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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莫談國事

作者:由 半熟霞客 發表于 文化時間:2021-02-12

某一天,我和友人到了重慶一家涮羊肉火鍋店吃飯。走進店內,就聽到了京劇腔調,坐定,這位兄臺往背後一指,問道:“那幾個字,知道從哪兒來的麼?”

我放眼看去:莫談國事。

哪兒來的?老北京故事?經過幾秒鐘的思考,我搖搖頭:“唔知。”

他淡淡說道:“《茶館》裡的。”

我恍然大悟,這篇文章我看過,然而我一點印象也沒有。小學的課本也許就是大多數人“最熟悉的陌生人”,我就是那大多數。實際上,我在這位朋友面前是個半文盲。作為一個一直在應試教育下培育的乖乖生,雖然我身邊的人喜歡稱我“有才”之類,實際上,我著實健忘。

於是,每到這種時候,我就開始充分發揮了不能言語天賦,在一頓飯的時間,接受了一場國學文化與涮羊肉的洗禮。

接著,談起了話劇——

曾經,有位少年,很喜歡話劇。在他初中的時候,也就是2000年左右,他和同學一起創辦了一個話劇社,他們熱情高漲出了三期話劇,其中一期就是《茶館》。

在那個我只把它們當成課本知識去學習、備考的階段,這些人在以自己的理解去還原那個年代的故事。然後,這個話劇社接散了。

原因是一些社員的學習成績下降了。當然了,學習成績分數很難啟齒的少年,成為了老師批評的物件。接下來,我們能想象到的無非就是“好好學習,不能在搞么蛾子”之類的語重心長的教導。

有時候,對於成人而言的一些有用教導,卻是少年心之所向的敵敵畏。

我的四年級,小鎮來了一批“吉普賽”人,他們扛著電子琴在街頭演奏,電視都還是黑白的我家,從沒見過這東西。我說:我要買這個琴,學成音樂家。父母回:幹什麼呢?好好學習,別整這些雜七八的么蛾子。

現在,看到我的雙手,我偶爾會想起那時候被拒絕的心情。

長大之後,那些夢想的少年並沒有成為真正的話劇家、鋼琴家或者科學家,至少大多數沒有。在他們成長的過程中,無數的人、無數的事都明確無誤告訴他:“別做這個了,你不是這個料。”或者,“更重要的是學習。”

這也許是真誠的勸誡,也可能是準確無誤的誤導,人生的軌跡就在一句話之間產生微妙的變化,因為時間的成本造成了巨大的差異,也就是這個世界的多姿多彩,遺憾或欣喜。

但是我仍舊相信上天是公平的,在失與得之間,它依據一定的準則去衡量,最終形成了現在的你我。

再說到京劇吧——

“你聽這段,能聽出是什麼麼?”

其實,我完全不需要聽,就可以準確無誤的回答:“這段崑曲我沒聽過。”

京劇大多數曲目就來自《三國演義》,《失街亭》《空城計》《斬馬謖》等等。接著,這位兄臺接著問:“那你喜歡聽什麼?”

“你說出湯顯祖的作品吧。”

“《牡丹亭》。”

“唱完一本《牡丹亭》要多久?”

朋友頓了頓,繼續說:“《牡丹亭》唱完一本需要一週的時間,我聽過完本。”他說著,跟著哼起來,像是在緬懷。這個時候我總感覺到了一種孤獨,一種被大眾遺忘的、獨自發光的傳統文化的孤獨。

這讓我想起一位很喜歡魯迅的朋友,她重新一遍遍走回魯迅踏過的各個地方,每次重讀他的作品都會有新知,她給分享過《頹廢線的顫動》。當時,她哭著唸的時候,我當時找不到她為何會哭的原因,這算是共情嗎?。

“現在還有多少人去聽京劇、崑曲?”

“你現在是要我去聽麼?”

“不是,不喜歡就算了。”

其實,我並不是不喜歡。而是,更多的時候,大多數人沒有勇氣說得上“喜歡”。實際上,如果認真學,基礎教育已經給了大多數學生可以應付自如的文化常識。

在這家火鍋店,不斷播放著一段段經典曲目,可是沒人談國事,也沒人談工作,只談風月。

茶館,很久沒看了。但是也會有這樣的印象:《茶館》當中不但會貼上“莫談國事”,而且正如《茶館》原著所述,貼的地方越來越多,字型也越來越大。

王掌櫃,一輩子不談國事,勸人別談國事,做經營賣茶水,落了個獨自離去下場。

常四爺,一身正氣打抱不平,被特務抓進監牢,在那個時代被壓在底層之下。

秦二爺,興辦實業,以自己不變應萬變在時代自救(“什麼救國,我看他是救他自己!”),但終於還是未能如願。

然而火鍋店的莫談國事,我不敢妄猜是什麼意思。現在看來,加上個“只談風月”就更好了,添多一份微妙的氣氛。

在今後說長不長的歲月中,我仍舊希望,在這頓飯或者下杯茶的時間裡,能遇到談談風月的你。

標簽: 茶館  喜歡  莫談國  大多數  京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