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當前的位置:首頁 > 繪畫

穿成侯府假千金,沒想到依舊被寵上天,蘇爽看不停~

作者:由 可樂多加冰 發表于 繪畫時間:2022-01-30

江意黎不敢相信,她不是死了嗎?

還是個即將被趕出侯府的假嫡女。

原來當年興安侯在外巡遊,沒想到髮妻突然羊水破了,只能就近尋了一農家生產,湊巧的是那農家正有生產的婦人,兩人前後腳生了,並且兩個都是女兒。

髮妻因難產香消玉殞,馬車拉回來的是一個女嬰還有一具屍體。

這個女嬰便是原主。

原主在侯府生活了十多年,就在即將議親的時候,突然有一老嫗帶著一少女找上門來。

那老嫗說自己,就是當年為興安侯髮妻和那農婦接生的穩婆,說農婦一家見興安侯髮妻衣著華貴,知曉她出身不凡,便起了歹心,將兩名女嬰交換。

所以原主是那農婦之女,而今日尋上門來的,才是江宇的親生女兒,是這伯府真正的三小姐。

她們還帶來了當年興安侯,為即將出生嬰兒準備的長命鎖。

人證物證俱在,那少女也神似興安侯髮妻,侯府上下頓時亂了套。

但興安侯出征未歸,太夫人不好直斷真假,便將少女和老嫗都留在了府中。

原主得知此事之後,惶惶不可終日,從侯府千金淪為農婦之女,原主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一想到榮華富貴錦羅綢緞即將離她遠去,原主就動了心思,她要在侯府嫡女的身份沒有消失之前,給自己找一個夫婿。

機會很快就來了,一年一度的百花宴,當朝太子宋景淮出席。

宋景淮性格溫和,待誰都親善有禮,即便是不知名的小吏之子敬酒也來者不拒,當朝雖有男女之防,但百花宴本就是一幫少男少女聚會的日子,故而亦有不少女子壯著膽子向宋景淮敬酒。

原主也是其中之一。

但顯然,原主的膽子比誰都大,她端著下了料的酒壺給宋景淮斟酒,看著他飲下之後,又逼著丫鬟引走了太子內侍,摸到了宋景淮醉酒後小憩的房間。

然後便是眼下這情景。

接收完原主的記憶,江意黎淡定的從燥熱的身體上爬了下來,攏了攏身上僅剩的一件薄衫。

她此刻腦子轉的飛快,這次宋翰是輕車簡行,身邊只有一個內侍,已經被自己丫鬟引走,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也就是說,只要她能夠從這裡走出去,而神志不清的宋景淮並不知曉現在出動獻身的女子是誰,那麼她就可以全身而退。

想到此處,江意黎低頭看了一眼榻上的宋景淮,劍眉星目鼻若懸膽,這等美男即便是在娛樂圈也是罕見,更不要說他此刻雙眼迷離,臉上泛著粉紅,一副任人採摘的模樣。

嘖,可惜了。

這是個享用不起的男人。

江意黎有些手癢,忍不住順手摸了一把他的臉,然後雙眼迷離的嬌笑道:“這位郎君好生俊俏,怎的就出現在本小姐的夢中了呢?”

榻上的宋景淮沒有給出任何反應,只是難耐的撥出熱氣,輕喘出聲。

真是可憐。

江意黎徹底放下了心,起身穿好衣衫,正準備要走,又聽到宋景淮那痛苦難耐的聲音。

江意黎腳下一頓,回過身來重新回到賬中,看著榻上這個已經痛苦到滿頭大汗的男子,砸吧了下嘴巴。

原主做的事漏洞百出,宋景淮身為一朝太子,如果因此有了損傷,她這腦袋肯定保不住,但如果他紓解了,依著他溫和不爭,又善良大度的性子,搞不好連追查都不會追查。

江意黎挑了挑眉,抬眸朝宋翰微微一笑,俯下身來在他耳邊輕吐幽蘭:“相信我,會很快的。”

說完不等他反應,她便起身,伸出了手……

突然她脖間一陣鈍痛,再抬頭時,宋景淮已經閉上了眼,一臉痛苦難耐模樣,好似之前給了她脖子一下的人不是他。

江意黎眨了眨眼,忽然就明白了,她朝他笑了笑,低聲道:“放心吧弟弟,你的清白不會丟的。”

