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颳過和唐七的文字究竟差在哪些地方?
我登的是我基友的號,與這個號本人無關,半夜上貴呼爬牆,一時義憤,擼膀子上來幹!
倆人差別海了去了!
年少無知,在隔壁班美女物理老師地帶領下去看了唐七的文,當時驚為天人啊!一箇中二時期還在桌子上刻“鐵甲依然在”的憤青,看到這種桃花灼灼千般風流痴男怨女的糾葛,簡直無法自拔,一顆少女心dokidoki。
以前看的小說都看不上了好嗎,我站在了一個新的高度!我覺得自己和那些庸俗的人不一樣了!
如今就想回去掐著自己脖子,再來倆兒耳刮子。
還是作業太少啊!
唐七公子這個名字就給人一種清然灑脫的感覺,但恕我直言她的書配不上這名字。
第一人稱敘述很容易把格局變小,人物單薄,很可惜,《三生三世》恰好是這樣的。
為了不說偏袒,我找了個原文頗為快意的選段,卻還是拘在一個地方,嚷天叫地,不知所謂。
再來看大風颳過早年的《又一春》
同是離別,高下是否立判?
《又一春》選段裡其中一個“望”字把茫然期許寫得淋漓,《十里桃花》辣麼長一段還沒折騰完內心的日狗。
《三生三世》是我愛你但我不說,你愛我我很高興但我也不說,平白折騰。
《又一春》是天朗氣清,看得順眼便相扶一生罷,到頭各走各路。
唐七公子的文裡“委實”“玄衣”“面癱”“冰冷”出現地頻率快讓我吐了,大面積描寫男主外貌。而且形象刻板,《華胥引》中間我串戲串到《三生三世》兩本都毫無違和感。
大風颳過各人有各人的風采,起碼馬小東一定不會是柴榮,即使他們是一個殼子,瀲灩雙眸是其宣,龜毛是碧華,魔障是宋珧,他們山水有相逢,彷彿來紙筆下走一遭,然後繼續過他們鮮活的日子。
講得不多,更多是牢騷。
我不想信大風颳過文裡的人是存在的,因為那裡世事太過無常,但他們又何其真實。
唐七公子……你有興趣就去看看她的《兩生花》,那應該是她的真實水平。
這是一道送命題。
就是哪怕我寫個1萬字的回答詳細論證之後,不認同的人還是可以用一句輕飄飄的“我還是覺得唐七的好,答主你是大風腦殘粉,對唐七有偏見”就給擋回來。
明明是上面這種說法不講論據純拼感情,卻說得像我不理智似的。
費時費力沒什麼用不說還可能被扣一堆鍋,所以我很久之前就看到了這個問題卻一直不願回答。
但是今天我很閒,還是決定來送個命。
【長文預警,太長不看患者可以現在就點叉了】
以下答案預設閱讀者看過《桃花債》,儘量不多比較唐七,來談談大風的文到底好在哪裡。
如果將文章比作一個人的話,遣詞造句是他的皮相,文章架構是他的骨骼,立意則是他的靈魂。
大風的文則是一個面容姣好,骨骼勻稱,又有底蘊的美人兒。只是這個美人並不濃妝豔抹,也不矯揉造作,更不刻意炫技,如果你不細細品讀,很可能就錯過了她的美好。
先從最膚淺的“皮相”說起。
大風的文字有一個很鮮明的優點,就是在意境全出的情況下做到了最大程度的簡潔流暢。
這種層次的文字駕馭水平,用《神鵰俠侶》中的那句話來形容就是:“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拿《桃花債》結局中的一句話來舉個例子。
他在海島仙府門外的仙樹下站著,向我輕輕一笑,恍若東風拂過,三千桃花灼灼開放。
乍一看特別簡單的一句話,一個生僻字都沒有,但你細細品讀,這句話其實並不簡單。
“東風拂過”:
為什麼是東風,不是西風南風北風也不是風?因為東風不僅僅是一個名詞,還是古詩中運用成熟的一個意象,意指春風,正因為春風吹過,春天降臨,才會有後面的“桃花灼灼開放”。為什麼不直接用春風呢?因為“東風”顯得更含蓄婉約。
形容風吹過的詞也有很多,這裡沒有用“吹”,沒有用“刮”,而是挑了個“拂”字,意在突出風勢的溫柔,既符合實際上春風的力道,又側面烘托了處在春風下的人心癢難耐的喜悅。
“三千桃花”:
三千並不是指正好三千朵,而只是表徵數量很多。為什麼用“三千”這個詞讀者就能迅速領會且不覺得有絲毫彆扭?因為“三千”也是個文學上一個被廣泛應用的形容數量很多的一個詞。
為什麼是桃花不是其它的花?因為桃花大約是中國古代文人最喜歡用來表徵愛情的花朵,所以才會衍生出“桃花運”,“桃花債”這樣的名詞,正好扣題。
“灼灼”:
形容鮮花盛放的詞彙很多,此處選了“灼灼”,不由讓人也聯想起《詩經》裡的那句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結局時兩人歷盡磨難終成眷侶,未來便是長相廝守,與詩裡的意境十分契合。
回頭看最前面那兩個字“恍若”,這表明後面所描繪的景色並不是真實發生的,只是衡文對宋珧輕輕一笑所帶來的觀感。所以後面那句話,是景語,更是情語。
“他在海島仙府門外的仙樹下站著,向我輕輕一笑。”
這句話放在後面分析,是因為從遣詞造句上並沒有什麼出奇,但從故事內容上卻是值得琢磨的。
衡文身處海島,是被玉帝發派到那兒去的,可是他不在仙府裡,卻在門外的仙樹下站著。久別重逢,沒有喜形於色,只是瞭然於心的“輕輕”一笑。
這一切無不說明,他知道宋珧一定會來,而他是站在那裡等他的。
讀到這裡細心的讀者會恍然大悟,宋珧看似偶然的第二次飛昇成仙,玉帝王母對他假模假式嫌棄,統統都只是天上的神仙們對兩人刻意的成全。
而宋珧見到衡文時這種心花怒放的感受,在前面書裡有過一次很類似的描寫。此處遙相呼應,回味無窮。
天上也好,人間也罷,你在那裡,輕輕一笑,於我便是整個春天。
大風的這句話是精緻的,精緻到遣詞造句都有深意和內涵,但更可貴的是這種精緻又是信手拈來風輕雲淡的,不會給人刻意堆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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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四幕戲》的回答的評論裡曾經討論過詞彙量與文字掌控力的問題。其實強調有詞彙量並不是說要用多麼晦澀的詞彙才能體現作者的水平,而是因為中國文字博大精深,失之毫釐差之千里,擁有足夠的詞彙積累,才能更好地從中挑出最適合當時情境的那個詞。文章用詞精當,是為什麼大風的文並不艱深晦澀,也沒有很明顯的引經據典,卻會讓有文字敏銳性的人覺得這個人是有閱讀積累的原因。
拿那句話舉例感受一下遣詞造句不講究給讀者的觀感。
“他在海島仙府門外的仙樹下站著,向我輕輕一笑,恍若東風吹過,三千桃花灼灼開放。”
“他在海島仙府門外的仙樹下站著,向我輕輕一笑,恍若春風颳過,三千桃花灼灼開放。”
“他站在海島仙府門外的仙樹下,衝我嘿嘿一笑,好像春風颳過,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你們自己感受一下……
————————————插播完畢——————————————————-
大風的行文基本都保持著這種風格和水準,不會某些落段讓你覺得文采斐然,有些段落又讓你覺得下筆稚嫩;不會同一篇文裡一些文字古意森森,有些落段又讓你覺得穿越回了現代。
(《又一春》例外,因為本身就是穿越文,古代與現代的碰撞也是一種萌點。即便是《又一春》,作者也不會讓本應該是古代的人說出改編後的現代廣告語。)
再舉個選詞講究的例子吧。直接上晉江書評的截圖吧。
這種對你看第一遍時不太會注意到的一些深意的挖掘,晉江書評區還有不少。
如果從風格上來說,大風的文字就像寫意畫,寥寥數筆就能勾勒出她想表達的內容,大量留白給讀者以回味的空間。
也許有人會爭論說,寫意畫是好,但是工筆畫也不錯啊,這兩種之間是沒有高低之分的。
我贊同,純粹從流派來說,這兩種是沒有高低之分的,但是具體的畫作水平,肯定是有高低之分的。
