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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狗尾巴草

作者:由 牧野喵 發表于 繪畫時間:2022-02-26

一、

“汪、汪、汪……”西村裡的一道路口傳來幾聲犬吠,在沒有幾戶人家的村子裡顯得格外刺耳,天邊的殘陽也似躲避般,一下鑽進了濃綠色的大山背後。

引起村口看家狗躁動的一個身影沒有理會,不消一會兒便消失在了夜色的陰影中。

一個連三間土牆瓦蓋的房子內,一個女人躺坐在炕上,聽到窗外傳來的幾聲狗叫後,支起頭望向屋內左邊門後的身影說道: “莠禾,要不你再出去看看,沒準兒就是你爹回來了呢。”說完女人扭身便準備下炕。

“誒~娘你還是別下來了,我這就去看看!”淺灰的身影走到門口說道。

禾往腰間抹了下手,提腳走出昏暗的炤房,正好看到穿著深藍短褂的男人打開了柴扉。

這不正是出門了幾個月的父親麼,莠禾一邊大聲喚著“娘,是爹,爹回來啦”,一邊撲向思念許久的父親。

莠禾跑到男人跟前,雀躍地接過男人背上看似沉重的包裹,熟練地伸出黃黑色的小手探向包裹底部,不一會兒就摸到了一個小木匣子狀的東西,快速抽回手問到“爹,這次你帶了什麼呀?咋還多了個匣子。”

“你這鬼靈精,咋都成大丫頭了,還這麼毛手毛腳的不像話,走,進屋說”張大山低聲地說道。

莠禾看了看父親不作答,乖巧地跟在男人了的身後,走向屋內。

一拐進門,張大山就快步走到白文靜的炕前,“靜兒,怎麼樣,腳好些了沒?”張大山急切的問到。

“沒事,鄰村的李叔又來看過了,說是再敷上小半個月的藥就差不多了”白文靜探頭看了看男人身後的女兒,“是莠禾擔心我,怕我腳還沒好全,不讓我下炕呢。”

“才不是呢,李叔說了還好娘這次醫治得及時,不然以後走路都有影響呢。”莠禾辯解道。

“好啦,還是你心急了些,半夜還去河堤畔折柳枝,下次我不在家,別一個人逞強。”

張大山看著白文靜嚴肅地說道。“是、是、是,我不是想多編幾個籃子,正好趕在集市前準備好嘛,你咋也咋咋呼呼的”白文靜耐心地解釋著。

張大山拍了拍白文靜的肩膀,扭頭看向女兒問到“天色不早了,晚飯吃了嗎?”

莠禾轉頭瞄了一眼在父親回來前還有一絲紅光,而現在只剩漆黑的炤房,略失落地搖了搖頭。

張大山見莠禾如此,站起身邊走向炤房邊說:“那文靜先歇著,莠禾咱一起趁外面還沒黑完,趕緊弄點晚飯,就著光亮吃吧。”

莠禾跟上張大山的步子,摸索到土灶旁的壁臺,摸出了半盒洋火,轉身再摸到炤房門口的壁櫃,挑出還能用的蠟燭點燃,走向張大山。

而張大山出門許久,卻像從未離開一樣,已經站在案板前準備好了揉麵的麵粉跟水,正要開幹了。

倆父女在昏黃的炤房裡,硬是趕在小截兒蠟燭燃盡、外面完全擦黑前,做出了一鍋土豆麵片湯。

緊著張大山將屋裡的木桌子、板凳搬到了屋子外,莠禾也摻著白文靜坐在桌前後,就鑽進屋內跟張大山一起端出三碗土豆麵片湯。

一家人就著一抹光亮跟早起的月亮吃完了幾個月以來的團圓飯。

翌日,張大山在聽到公雞叫的第二聲起了床,望了望窗外,看天色已有了絲晨光,便到屋外,用水桶裡的冷水簡單洗漱,隨後扛著家裡的鋤頭便去了屋後。

白文靜在張大山起床後也悄悄下了床,打溼帕子擦了擦臉,簡單的梳理下頭髮後就到炤房裡忙活起來。

莠禾在聽到炤房的響動後,起床用帕子擦了擦臉跑到炤房,就看到白文靜正在炤前揪麵疙瘩,幾步並一步地走到白文靜旁說:“娘,你咋不多歇會兒呢,早飯我來做,你去洗手讓我來吧。”

白文靜用胳膊肘支開莠禾溫柔的說:“我腳沒什麼大事,下地也不痛了。你聽外面的雞都餓得叫了半天,你剁點菜,去喂喂。”

莠禾拗不過白文靜,只好在一旁剁起了雞食。不一會兒白文靜做的麵疙瘩湯就出鍋了,白文靜叫了聲莠禾,用下巴點了下屋外。

莠禾就把雞食往簸箕裡一裝,走到早就餓得在籠子裡撲騰的幾隻雞面前,把雞食順著食槽倒在了裡面。倒完把簸箕一放,就跑到屋後去叫張大山了。

張大山回家蹲在門前邊嗦著麵疙瘩湯邊對莠禾說:“莠兒,吃完飯你把我包袱裡的玉米種子跟字帖送去二狗家裡一下。”

在炤房裡的白文靜聽到這句話後,轉身從堂屋裡提出一小籃子雞蛋,站在門口對莠禾說:“還有這小籃子雞蛋也順著二狗爹說捎的東西一併送過去。二狗他娘在我腳受傷後,沒少來看我們的,你去送東西就不要接錢,聽到了嗎?”

莠禾聽到話,胡嚕胡嚕的幾口嗦完麵疙瘩湯把碗遞給了白文靜往內屋裡跑,不一會兒就把東西裝在布袋子裡拿了出來,彎身提起雞蛋,朝著二狗家跑。

看這毛手毛腳的樣子,白文靜趕緊說:“你慢點兒跑,別磕到了雞蛋!”莠禾緩下步子扭頭大聲喊到:“放心吧,我手穩著呢。”

標簽: 文靜  大山  雞食  疙瘩湯  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