閉眼靜躺在榻上的宋景淮猛然睜開眼,看著俯首的江意黎,俊眸一片幽暗,黑如深潭。

一炷香之後,江意黎起了身,隨意撿起散落在榻上的衣物擦了擦手,然後朝似乎已經昏睡過去的宋景淮笑了笑,轉身出了房間,深藏功與名。

她一走,榻上的宋景淮瞬間就睜開了眼,臉色黑沉的彷彿能滴出水來。

他先前那一掌,足以劈暈一個不會武的成年男子,可江意黎卻半點事兒也沒有。

宋景淮坐起身來,看到了被隨意仍在一旁衣物上的汙漬,臉色頓時更黑了,冷聲開口道:“來人,更衣。”

他話音剛落,從窗外暗處,悄無聲息的閃進兩個人來,恭敬的遞上了早已準備好的衣衫。

江意黎出了門,已經將宋景淮拋在了腦後,眼下當務之急,是要解決原主留下來的麻煩。

給當朝太子下藥,這個罪名不死也要被扒層皮,而那個裝了下料酒的玉壺,就是最好的罪證。

好在原主還沒有蠢到無可救藥,酒壺裡的酒已經被倒空,藏在一個樹叢裡。

江意黎憑著記憶來了那個小樹叢,玉壺不大很是精緻,此刻正好端端的躺在那裡。

江意黎稍稍鬆了口氣,撿起玉壺正準備藏入寬袖中,就聽一個嬌俏的聲音帶著譏諷道:“怎麼,害怕自己一無所有,竟連旁人丟棄的玉壺也開始撿了?”

來人是新寧伯的嫡女沈佩,平日裡與原主就不對付,只可惜她的身份終究要比原主低了些,加上原主性子驕縱,兩人交鋒每每都是沈佩落了下成。

原主可能不是興安侯嫡女的事情,雖然沒有落實,但隱隱已經有風聲傳了出來,京城世家知道此事也不足為奇。

江意黎不願與她多做糾纏,將玉壺收好之後,抬眸看向她淡淡道:“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在撿旁人丟棄的玉壺。”

說完這話,江意黎轉身便走。

“站住!”沈佩看著江意黎淡然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不過是個農婦之女,平白佔了侯府嫡女的身份,高傲個什麼勁兒!

她快步上前,一把攔住了江意黎的去路,冷眼看著江意黎道:“這玉壺雖說不值幾個銀子,但也是陸國公府之物,你不問自取,乃是偷竊之嫌!”

江意黎皺了皺眉:“你欲如何?”

沈佩面上帶著得色,高傲的抬了抬下巴:“自然是要你交出來!”

一個玉壺而已,莫說是陸國公府不在意,就是江意黎本人也沒當回事,畢竟她如今還是侯府嫡女,身上隨便一物,也比這玉壺值錢。

可惜這玉壺是原主留下的罪證,江意黎不能交。

江意黎看了看四周,此處乃一僻靜之處,除了她與沈佩和身旁的婢女之外,再無旁人。

江意黎心裡有了底,淡淡開口道:“我若不交又如何?”

沈佩冷哼一聲:“你若不交,我便將你偷盜玉壺之事廣而告之,讓眾人瞧瞧你這個假侯府千金,有多麼低賤!”

“哦。”江意黎連眼皮都懶得抬,淡淡道:“那你去吧。”

“你!”

沈佩沒想到她竟然這般不要臉,若是往常,莫說是冠以偷竊之名,就是說上一句不好,江意黎都會跳起來。

沈佩被江意黎這般淡然的態度氣到不行,伸手就要去奪她袖中玉壺,卻被江意黎輕輕一個閃身給避開了。

“還愣著幹什麼?”沈佩朝身旁婢女惱聲道:“還不快幫我把玉壺奪過來?!”

婢女聞言立刻上前,與沈佩一左一右去搶江意黎袖中的玉壺。

江意黎連連閃避,趁著二人爭奪的空隙,迅速取了玉壺,然後猛的朝地上摔去。

啪!

玉壺應聲落地,在鵝卵石的路間摔成了碎片。

沈佩和她的婢女,被江意黎的動作給驚到了,看著地上的玉壺碎片,愣愣的回不過神來。

江意黎挽了挽耳邊的碎髮,看著這兩人道:“你們不是要麼?喏,送你們了。”

“你!”

沈佩氣不打一處來,其實江意黎惱羞成怒摔了玉壺,也是在情理之中,可她的態度實在是讓人受不了,就好像是將那些玉壺的碎片施捨給自己一般。

沈佩看著江意黎那淡然的模樣,氣的跺了跺腳:“我要把你偷盜玉壺的事,告訴國公夫人!”

