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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干的世界》第23章 逸聞軼事 導語

作者:由 比干星空下 發表于 文化時間:2019-05-07

導語

對於一些人來說,這個世界是可有可無的;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一些人是可有可無的。在這個世界和一些人的可有可無運動中,不可或缺的一些人出世了,他們帶領著或自認為或他認為可有可無的這個世界和一些人推動歷史向前邁進一步又一步,這個世界便稱呼一些人為“英雄”。

人民群眾推動歷史發展還是英雄人物推動歷史發展,或所謂“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勢”,這個經常混同於“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準哲學話題在這個世界上總是為一些人翻來覆去地討論著,從中分化出諸多可有可無的哲學流派,而真實的準確的辯證法的答案則是,“二者可以得兼”。英雄人物來自於並終身存在於人民群眾之中,人民群眾擁戴英雄人物共同推動歷史發展,從來如此,而將“人民群眾”和“英雄人物”截然區分開來甚至互為主客關係,互相不搭界,難免有“恨爹孃給自己少生兩條腿”的嫌疑,純屬“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二元化對立而不統一的形而上學思維方式,就像一些人把歷史人物簡單劃分為“好人”和“壞人”一樣,本質上又都是一種隱性的反智主義,屁股決定大腦而已矣。

上古神話傳說和民間逸聞軼事都是對“確切文字記載歷史”的修補或再描繪,前者較後者帶有更多的樸素感情色彩和“細節的真實”,譬如太陽黑子的噴發帶給人們更多的是高空的罡風,而地上的人們卻感觸不到。人們在地上只看見大雁飛過,卻看不見大雁的陰影;當排兵列陣的大雁飛過之後,人們回味的只是大雁群呼朋喚友的那歌聲。這是歷史跟人們開的一個善意的玩笑。

三千多年來,海內外民間關於比干其人的傳說總是“出乎其類,拔乎其萃”,“神乎其神,超乎其上”,比干的民間形象也因此變得有點虛無縹緲,高不可攀。此皆因民眾基於個體的願望不得滿足而賦予了比干太多的傳奇和美好寄託,其無需考證的海量內容遠超過官史正冊,使得官史正冊反倒顯得十分另類了。這種官方歷史和民間傳說的倒掛也模糊了比干和比干精神的本來面貌。

因為擺脫了“歷史的真實”這層束縛,關於比干的民間傳說更襯托出某種“細節的真實”,可謂“人之桑榆,我之東籬”。如高空罡風般流淌在官史正冊縫隙中的隻言片語逸聞軼事又如由風沙侵蝕而自然雕成的沙丘奇貌,在另一個時空座標為世人撰寫了一部不遜於“尚書大傳”的比干史詩。比干,一個響亮而又寂寥的名字,一個將是非功過、恩怨情仇、歷史評價置之度外的大寫的人,令人敬仰,令人高山仰止,又令人無從效仿。

真理和真相從來是樸實的無華的,亦無需權威和專家認證,好比原生態的野菜,任何品牌、商標都是多餘且累贅。街談巷議的一句話、一個口碑、一段描述、一篇故事亦足揭示那些汗牛充棟的辭藻背後的如椽大道,又如周武王的短短十六字銅盤銘濃縮了比干事業未竟而精神永存的一生,民間傳說的粗糙和渲染往往卻恰中肯綮地折射出發生在比干身上那些不為官史正冊所稱道的“細節的真實”,引導著未來的歷史學家刨根問底。

據稱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基督徒(或猶太教徒、天主教徒、東正教徒、清教徒等),就有多少個上帝,“上帝就在你身邊”,“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上帝”。同理,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思維方式和價值觀差異橫陳,對於比干其人和比干精神的印象、理解也不盡雷同,人類歷史上從未有過圍繞比干如此浩若星海而兩極分化的立場,也從未有過如此兩極分化而殊途同歸的觀點。

無論兩極分化還是殊途同歸,人們無法規避的是,在終極意義上,比干的挖腹剖心實際上代表著人類現實而永恆的自我救贖以及救世主精神,然而“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沒有神仙皇帝,要追求人類的幸福,只有靠我們自己。”這句《國際歌》裡面鏗鏘有力的宣言用在比干精神上也是鏗鏘有力的,比干精神正是這樣一種原始共產主義精神、國際主義精神和自我奮鬥精神。

比干精神的最高本質在於:要走進華夏民族以及各個人類文明互聯互通的“大同世界”,首先必須打破人類自身的無形的和有形的奴隸枷鎖,從人類自我設定的“囚徒困境”中解放出來,極致張揚人的本性和個性,發揮人人皆有的個體生產力和爆發力,使每個人在自我救贖、自我解放的道路上實現從“必然王國”到“自由王國”的飛躍,而“無產階級失去的只是鎖鏈,他們得到的將是整個世界”。

