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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特人、不列顛人與他們的朋友們4

作者:由 wnkk 發表于 遊戲時間:2022-11-07

但是當代蘇格蘭的生活體驗並非只有城市生活,也並非僅僅只與政治有關。有幾位最受愛戴的蘇格蘭詩人專門用蓋爾語創作,例如紹萊。麥克林。還有幾位詩人專注於農村生活,例如來自奧克尼群島的喬治。麥卡伊。布朗,以及所謂蘇格蘭高地禪宗哲學的倡導者諾曼。麥凱格。

紹萊。麥克林,或者按照完全拼法來說是紹莫海勒。麥克吉爾-伊恩,於1911年出生在位於斯凱島與蘇格蘭本土之間的拉塞島上。他在愛丁堡大學受了教育,從三十年代開始創作優美的蓋爾語詩歌,這一時期他還是一位廣義上的共產主義者。二戰期間他加入了第八軍並且在阿拉曼戰役期間身負重傷。他與哈米什。亨德森以及羅伯特。加里奧赫都是才華橫溢的蘇格蘭戰爭詩人。戰爭結束後他回到高地,大半輩子都以教書為生。麥克林的重要性在於,在蓋爾語創作領域經歷了相當長的相對沉寂時期之後,他證明了一名詩人可以全心投入地採用徹底現代化的嚴肅風格來使用蓋爾語創作詩歌,而不是使用英語或者蘇格蘭語。一定程度上說他一個人就撐起了一場蓋爾語文化復興。

麥克林將他的大部分蓋爾語詩歌都親自翻譯成了英文,筆者在此選取的都是他的譯本。他在公開朗誦時總會先讀蓋爾語原文,然後再讀英語譯文。儘管筆者就連一個蓋爾語單詞都聽不懂,卻依然可以說前者聽上去就像風颳過山嶺或者海浪在遠方拍打海岸。至於譯文聽上去則不同於筆者熟悉的任何一位英語詩人。下面這首《死亡谷》(Death Valley)描寫了作者在北非戰場目睹的一幕:

(Some Nazi or other has said that the Fuehrer had restored to German manhood the ‘right and joy of dying in battle’。)

(好像有些納粹還是別的什麼人說過,元首讓德國的男子漢氣概重新具備了“戰死疆場的權利與喜悅”。)

Sitting dead in “Death Valley”

below the Ruweisat Ridge

a boy with his forelock down about his cheek

and his face slate-grey;

在魯維沙特山脊之下的

“死亡谷”裡僵坐著一個死去的

男孩,他的額髮散落遮住了臉頰,

他的臉色灰暗如石板。

I thought of the right and the joy

that he got from his Fuehrer,

of falling in the field of slaughter

to rise no more;

我在想,透過倒在殺戮場上

再也爬不起來

他從他的元首那裡得到了。

怎樣的權利和快樂。

Of the pomp and the fame

that he had, not alone,

though he was the most piteous to see

in a valley gone to seed

他曾與他人一起擁有過

浮華和名聲。

儘管他是這荒山野嶺當中

最可憐的人。

with flies about grey corpses

on a dun sand

dirty yellow and full of the rubbish

and fragments of battle。

蒼蠅包圍著沙丘上的

灰色死屍

沙子又黃又髒,撒滿了

戰鬥留下的垃圾與碎片。

Was the boy of the band

who abused the Jews

and Communists, or of the greater

band of those

這個男孩可曾夥同他人

毆打過猶太人

與共產主義者,又或者他是

更廣大群體的一員,

led, from the beginning of generations,

unwillingly to the trial

and mad delirium of every war

for the sake of rulers?

自從無數世代之前就被

不情不願地率領著步入了

每一場戰爭的考驗與瘋癲

只為了統治者的緣故?

Whatever his desire or mishap,

his innocence or malignity,

he showed no pleasure in his death

below the Ruweisat Ridge。

無論他有過怎樣的願望或不幸。

怎樣的天真或惡毒,

在魯維沙特山脊之下的他

並未顯現任何快意。

作為對比,接下來是長詩《哈萊格》(Hallaig)的開篇。這首詩是獻給詩人的鄉親們的精彩輓歌,這些原本生活在蘇格蘭西北部的人們如今被驅離了他們的土地與文化。十八十九世紀的高地驅逐運動或者說“羊吃人”運動迫使他們背井離鄉,隨之而來的經濟大轉型則使得他們再也無法維持在貧瘠土地上刨食餬口的生活。拉塞島上原本有十幾個村鎮,但是在1852年到1854年之間全都被清空了,整整九十四戶家庭不得不背井離鄉。哈萊格就是這些遭到離棄的村鎮之一。這首詩充滿了象徵與韻律,是源自蓋爾人的純正詩文。葉芝當年曾經想用英語創作就像這樣的詩歌,但是總體而言並不成功:

‘Time, the deer, is in the Wood of Hallaig。’

“時間,這頭鹿,正在哈萊格的森林裡。”

The window is nailed and boarded

through which I saw the West

and my love is at the Burn of Hallaig,

a birch tree, and she has always been

窗戶被釘上了木板

我透過縫隙看到了西方

而我的愛在哈萊格溪水旁

是一棵白樺,她一直都在

between Inver and Milk Hollow,

here and there about Baile-chuirn:

she is a birch , a hazel,

a straight slender young rowan。

茵弗與米克霍洛之間,

三三兩兩地分佈在貝里褚恩。

她是一棵樺樹,一棵榛樹。

一株筆直纖細的小楸樹。

In Screapadal of my people,

where Norman and Big Hector were,

their daughters and their sons are a wood

going up beside the stream。

在我的同胞所在的斯克裡帕達爾,

那裡住著諾曼和大赫克託。

他們的兒女像樹木一樣挺拔

成長在溪水旁。

Proud tonight the pine cocks

crowing on the top of Cnoc an Ra,

straight their backs in the moonlight-

they are not the wood I love。

驕傲的松雞今晚

在科諾克安拉的山頂啼叫。

在月光下挺直腰板

它們不是我喜歡的樹木。

I will wait for the birch wood

until it comes up by the Cairn,

until the whole ridge from Beinn na Lice

will be under its shade。

我將等待樺木

直到它來到凱恩旁邊。

直到起始於貝恩納萊斯的整條山脊

被它的陰影遮蔽。

If it does not, I will go down to Hallaig,

to the sabbath of the dead,

where the people are frequenting,

every single generation gone。

如果沒有,我就去哈萊格,

參加死者的安息日。

那是人們經常光顧的地方,

每一代人都已經離去。

They are still in Hallaig,

Macleans and Macleods,

All who were there in the time of Mac Gille Chaluim:

the dead have been seen alive-

他們仍然在哈萊格,

邁克連恩與邁克洛德們,

所有曾生活在麥克吉勒-查魯姆時代的人:*

死者曾被目睹鮮活——

*【麥克吉勒-查魯姆,是蘇格蘭教士William Matheson的筆名。此人曾在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刊發一系列文章,詳細考證了許多蘇格蘭姓氏的由來。】

‘Time, the deer, is in the Wood of Hallaig。’

“時間,這頭鹿,正在哈萊格的森林裡。”

the men lying on the green

at the end of every house that was,

the girls a wood of birches,

straight their backs, bent their heads。

躺在綠地上的人

在每一座曾經存在的房子盡頭,

女孩們是一片樺樹林。

挺直了背,低下了頭。

Between the Leac and Fearns

the road is under mild moss

and the girls in silent bands

go to Clachan as in the beginning。

在利克和費恩斯之間

道路被潮溼的苔蘚覆蓋

結隊而行的女孩們

就像起初那樣前往克拉昌,

And return from Clachan,

from Suisnish and the land of the living;

Each one young and light stepping,

without the heartbreak of the tale。

再從克拉昌返回。

來自蘇斯尼什和活人的土地。

每一個人都邁著年輕輕盈的步履。

沒有因為故事而心碎。

From the Burn of Fearns to the raised beach

that is clear in the mystery of the hills,

there is only the congregation of the girls

keeping up the endless walk,

從費恩斯的溪流到位於群山的神秘當中

清晰可見的高升海灘

唯有姑娘們的集會

無休止地行進著。

coming back to Hallaig in the evening,

in the dumb living twilight,

filling the steep slopes,

their laughter in my ears a mist,

晚上回到哈萊格,

無聲而又活躍的暮色

灑滿了陡坡。

她們的笑聲在我耳邊成了霧氣。

and their beauty a film on my heart

before the dimness comes on the kyles,

and when the sun goes down behind Dun Cana

a vehement bullet will come from the gun of Love;