江意黎嗤笑了一聲:“你儘管去,國公夫人若是理你半句,就算我輸。”

一個玉壺,國公夫人若是真理了這茬,無異於自降身份。

這個道理沈佩自然也懂,她被江意黎氣的大喘氣,一手指著她道:“你!你……”

“別總是你你你的。”江意黎打斷了她的話:“旁人聽到了,還以為堂堂新寧伯的嫡女,是個結巴。”

沈佩詞窮了,她不知道一向毛躁無禮的江意黎,怎麼突然變得這般牙尖嘴利起來。

她指著江意黎的手指都氣的發抖,一旁的婢女見狀連忙道:“小姐何必同她一般見識,左右她的真實身份是要被揭穿的,小姐無需自降身份同她爭論。”

這話提醒了沈佩,她收了手,冷笑了一聲:“你說的對,本小姐何必自降身份,同一農婦之女計較。”

她抬眸輕蔑的看向江意黎道:“本小姐等著你被侯府趕出門的那一天。”

說完這話,沈佩一甩衣袖,高傲的抬著下巴走了。

江意黎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長長舒了口氣,她還得感謝沈佩,讓她可以光明正大的處理這個玉壺,即便宋景淮徹查中藥一事,查到了玉壺這兒,她也有了合理的藉口。

江意黎蹲下身子將地上的玉壺碎片撿起,用寬袖兜著,然後來到湖邊,將這些碎片悉數倒進了湖中。

剛剛做完這一切,原主身邊那個可憐的愚忠丫鬟紅苕,就尋了過來。

紅苕瞧見江意黎,悄悄鬆了口氣,雖然她不明白,江意黎為何會在此處,而不是在太子小憩的房中,但她私以為,小姐給太子下藥爬床這事兒是極為不妥的。

江意黎瞧著小丫頭鬆了口氣的模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當即笑著道:“莫慌,先前我只是鬧著玩的,並未真的那般膽大妄為。”

沒有做到最後一步,應該算是鬧著玩吧。

紅苕聽了這話,有些不知說些什麼好,倘若她不是親眼看見小姐給太子下藥,她或許會真的信了這話。

江意黎知道紅苕不信,但這等殺頭之事,還是趕緊撇清了才好,於是她低聲問道:“我還未曾問你,那藥是從何處來的?”

紅苕看了看四周,這才小聲道:“是從世子大丫鬟房中搜來的。”

江意黎聞言挑了挑眉,這話的資訊量有些大啊。

不過想想,原主的便宜大哥如今已到十八,又有些正人君子的做派,身旁的大丫鬟蠢蠢欲動也是應該。

藥不是從府外買的便好,這般就無從查起。

江意黎徹底放下了心,開始對紅苕洗腦:“先前我實在太過緊張,那藥撒了大半,你引開內侍之後,我見太子並無異樣,便未進入房中。此事你我爛入腹中,永不可再提!”

江意黎並未如先前計劃的一般,委身太子,而是出現在了此處,紅苕便信了她的話,連連點頭:“小姐放心,紅苕醒得的。”

此事到了這裡,對江意黎來說便算是徹底揭過了。

她對紅苕道:“走吧,回去了。”

紅苕聞言愣了愣,低聲詢問道:“小姐不再相看其他世家公子了麼?”

“不了。”

江意黎不是原身,對嫁人沒有絲毫興趣,更何況在她看來,那些十多歲的少男只是一些毛都沒長齊的小弟弟。

想到這裡,不免想到先前榻上那張汗溼額間的臉。

嗯,那人倒是個毛長齊了的。

江意黎耳根微微泛紅,連忙收回思緒,找了個理由道:“剛剛遇到了沈佩,我可能不是侯府嫡女的事情,世家子弟都已經得到了風聲,我若繼續在此,不過是徒增笑料罷了,回去吧。”

紅苕惱聲道:“小姐究竟是不是侯府嫡女,還未有定數,這些人現在便開始折損小姐,著實令人氣憤。”

聽了這話,江意黎頓時就笑了,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也就是你,還指望著你家小姐我是真嫡女了,現如今無論是府內府外,誰不知曉此事已是板上釘釘,不過是等著父親回來宣判罷了。”

紅苕愣愣的站在原地,被捏過的臉上泛了紅,整個人一副傻乎乎的模樣。

江意黎眨了眨眼,笑著道:“怎麼,傻眼了?”

紅苕的臉又紅了幾分,一雙眼卻比往常更顯水潤,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江意黎一眼,低聲道:“奴婢只是覺得小姐變了,往日裡這事兒,小姐連提都不允提。”

“是麼?”江意黎笑看著她:“那你覺得小姐我的這般變化,是好是壞?”

