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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Gai:我要的就是名垂千古,萬古流芳

作者:由 人物 發表于 文化時間:2019-01-01

專訪Gai:我要的就是名垂千古,萬古流芳

《中國有嘻哈》經過一個夏天的角逐,終於走到了決賽。來自Gosh廠牌的川渝說唱代表人物Gai也從地下走到了地上。Gai很狂,他對節目中練習生不屑一顧,在圈內也得罪過不少人。他的方言說唱極具個人特色,有一種說書先生的味道。一些歌詞已經成了網路流行金句,比如「天乾物燥,小心火燭,人生漫長,我勸你好生走路」「老子吃火鍋,你吃火鍋底料」。

今晚,按照之前流出的傳言,他將與PG One戰鬥至最後時刻,Gai會是冠軍嗎?這可能是提前錄製好的決賽裡,剩下的唯一懸念了。

採訪|

謝夢遙 翟錦

圖|

網路

談《中國有嘻哈》:我在節目裡的反應都是真的

《人物》:節目裡面你與練習生的矛盾,是剪輯效果還是因為真的瞧不上他們?

Gai:

實力真瞧不上。但他是個人的話,我就尊重他。單純的他是個rapper的話,我真的犯不著給他尊重。我還是更尊重那些自己寫詞自己做音樂的,真正有實力的人。

《人物》:與練習生私下相處是一個什麼狀態?

Gai:

挺平和的,我是就事論事。如果你跟我聊買菜,或者聊家常啊這些,那大家都是人,就聊唄。聊Hiphop你就別跟我聊了,不是一掛的。

《人物》:很多東西在電視上是沒法呈現的,比如說比中指。你會不小心帶出來這樣的手勢嗎?

Gai:

沒有。我是一個在大庭廣眾之下還比較文明的人,對,裝我也要裝出來。

《人物》:你曾經有過唱流行的經歷,但是其他的說唱歌手沒有,很多人甚至對流行是排斥的。你跟他們相處,他們會拿出你的經歷開玩笑嗎?

Gai:

沒有。技多不壓身啊。可能他們更多的是會覺得自卑吧。我能唱,他們不能,全中國這個圈子裡,我估計我算唱功最好的rapper了。

《人物》:在這個節目上你好像也衝動了幾次是吧?

Gai:

我覺得環境是會影響人的。我覺得那個不叫衝動,叫自我的心態對那個環境的一個反應,我覺得每個人活著都是這樣的,對嗎?只是你說和不說而已。懂我意思嗎?只是我這個人可能更願意把生活、環境給我的感受,表達出來,以免我們相互瞭解的時候產生落差。

《人物》:但是我知道節目很多時候有編排剪輯。

但是我知道節目很多時候有編排剪輯。

還好吧。至少那個時候,我的反應是真的,沒有帶一點去演的意思。而且我第一次參加這種所謂的真人選秀節目,我也不懂他們會怎麼操作。其他人我不敢說,反正我對那個他們所謂的遊戲規則,我是不瞭解的。

Gai:

《人物》:一開始你有不適應的時候嗎?

肯定有啊。比如說就是寫歌的一個度吧。你知道地下rapper都有髒話的,但我覺得愛奇藝好的一點就是什麼,它在幫助中國Hiphop找一個點,就是說能夠讓rapper們保留性格的同時,也讓大眾能夠接受。對,這個是對我們產生了積極的作用的。只是我們自己,你懂這個意思,很多時候還是要寫一點髒話,才能說出心裡的一點東西。擔心那種方式就變了,就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不管不顧所有人的感覺。自我,依然自我,可能自我的就比較文明一點。

Gai:

《人物》:在什麼環節開始有了這樣一個自我約束?

清唱的時候沒有,第二輪、第三輪開始,你要上臺表演了。畢竟我覺得國家對這個是有一個控制度的,在很多老百姓眼裡那樣是沒素質的,對吧。所以我們得找一個點,畢竟是公共平臺。

Gai:

《人物》:你要約束自己的時候,你內心抗拒嗎?

如果那個約束可以讓我不去做更多的錯事,我不會抗議。

Gai:

《人物》:少一些歪嘴的動作,會成為約束的一部分嗎?