她們的美麗是我心上的一層薄膜

在昏暗在海峽之前。

當太陽在鄧迦納背後落下之際

一顆激烈的子彈將從愛的槍中射出,

and will strike the deer that goes dizzily,

sniffing at the grass-grown ruined homes;

his eye will freeze in the wood;

his blood will not be traced while I live。

將會打中那頭正在嗅著

荒草叢生的廢屋的暈眩的鹿,

他的眼睛將凍結在樹林裡。

在我活著的時候,他的血跡不會被追蹤。

休。麥克迪爾米德曾在臨終前告訴紹萊。麥克林,他覺得他們兩人是蘇格蘭養育過的最傑出的詩人。有趣的是他說這話時沒有算上他的另一位朋友以及偶爾的酒友諾曼。麥凱格,儘管麥凱格的詩在今天的蘇格蘭讀者當中恐怕要比另外兩位更加流行。麥凱格於1910年生於愛丁堡,二戰期間是一位良心拒服兵役者。就像麥克林一樣,他也以教師為業,平時主要在兩處度過,一處是愛丁堡,另一處是高地西北部的阿辛特。他是一位狂熱的釣魚迷,他的詩文清澈單純,往往帶有神秘主義的尖刺。他半開玩笑地自稱是一位禪宗長老會信徒。麥克迪爾米德之所以沒有提到麥凱格,或許是因為他對於蘇格蘭民族主義主流政治一丁點興趣都沒有。請看短詩《愛國者》(Patriot):

My only country

Is six feet high

And whether I love it or not

I’ll die

For its independence。

我唯一的祖國

離地六英尺*

無論我是否愛它

我都願意

為了捍衛它的獨立自主而死。

*【指頭部。】

就像許多其他優秀詩人一樣,麥凱格也很擅長見微知著,透過凝視不起眼的事物抒發宏大的思想。下面這首《小男孩》(Small Boy)創作於1985年:

He picked up a pebble

and threw it into the sea。

他撿起一塊卵石

扔進了海里。

And another, and another。

He couldn’t stop。

然後又一塊,然後又一塊。

他停不下來。

He wasn’t trying to fill the sea。

He wasn’t trying to empty the beach。

他並不想填平大海。

他並不想清空海灘。

He was just throwing away,

nothing else but。

他只是在扔石頭而已,

沒有其他意圖。

Like a kitten playing

he was practicing for the future

就像小貓玩耍一樣

他也在為了未來而練習

when there’ll be so many things

he’ll want to throw away

到時候將會有很多

他想要扔掉的東西

if only his fingers will unclench

and let them go。

只怕那時他的手指將會收緊

不肯鬆開。

儘管麥凱格也寫過很多關於愛丁堡的詩歌,但是他首先是一位自然詩人,流連於蘇格蘭西北部高地的開闊水網地貌。下面這首《在蘇爾文山北坡》(On the North Side of Suilven)描寫了一座名為蘇爾文山的神秘大山:

The three-inch-wide streamlet

trickles over its own fingers

down the sandstone slabs

of my favourite mountain。

一條三寸寬的流水

從它的指間滴落

順著我最喜愛的高山的

砂岩石板流下

Like the Amazon i‘ll reach the sea。

Like the Volga

i’ll forget its own language。

Its water goes down my throat

with a glassy coldness,

like something suddenly remembered。

就像亞馬遜河,這條流水也將入海

就像伏爾加河

它將會忘記自己的母語

它的水流進了我的咽喉

玻璃般冰冷

就像突然浮現的回憶。

I drink

its freezing vocabulary

and half understand the purity

of all beginnings。

我喝下了

它那冰涼的詞彙

似懂非懂地體會到了一切

起源的純淨。

這就是麥凱格,一位長著瘦骨嶙峋的大腦門與充滿挑戰的深色眼睛的詩人。如果你喜歡這種風格,他還創作了幾百首同樣優秀的詩歌,不妨找來看看。

不過身為愛丁堡居民的麥凱格有一點不足之處,那就是缺乏對於蘇格蘭北部歷史與文化的深入理解。來自奧克尼群島的喬治。麥卡伊。布朗走得是另一套路數。奧克尼島民與英倫三島上的任何民族都鮮有相似之處,唯一與他們相仿的群體大概就是他們的鄰居兼對頭設得蘭群島島民。他們的祖上並不是蓋爾人,而是挪威人。奧克尼侯爵封地一開始屬於挪威國王,後來又屬於丹麥國王,直到1468年詹姆斯三世迎娶了丹麥公主瑪格麗特,這片群島才作為嫁妝劃歸了蘇格蘭。奧克尼群島有自己的英雄,例如在1115年前後的一場維京人內鬥當中落敗被擒並遭到利斧斬首的聖瑪格努斯。千百年來青煙繚繞的泥炭火堆旁邊一直在流傳維京人的傳說。到了現代,石油開採改變了設得蘭群島的面貌,卻繞開了奧克尼群島,因此島上的生活幾乎沒有受到英國當代史的影響。至今島民依然以捕魚種地為生——用喬治。麥卡伊。布朗的話來說就是一群扶犁的漁民。