如果以文字流派似“工筆畫”所以不夠簡潔來作辯解的話,至少也要工筆到這種程度:
海市胸前皮囊裡的氣已經不多,不敢耽擱,即刻牽起女子的手,腳底一蹬向上浮去。女子身形輕盈無骨,在水中挽折自如。海市看得羨慕,繞著她轉了數圈,女子似是覺得有趣,亦繞著海市轉起來,一大一小玩得起興,一路浮向海面,一路交相纏繞不休。有時海市腰上系的繩子幾乎要將女子纏住,卻只見女子輕巧擺腰,扶搖直上,閃避過了。漸漸她們離開了水底,沉沉的黑如絲絨一般圍裹過來。黑暗中時有流火,漂游不定。有一星火光直衝她們而來,海市將臉湊過去端詳,那頭頂懸著燈籠的怪魚被她駭了一跳,旋即掉頭遊開。海市想探手去捉那魚,女子側身攔住了她。似是為了安撫不死心的海市,女子展開雙臂,周身竟緩緩燃亮珠白的暈光。無數怪魚如螢火一般趨光圍攏了她們,盤旋不去,流麗惑人。海市畢竟是孩子,立刻忘了捉魚,睜大了眼驚喜地看著。
——蕭如瑟《斛珠夫人》
這段描寫細緻,用詞也偏華麗,但是你仔細讀會發現,情節是層層推進的,描繪的事物也是各不相同的,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語句可供刪減。
所以,寫意畫也好,工筆畫也罷,好作品都是沒有冗餘的。
如果你發現一段文字寫得羅裡吧嗦,描繪的事物卻永遠是那幾個,事物的形態與人物的情感也沒有明顯的遞進,刪去一段也並不會影響主題和意境,那隻能說明作者的文字功底不夠,根本不是流派的問題。
最後說一點大風讓我挺佩服的地方。她的文裡,詩詞句子鮮有引用,多是原創。最經典的指路《又一春》短篇番外《回波辭》。
不說大風的詩質量有多麼多麼高,至少她能寫得出來,而且十分契合小說的內容。名聲大躁的網路言情作者,能做到這點的並不多。能把古詩粗粗一改當成自己的都被讀者驚為天人了,更多的只是單純地摘出來裝點一下自己的故事而已。
“皮相”部分暫時講到這裡,下面談談“骨骼”。
我認為,架構和立意是能體現一個作者的野心和能力的。
有的寫手,有野心,但是能力不足,導致雖然明顯地感覺到他運用了一些敘事技巧,效果卻不佳。比如倒敘開頭吸引別人的注意卻把自己的底牌都抖掉了;比如亂七八糟地插敘讓讀者一頭霧水,且回過味來發現和主題基本沒有必要的關聯……
有的寫手甚至連野心都沒有,套了個RPG遊戲的框架,從主角的出生寫起,流水帳一般不停地讓主角打怪升級打怪升級最終走向人生顛峰,讀者看得很爽,但是看完不出一個月你可能連個具體情節都記不起來,因為很多都是為了有衝突而衝突的,而且特別老套。
(Ps:我並不是說所有選擇正敘的作者都是沒有野心和能力的。箇中細微差別我就不闡述了。)
大風則是選擇從“下凡設劫”這個中間節點寫起,有小懸念又不會讓讀者輕易猜到故事的發展。往後的事情算是順序發生,前塵往事都用插序的方式呈現,因為選擇的節點恰當,且內容與主題關係緊密,所以不會太影響讀者的閱讀和理解。正在進行中的故事是一條明線,前塵往事是一條暗線,兩條線交匯於最後上天庭交差之時,兩條線的匯聚讓之前一切疑點都有了答案,真相大白的同時給了讀者最強烈的情感衝擊,灰飛煙滅是一個大高潮。最終輪迴轉世是悠揚地尾聲,不經意地點了個題然後爽利地結束了,餘音嫋嫋,猶在回味。
整個故事的結構是有設計感的,在不單純的故事結構下作者能做到把整個故事不徐不急娓娓道來,並且各個線索交待清楚,就已經能體現作者對敘事的掌控。何況大風的故事還經常具有反轉性。就是你第一遍粗粗看過來的時候會以為故事是這樣的,但是看到結尾發現居然是那樣的,最重要的是你知道故事是那樣的以後,再反過來看前面的故事,發現無數你之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其實都在暗示著你,故事就是那樣的。