“自然是好的!”紅苕連忙道:“小姐能想開些,也免得太夫人擔憂。”

興安侯未曾續絃,原主是太夫人殷氏一手帶大的,感情甚篤。

即便知曉原主極有可能不是侯府血脈,但畢竟是親手養大的孩子,殷氏仍有幾分真心疼愛。

江意黎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從前是我想岔了,你且放心,往後我定不會再鑽牛角尖。”

紅苕嗯了一聲,小臉上一片歡喜的模樣,江意黎不由看的好笑,自從原主不是侯府嫡女的訊息傳出,整個侯府上下對原主的態度都變了不少。

原主身邊有四個大丫鬟,其中三個已經開始明裡暗裡疏遠原主,生怕原主被趕出侯府之後,她們會因為原主的緣故遭受排擠。

唯有被原主在冰天雪地裡撿來的紅苕,非但沒有疏遠,反而更加用心伺候,甚至為了原主,連給當朝太子下藥這等殺頭的事也做了。

雖是愚忠,但也感人。

江意黎不由在心頭感嘆,還是在古代好啊,一個救命之恩,就可以讓人肝腦塗地死而後已,不像她前世那個小助理,救她的命給她工作,工資遠超行業水平,最後卻恩將仇報。

想到此處,江意黎看紅苕就更順眼了。

同國公府的管事知會了一聲,江意黎便出了門上了馬車。

紅苕扶著江意黎上車時,無意中瞧見了她的手腕,上車之後,便一直盯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江意黎順著她的目光,摸了摸手腕上的血玉鐲,這是她前世出生時便有的,不曾想穿越了竟然還跟了過來,之前在宋景淮劈了她一掌,若沒有這個血玉鐲,那會兒她定然已經被劈暈。

江意黎想了想,落落大方的伸出手,露出腕間的血玉鐲來,笑著道:“是不是很漂亮?”

“嗯!”紅苕點了點頭,面上卻是擔憂,小心問道:“小姐這鐲子是從何處來的?莫不是……”

偷,這個字紅苕不敢說,可小姐出門時腕間並無旁物,如今卻有了這一看便知名貴的血玉鐲,顯然是在陸國公府所得。

可這般名貴的玉鐲除非是貴人所贈,否則便只有偷這一字可以解釋。

如今小姐身份尷尬,旁人避著還來不及,又怎會贈她如此名貴之物?

紅苕越想越是著急:“小姐,這血玉鐲雖好,但總歸是身外之外,著實犯不著……”

“犯不著如何?”江意黎看著紅苕著急的模樣,笑著道:“犯不著去偷麼?”

紅苕聞言當即急紅了臉:“小姐還有心情說笑,血玉鐲這等名貴之物失竊,旁人定會追查的!”

見她是真的急了,江意黎不忍心再逗她,連忙道:“放心吧,這鐲子不是我偷來的,而是太子殿下賞我的!”

紅苕有些懵,一臉不可置信,給太子殿下下藥,非但沒有被砍腦袋抽筋扒皮,反而賞了血玉鐲?

江意黎當然知道這話有些扯,但她必須給這鐲子一個來路,一個被認同且不會被追查的來路。

思來想去,也唯有宋景淮的名號最好用了。

於是她清了清嗓子道:“是這樣的,你將內侍引走之後,太子殿下無人服侍,我恰好進去為太子殿下倒了杯茶,太子殿下感謝我相助,便贈了我這血玉鐲。”

紅苕瞪大了眼,比先前更懵了:“就……就倒了杯茶,太子殿下便贈了小姐鐲子?”

江意黎臉不紅氣不喘,重重點了點頭:“嗯啊。”

紅苕見她這般泰然坦蕩模樣,心中便信了幾分,喃喃感嘆道:“太子殿下果然性情極好,一盞茶便能贈如此名貴之物。”

江意黎一點都不心虛的點頭:“可不是嘛。”

紅苕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轉而問道:“太子殿下為何會隨身攜帶,女子佩戴的鐲子?”

江意黎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今日不是百花宴麼?或許太子殿下隨身攜帶這血玉鐲,是為了贈與心儀之人,只不過陰差陽錯落到了我的手中。”

“不對!”紅苕突然一臉正色:“這不對!”

江意黎聞言一陣心虛:“有什麼不對?我覺得挺對的啊。”

“小姐得到這血玉鐲,根本不是什麼陰差陽錯,而是太子殿下有意相贈!”

紅苕一拍手:“是了!定是這樣!”

她越想越興奮,高興之下一時忘了尊卑,一把拉住的江意黎的手,滿臉喜色道:“小姐你想想啊,太子殿下雖然性情極好,可如此名貴的血玉鐲乃是他要贈給心意女子的,又豈會單單因一盞茶便贈與旁人?定是他本就有意與你,這才會將這鐲子贈與小姐!”