麥卡伊。布朗的父親是一位窮苦裁縫。他平生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一座名為斯托姆尼斯的小鎮,儘管他經常造訪愛丁堡,也結交了許多蘇格蘭文學復興的主要人物並且與他們在愛丁堡酒館裡把酒言歡。他有文壇影響力——尤其是影響了他的奧克尼同鄉,我們在前文遇到過的埃德溫。繆亞,後來他得到羅馬天主教會接納之後還影響了傑拉德。曼利。霍普金斯——但是他在成熟時期的詩歌以及長短篇小說聽上去卻與任何人都截然不同。這些作品給人的感覺就像位於時間之外,來自一片仿中世紀空間,由各種儀式以及季節迴圈產生。下面這首詩名叫《漢姆納沃集市》(Hamnavoe Market),詩中的一行人難得有了幾個閒錢,要花在勉強算得上大城市的地方:

They drove to the Market with ringing pockets。

他們開車去了市場,口袋裡叮噹作響。

Folster found a girl

Who put wounds on his face and throat,

Small and diagonal, like red doves。

福斯特找了個姑娘

她在他的面孔與喉嚨上留下了傷口,

小而斜,像紅鴿子。

Johnston stood beside the barrel。

All day he stood there。

He woke in a ditch, his mouth full of ashes。

約翰斯頓站在木桶旁邊。

整整一天,他都站在那裡。

他在溝裡醒來,滿嘴灰燼。

Grieve bought a balloon and a goldfish。

He swung through the air。

He fired shotguns, rolled pennies, ate sweet fog from a stick。

格里夫買了一個氣球和一條金魚。

他越過空中。

他開了獵槍,滾了鐵環,吃了小細棍上的甜霧。

Heddle was at the Market also。

I know nothing of his activities。

He is and always was a quiet man。

海德勒也在市場上。

我對他的活動一無所知。

他是而且一直是個安靜的人。

Garson fought three rounds with a negro boxer,

And received thirty shillings,

Much applause, and an eye loaded with thunder。

加森和一個黑人拳擊手打了三個回合。

得到了三十先令,

許多掌聲,以及一隻裝滿雷電的眼睛。

Where did they find Flett?

They found him in a brazen circle,

All flame and blood, a new Salvationist。

他們在哪裡找到了弗列特?

他們在軍樂隊的包圍當中發現了他。

滿口火焰與鮮血,一名嶄新的救世軍。*1

*1【“火焰與鮮血”是救世軍組織旗幟上的口號。】

A gypsy saw in the hand of Halcro

Great strolling herds, harvests, a proud woman。

He wintered in the poorhouse。

一名吉普賽人在哈爾克羅的掌紋中看到。

成群的牛羊,豐收的莊稼,驕傲的女人。

他在濟貧院裡過冬。

They drove home from the Market under the stars

Except for Johnston

Who lay in a ditch, his mouth full of dying fires。

他們在星空下從集市開車回家。

唯獨約翰斯頓不在車上,

他躺在溝裡,滿嘴垂死的火苗。【感謝atr網友的指正】

直到二十世紀後期依然有許多英國人經濟拮据地生活在現代社會的邊緣,麥凱。布朗的詩歌正是為這些人而作。詩人提醒我們,並非每一位當代英國人都擁有私家車與支票簿。下面這首《趕海人》(Beachcomber)尤其觸動了筆者:

Monday I found a boot –

Rust and salt leather。

I gave it back to the sea, to dance in。

星期一我發現了一隻靴子——

鹽漬斑斑的皮革。

我把它還給了大海,好讓大海穿著跳舞。

Tuesday a spar of timber worth thirty bob。

Next winter

It will be a chair, a coffin, a bed。

週二是一截原木,價值三十先令。

今年冬天

將會成為一把椅子,一口棺材,一張床。

Wednesday a half can of Swedish spirits。

I tilted my head。

The shore was cold with mermaids and angels。

星期三是半罐瑞典烈酒。

我仰著頭。

岸邊很冷,有美人魚和天使。

Thursday I got nothing, seaweed,

A whale bone,

Wet feet and a loud cough。

週四我一無所獲,除了海草,

一根鯨魚骨。

打溼的雙腳,以及大聲咳嗽。

Friday I held a seaman’s skull,

Sand spilling from it

The way time is told on kirkyard stones。

週五我拿著一個海員的頭骨。

沙子從中溢位

教堂墓地的墓碑用這種方式顯示時間。

Saturday a barrel of sodden oranges。

A Spanish ship

Was wrecked last month at The Kame。

星期六是一桶浸透的橘子。

一艘西班牙船

上個月在沙洲失事。

Sunday, for fear of the elders,

I sit on my bum。

What’s heaven? A sea chest with a thousand gold coins。

星期天,因為害怕教士責罵。

我乾坐了一天。

天堂是什麼?一口裝著一千枚金幣的海箱。

就像謝默斯。希尼一樣,成長在蘇格蘭東北部的羅賓。羅伯森同樣痴迷於古代故事暗黑直接鮮血淋漓的特質,但是他與維多利亞時代的希臘語譯者的風格卻大相徑庭——他的譯文遠遠更加犀利且黑暗。下面這段英文譯詩的原文是奧維德對於阿克特翁傳說的描寫,這位誤闖狩獵女神禁地的獵人被女神變成了一頭雄鹿,然後就被他自己的獵狗活活撕碎了:

While they held down their prey,

the rest of the pack broke on him like surf,

dipping their teeth into his flesh

till there was no place left for further wounds,

and at every wound‘s mouth was the mouth of a dog。

Surge upon surge, the riptide crashed and turned,

battening on, and tearing away - maddened - in the red spume。

Actaeon groaned: a sound which wasn’t human,

but which no stag could produce。

Falling to his knees, like a supplicant at prayer, he bowed

in silence as the angry sea crashed on him once again

and the dogs hid his body with their own 。。。

當它們按住獵物時。

其餘的獵犬像湧浪一般撲上來

將利齒浸入他的血肉

直到再沒有任何完好之處可供傷害。

而每一道傷口都如同狗嘴張大

一波又一波,波濤洶湧,迎頭砸下

痛擊著,撕扯著——盡皆瘋狂——在紅色的海沫中。

阿克特翁呻吟著:這不是人類的聲音。

但也沒有哪頭雄鹿能夠發出。

他彎曲了膝蓋,像順從的祈禱者倒伏在地,

沒了聲響,此時憤怒的大海又一次拍打下來

無數獵犬遮蔽了他的身體……

羅伯森的詩歌題材可謂無所不包,他寫過性、衰老、悔恨、古代藝術大師、搬家以及改變人生的大手術。下面這首《哈默史密斯的冬天》(Hammersmith Winter)描寫了城市居民的孤獨感。對於千百萬人來說這正是現代生活的核心組成部分。

It is so cold tonight; too cold for snow,

and yet it snows。 Through the drawn curtain

shines the snowlight I remember as a boy,

sitting up at the window watching it fall。

But you are not here, now, to lead me back

to bed。 None of you are。 Look at the snow,

I said, to whoever might be near, I‘m cold,

would you hold me。 Hold me。 Let me go。

今晚好冷,冷得本不應該下雪。

但卻還是下起了雪。透過拉開的窗簾

閃耀著我記憶中的雪光,在小時候

我坐在窗前,看著雪落下。

但你現在卻不在這裡帶我回去

睡覺。你們都不在。看這雪啊,

我對一切或許在身邊的人說,我很冷。

你可會抱著我。抱住我。讓我走。

羅伯森的風格可以非常溫和,但是暗黑風格卻在他的詩作當中反覆冒頭。古人的野蠻暴行是他反覆描寫的題材,例如下面這首《島嶼律法》(Law of the Island):

They lashed him to old timbers

that would barely float,

with weights at the feet so

only his face was out of the water。

Over his mouth and eyes

they tied two live mackerel

with twine, and pushed him

out from the rocks。

他們把他綁在勉強浮在水面的

陳年木料上

在他的雙腳綁縛了重物所以

只有他的臉能露出水面。

在他的嘴和眼睛上

他們還用麻線繫上了

兩條活鯖魚,然後就從岩礁從中

將他推進了海里。

They stood then,

smoking cigerettes

and watching the sky,

waiting for a gannet

to read that flex of silver

from a hundred feet up,

close its wings

and plummet-dive。

然後他們站在一旁,

叼著菸捲

抬頭看天。

等待著塘鵝

在一百英尺高空

發現魚鱗反射的銀光,

然後收攏雙翼

一頭俯衝下來。

這首詩當中最令人不安的意象自然是圍觀者嘴上叼著的菸捲。至少在某些時候,我們依然生活在奧維德的世界裡。

二十世紀以及二十一世紀最初幾年是蘇格蘭詩壇蓬勃發展的時期,也是自從中世紀以來蘇格蘭詩壇最活躍的時期。筆者在本章節提到的所有詩人全都影響到了下一代人;如今的蘇格蘭正位於重新主張政治獨立的邊緣,如今的蘇格蘭詩人也深受上一代前輩的影響。在下一章也就是本書的最後一章,我們將會見到這些新人並且聽到許多其他年輕人的名字。

標簽: his  蘇格蘭  was  their  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