這種在當時“欺騙”讀者在事後還能圓回來的能力,正是因為作者在寫那個情節的時候心中很清楚她想表達的東西,並且有意為了增加故事性而採取的一些敘事技巧。
說到這兒就不能不提伏筆的作用了。大風是一個伏筆埋得又多又深又自然的作者。在講伏筆之前任性的答主想先講她的立意。
前面說過,立意是文章的靈魂。立意的高低絕對會影響一篇文章的思想高度。哪怕一個相同的故事梗概,不同的立意也會給使作者下筆的傾向有所差別,最終影響作品的藝術價值。比如一個小姑娘一步步最終走向權力巔峰的故事,是寫成每一個男人都愛我女人都害我我不想選擇權利而是權利選擇了我,還是立足於人性,寫野心和霸主性格的養成,寫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寫歷史洪流中的身不由已和奮起抗爭,作品都會大不相同。
《桃花債》這篇作品,抽絲剝繭後,你會發現它一直扣著題在寫的——一筆筆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債。
引子是天樞和南明之間的感情債,而貫穿全文的是兩條明顯的感情線:宋珧和天樞之間感情債;宋珧和衡文之間的感情債,這兩條感情線雖然表面看起來都是“債”,卻有不同的細節和走向。
對於天樞和宋珧來說,是因為一個誤會而造成的天樞對宋珧的單相思,宋珧對天樞是“無意”的,所以這種情況下彼此之間的羈絆更多的是一種債,是需要償還的。
對於宋珧和衡文來說,二者因為意氣相投耳鬢廝磨而互相生情,兩人之間的羈絆是一種愛,所以彼此之間的付出是不需要去計較和償還的。
從故事的走向最後也印證了之一點,天樞和宋珧終於還清了彼此之間的債,相視一笑再無羈絆;而宋珧與衡文相守極東的島上,回首往事,衡文晃著他的破摺扇道:“我卻沒什麼計較。抵了能怎樣,不抵又怎樣。”宋珧樓了他的肩:“正是,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哪裡有債這一說。”
正如晉江某評論裡所說:
“是愛不是債,是債不是愛。”
全文圍繞著情債展開故事情節,最後卻能跳出這個桎梏得出最終這個主旨,還是挺難得的。
【插一個吐糟,曾經在微博上看到有人說,三生裡男女主在桃花林裡有大量戲份,緊扣題目,而桃花債裡面主人公沒有在桃花林裡發生什麼,一點也不扣題什麼的。我只想說,跟我念:桃、花、債,債!翻白眼。gif】
折回來說伏筆。《桃花債》裡有個梗,喜歡三生的讀者應該不陌生。宋珧在凡間時喜歡過一個青樓姑娘,各種寫詩送東西大獻殷勤,後來姑娘卻看上個書生,用他送的財物支援書生科舉,最後書生高中狀元娶了青樓姑娘,宋珧從舊年重陽傷情到來年端午,終忍不住攔住去上香的青樓姑娘,問她秀才究竟哪裡比他強。那個姑娘說:“公子口口聲聲說情,其實並不懂什麼是情,自以為傾心就是一擲千金……豈能明白兩情相悅時,彼時你中已是我的道理。”
宋珧當時不以為然,以為是姑娘的託辭。當讀者讀完全卷再回想起這個情節的時候,才會發現作者的flag早就已經立起來了。
當時的宋珧是真的不懂,而這種滋味在遇到衡文後才終於明白。
真愛一個人的時候上不分彼此的,是愛,就不是債。
這便是大風一個很典型的伏筆。埋得很深,你第一次讀的時候基本不會多想,但明白這篇文的主旨後才發現這個青樓姑娘的情節不僅是個笑點,也是有深意的。然而對於不願意深思的讀者來說,把情節純當成一個笑點也沒什麼不可以,這就是此伏筆的自然之處。
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很多。大風基本沒有閒筆,文裡的情節都是為了人物,最終為了文章主旨服務的。
就在我覺得自己完全get到了《桃花債》的立意的時候,我聽了一次大風的廣播採訪。主持人問大風:“《桃花債》講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呢?”
