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個生命體》03朝不同方向發展

如果我們在創造一個自由人的世界的首次嘗試失敗了，我們必須再次嘗試。

——哈耶克①

在一個浪漫的夜晚，一對熱戀中的男女纏綿在舒適的大床上，他們正在享受令人嚮往的美妙時刻。激情過後，如果幸運的話，一個精子就會與卵細胞結合成受精卵。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小東西包含著重要的遺傳資訊，以形成新的個體。之後，它不斷分裂，經過胚胎、胎兒、嬰兒、兒童、少年等階段，最終在20歲左右發育為成熟的人體。在這個過程中，細胞持續分化並發展為不同型別的細胞。在結構與功能方面，它們成為塑造一個複雜有機體的重要基礎。例如，運送氧氣的紅細球、處理資訊的神經元、纖長的肌細胞，等等，這些形形色色的細胞可以形成血液、腦、骨胳肌等組織或器官，而種類繁多的組織與器官再分別組合為迴圈、神經、運動等十幾個系統。

如同細胞分化一樣，人也需要分工才能形成複雜的人類社會。在原始社會早期，人們大多過著遊牧生活，主要以狩獵和採集為生。之後隨著農業發展，一部分人可以從事新的工作，例如，種植農作物、飼養牲畜、養殖水產，等等。而隨著宗教的興起，一些人的職業則改為與宗教密切相關，例如道士、僧侶和神父。此外，雖然有的人並非宗教人士，但是其工作卻與宗教有關。他們可以撰寫相關的故事，或者為教堂繪畫，或者修築寺廟。之後，隨著貿易日益發達，湧現出了越來越多的商人。與此同時，運輸業得以發展，其中航運業又帶動了造船業不斷擴大，這樣便衍生了更多的職業。

當工業社會來臨的時候，其職業數量已非常龐大；在當代社會，則更是難以盡數。

以企業為例，最小的1-2人的公司，需要相關人員完成所有的工作。在稍大的10人左右的公司裡，財務、人事、市場、銷售、技術等工作可能會由不同的人來負責。在更大的擁有1 000人的公司，其技術部可能會超過100人，他們需要分擔策劃、研發、測試、品質保證等不同的工作。而對於由數萬人組成的跨國公司，例如谷歌，它的分工將更為細緻、複雜。類似的，其他種類的社會組織也需要透過同樣途徑來實現組織體系的正常運作。

另外，在人不斷分工的同時，各個產業也在不斷細化。有的側重於開採資源；有的專注於加工產品；有的致力於提供各種各樣的服務；有的將精力集中於科學技術上；此外，還有的產業與公共事業有關。其中，每個產業又會分化出許多更細緻的行業。例如在服務業方面，就湧現出了交通運輸、倉儲、郵政、軟體、批發、零售、住宿、餐飲、金融、房地產、租賃等等五花八門的行業型別。甚至，這裡面的許多行業還可以繼續細分下去。

最終我們認識到，人類擁有龐大的個體數量，其成員各有所長，進而能在分工合作的基礎上構建經濟、政治、法律、文化、教育等系統，直到融合為一個巨大且異常複雜的社會有機體，也就是宙斯的身軀。在這個體系中，人需要分工，那麼與我們密切相關的人造物會發生怎樣的情況呢？顯然，它們也需要不斷分化，以滿足社會發展的需求。

在原始社會早期，由於在謀生方面缺乏足夠的物品，人們不得不費盡心思去發明新的事物。例如，為了渡河發明了船隻，為了更多地捕獲獵物發明了弓箭，為了縫紉製造了針線，等等。之後隨著人造物不斷增多，一種物品的誕生通常會引發其他型別的物品被創造出來。例如，有了肥皂之後便產生了肥皂盒，貨幣出現之後使得我們發明了驗鈔機、點鈔機、自動取款機，而槍械則帶動了防彈衣的製造。簡單來說，缺乏物資的時候，形成了一種壓力使得人們被迫去發明；當物資豐富的時候，卻為創造新事物產生了無窮的動力。或許，壓力和動力本來就是一致的，只是在不同情況下我們的感受不同。

就這樣，越來越多的物品被製造出來。與此同時，人造物的分類也變得相當複雜。隨著新產品不斷湧現，這個分類將變得越來越繁雜，就像自然界中的物種分類一樣。毫無疑問，還有很多其他因素也同樣促進了這個過程。

為了鼓勵相關活動，發明人通常會受到或多或少的獎勵。此外，有的機構或個人透過保護技術秘密來維護自己的利益，例如可口可樂的配方。而就目前來說，專利制度是刺激個人創造力的一種有效途徑。各國紛紛建立維護專利制度的政府機構，並最終促成了世界智慧財產權組織的誕生。任何制度都有兩面性，對於其所希望實現的目標也難免有阻礙作用。專利制度也不例外，因而在某些領域我們需要其他途徑來彌補其不足之處。例如，在軟體領域有的人會鼓勵開放原始碼、開發自由軟體的行為。

不僅僅是人造物，許多馴化生物的品種也正變得越來越多。大約1萬5千年前，人類從野生狼類馴化出了狗。就在這1萬多年對物種演化來說很短的時間裡，經過不斷選擇一些受人喜愛的特徵，竟然繁育出了400多個品種。就這樣，在人工選擇下，狗也在朝不同方向發展，同樣呈現了豐富的多樣性。

沒有哪個人可以擅長所有的職業，同樣，也沒有哪個人造物可以應用在社會體系中任何一個位置。也就是說，他們必須面對適者生存的問題。然而，有趣的是，那些不適應環境的也能生存下來，他們可以尋找適合自己的環境繼續生存。如果一個人的求生能力不是特別差的話，他總能掌握一些謀生的技能；如果一種人造物沒有完全過時的話，我們也總會想辦法把它利用上。

隨著社會日趨複雜，所能提供的職業種類也日漸增多。這無疑可以增加每個人的就業機會，同時也為我們提供了更多的選項。你對社會的感覺如何，在一定程度上取決於你在社會中選擇怎樣的工作和生活。宙斯就是我們的世界，是每個人度過生命旅程的地方。在這個宏大的時空裡，無數的機會若隱若現，等待我們去發現，等待我們去發揮自己的潛能。

宙斯機體內的各種元素不斷分化，創造出了多樣性的世界。當我們瞭解了這個情況後，一定會困惑：如此複雜的世界是怎樣有機地組織在一起的呢？下一節將介紹這方面的情況，讓我們拭目以待！

參考文獻和註釋：

① 弗里德里希•奧古斯特•哈耶克。 通往奴役之路。 王明毅，馮興元等譯。 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7：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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