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月芙凝,大梁皇后,也是那個女人的替身……
非典型替身文學,不同視角敘述,這是女主的,後面還會出男主和白月光的,三觀不合請自動繞開。
彼時,也就是二十年前,大燕,大梁,月堯,三足鼎立,宰割天下。
我,月芙凝,正是月堯大汗唯一的女兒,月堯千嬌百寵的小公主。
無論何時,天下歸一都是大勢所趨,因此,自我七歲起,三國邊境便戰火不斷,國力,民力,財力,都在大大小小的戰役中損耗消減,於是,勢力最強的大梁,便起了遠交近攻,拉攏月堯的心思。
七歲,那時的我不像中原女子一樣讀書作畫,而是整日騎馬射箭,在夜裡的草堆上和族人們一同唱著感念長生天的古老歌曲。
一切的一切,都從梁辰來到月堯開始,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初次見他,是一個雨天,草原上難得下這麼大的雨,可父王卻一反常態的沒有在帳子裡守著阿孃,反而冒著大雨出去了,我倍感懷疑,怕我那英明神武的父王是出去偷晴,便騎著白箭偷偷跟了出去。
啊,忘記說了,白箭是我最得意的小母馬,皮毛又柔順又漂亮,是這草原上我除了父王和阿孃外最喜歡的活物。
“哇啊!”雨天多泥濘,白箭年紀尚小,平時玩玩尚可,真正趟起泥來卻是亂了陣腳,就在我要停在父王鑽進的大帳邊時翻了車。
白箭叫了一聲,嚇得我顧不上身上的泥水,趕緊捂住它的嘴。
“什麼聲音!”刀劍劃過劍鞘的聲音響起,我抬頭一看,只見十幾個裝束奇怪的人拔出劍指著我的腦袋。
“許是誤入,將他打暈即可……嗯?”
父王瞪大了老鷹一般的眼睛,看上去十分滑稽。
“月芙凝!誰給你的膽子!”
我嘿嘿笑了兩聲,也不覺得尷尬,更沒在意父王發青的臉色,拍了拍白箭的屁股讓它先滾了。
“父王~雨天您還出來,凝兒擔心你啊~”
“……胡鬧!你……”父王話還沒說完,一個月牙白的身影便映入了我的眼簾。
“這便是是月堯的公主?滿身泥汙也擋不住玉雪可愛,雨天溼氣重,叫小殿下進來更衣吧,彆著了風寒。”
這是……誰啊……說話的聲音好好聽……
父王收了怒火,瞪了我一眼,然後提起我的後領踏進了帳子。
“後面有簾子,自己拉上洗。”父王說完哼了一聲。
進了帳篷,光線明瞭些,我也看清了那小哥哥的樣子。端的是皎皎君子,端方雅正,從眉毛到嘴唇都是我喜歡的模樣,連端著茶碗都手指都又長又直。
似乎是我的目光太過熱烈,那人睨了我一眼,眉眼溫潤。
我被震了震,有些莫名的熾熱湧上心頭,我這是……怎麼了?
那日我洗好之後便被送了回去,折騰來折騰去還是染了風寒,父王受了阿孃好一番責罵。
“阿孃,我那天追著父王出去,看到了一個長得極好看的小哥哥。”阿孃見我色心不死,癱在床上還不忘問起藍顏知己,不由得瞪了我一眼。
“什麼小哥,他是大梁太子,未來的梁帝。”
我傻呵呵地笑了:“矮子?我瞧著卻不矮。”
阿孃對我徹底無語了。
過了幾日,我病好些了,就想著再去見一見那仙男,可仙男沒見到,倒吃了父王一頓鞭子。
“月武!你有事別打孩子,她那麼小懂什麼?你有種衝我來!”阿孃踹了父王一腳,將我塞到奶母懷裡,又要給父王一耳光。
可父王這次卻沒有像以往將臉伸過去,而是桎梏住了阿孃的手腕,語氣有些咬牙切齒:“你知道大梁那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兒說了什麼嗎?他說要求娶這個崽種!”
崽種?那你是什麼,我疼的直冒冷汗,還不忘在心底犯個賤。
等等……求娶!仙男要求娶我???
可為什麼,父王會那麼憤怒,連阿孃的臉色都白了幾分。
“那個太子已經十七了,這死丫頭又才多大!?”
阿孃止不住退後了幾步,險些栽倒。 她看著我,眼眶泛紅:“不能讓阿凝去,絕對不行。”
“我就要去!”許是他們總是與我反著來,我這回可算是生氣了,帶著捨生忘死的義氣吼了一句。
於是……我就被囚禁了八年。
據說這八年,天下局勢大變,大燕式微,月堯大梁聯合,可謂所向披靡。
據說父王和仙男聯手打了許多勝仗,才換來了兩國的和平穩定。
可天有不測風雲,就在最近一場與大燕的交戰中,仙男和父王受了埋伏,仙男為了掩護父王撤退被亂石掩埋,雖然打贏了仗,可父王,也沒能殺出重圍,被大燕截殺。
訊息傳回月堯時,我還關著禁閉,但奴僕們的表情卻愈發怪異,甚至還有人大膽地開始違逆我的命令。
阿孃也有十五日沒有來看我了,我即便再蠢鈍也察覺到了不對,晚間趁著奴僕們對我鬆懈,偷偷溜了出去找阿孃。
可是我看到了什麼,奶母為了保護阿孃,被四叔的長槍刺穿了喉嚨,而阿孃瞳孔渙散,萬念俱灰地自刎在我面前。她似乎看見了我,眸子微微亮了亮,撐著最後一口氣,用口型對躲在樹叢後的我說:“逃!”