大風說:“講的是一個人,一直覺得自己很倒黴,覺得別人很對不起他,但是後來下凡設劫經歷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後,才漸漸發現,原來很多事情是他對不起別人,他其實很幸運,得到的很多應該知足,這麼一個世界觀慢慢正過來的故事。”
以上是大意。
至此更加佩服她。因為在某些作者的心裡,小說就是一個用來滿足她愛情和人生幻想的工具。在她們的筆下,所有的優秀男人都愛她,不愛她的都會後悔,所有嫉妒她的人都不得好死,自己永遠貌美迷人地位超然。她的真愛絕對世間無兩,而且從頭到尾只愛她一個人,儘管她並不是優秀得讓人信服。
而大風,雖然借了個仙俠的殼子,但寫的又何嘗不是最普通的凡情。我們大多數人遭遇所謂“不幸”,怨天尤人的時候,有沒有試著站在另一個角度思考過自己的人生際遇呢?
大風想寫的,從來不僅僅是愛情,而是相對真實的人生感觸。
正是因為作者存著這份對人生的不停反思的心態,才會讓大風用第一人稱寫出了第三人稱的客觀與複雜。採用第一人稱敘述比較容易引起讀者的情感代入,缺點是視線受限只能描繪主角的所見所聞。如果一個作者本身就是一個自我為中心的人,用第一人稱寫文特別容易寫成一場盛大的自我YY。還有一個短板是當主角的所作所為與他的自我評價不符時,很容易引起讀者的不適感。
大風的文雖然大多是第一人稱書寫的,但因為作者本身對作品的立意有清醒的掌控,一來在下筆的時候會更多地把視線投射到其它要塑造的人物身上;二來會有意讓敏感的讀者感覺到事情好像並不完全是主角所看所想的那樣,而是有其它可能。而讀者透過種種蛛絲馬跡推斷出事情的真正面目時,才能真正領會到作者實際上想要表達的東西。這一寫作特點在《皇叔》這本書上特別地明顯,整本書都是皇叔他自己的腦洞,而裡面的人物真實的想法和情感是什麼,你自己猜。
雖然構思精巧,立意不俗,但大風下筆卻是輕鬆詼諧。她的文,你如果純當消遣,一看一樂也沒什麼問題;但若你是有心人,願意細細品讀,它也絕對有很多值得深挖的細節。
其實還有很多,但剩下的感想就特別零碎了,我寫不動了,就這樣吧。
說了這麼多優點,大風的文有沒有缺點?肯定有啊,任何事物都有優缺點。最重要的是,作者本人看得到自身的不足,並且一直在求突破和改進。如果你關注她微博的話,會發現她經常會反思自己的文,雖然在我看來她說得過於謙遜了,但正說明作者對自己的水平有更高的要求。
這樣的作者,我相信她會越來越好的。
[統一回答一句:帶作者名轉載隨意,不用再問我要授權啦。 ]
同人小寫手一枚,文字功底也還是有幾分的。
當自己開始碼字以後,才明白大風和唐七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你給我3000字,我寫的不會比唐七差多少,尤其那些外貌、情景描寫,那些優美的語句、華麗的詞藻,看上100篇言情,別說寫,背都能背出來了。
可是如果你只給我300字,我能寫出來的情節和意境連大風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大風的文字,總是用廖廖數語就勾勒出一個畫面,用一個詞語甚至一個字就能描寫一個動作、一個神態。
唐七雖然借了大風的文風,但是也僅僅只是借了皮相,像那些俏皮的措辭和自嘲的口吻,可是大風常常一句話就能表述的東西她羅嗦三大段還沒講清楚。
舉個例子,大風《又一春》最後一章,符卿書的死,而在這段之前還活得好好的。
那一年春暖花開的時候華英雄跟孫將軍跪在王府內院,我彷彿記得華英雄說:“王爺,你,你就開棺看一眼罷。”
又有什麼好看,那殼子,又不是他。立了塊碑的土堆更不是。
隔壁白晃晃一片也罷,哭聲也罷,都不過是一場春光一場夢。
短短100字,事件情節全部交待清楚之外,文中“我”的那種悲痛寫出了十成十。
熟悉唐七的粉絲可以自己琢磨一下,如果是你家的那位寫這段,用半章給她夠不夠?
