、軍民府、土軍民府合在一起，合計一百五十七處，這157處行政區的去向如下：
地級市58，縣32，位於國外18，省會16，縣級市15，鄉鎮6，自治縣5，市轄區3，自治州2，直轄市2。
而如果把地級市、省會、直轄市合併，縣級市、縣、自治縣、市轄區合併，則如下：
有49。36%的府在今天成為了市，結合景育分析的66。7%的市名沿用了明代府名的資料，也就是說，有三分之一的明代府名，直接變為今天的市名，要知道，這是五百年前的城市名稱對照情況，而且僅僅用府這麼一種區劃，並沒有計算其他的諸如直隸州、衛所、土司的沿襲。
這也是“中華文化一脈相承源遠流長 ”的一個例證吧。
參考資料
［1］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政部。中華人民共和國鄉鎮行政區劃簡冊2015［M］。北京：中國統計出版社，2015
［2］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政部。2019年2月中華人民共和國縣以上行政區劃程式碼［EB］。地址略。2019-3-23
［3］ 譚其驤主編。中國歷史地圖集·第七冊·元明分冊［M］。北京：中國地圖出版社，1982
［4］郭紅，靳潤成主編。中國行政區劃通史·明代卷［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