月堯沒了父王,多的是惦記權位和我們母女的人,阿孃已經死了,又有誰能護得住我?不明所以的我即便逃了幾步,卻還是被四叔的鐵騎攔下了。
他看我的眼神不再似從前一般疼愛慈祥,而是帶了幾分愧色與慌亂。
“給小殿下梳洗一下,明天送她去大梁。”
我看著四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淚水不斷落下,我不是傻子,大概能猜到一二。
“我才不跟你走,是你逼死了阿孃!父王呢?他是不是……”
四叔張了張口,看著我的眼神從一開始的柔和逐漸變得強硬。“逼死?你阿孃本就該是我的妻子,至於我那強佔人妻的大哥,自然已經死在戰場了。”
我流著淚,掙扎著想去殺了他,可他的手下卻用劍抵著我的脖子,叫我動彈不得。
他掐住我的脖子,神情冷漠:“不過那個大梁太子倒是好命,竟能活著回到大梁,還想要求娶你。”
“呵呵,我那個好大哥還真是給你謀了一份好前程。”
沒了……什麼都沒了……父王,阿孃……還有最疼愛我的四叔。
既然如此,我又為什麼還要活下去?對不起,阿孃,我不想逃了,等我下去見到了你,再向你賠罪吧。
我輕輕闔上雙眼,用盡全身力氣將脖頸朝著把柄長劍撞去。
四叔大驚失色,趕緊抓著我的頭髮向後拉,卻無濟於事,我的脖頸已經貼上了劍,就在即將被劃破時,我的腰身被勾住往後一帶。
“四王就是這麼照顧大梁皇后的?”
溫潤如玉的嗓音此刻卻有些寒涼,攬在我腰間的手臂纖細而有力,他的胸膛如同父王一樣溫暖。
是…是仙男吧……
可我似乎沒有很開心呢。
他似乎帶了不少士兵,四叔很討厭他的樣子,但也只是嗤笑一聲,就吩咐鐵騎退下了。
“真厲害啊,這麼年輕就登上皇位了。”四叔的眸子毒蛇一般地在他身上逡巡。
仙男微微笑了一聲,震得我渾身發麻。
“名正言順的皇位,自然要比趁火打劫來的輕鬆多了。”
我只記得四叔一副要殺了他卻只得強忍的表情。
仙男很厲害的樣子,如果是嫁給他,我會有機會復仇的吧?我的眸子亮了亮。
次日,我就隨著仙男離開了月堯。
回頭看了一眼這綠草如茵的山野,聞著淡淡的草香,我想,這大概是最後一次凝望這片載著我們一家回憶的故土了。
就在要收回視線時,我瞥到了望著我們的四叔。
明明已經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王位,我卻覺得他看上去更孤獨了。
“捨不得嗎?”清潤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抬頭看他,搖了搖頭。
“回了盛京,我會對你很好的,那裡會是你的新家。”仙男給了我一碗淺綠色的水,地下還有幾片葉子。
我試探著抿了一口,又燙又苦,還是奶茶好喝。
“嗯。”我輕輕應答著他的話,小心翼翼地又喝了一口。
“我叫梁辰,你七歲那年我們見過。”
我又看了他一眼,不得不說,中原人長得真是好看,溫溫柔柔的,又帶著些文氣。
我勉強笑了笑:“我的名字是芙凝。”
他似乎愣了愣,然後眸子微黯。“……很好聽。”
我想,這接二連三的變故徹底將我的天真無邪摧毀殆盡了,不然我為什麼在自己的夫君面前都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
等到了盛京,我忍不住掀開車簾往外看,沒有漫山遍野的綠色,取而代之的是馬車兩邊密集的人群和喧囂的人聲。
“咱們皇上親自去接的,想必就是大梁皇后了。”
“咱們皇上真英武啊,連這草原的女人都能收服。”
這句話似乎讓梁辰不大高興,他捂住了我的耳朵,將簾子放下來。
“他們說我是大梁皇后,皇后?是什麼意思?”我大著膽子問他,梁辰放下手中的書,揉了揉我的頭。
“就是你們草原的大妃。”
馬車從恢弘的紅色大門進入,我將頭探出去,不由得被這大氣華麗的赤色高門和青瓦玉石牆所震撼。
“這是哪?”
“這就是你的新家,大梁最繁華的地方--皇宮。”
月芙凝「上」月芙凝這篇準備寫上中下三章,第一章是草原往事,第二章是宮廷戰事,第三章替身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