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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愈:耿直的文人,進擊的師者

作者:由 晶晶魚 發表于 文化時間:2021-04-20

韓愈:耿直的文人,進擊的師者

“號外!號外!著名的昌黎先生、文學巨匠、吏部侍郎韓愈於今日清晨因病去世,享年五十七歲。”

長慶四年十二月二日,當人們剛剛開啟新的一天的生活,一則驚天的訊息響徹大街小巷,給這個原本就寒冷的冬天蒙上了又一層寒霜。

文人墨客無不感慨唏噓,長歌當哭,一代文壇領袖、政治達人就此隕落。

縱觀韓愈這一生,雖然在仕途路上頗有挫折,但也算是有著穩穩的幸福——慢慢走到了吏部尚書的位置。

但要真的深究其成就,那必然是在文學上,畢竟韓愈還有一個槓槓的稱號——“唐宋八大家”之首。世人都贊韓愈的文章氣勢雄偉,說理透徹,邏輯性強,實是議論文之典範。

在那個駢體文盛行的時代,韓愈率先站出來反對專講聲律對仗而忽視內容的駢體文,主張繼承先秦兩漢散文傳統,不流於俗,可見其前瞻性和遠見。

當然,韓愈畢竟是一個受著傳統封建教育的文人。在他的心中,傳承孔子的儒學是當然也是必然的行為,故韓愈一生都在大力提倡儒學。他以繼承儒學道統自居,開了宋明理學家之先聲,

《師說》

就是其儒學成就的一個傑出代表。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韓愈的成就不是憑空而來的,人生中的每一步路,都是未來成就的墊腳石。

韓愈:耿直的文人,進擊的師者

韓愈:耿直的文人,進擊的師者

折於科舉,《馬說》問世

若往深了說,韓愈的家世真不低。韓愈出生於一個官宦之家,他的祖輩都曾在朝或在地方為官。就是他的父親,也做到過秘書郎(掌管圖書經籍,相當於現在的圖書管理員)的職位。而韓愈本人也是IQ140以上的天才,七歲能誦,十三歲能文,要按照這個副本打下去,後面妥妥的通關大滿貫。

奈何時運不齊,命途多舛。父親死了,家境落敗了,戰爭開始了,好好的一個官家少年郎被作成了

“小白菜,地裡黃”

的孤兒。

好在韓愈本人早熟,明白在那個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的時代,只有求學,只有考科舉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於是19歲的少年郎韓愈來到了長安——這個名噪一時的

“帝國心臟”

他與當時的文壇大拿獨孤及、梁肅等人交遊探討,銳意鑽研,希望自己能在一代人中嶄露頭角。又將自己所作的文章投遞到公卿之間,前宰相鄭餘慶還對其大加的讚賞,韓愈因此還小小地火了一把。

一切似乎都在向著陽光奔跑,然而上天總喜歡跟人開玩笑。當韓愈信心滿滿,躊躇滿志地踏入貢院之時,悲劇就開始了。

一試,未進;二試,未進;三試,還是未進。幸而韓愈心態還比較堅定,咬牙又參加了第四次進士考試,終是勉強登進士第。

然而,這才是做官的第一步。就跟現在的教師招聘考試一樣,你要當老師,得先有教師資格證,有了這個證你才可以參加各地方的教師編制考試,通過了這個考試才能成為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

在唐代想要做官就跟這個流程差不多,科舉及第並不能立即入仕,而是僅獲得一定的出身品第,即任職資格,還需要經過吏部的銓選(選才授官)考試才能當官,即真正得到官職走馬上任。

韓愈雖然險險地通過了資格考試,然而參加吏部的博學宏詞科考試時又遭遇了人生的一大滑鐵盧,參加了三次,均不中,來來回回折騰了六七年,勞心又勞力。

再加上期間遭逢有撫養之恩的大嫂鄭氏逝世,給宰相上書前後上書三次求擢用,也均未得到回覆。前後夾擊的噩耗真的給韓愈帶來了很大的打擊,那時他已經27歲了,距離而立之年只剩下3年,但此時的韓愈還是一幅功不成名不就的囧樣。