我們常常討論文筆,可我們很多時候都沒有弄清楚文筆究竟是什麼?
文字最終只是工具,它是用來表達作者的所思所想所見所感,所以
評價文字好壞的核心應是看它能不能精準的表達這些,是它用詞用句的準確度,而不是拼形容詞的多少和華麗程度。
而“準確”二字,又豈是那樣簡單可以達到?在千百個詞彙當中選擇最貼切的那個,在萬千的語句當中選擇最有意境的那句,非海量的儲備難以達到,非長久的練習也無法豈及,所謂“一語中的”,莫過如是。
我記得知乎有個問題說,如果沒有唐七我們根本看不到那些優美動人的句子,對此我想說,只要大風願意,她可以寫出百倍於唐七的優美語句來,你以為她簡單不華麗,那只是她不屑囉嗦。
減法永遠比加法難,年輕時總羨慕那些引經據典、優雅華麗的文章,人到中年方知,簡潔平淡卻不減絲毫意韻的文字有多麼難得,又得多深的功力才能達到,正如某位答主引用的“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只可惜在今天這個字數即錢的網文時代,如大風這樣的作者已經越來越少了。
我的另一個回答:如何評價唐七發表三生未抄襲宣告
我是大風的粉
你感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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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紅塵裡的江山看了一場,不過是起落浮沉數年的時光;
硃紅的新紗覆了落塵的舊夢,年少的女子愛上年少的郎。
我將紅塵裡的江山看了一場,人物與是非都在年月裡淌;
層層後浪擁著前浪,今朝的美酒醉倒今朝的倜儻。
一時明月,一時花黃。
我在紅塵裡的江山中回頭望,闌珊的燈火處闌珊的一方,
多少年後的風景,多少年前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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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事事皆不足,這廂人笑,那廂人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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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將來,若是瞧上了什麼人,千萬別以為弄到手了才算稱心,讓他最舒心最快活,方才是喜歡他對他好的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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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淩的小魂魄從天靈蓋上躥出,頂著月亮,在閃爍的小星星裡,晃晃悠悠,上了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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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聲莽莽撞撞的兄臺,許多年以前的碧雲山腳下,和昨日瀑布寒潭邊的,似乎相同,又似乎不同。
畢竟其間已過百餘年。
百餘年之後 到底還是再次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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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凡間與情相對的,並非只有天長地久,還有一個詞,叫做厭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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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達百態,立於世而樂於生,洞其明則清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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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百年浮生彈指過,青山綠水總相見,不管天上人間。
山海紀之龍緣,至此始,至此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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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世孤鸞也罷,打鴛鴦的棒也罷,過河的橋也罷,都是一種看法罷了。如果反過來想一想,我和衡文在天上這許多年,乃是凡人們求幾世都求不來的。