江意黎被她的邏輯弄的目瞪口呆:“是……是這樣麼?”

“定然是這樣!”紅苕險些喜極而泣:“恭喜小姐賀喜小姐,終能得償所願,再也無需擔憂往後日子苦楚了!”

江意黎的嘴角抽了抽:“呵……呵……”

被鎮國大將軍當朝罵軟弱無能,不配為一國儲君,都能笑著說,孤有過請大將軍息怒,這樣性情極好的太子,應該不會介意她碰個瓷的吧?

這般想著,江意黎便心安理得的碰瓷了,她朝紅苕道:“噓,這是個秘密知道麼?”

紅苕雙眼放光連連點頭:“小姐放心,奴婢絕不會說的!”

馬車吱吱呀呀的在路上走著,經過一處暗巷,車廂底下突然躥出一個暗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暗巷深處。

國公府的專門為貴客準備的上房內,宋景淮已換好了衣衫,坐在窗前飲茶,全然沒有了先前狼狽模樣。

床榻也已被收拾齊整,看不出睡過的痕跡。

宋景淮面上一片溫和,又是那個平易近人,溫文爾雅性子極好的太子,唯有那一雙帶著陰鬱的眼,能夠瞧出他此刻的心情。

一旁的小全子看著他的模樣,有些膽戰心驚。

旁人不知道,他作為宋景淮自幼便在身邊伺候的貼身內侍,卻一清二楚。

主子現在心情很不好,今日之事,於他而言乃是奇恥大辱。

主子自束髮之年開始,身旁有野心的女子不計其數,給他下藥者更是不知凡幾。

承德帝昏聵縱情聲色,主子自幼見識過各種荒唐場景,使得他極其厭惡男女之事,與他而言媚藥非但不會引起慾望,反而只會引起厭惡。

那壺酒,主子稍稍一聞便知裡面放了什麼,粗劣的媚藥,於主子根本不會產生任何影響,不過是將計就計,讓那個膽大包天,竟敢當著眾人的面給主子下藥的女子,得到一個身敗名裂,永無翻身可能的下場罷了。

結果……

小全子作為一個太監,雖然沒有那玩意,但也知道,先前殿下褻褲上沾的是什麼。

他有些想不通,主子自制力驚人,又對媚藥有天生的抵抗力,怎的會陰溝裡翻船,栽在了那個江家三小姐的手裡。

難道是年歲漸長,終於對男女之事有了興趣?

咔~

一聲脆響,宋景淮手中的茶盞應聲碎裂。

小全子默默吞了吞口水,好吧,主子還是那個主子,只能說那江家三小姐太有本事了些。

就在這時,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人,此人正是被宋景淮派出去,探聽江意黎的暗衛青雷。

小全子看了看宋景淮,給了青雷一個自求多福的神情。

青雷身為宋景淮的貼身暗衛,自然也知曉今日發生了什麼,接受到了小全子丟過來的神色,青雷的心沉了沉,拱手行禮低聲道:“殿下。”

宋景淮扔了手中碎裂的茶盞,冷聲道:“說!”

青雷便低聲將馬車內,江意黎和紅苕的對話,一字不多一字不少的敘述了一遍。

宋景淮聽完之後,略略沉默了片刻:“今日陸府可有血玉鐲失竊?”

“不曾。”青雷恭聲答道:“屬下打探過,江意黎來到百花宴之後,因為受旁人排擠的緣故,一直呆在角落並未去向別處。從她進府到出府,唯一與之有過接觸的,除了她的丫鬟,便是殿下與新寧伯的嫡女沈佩。”

宋景淮冷哼一聲道:“如此看來,那血玉鐲還當真是孤賞下的。”

聽得這話,青墨和小全子都是周身一凜,默默的將頭又低了幾分。

宋景淮顯然也並未有要他們回答的意思,他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叩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敲擊聲。

一聲聲叩擊聲,像似敲在小全子和青墨的心上似的,讓他們更加忐忑起來。

片刻之後,宋景淮終於收了手,緩緩開口道:“孤那個好二弟安排的人,可已取得興安侯府上下信任?”