如何讓最廣大人們自覺認識到自身潛在的天然的比干精神,如何讓這種“生命不息、奮鬥不止”的奉獻精神、責任精神、使命精神、擔當精神普及、推及、惠及他人,如何讓這些先知先覺、先驅先行的少數人精神帶動多數人的親身實踐,而不是保持這些少數人高處不勝寒以致自我犧牲而多數人對其頂禮膜拜以求護佑,使少數人的高尚犧牲卻僅僅用來滿足多數人的慾壑難填,這是國際比干學的宏觀要旨和終極目標。倘得如此,便是比干精神真正的發揚光大;倘得如此,比干挖腹剖心的悲劇便不會重演;倘得如此,比干天上有靈,泉下有知,便可寬心釋懷矣。

正如暗物質世界的存在,介於物質世界與精神世界之間的“神”或精神也是存在的,比干之“文曲星”、“國神”、“文財神”之神是精神的神,不是“怪力亂神”的神,不是宗教信仰的神,更不是裝神弄鬼的神。世界是物質的,精神卻是世界的。那些粗鄙的唯物主義者一聽到“神”這個字眼兒,立馬視如魑魅魍魎,如喪考妣,他們自己的心中卻同樣存在一個難以言齒的不可告人的神,那就是“神聖不可侵犯”的神、“造神運動”的神。而那些淺陋的唯心主義者則小孩子辦家家似地反其道而行之,矇頭蓋腦地將人類精神的神絕對化、抽象化、神格化、庸俗化,從而偷樑換柱,含混其詞,將一切人類科學知識尚未到達的領域劃歸神的一畝三分地。究其實質,一切粗鄙的唯物主義和一切淺陋的唯心主義都是思想平庸的表現、不學無術的表現、“屁股決定大腦”的表現。

平庸之惡惡於惡疾。自然界和人類社會的各種矛盾、衝突等問題之所在,即因人類的思想陷入了平庸的泥潭,而這種平庸往往被那些如岐周部落般的西方人士及其東方代言人冠以“民主”、“自由”、“平等”、“博愛”等看上去很美的名頭,恍若神龕裡的耗子,堂而皇之地大吃俗人祭祀的貢品,乃至撓手弄姿,沐猴而冠,令人投鼠忌器。殊不知越是美妙動人的詞彙越是容易掩蓋這些詞彙下的事物本身的平庸本質,而偉大的創造往往都源於反抗平庸的快樂,一切歷史的變革都繞不開平庸的糾纏與阻礙。

平庸源於常識,常識流於平庸,常識本身也是反現實主義的;唯自常識的背後,方見常識的荒謬,而人之最深刻的憐憫,皆出人類與生俱來的“囚徒困境”。平庸滋生純粹的非理性的道德價值,而昏天暗地首鼠兩端的道德說教更是群體性自欺欺人的啟蒙。“真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這句話的潛臺詞不妨理解成:既然溫暖和關愛不能讓你樹立理性冷靜,不能把你從溫柔鄉里拽出來,不能讓你改變你自己,更不能改變這個平庸的世界,那就準備好接受暴虐和恐懼吧,讓我的惡行給予你們當頭棒喝,讓你們警醒,讓你們悔悟,讓你們接受那些進步的然而卻是痛苦的改變。也許殷商王朝的改革派首領帝辛當年就是這麼想的,事情都過去三千多年了,誰又能保證是或不是呢。

淺薄有理,深刻無罪。在深層意義上,挖腹剖心的被平庸的儒家學說奉為“忠孝”榜樣和道德圭臬的比干所批判、所反對、所否定、所否定之否定的不僅僅是專制和暴政,更是專制和暴政之下的平庸及其孿生的猥瑣、怯懦、怨艾、破壞;比干精神不僅僅是追求原始的民主和自由,更是遏制、截斷這種民主和自由背後的普遍平庸及其惡之源泉。

壯懷激烈的比干精神否定的恰恰是平庸本身,他的“挖腹剖心”之驚天一舉以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極致方式向當時大搞“一團和氣”、盛行各種山頭主義、本位主義和小圈子小幫派的殷商朝廷高層以及耽於安逸享樂而如犬儒般蠅營狗苟的殷人喻示:不甘於平庸的死亡,也可以選擇如此主動而蒼勁,也可以如此崇高而脫俗,也可以如此普通而不平凡。

據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殷墟考古專家透露:現已佚失的甲骨文殘片上曾經確切記載著比干臨死前的一句話:“一切信仰都將傾倒,萬惡甦醒。”這塊殘片現在不知道流落到哪裡了。這句讖語般的文字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的中國考古界是一個人所共知而噤若寒蟬的話題。有學者認為這句預言性極強的文字比較符合比干的性格和當時的臨危處境,以死相搏的比干可能意識到,他的獨特死亡將給世界和後人留下的不僅是緬懷和敬仰,更多的是懷疑和啟迪。他不是一個千古謎團,他是千古謎團本身。今有人試著將這句文字解釋為:一切有數量無質量、高原無高峰的平庸文化氛圍都將推倒重來,那些隱蔽在名利冠蓋下的平庸之惡終將悚然甦醒,轉化為向真、向善、向美的人民群眾和英雄人物,共同推動世界歷史和人類文明向前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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