不會啊。我歪嘴怎麼了?我礙著誰了嗎?你覺得我不好看,你不看我就OK了,我的態度在那兒,我覺得你是聽我歌的,OK,我自己說實話,我也沒有想過要成為偶像那一派,真的。你覺得孫紅雷帥嗎?不帥,但他就是有範兒,那是為什麼?對,我想做那樣的人。我也不說我長得多差,反正可能跟很多偶像來比沒有優勢,但我覺得那個不妨礙我成為一個偉大的人。

Gai:

《人物》:聽說你已經進入六強。你在最開始參加這節目的時候,想過你能走到這一步嗎?

肯定的,他們太弱了。

聽說你已經進入六強。你在最開始參加這節目的時候,想過你能走到這一步嗎?

Gai:

命不一樣。對,很多人覺得自己行,但他是自己跟自己說行,我跟他們不一樣的是,我說行的時候就是真的行,我不會去做自己會輸的事。就打一個很簡單的比方,別人問我,一首歌,你如果唱不上去,音高你唱不上去,那怎麼辦?我給他一個答案,那你就別唱,很簡單的,我只做有把握的事。這個節目對我來說,可能除了賽制,有些時候創作會急一點,太簡單了,太容易了。

《人物》:為什麼是你在這個位置?不是法老,不是TY,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有幾把刷子。

Gai:

這個很簡單,我告訴你。全中國有成千上萬的rapper,我能跟你打包票,叫一百個也好,或者說全部叫來也好,你拿詞跟他套,他都套不進去,你信不信?這個不光是去背,給你換一個beat,你的展現力,你對節奏的領悟。況且那是我他媽自己寫的詞。

《人物》:你說你只做你有把握的事,所以寧可套詞,而不是背一個全新的東西?

Gai:

無所謂,為什麼?我覺得很簡單,第一老子敢承認,他們不敢。第二,為什麼揪著我不放?那是因為我的歌太好聽了,太多人都知道這首歌了,為什麼他們背詞沒人知道?因為他們的歌都沒人聽。我其實挺高興的。那段時間是特別煎熬的,你知道吧,到了晚上你不能睡呀。還得排練寫歌,這個挺煩的,就是會情緒化。不說我套詞,真的,那些在下面站著說話腰不疼的,你讓他試試。好多人一天撐不過。所以他們罵,可能是他們嫉妒吧,無所謂,由他們去。

專訪Gai:我要的就是名垂千古,萬古流芳

《人物》:有些人在拿套詞來攻擊你。

Gai:

談Gosh兄弟:Bridge永遠是對的

對。我覺得屌的都應該在我們廠牌。

《人物》:Gosh團隊裡的山雞和Wudu Montana,是你找來的?

Gai:

我跟他在網上認識的,我聽的他第一首歌就是《霧都夜話》。

《人物》:Wudu Montan為什麼會跟你有聯絡呢?

Gai:

我說服他呀。他不想進。他根本不是一個靠說唱吃飯的人,他是想自己玩的,他會做伴奏,什麼都會。

《人物》:你是怎麼讓他進來的?

Gai:

他身上也有匪氣嘛。他是很狂的一個人。你看我表情就知道,他是一個很狂的人。聽他的歌我就覺得,對,這個人必須是Gosh的。就是他出現的那一秒鐘,我們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這個人不能去其他地方,必須是Gosh的。

《人物》:其實我看了他的履歷,他是重慶最好的中學畢業的,去密歇根州立大學讀的是傳播,你為什麼能和學霸成為朋友?

Gai:

開開心心的,他是永遠沒有煩惱的。你看他有煩惱了,可能就是生病了。

《人物》:Bridge在你眼中是什麼樣子的?

Gai:

吵不起來。幾乎都是他贏,你知道嗎?團寵嘛,什麼事都得讓著他。他永遠都是對的,他有句歌詞都是這樣寫的,「你的衛衣上面會寫著我說的話,我永遠都是對的」。

《人物》:他跟你也吵過對吧?

Gai:

肯定啊。以前他是重慶的battle king。

《人物》:聽說你battle不過他是吧?

Gai:

對。Gosh Forever,023 in my blood。

《人物》:你把Gosh紋在了身上?

Gai:

不是不是不是,你別扯到這些,這個是你自己在意淫的問題。這個是很隨意的,我想紋了我就去紋,不會是透過誰,你懂我意思吧?就不是說好像要有個儀式感,都沒有,我們生活真的是很隨意的,不是像你們想的那樣。

《人物》:你加入一個團隊,你就會想把它紋在身上?

Gai:

沒有啊,我覺得已經到了,你覺得我還不能代表重慶嗎?

《人物》:當時紋的時候你是怎麼想的?