青墨連忙回稟:“屬下不知,但據傳報,前些日子,興安侯府世子曾讓江意黎滾出侯府。”

“如此,便是已經事成了大半。孤的二弟,為了取代孤,還當真是用心良苦。”

宋景淮冷笑了一聲,繼而又是一陣沉默,片刻之後才又緩緩開口道:“放出風聲,就說孤辛苦尋來,欲獻給皇后娘娘大壽的壽禮,血玉鐲失竊。”

青墨聞言微微一愣,而後恭聲道:“諾。”

陸國公府距離興安侯府有一段路程。

江意黎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一邊仔細研究原主的記憶,一邊開始思考今後的路。

不研究還好,一研究江意黎發現,原主簡直就是個小作精。

是侯府嫡女的時候作天作地,京城貴女和公子哥,幾乎得罪了個遍,倒不是說原主有多驕縱,而是她根本就是一根筋,想什麼說什麼,別人挖個坑,稍稍勾下手指頭,她就能往裡跳。

簡直就是二貨,沒腦子,衝動的代言人。

更蠢的就是,她在知道自己極有可能不是真正的侯府嫡女之後,非但沒有低調行事,反而更加跋扈起來,打罵下人作天作地。

還因為聽到下人的閒話,一個激動就去找了那位疑似真嫡女尹思妍的麻煩,不但要動手打人,還要把人家趕出侯府。

這番動靜,把侯老夫人和原主便宜哥哥江暘引了過來,尹思妍像朵小百花一樣無助可憐,而原主卻把飛揚跋扈、橫行霸道、無法無天給詮釋了個遍。

甚至還放下狠話,有尹思妍沒她,有她沒尹思妍。

直接把侯老夫人給氣暈了過去,江暘也氣的撂狠話,直接讓她滾!

這個時候,原主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又放下傲氣和身段,去跟侯老夫人撒嬌求饒。

得虧她是侯老夫人一手養大的,情誼在那擺著,否則等不到江意黎來,她就被趕出府了。

江意黎有些慶幸,如果她穿過來的時候,已經被趕出了侯府的大門,就衝著原主得罪的那些人,她不死也殘。

想到這裡,江意黎對自己的處境有了深刻的瞭解。

她轉了轉手腕上的血玉鐲,睜開眼開口道:“去前門大街。”

紅苕掀開車簾,看了看外間:“很快就要到侯府了,小姐又去前門大街作甚?”

“祖母愛吃一品香的糕點。”江意黎回答道:“前些日子我傷了她老人家的心,此次出門正好帶些回去。”

紅苕一聽這話,面上頓時露了喜色:“太好了,小姐您終於想通了。”

江意黎看著她的模樣,有些暗暗好笑,驕縱的原主還沒身旁的大丫鬟看的明白。

她點了點頭:“嗯,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就好。”

紅苕長長舒了口氣,有心再勸上幾句,可看著江意黎淡然的模樣,把到口的勸解又咽了回去,只笑著道:“小姐親自買點心回去,老夫人定然是歡喜的。”

說完這話,紅苕又想起了件事,試探著問道:“小姐這血玉鐲,可要好生收起來?”

江意黎聞言,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鐲子,笑著朝紅苕伸出手:“你若能取下,小姐我必定重重謝你。”

一個玉鐲而已,能有多難取?

又不是戴了好些年歲的,骨骼漸長取不出來,新戴的鐲子,既然能戴,那肯定就能取,即便是小了些,用胰子一打,也能出來的。

紅苕不信輕握著江意黎的手,就打量起這個血玉鐲來。

不看不知,一看卻將她嚇了一跳,這血玉鐲堪堪比江意黎的手腕大了那麼一些,莫說是取出來,就是上下滑動的距離都很有限。

紅苕有些目瞪口呆:“這……這鐲子是如何戴進去的?”

江意黎眨了眨眼,一臉茫然:“我也不知。”

她茫然的表情太過真摯,紅苕看了一眼便信了,嘖嘖稱奇的研究了會兒,便果斷放棄:“既然無法取下,小姐平日裡便遮掩著些,若是讓旁人瞧見,定會追問來由的。”

“旁人問我便要答麼?”江意黎倒是不以為意:“放心吧,待會去琳琅齋去瞧一瞧,尋個相似的便是。”

江意黎和紅苕,在前門大街轉了許久,先是去了一品香買了點心,後來又去了琳琅齋挑鐲子。

琳琅齋乃是京城最大的飾物坊,裡間釵鐲環佩一應俱全,各種材質應有盡有。

江意黎想的很好,隨意尋個差不多的鐲子,充當了來路便成,可她卻忘了,這是古代沒有塑膠之類,也沒有活羊取玉這等殘忍的造假手段,血玉實乃是個極其名貴且罕見之物。

她逛了大半天,血玉確實是看見了,但那是琳琅齋的鎮齋之寶,而且也不是鐲子。

江意黎這時才知曉,為何紅苕瞧見她腕間鐲子的時候,反應會那麼大。

罷了,既然混淆不了,那就不混淆,只說自己喝醉了,不知道到何時有人套在她手腕上的便是。

再說了,整個興安侯府,除了侯老夫人殷氏值得她回個話外,旁人問,她全然不必要答。

這般想著,江意黎就坦然的回了侯府。

侯府的下人待她已大不如從前,加上原主本就驕縱看不起下人,又動輒打罵的性子,如今的下人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看好戲,就等著江意黎哪日被趕出侯府一無所有。