朝朝暮暮我都有了。我此時要灰飛煙滅,我於世間全無,世間於我全無。我和衡文相守到我灰飛煙滅,已經是生生世世,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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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公子站起身,本仙君驚且喜,恍若東風拂過,三千桃樹,花開爛漫。
他在三千樹桃花的灼灼風華中向我輕輕一笑。
“在下趙衡,見過思明公子。”
本仙君如一棵被霜打雪壓的老樹,忽見東風,不由自主花滿枝頭。
淺近些說,本仙君心花怒放了。
(從這段明顯的看出唐某抄襲大風的文風,且只抄了皮毛就出來作妖騙小孩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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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身瞧過來,我愣了愣,卻像這滿市集的人與牡丹都化做了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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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了再來,不是今年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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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心尖上的蘇公子如魚得水,是不是也該謝謝我這塊磨刀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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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歡的幾段描寫,勁道。)
九皇子沒能熬到下一個皇后生辰,八月十五中秋節那天,掙扎和幾個皇子喝了兩杯賞月酒,上了虛火,沒過出十六。
臨嚥氣的時候拉了在床邊的手:“說句實話,恨我不恨?”那一雙波光瀲灩的眼再不是當年研墨臨楷的清澈模樣,彎出了粼粼的光,沒說話。
桂花香蟹黃滿,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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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兄那天晚上喝酒的時候已經許了我,你跑不出是我的。”玉扇輕輕挑起精緻的下巴,“只是要改個名字才有情有趣。”
細長的眼在桂花香裡輕輕一彎:“隨便十二殿下怎麼改。”
柴容扇子在手心裡一敲,笑了:“若水,從今後便叫若水。”
九皇子那晚對著中秋的月,也唱了一支回波辭。
——回波一望悠悠,明月難見白頭;擬山榮枯有盡,若水細細長流。
*
回波東來西去,東西桐樹成蔭,鳳凰一枝長碧,雙棲不待兩儀。
(這兩首回波辭應該是大風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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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之如茶,行止如墨。
彎如鉤,碧入骨的分明不是平和沖淡的蘇衍之,是十足地道的蘇行止。
目光澄透,熙熙攘攘的席面上眾人堆裡一眼望過來,拱手一笑,雲淡天高:“在下徽州蘇二,蘇行止,字徵言。”
(又一春的兩篇番外乾淨利落)
*
衍之如茶,清雅澄透,平和沖淡
蘇二如墨,漆黑油亮,沾了滲,觸了染。
*
街前賣棗泥糕的旁邊馬車裡那位。老子沒看見你。所以別掀了簾子又放下,也別讓盧員外閃出半張臉來。老子是向後走不是向前。
還有對街天元酒樓二樓第三個雕花窗那位,老子是向前看不是向上看。別向後貼著牆坐,也別放下窗子。老子瞧的是小姑娘楚楚可憐的模樣,不敢再貪你那雙細長的眼。
*
石橋上的人負手站著,神采飛揚,依舊是當年京城煙華中相逢一笑的模樣:“你便是上了奈何橋,我還是認得出你。”
十年兩個月零四天,一彈指之間。我從還魂到如今的十六七年,也只在這一望裡頭。
*
酒到一半是喝酒最痛快的時候,要醉還沒醉,興致在酒也在,這一杯完了還有許多杯備著。要說故事也該斷在一個恰到好處的地方。
我在,衍之在,其宣在,符卿書也在。擺上一兩壺美酒,三四個小菜。天海開闊,浩浩一色。那時候,日子也正長。過了今天,還有明天;過了今年,還有明年。過了春還有夏,過了秋還有冬,過了冬又能望見明年春到,依舊桃花滿梢油菜黃。
(hhhhh虐累了緩一緩。。。)
*
我望著李鐵三道:“人啊,就跟鍋一樣。一個鍋配一個蓋,正好又合適。要是一個鍋搞了兩個蓋,只能蓋一個,蓋了這個就要晾下那個,但是兩個都好,兩個都不能晾,怎麼辦?”
李鐵三說:“換著蓋。”
看樣子我比喻的不恰當,我說:“換個說法,一個蓋,兩個鍋,蓋了這個蓋不住那個,怎麼使?”
李鐵三說:“輪著使。”
*
”不就是隻雞嗎!“
仁王捏斷一根筷子,“祥英將軍是隻雞這句話再被本王聽見你就是它!”兩眼佈滿紅絲繼續在正院給祥英將軍挖墳墓。
*
許太醫俯身,眯眼,觀測我右臂許久,神色凝重地望著那直豎在肉外的半截匕首道:“懷王殿下臂上的匕首,需要拔出來。”
廢話,傻子都知道要拔出來,不拔難道留在肉裡春天抽葉夏天開花秋天結出幾斤小匕首?