Gai:

對啊,有什麼呀?它是我的兄弟啊,是我的family啊,不管它以後是什麼樣子,它都陪我經過了一段很特殊的時刻。對,我其實紋身很簡單,就是當我死的那個時候,真的,就說遠了,當我離開世界的那天,我看到我自己身上的面板,我就會想起那些曾經陪伴我的人。

《人物》:但我的意思是Gosh紋在身上。

Gai:

沒有告訴任何人。為什麼你總要覺得我什麼事都要跟他們說呢?

《人物》:你先紋了再跟他們說的,還是你先把想法告訴他們了?

Gai:

沒有這些故事,真的沒有這些故事,就是自己想紋就紋了。

《人物》:因為我想要故事。

Gai:

其實是他們聯絡的我。我是永遠不會背叛我的兄弟的。只是可能那段時間,他覺得我有利益,想帶我進他的團隊,我們之間沒有達成共同的協議。這個事過了,我就不想再說了。

《人物》:有一個說法,你曾經投靠過說唱會館。

Gai:

沒什麼聊的,知道嗎,真的,我一點都不留戀地下的東西,我只留戀我這幫兄弟們。

專訪Gai:我要的就是名垂千古,萬古流芳

《人物》:不聊了?

Gai:

談音樂:我Hook設計強制洗腦

什麼樂理,學院派的東西我是一概不知道,簡譜我都不會認。我聽到這個伴奏,我選擇用什麼樣的調或者腔調去唱,那個叫我的作曲。

《人物》:你會作曲嗎?

Gai:

硬體上面我去編個曲什麼我不會,但我知道概念跟架構,這個歌裡面要塞些什麼東西,這個我應該清楚,這個是天賦。我都不好意思說,但這真的就是感覺,感覺。我一直玩音樂都是玩的感覺。

《人物》:所以你是做不了製作人的?

Gai:

從小喜歡寫。小學時候的作文都是示範作文。可能對文字有特別的靈性吧,因為我爸爸也是。

《人物》:你的詞挺有文采的。

Gai:

我曾經重視,但音樂還是音樂性更重要,這首歌你要表達的東西。玩技術,我跟你說吧,中國乒乓球隊很多陪練都比上場的打得好。

《人物》:很多人會注重三押、四押、反拍、彈舌這些。你怎麼看待這些技巧性的東西?

Gai:

每天就真的,你把歌詞寫好了之後,你會根據伴奏去排每一個字在哪個位置,唱出來是最合適的。flow,或者你要排得怎麼複雜,好聽,真的會去花時間寫。但現在我的歌,我主要還是以一個大的框架為主,我想有籠罩感,而並不是說一首歌你有多強的技術。我的每一首歌,只要伴奏一響起,你就會在我這首歌的環境裡頭,這個是最重要的,並不是技術。那我說PG ONE一個話吧,好不好,就是《中國有嘻哈》那麼多集了,你們記住他一首歌了嗎?那我的呢?這不就可以回答你了嗎?他技術的確很好,但哪首歌讓你記住了?

《人物》:技術的東西,你以前會怎麼練?

Gai:

有。會自己有一個韻指令碼,那只是一個階段,到時候它會變成你自然而然的東西。

《人物》:你有過那種階段嗎?收集大量的韻腳。

Gai:

你說快了誰聽啊?人家聽不清楚了,你在中國玩說唱,你先讓人家聽清楚再說。但也不是說我沒技術,我一樣可以玩快的,但那不是我最想玩的,要玩速度,你去練田徑去。說唱又不是體育,對吧。

《人物》:那像彈舌呢,那種快語速的,你練嗎?

Gai:

《見字如面》是一個有很多片段的歌,大概就是把我所有這幾年經歷的好的壞的,寫給朋友的,寫給傷害過我的。我會把大家都知道的事,我都會寫進去那首歌裡。那些歌詞到現在我都還沒整理,但應該就在這一兩天吧,我會把它寫完。

《人物》:《見字如面》是一個什麼樣的歌?你說你一直在寫。

Gai:

對。

《人物》:包括各種beef什麼的?

Gai:

重視。Hook是一個分界線嘛,我覺得是一首歌的最主要的東西。歌詞大意會在那個Hook裡面表達出來,讓人最簡單、最直接地去理解這首歌,到底你在寫什麼。

《人物》:以前你在做歌的時候,你重視Hook嗎?