江意黎對他們的態度也不甚在意,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想要讓這些人改變態度,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

拎著點心去了殷氏的院子,老遠便聽到了殷氏的笑聲,這笑聲裡還有著一個清脆的少女聲,不用想知道,裡面的人是誰。

紅苕有些發怵,生怕江意黎像以前一樣,衝進去跟尹思妍動手,連忙道:“小姐,我們不要待會兒再來吧。”

江意黎聞言笑了笑:“怎麼,你是怕我衝動跟她動手?”

一語被道破心事,紅苕尷尬的說不出話。

江意黎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笑著道:“放心吧,若她有本事能引的我動手,最終求饒的那個,肯定不會是我。”

紅苕正琢磨著她這話是個什麼意思,到底是動手啊,還是不動手。

還未等她琢磨明白,一抬頭就只能瞧見江意黎的背影,她連忙收回思緒,跟了上去。

門前候著的丫鬟瞧見江意黎,正要進去稟告,卻被江意黎抬手阻了。

江意黎略過她,掀開珠簾走了進去。

屋內殷氏坐在上座上,下首位坐著尹思妍,兩人瞧見她,先前面上的笑容頓時就僵在了臉上,露出幾分尷尬來。

江意黎視而不見,只朝上座上的殷氏露了個嬌俏的笑容,然後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殷氏身邊,撒嬌道:“祖母,今日意兒特意去了一品香,給祖母帶了您最愛吃的點心。”

紅苕連忙行了禮,然後把點心呈了上去。

殷氏看了一眼,便讓身旁的嬤嬤給收了。

然後板著臉冷哼一聲道:“難為你還記得我這個祖母!”

“怎麼會不記得呢。”

江意黎拉著她的手,輕輕晃動著撒嬌:“從前意兒是混不吝了些,辜負了祖母的一片苦心,可如今意兒想明白啦,不管意兒是不是這侯府的血脈,意兒都是祖母一手帶大的孫女。”

殷氏有些狐疑的看了她兩眼:“真的想明白了?”

江意黎連忙點了點頭:“嗯嗯嗯,意兒想明白了。再者說,意兒是不是侯府的血脈,此事還得等爹爹回來後再做定論呢。從前是意兒不懂事,傷了祖母的心,祖母可否原諒則個?”

說著這話,她又俏皮的朝殷氏福了福身,惹的殷氏原本嚴肅的麵皮,也險些沒繃住,最後只親暱的颳了下她的鼻子道:“你呀……”

一聲你呀,帶著寵溺和些許無奈,江意黎便知曉從前那些事,在殷氏這裡便算是揭過了。

江意黎帶著嬌俏和些許羞澀,朝殷氏吐了吐舌。

殷氏見她這般模樣,終究還是露了笑容,牽了她的手,用下巴朝著尹思妍的方向指了指:“既然知道錯了,就給你思妍姐姐賠個不是。”

一句思妍姐姐,讓江意黎略略挑了挑眉。

當初侯夫人雖是與農婦同日生產,但也是有前後的,依著那位所謂穩婆的說法,先生產的乃是農婦,侯夫人因為難產所以後生。

也就是說,真正的侯府嫡女,當是所謂的妹妹才是。

而如今,殷氏讓她喚這尹思妍為姐姐……

江意黎轉眸看向自進屋起,就被她刻意忽略的尹思妍,果真如記憶中一般,溫婉嫻靜,宛若一朵盛開的白蓮。

聽得殷氏的話,尹思妍面上也不見異色,只笑著先開了口:“正如意兒妹妹所言,你永遠都是祖母的一手養大的孫女,總歸都是一家人,那裡來的不是之說。”

江意黎聞言笑了笑:“是麼?姐姐當真認為我們是一家人?”

尹思妍看了江意黎一眼,緩緩點了點頭:“自然當真。”

江意黎聞言又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轉而又朝殷氏撒嬌:“祖母,今天一整日都未曾見到意兒,你想意兒了沒?”

“你這沒羞沒臊的。”殷氏笑著捏了捏她的手:“你不來氣我正好,哪個會沒事想你。”

江意黎翹著嘴巴哼了哼:“祖母就是喜歡口是心非。”

殷氏瞧著她那模樣,三分無奈七分寵溺道了一聲:“你就是個小潑猴,祖母想你總行了吧?今兒個留下陪祖母用晚膳。”

“好呀。”江意黎眨了眨眼,轉而看向尹思妍:“姐姐也一道吧?”

