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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緋色的大廳裡依舊幽香浮動，弦伴舞袖，佳人笑語盈盈，仿似與外間的人世疾苦隔離開來，沒有哪一寸地方不是溢著靡靡歡笑。

醉酒的楊家二公子摟著軟玉溫香，直接宿在廳堂的幔帳後面，那裡備著專給客人醒酒用的貴妃榻。

半睡半醒間，突地響起分外清脆的鈴鐺聲，男人微微張開渾濁的雙眼，推開身邊爛醉的女人，起身探頭看去。

只見一個玲瓏的身影款步而來，極簡的緋色衣裙被她穿出幾分嬌豔來，暗紅色的束帶系在腰間，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身。這姑娘看著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身子卻發育的極好。

白淨的小臉上一雙眸子清澈瑩潤，看到突然探頭的男人，紅唇微啟，似是受到了驚嚇。

男人卻看愣了，緋色什麼時候有這種尤物了？

趁著男人愣神的功夫，眼前的女子也將他上下打量了番。在看到簾後衣衫不整的女人時，嘴角微揚。

男人卻彷彿被她這一笑勾了魂，起身欲要來抱眼前的紅衣女子。

她一個旋身，向後退了幾步，悅耳的鈴鐺聲此時又響了起來。男人順著聲音望過去，只見一雙嫩白小腳踩在暗紅色的地毯上，十指瑩潤如玉，纖細的腳踝上繫著一個淺紫色的玉鈴鐺，隨著她的走動，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響。

“嘖嘖，看來這裡也不過如此嘛。”紅衣女子撇了撇嘴，隨即又看向眼前衣衫凌亂的男人，“喂，我問你，這緋色裡最厲害的姑娘是哪一個？”

男人嚥了咽口水，一邊說一邊向前走去，“當，當然是夢然姑娘，她可是去年的花魁。不過今年的花魁換人了，美人，你又是哪個？”

紅衣女子睨了眼試圖走到她身邊的男人，臉上閃過一絲鄙夷。

“我啊，是你碰不得的人。”

說完轉身欲走，卻被身後男人抓住了手，“這樓裡還沒有爺碰不得的。”

她回頭看了眼抓住自己的手，嘟囔道：“真是礙眼，本來答應過苒姨不惹事的，不過這可怪不得我，自找的。”

男人聽不清女子在嘀咕些什麼，只聞得到她身上傳來的幽香，伸出另一隻手想挽住她的纖腰，一親芳澤。

“美人，你叫什麼名字啊，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還沒等他捱到美人的邊兒，手臂上就傳來一陣刺痛，他低頭看去，頓時驚得容顏失色。

“蛇，蛇啊，救……”還沒等他喊出聲，女子已一針刺向他的眉心，他最後只覺一陣酥麻，便直直倒在地上。

“我叫緋衣，你記住咯，記不得也無所謂，反正，你也快要死了。”

紅衣女子一翻手，原本掛在男人手臂上的蛇就不見了，廣袖下只露出一截碧色的尾巴。她盈盈笑著，從倒在地上的男人身上跨過去。

“看來我得去會會那個夢然。”想到剛剛男人色眯眯的表情，她嫌惡地摸出一條帕子擦了擦手，隨後丟到燭火上燒成灰燼。

整了整衣襟，向樓上走去。

聽著各個房間傳來的聲音，緋衣有些好奇地推開其中一扇窗子，窗邊擺了半扇兒屏風。只能看到穿著紅色肚兜的女人，臉上表情似痛苦但又似乎很愉悅，同時嘴裡不停喊著什麼。

正了正心神，她將窗子悄悄合上，轉身走上三樓。

一個個門牌數過去，正當她頭疼不已的時候，夢然居三個字躍入眼中，她也不客氣，直接推門而入。

看到緋衣進門，原本坐在桌旁的兩人同時回身，男人倒是長了一副好皮囊，劍眉星目，端的是個正人君子的模樣，不過嘛，哪有正人君子來這種地方的，也就是個斯文敗類。

眼前的女人倒是比剛剛見的那些個強多了，這身段，這臉蛋，著實當得起花魁的名號。

“你是何人？”聲音嬌滴滴的，如婉婉鶯語。

緋衣挑眉問道：“你就是花魁夢然？”

夢然懶懶地搖著團扇，“小姑娘家的出現在這裡，可不是什麼好事。”

緋衣輕嗤一聲，“這個不用你操心，我是來找你比試的。”

夢然有些疑惑，“比試什麼？”

“媚術。”緋衣轉眼望著坐在一旁的男人，笑得嬌俏，“看誰先讓他脫下這層君子皮。”

夢然不語，眼波似是不經意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不說話，就算你同意了。”緋衣蓮步輕移到男人身邊。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不阻攔，卻也始終不讓她近身。只一雙桃花眼淺淡溫潤地看著，當掃過女子腰間時，目光猛地一滯：“你怎會有錦葵？”

緋衣微微一愣，隨即又笑開，只是眼裡沒有半分笑意。捏了個糕點聞了聞，走到窗邊，皺著眉扔給了巷子裡的野狗。

“這東西很稀奇嗎，不過你們這的糕點也不過如此，連野狗都不吃。”說完還拍拍手上的碎屑。

夢然看著盤子裡被咬過一口的芙蕖糕，又看了看對面男人的臉色，默默捏緊袖籠。

男人臉上不見絲毫惱意，只是坐下倒了杯茶，“你想學媚術？”

緋衣沒說話，只靜靜地看著他。

“媚行者，聽過麼？”

緋衣搖搖頭，“從未聽過”。

聽到她的回答，男子似乎有些驚訝：“她居然沒跟你提過，看來這媚術是你自己要學的了。”

她？她是誰？難道……緋衣緊緊握住手裡的東西。

見她表情有異，男子喝了口茶“她難道沒有告訴過你，日後若遇到認識此物的人，就趕緊跑。”

話音未落，手中的茶杯已經直奔緋衣的面門而去，誰知她也扔出一物，打落茶杯，轉身跳窗而逃。

夢然趕到窗邊，只看到紅色裙角隱沒在後面的巷子裡。

他沒有吩咐追， 她也不敢輕舉妄動，而且，如果他真的想抓人，也不會只使出三分力。

男人走過去，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燻球，視如珍寶般緊握住，“夏苒，好久不見”。

（未完待續，，預告：2018年3月15日更新

第九章 端倪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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