Gai:

我先反問你中國有多少內行的呀?這個圈子說實話,很多人都是沒有經過職業的音樂素養教育或者說大學學音樂。Flow這些東西也是黑人自己發明的,並沒有進入教科書。Hiphop是沒有教科書可以拿來翻的,所以不存在說你要重視哪個,它完全都是感覺。

《人物》:有人說,外行的人聽的是Hook,內行的人聽的是Flow,你認同這個話嗎?

Gai:

他強調的是音樂性。對,Hook是我自己一直以來都比較重視的東西,我很少有歌沒有Hook的,很少,因為我Hook設計都比較洗腦,而且,強制洗腦的。

《人物》:《中國有嘻哈》的音樂總監劉洲是不是在更多地強調Hook的作用?

Gai:

意味著我的處世態度,我活著的態度。

《人物》:你覺得嘻哈對你意味著什麼?

Gai:

對,我生在古代,我說實話,我不是一個土匪就是一個俠客。肯定的,真的。他們都說我如果生在宋朝,我絕對是上梁山的,絕對。

《人物》:你很喜歡寫那種有點古風感覺的歌?

Gai:

從那首歌開始,從《×××》那首歌開始。(他沒有指明是哪首,但應該指的是《超社會》。)

《人物》:從什麼時候開始注重用方言來唱?

Gai:

我們可能看生活的角度都跟老百姓不同吧。我經常愛坐在角落裡去看一些我完全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的人,然後我根據他們的動作、肢體語言以及表情,我去想象他們在做什麼,在談什麼,這是一個很好玩的事。比如說身邊經過一個女的,可能你看的就是臉和胸,但我會去看她戴的表。只是要這些點細緻就夠了,而不是說我人大大咧咧,我就不能觀察到那些東西,這不矛盾的。

專訪Gai:我要的就是名垂千古,萬古流芳

《人物》:作為一個創作者要特別敏感,但是很多時候說唱歌形象又是大大咧咧的,這個也不計較,那個也不計較,這兩個東西,其實本質上是有點矛盾的,對嗎?

Gai:

談過往經歷:底層的生存邏輯是活著

現在回老家都還會有兄弟之類的,那種兄弟是道上的兄弟。他們都有班上,都有工作。有一個情結在裡面,都混過。

《人物》:你小時候混過嗎?結交了很多社會上的朋友?

Gai:

有,有很大的影響,讓我看到了很多平常的人看不到的事情。社會的另外一個層面。

《人物》:那些經歷你覺得對你的人生和對你的歌曲會有影響嗎?

Gai:

我媽是老師,我爸是在煤礦裡面當會計的,他是個黨員。

《人物》: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Gai:

怪社會呀。家教不是唯一的教育,還有社會給我的反饋。我是被欺負出來的。其實更多的就是自我保護,不被欺負,對。

《人物》:為什麼你會變成了一個混混?

Gai:

活著。

《人物》:底層生活,你的生存邏輯是什麼那時候?

Gai:

忠孝禮義吧。

《人物》:有一些原則嗎?

Gai:

沒有,我們那會兒道上的那些人都還是挺講規矩的,不像現在,你知道嗎。那會兒我們的等級制度是很森嚴的。有大哥的,真的有大哥的,大哥叫你幹嗎就要做的,真的。我是屬於老么了差不多。最小的,他們很保護我,但我是脾氣最衝的。

《人物》:那時候被兄弟背叛過嗎?

Gai:

他們很少知道,我也不想跟他們聊。因為那些過去了就過去了,而且那時候就是讓爸媽擔心挺多。那可能是我寶貴的財富,就還好,我沒有兜進去。

《人物》:你小時候混過的那些經歷,Gosh的人都知道嗎?

Gai:

做音樂的,都是音樂人。

《人物》:Gosh這些人都是好孩子是吧?

Gai:

除了校長就是我最大,其實就是找一個存在感吧。我喜歡被人簇擁著,這是我從小都喜歡的一種感覺。

《人物》:你在學校裡是什麼樣子?

Gai:

我這個人是跟別人不一樣的人。從小我可能就是極度的自信吧,也有可能是自負,但這個東西是,本來是兩面的,只是看我自己怎麼去調整我自己的評判。我從懂事的時候開始,我就覺得只要你選擇做任何一件事,我說我選擇做任何一件事,我就一定要在那件事、那個圈子裡是最好的。對,我從小都這樣,Gai就是Gai,跟其他人不一樣,我不想當別人的影子。

《人物》:你自己怎麼看你自己?Gai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Gai:

我的性格屬於衝動。還有就是我不會墨守成規。

《人物》:你怎麼概括你的性格?