尹思妍似乎沒有想到江意黎會邀請她,微微一愣之後,便點了點頭:“能陪祖母用飯,是思妍的福分。”

江意黎看著她笑了笑,隨即又收回目光。

進退有度,寵辱不驚,纖纖玉指連薄繭都沒有幾個。

農婦之女,呵,騙鬼呢!

殷老夫人似乎沒有發覺江意黎與尹思妍之間的暗潮湧動,笑眯眯的拍了拍江意黎的手道:“既然是要一道用飯,便將你哥哥也喚過來吧。”

哥哥?

就是那個讓原主滾出侯府的江暘?

江意黎在心裡輕嗤了一聲,雖說站在江暘的立場,面對原主這麼個作精,加上極有可能是親妹妹的尹思妍,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說一聲滾也實屬常情。

但如今她成了原主,江意黎就覺得江暘有些討厭起來。

沒錯,她就是這麼個護短,且不太講理的人。

不管心裡如何作想,江意黎面上依舊絲毫不顯,甚至還露出一個略帶羞愧的神色來:“哥哥怕是還在生意兒的氣呢。”

“哪有那麼多氣好生。”

殷老夫人安慰道:“暘兒平日裡待你如何,祖母不說,你也當是知曉的,只不過先前被你氣的狠了些,這才口不擇言,想必他正在後悔呢!你去喚他來用飯,再說兩句軟話哄上一鬨,他自然便好了。”

江意黎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面上卻是幾分歡喜:“是這樣麼?那意兒現在便去!”

“我陪意兒一道去吧。”尹思妍突然開口道:“意兒同大哥之間的不快,也是因我之故,我陪意兒走一趟,也好在旁勸說一二。”

呵!

若當真讓她去了,只怕不是勸說,而是火上澆油吧。

江意黎朝尹思妍羞澀的笑了笑:“姐姐的好意意兒心領了,只是意兒面皮薄,若是姐姐在的話,道歉的話有些說不出口呢。”

這羞澀的模樣,再加上面皮薄三個字,著實讓尹思妍和殷老夫人都愣了愣。

畢竟不管是原主,還是現在的江意黎,都跟面皮薄沒有任何關係。

再者說了,若是面皮薄,有旁人在便說不出道歉的話,那她先前拉著殷老夫人,這一通撒嬌又叫什麼?

明擺著就是拒絕,可卻讓人挑不出錯來。

尹思妍看著江意黎的眸色動了動,而後垂下眼眸,柔聲道:“倒是我考慮不周了。”

殷老夫人頓時就笑了:“行行行,你面皮薄,那你自個兒去吧。”

江意黎笑眯眯的應了一聲好嘞,然後便歡快的走了出去。

殷老夫人看著她出了門,這才轉眸看向尹思妍道:“意兒自幼被我嬌寵慣了,你身為姐姐,要多擔待著些。”

又是姐姐。

尹思妍抬眸看向殷老夫人,卻見她慈眉善目,面上帶笑,彷彿這話並沒有任何不妥一般。

尹思妍乖順的輕輕頷首:“祖母,思妍醒得的。”

“望你真醒得才好。”殷老夫人站起身來,對身旁的李嬤嬤道:“擺膳吧。那個小潑猴在外面玩了一天,肚子應該早就餓了。”

李嬤嬤扶著殷老夫人往外間走,目光從尹思妍面上略過,笑著道:“小姐若是聽到您又喚她潑猴,怕是要不依的。”

“整天莽莽撞撞冒冒失失的,行事全憑著性子來,不是潑猴又是什麼?”

殷老夫人嘴上說著數落的話,面上卻是眉眼帶笑,一看便知,這話裡怕是連一成責備的意思都沒有。

尹思妍身旁的丫鬟扶著她起身,露出了幾分憤憤的神色。

尹思妍站起身來,捏了捏她的手,警告的看了她一眼,這才放開,跟著殷老夫人朝外走去。

紅苕從殷老夫人的院子裡出來後,就對江意黎表示了滔滔不絕的佩服之情:“小姐,你剛才實在太厲害了,笑眯眯的就讓那個尹思妍碰了釘子!”

江意黎聞言,回眸朝她笑了笑:“我還有更厲害的,你想看麼?

未完待續……

由於篇幅有限,更多內容點選小卡片【關注】後繼續閱讀,無需發朋友圈↓

穿成侯府假千金,沒想到依舊被寵上天,蘇爽看不停~

原作者已授權,關注後回覆男女主角名字,即可閱讀!!!

原出處:【半夕小讀】(已授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