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風商洛

銀色的面具被丟在一旁，露出蒼白陰冷的臉，目光剛接觸到那張臉臉，眾人便不淡定了，只見面具下此人長得和風西寧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要虛弱不少，看來，此人正是隗玉門失蹤的首席弟子——風商洛。

風西寧不知所措起來，目光緊鎖著臺上的人，生怕自己看錯，難以相信臺上那個瘦弱至極的人會是自己的哥哥，最後試探的朝臺上喊了一聲：

“哥！”

聽到熟悉的聲音，風商洛神情也緩和不少，朝臺下掃視一圈，鎖定風西寧的位置後，點頭示意自己一切尚好。

風商洛，可是他不是失蹤了嗎，又怎麼突然出現在薔薇劍閣？與此同時，人群中也有人欣喜開口：

“大師兄，你這段時間去哪兒了？”提問的是隗玉門的弟子，自從掌門被殺，密卷被燒，風商洛失蹤之日起，隗玉門早已失去原先的風光，此刻見到風商洛，那低沉計程車氣又被點燃。

風商洛朝臺上投去詢問的目光，只見張掌門閉目點頭，才開始朝眾人講述起自己這幾個月的經歷。

當日，風商洛被白玉清重傷後，趁著眾人不備，隻身闖入火海打算用傀儡千機將秘術偷運出去，卻不想被白玉清手下儒林截胡，儒林趁著風商洛虛弱，將其打暈，此人醉心於傀儡秘術，瞞著白玉清將風商洛帶回駐地囚禁於地牢，並且在白玉清閉關期間，酷刑拷問風商洛，欲獨自修行。

後來不知是誰走漏風聲，傳到了白玉清左使華陰耳朵裡，為了防止引火燒身，儒林便搶先一步，欲將風商洛除之而後快，卻不想華陰搶先一步，一把火將囚禁風商洛地牢燒了，因禍得福，風商洛憑著這場大火，才得以逃出生天。

當然，這僅僅只是片面之詞，也有人提出質疑：

“你說的我們如何能信。”

被人質疑，風商洛目光一暗，他握緊了拳頭，似乎在與自己作鬥爭，隨後便舒展開來，他解開腰帶，將衣襟，整個上半身裸露在眾人面前。

“啊——”有人尖叫出聲，顯然被嚇到。

與那張好看的臉不同的是，他整個身上爬滿了各種各樣醜陋的傷疤，有的好了，有的還未痊癒，還泛著血痕，而肩頭鎖骨兩處，還血肉模糊，似乎被什麼貫穿了一般，身軀上有些地方甚至還有些缺失，顯然是被割去大塊血肉所留的傷口，一眼望去，幾乎沒有的一塊好肉。

待眾人看清後，風商洛又一言不發的將衣衫重新穿好。

見狀，眾人變色，有的甚至不敢睜開眼去看滿身的傷口，有人則更是義憤填膺，聲稱要將白玉清千刀萬剮。風西寧站在隊伍裡，埋著頭，看不清神色，他緊攥拳頭，一滴滴眼淚啪嗒啪嗒的墜在地上。

難以想象此人到底經歷了什麼，看著遠處偷偷哭泣的風西寧，顧生姿垂下眉頭，第一次意識到這個世界的殘酷，所有的一切也並非自己想的那麼簡單，想要活到最後，只有變得更強。

似乎感知顧生姿不太對勁，姜淮景不動聲色的牽過顧生姿的手，十指交扣，緊緊的握了起來。感受到手心傳來的溫暖，顧生姿才回過神，轉過頭朝姜淮景一笑。

雖說風商洛吃了不少苦，但也帶回了不少可靠的資訊，第一，他在從駐地逃出，顯然對其駐地有一定的瞭解，第二，白玉清常年閉關，若是在他閉關期間主動出擊，豈不是可以打得他措手不及？面對眾人高昂的鬥志，張掌門也抬手示意眾人安靜，打雞血不能解決問題，只有足夠的實力才能撐起一切。

“我會安排幾位長老前去打探。”如此，便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安排，等他說完這句，便安排弟子將風商洛帶去柳扶風處接受治療。

最後，張掌門又淡淡的說出此次會議的第二件事。

“比試結束，透過各派長老合議，最終決定四門代理盟主由莫盛徽代理，姜淮景輔助莫盛徽。”

有了風商洛的事情開頭，眾人對此事的反響也淡了不少。

“為什麼？”顧生姿聞言暴怒，不知天高地厚的開口。

張掌門眯起眼打量起顧生姿來，最終沒有給出一個解釋，但這個眼神已經讓顧生姿明白不少。

“明日起，排名前十的弟子將進入地仙宮進行為期三年的試煉，其餘弟子全部前往沉劍池閉關。三年後，未到元嬰後期者，踢出列隊。”

聲音不大，整個大堂的人卻都能聽清，元嬰後期？臺下弟子再次喧鬧了起來，多少人這輩子都結不了丹，眼前這些人作為人中龍鳳，結丹已然不易，如今要他們在三年內達到元嬰後期，這不是強人所難？

但似乎張掌門並不在乎眾人的反應，起身就要離去。

要知是，這差的不是一個階段，而是多數人一輩子都跨不過的鴻溝！除了前十這些非人哉的天才，哪怕眼下不少人是天才，抵達元嬰的人也屈指可數，更何況元嬰後期了。

顧生姿咬咬牙，她讀懂了他的眼神，那眼神充滿了鄙夷，就差把她是拖油瓶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回想起和姜淮景的種種，危急時刻幾乎都是他來替自己收場，絲毫沒有辯解的機會。

但如若此次不能達到元嬰後期，她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

因為第二日開始為期三年的閉關，倒是給眾人放了一晚的假。顧生姿回到屋內就開始給姜淮景收拾東西，渾身透露出頹廢女青年的憂傷氣息。

自己閉關三年，和他去地仙宮闖三年的意義可完全不同。

姜淮景看著顧生姿忙碌的身影，知道她心情不好，姜淮景上前，攔在顧生姿面前，撒起嬌來：

“師姐，師姐姐，你看看我。”

聽到久違的撒嬌聲，顧生姿抬起頭，瞧著姜淮景那一雙好看的眼，努力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見她如此，姜淮景心疼的緊，將她拉入懷裡。

“師姐，你不要太多了，你沒有拖累任何人，你這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聽到這麼深情的話，顧生姿不由的笑了起來，從姜淮景的懷裡脫身，坐在一旁的床上，翹著二郎腿，指著姜淮景，居高臨下道。

“我想個屁，我還不是怕你這幾年見異思遷，在我眼前打個架都能吸引一眾妹子，我要看不見這還得了，那還不得上天了……”

聽她絮絮叨叨，姜淮景安靜的聽了一會兒，坐到她的身邊，牽起她的手，平靜的微笑：

“既然師姐怕我見異思遷，等事情結束之後，我們成親吧。”

成……成親，顧生姿兩眼昏花起來，盯著姜淮景半晌確定不是開玩笑，嘟囔道：

“我可沒有嫁妝。”

“出人就好了。”

“那豈不是太簡單了？”

“不簡單哦。”

留下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句，說完，便低頭吻上那片嫣紅，良久才分開，姜淮景將顧生姿抱在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見顧生姿已經睡熟，輕輕的將她放好，為她蓋上被子，望著天邊的明月，走到屋外，掌心托起一團火焰，開始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