Gai:

在你沒有錢的時候,在你吃不上飯的時候,你會想這些事。

《人物》:你有過那種自我懷疑的時期嗎?

Gai:

一個月一萬五吧,就這樣的生活呀。

《人物》:以前在夜店裡面唱歌是什麼樣的一個生活?

Gai:

有不快樂的時候,但你必須去找到快樂的地方。

《人物》:每天快樂嗎?

Gai:

我是一直有尊嚴的,如果不給我尊嚴,我就不在那兒唱。

《人物》:在那裡唱歌會有尊嚴嗎,會被人欺負嗎?

Gai:

找我也認命,這凡事得講個道理,對吧。我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打人吧,怕什麼呢?我佔道理啊,我怕什麼?

《人物》:你也說過你打過客人,那客人不會再找回來嗎?

Gai:

沒有。

《人物》:那你吃過虧嗎?

Gai:

沒有。

《人物》:沒有人多的時候,把你逮住的時候?

Gai:

每天都去呀。包括我去參加《中國有嘻哈》,也是跟老闆請的假。

專訪Gai:我要的就是名垂千古,萬古流芳

《人物》:你在夜店演出是要每週演多少場?

Gai:

談走紅:我要的就是名垂千古

三四期播出之後吧,對,走在街上會有人認識你了,怪怪的。我就覺得,咦,我出門是不是應該戴口罩啊。

《人物》:什麼時候意識到自己紅了?

Gai:

一直都有。但我還是比較耐心的。

《人物》:公眾場合吃飯的時候有人打擾你嗎?

Gai:

我以後也會有。

《人物》:可能再過幾個月就不會了。

Gai:

真的,只要身邊沒有保安在就行,我還是儘量滿足他們的要求的。只要不誤我的事,你說我在有事的時候,你讓我來合照,我可能會一腳把你踢開。

《人物》:真的嗎?

Gai:

很簡單吶,我30歲了。我爸媽六十幾了,我想我的爸媽早一點過得更好,就這麼簡單。沒有其他多餘的想法。現在有那麼多公司,那我只想要第一個來找我的人。洲哥只跟我說了一句話,弟弟,你願不願意跟我一塊玩?洲哥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在我的心裡他是曹操,知道嗎,他不在乎掙錢掙多少,這也是我跟他共通的,我要的就是名垂千古,萬古流芳。當你真正做到名垂千古萬古流芳之後,你還缺錢嗎?你不會缺錢的,不可能缺錢的。

《人物》:和劉洲的音樂公司簽約的這個決定是怎麼來的?

Gai:

他們享受自由吧。但我覺得我跟他想的不一樣,我要拿錢買自由。懂我什麼意思嗎?我想更多人聽到我的音樂,我不想在地下那個臭水溝裡,拿著所謂的自己有個性來當藉口,說成自己不願意去被別人改變。這個一點都不衝突的,你覺得我變了嗎?我一點都沒變,反而我還過得更好。態度這個問題,我覺得不應該拿這個人現在是火了還是簽了來衡量,難道說玩地下的,他就一定有態度嗎?不一定的。

《人物》:你覺得那些沒簽的人,他們怕的是什麼?

Gai:

自由應該是不受任何的框架管制,我想寫歌的時候我就寫,它不會變成一個任務,懂嗎?

《人物》:自由指什麼?

Gai:

現在會,有很多商業歌會成為任務。但我覺得我應該把商業和自己的音樂分開。因為我要掙錢,我要吃飯。那掙這些錢會讓我出更好的音樂,花錢買自由。

《人物》:現在會成為任務?

Gai:

我是想跟他規劃一下他的未來。說實話,我一直站在他前面保護他,也不能保護一輩子對吧,我想他能夠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事。資本其實給了我們很多資源,讓更多的人認識我們,這有什麼不好。而且我掙錢現在更簡單,也不會像原來,因為演出只有一場。就是生活模式改了有點不習慣,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但最終,我覺得還是尊重個人吧。他不籤是他的想法,我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他的上面。但他不籤,我也會保護他,相應的,我有了他就有了。

《人物》:Bridge沒有籤,你們怎麼聊的這個事?

Gai:

差不多吧。每天除了跑通告就是寫歌、錄。會少一些私人的空間,我會盡量去找一些私人的空間,就很珍惜了。

《人物》:現在簽約了,跟你想象是一樣的嗎?