*
通一通萬事通。 (hhhhhh記得這個梗的請贊)
*
出了長巷,只見街邊的一棵大樹下,站著一個人,正直勾勾地看著蘭府。那人約二十來歲,身量頗高,瘦骨嶙峋,穿著一身灰撲撲的破舊長衫,皮色黃黑,兩腮凹著,眉頭皺著,一雙餓鷲般的眼緊瞅著蘭大人的家門口。
*
宮女太監們收拾了一天,才把十五殿下在民間街旮旯裡積的泥灰洗乾淨。據說十五殿下一邊被人收拾打理,一邊哭。恆爰跑去看他時,太監正一面擦恆商的眼淚一面問:「十五殿下可是太高興了麼?」
恆爰在門邊,清清楚楚聽見恆商粗聲抽噎:「高、高興個鳥!」
*
”再說得明白一些,我那時考科舉,只為功名……“
”來考科舉,都是想做官。學生也很想。“
蘭珏這輩子對蘭徽都沒動過戒尺,此時卻很想把旁邊的圓凳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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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精忠出過天花大難不死,一臉的星星點點坑坑窪窪,十二皇子當時在心裡哆嗦,不知道徐精忠在被窩裡挫上兩挫,是變成通風的床板還是透氣的被窩。
OK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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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王爺自有風光霽月別樣好,在下怎敢不識清廟亂撞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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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碌碌,誰知道我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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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那襲紅衫也轉過身,幾年前映著月色盛著銀星的池水在這一轉身中夜色散盡,晨光和熙,桂香縈繞溶去,桐葉如碧,紫薇花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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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樣的月,那樣的風,那樣的水,那樣的花香,我乍看見那樣一個秀美標緻的少年,一瞬間還以為桂花成了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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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花前月下,一蓑風雨知足
(大風文章裡的詩詞很少有引用,即使有也是那千百年未曾聽說的句子,既佩服又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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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這首詩的後兩句突然鬼使神差地浮現在我的心頭,不知道為什麼。可能因為階下花靜,可能因為廊中風軟,可能因為懷內隱隱的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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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銀鏡,一池繁星,年少的柳桐倚坐在下,湊著燈籠的亮光,捧著《紫須俠傳》一頁頁聚精會神地看,濃霧起,轉眼夜色換做天明,年輕的狀元郎簪花著紅衣,一池碧水不見,滿園紫薇,花色妍妍。
本王很想問柳桐倚,《紫須俠傳》的最後一句他還記不記得——
“從古到今,多少江湖義氣,英雄豪情,都是一壺好酒,一場大醉,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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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已眷巫山處,夢裡何須話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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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身,彷彿依稀,聽到身後有人喊:“承浚。”
我回過頭,一片帝王埋骨處,何來那個喊我表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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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長水遠方外自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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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是俗世一塊肉,死做泥中一點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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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般無之所謂地說,但那人當年言語,又恍惚縈繞耳邊。
“佩之佩之,你這是要把美玉丟進油鍋,秀木砍成棺材板!”
辜清章在桌邊來回走,帶得燈影搖曳,他只當聽不見,埋頭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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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是何人,都與他人不同。“
”雖各有不同,又依類而群,異於眾者,孑然伶仃。“
聽說有小說抄她,好奇看了,畢竟能得大風半分風骨也是不錯。
哎呀媽,看後只有一句話
這什麼jb玩意
槽點太多,人物塑造尤其差勁。(還有一點很是膈應,唐某寫反派寫的太太刻薄了點,大多心腸毒辣,而且最終不得好死。看來真的是人如其文
看大風,人物嘛 都是一等一的風骨,一等一的品行。
韜光養晦、珠玉玲瓏的小皇帝啟赭,
春風和煦、清雅沁心若然思,
風流俊逸、華美無雙如隨雅,
端方素板張芹墉
蘭侍郎氣韻高華
柳斷丞形容清嫩
我不信題主您……真的看不出來?
這種小說爆紅,挺悲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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