Gai:

很大的差別。每個人都挺不容易的,真的,我覺得做藝人是真的很辛苦。

《人物》:跟你以前看到的那些明星的生活是一模一樣的嗎?

Gai:

我為什麼要收情緒,這是很容易影響我做事。現在也有注意了,包括我助理都跟我說過好多次了,就讓我別去懟那些黑粉們。

《人物》:藝人畢竟是公眾人物,很多人盯著你,你會不會要注意控制自己情緒?

Gai:

我先跟你講,我現在對這些所謂的中國的說唱歌手,小孩,小孩,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我已經是一個大人了,一個兩三歲的小孩跑過來踢我一腳,你會一腳跟他踢回去嗎?我不會,我會拍一下就走了,哎,小弟弟,你要幹嗎?

《人物》:你現在如果再被別人diss,真的惹到你了,會怎麼樣?

Gai:

不會。隨便他們怎麼diss我,都無所謂。反正別出現在我面前。反正diss我的人很簡單,在我這兒你掙不到一分錢,對,也別碰著我就OK。

《人物》:但是還是會生氣吧?

Gai:

做著看吧,這個是我控制不了的,對,我只會做自己應該做的,想做的,和公司安排我做的。

《人物》:你現在做好準備成為一個主流能夠接受的說唱歌手了嗎?

Gai:

沒有啊,我站在一個角度,我要對公司負責,我要對我們在一塊做事的人負責,就像這麼多同事,他們都在為我服務,所以說我可能就要考慮多一點了。這個不叫改變,這個叫順應自然環境吧,我也沒有不舒服,實話,因為我可以獲得呀。

《人物》:這個過程裡面,肯定會要有改變,生活狀態、言行上或者歌詞上。怎麼看待這種改變呢?會覺得不real嗎?

Gai:

對。

《人物》:你一直以來都是一個特別能適應環境的人嗎?

Gai:

大呀。鞋穿不完。有品牌送的,也有自己買的,我現在就不會去考慮這些東西貴不貴了。

《人物》:現在來講的話,你物質生活改變大嗎?

Gai:

(車)沒用,車是消費品,我要買房。

《人物》:買車了嗎?

Gai:

不是,重慶。

《人物》:要攢錢在北京買房?

Gai:

也有啊,但我不會回答。有個媒體就挺不靠譜的。其實那天我還對那姑娘挺好的。她一天都跟著我。我就是覺得你們報道的,你接觸到我是什麼樣的人,我就希望你怎麼寫。而並不是說你要去添油加醋地加一些有的沒的。有些時候,可能你們問的東西,我不知道你們要拿來幹嗎,所以我是暢所欲言。但是很多時候,特別是那個事出了之後,我現在是不想跟你們聊天,real talk,真的,我不知道你們會寫什麼,這也是我的一種自我保護。

《人物》:接受記者採訪時,他們會問一些冒犯性的問題嗎?

Gai:

我們倆在這兒採訪,你不瞭解我,實話,那你得到了這些東西,你會以怎樣的方式勾勒出我的樣子?那你勾勒出那個樣子,是不是真實的我想展現的那個樣子?

《人物》:你一直自我保護會比較強?

Gai:

我沒享受,我覺得最享受的還是跟爸媽待在一塊的時候。

《人物》:走紅之後,你有特享受的時刻嗎?

Gai:

成熟,有擔當了。我媽說我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驕傲。

《人物》:你爸媽怎麼看你節目裡的表現?

Gai:

以前其實他們也不是反對,但就是覺得我在外面好像也沒幹什麼正事,還是支援我。

《人物》:以前呢?他們理解你的工作嗎?

Gai:

肯定有。他們接近不了我。

《人物》:走紅之後,現在是不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想接近你?

Gai:

我不知道,可能是想從我身上套點利益的人吧。但我還是有直白的時候,就會告訴他們,我他媽難的時候你在哪兒呢?這麼多年不聯絡,你突然聯絡我幹嗎呀?對不起,我現在過得很好,你離我遠點。人生就是這樣。在交際方面,我覺得對不起我的人,我是肯定要直接從我的記憶中抹去的,不會留餘地。

《人物》:什麼樣的人?

Gai:

沒有。我的歌詞裡頭寫了,「路上有石頭要絆我的腳」,有很多人都想把我再打回原形或者拖著我的腳,他們做不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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