無法,韓愈只好暫時放棄銓選考試,轉而尋求他法。在之後的五年間,韓愈先後在宣武節度使董晉、武寧節度使張建封門下擔任節度推官,掌管獄訟之事。然而,獄訟之事本就水很深,韓愈這個耿直boy註定沒辦法長久從事。

於是他毅然辭去了職位,重新回到了長安。此時的韓愈已經32歲,早已過了而立之年,已經不再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年郎。

韓愈目睹了朝中奸佞當權,政治黑暗,才能之士不受重視的現象,心中憤世嫉俗之意、懷才不遇的感慨與憤懣之情如火山噴發一般噴薄而出。他再也不能遏制自己,將自己的滿腔鬱憤訴諸筆端,忿而寫下

《馬說》

。世人愚昧,不識好馬,讓千里馬

“祇辱於奴隸人之手,駢死於槽櫪之間”

。正如自己的遭遇,身負文采本領卻無

“伯樂”

欣賞,嗟呼哀哉!

韓愈:耿直的文人,進擊的師者

韓愈:耿直的文人,進擊的師者

好為人師,《師說》傳世

上帝雖然關上了門,但總會給你留條縫。在公元801年,也就是韓愈33歲的時候,終於通過了銓試,可能是厚積薄發吧,也可能是孤注一擲,反正韓愈終於擁有了人生中第一個正式的官職——國子監四門博士(相當於大學副教授)。

當接到這個職位的時候,韓愈應當是歡喜的,畢竟作為一個推崇儒道的文人,教書育人肯定是他一生的志向。然而,那群從小生活在溫柔鄉中的貴族子弟並不理解文德君子韓愈的志向,一個個行事頑劣,拒絕學習。韓愈雖以

“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

告誡,但無人放在心上。

幸而,除了這幫貴族子弟,還是有其他的學生理解他的。韓愈有感於李蟠的勤學上進,再加上李蟠也是愛好古文,與自己志趣相投,於是他便興奮地寫了一篇

《師說》

贈與他。

在文中,韓愈嚴厲批評了當時普遍存在的不重師道的不良習俗(絕壁是受了那群貴族子弟的刺激),論述了從師的重要意義與正確原則,表明任何人都可以做自己的老師,不應該因為地位貴賤或年齡的差別,就不肯虛心學習。並以孔子言行作證,申明求師重道是自古已然的做法,再次強調了古文和古道的重要性。

韓愈發言真率,無所畏避,字裡行間直指當時的社會弊病,在長安引起了一番譁然。畢竟在那個時代,清醒的人大多裝醉酒,而明事的人也多會三緘其口,韓愈這篇進擊的

《師說》

,給當時的文人清晰地指明瞭另一個方向。

韓愈:耿直的文人,進擊的師者

韓愈:耿直的文人,進擊的師者

諫迎佛骨,教化於民

韓愈的官途,可謂是起起伏伏。他升官過,也貶謫過,當過博士、做過御史、幹過縣令、也升過侍郎。原本這麼平平穩穩地做下去,等著光榮地乞骸骨就行,然而耿直大叔韓愈不幹,在他51歲那年又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給自己的為官生涯再次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公元819年正月,唐憲宗派了使者去鳳翔迎佛骨,長安一時間掀起一股信佛狂潮。韓愈看了可坐不住了,自己可是堅定的儒道擁護者,怎麼可以讓佛學在長安大肆宣揚?於是他不顧個人安危,毅然上

《論佛骨表》

極力勸諫,堅持認為

“佛不足事”

,供奉佛骨實在荒唐,儒道才是國家應該推崇的正統之道。他還嚴厲要求將佛骨燒燬,不能讓天下人被佛骨誤導。

唐憲宗一看可不高興了,好傢伙,說話這麼衝,你是皇帝還是我是皇帝?於是一紙詔書把韓愈貶到了窮山惡水的潮州,眼不見心為淨。雖後來有感於韓愈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陽路八千,欲為聖明除弊事,肯將衰朽惜殘年”

的忠心,將其調到了離長安稍近的袁州(今江西宜春)做刺史,但終究心裡還是落了一個疙瘩。

韓愈來到袁州後,左手幫助百姓祭神求雨,右手整治買賣兒女惡習,還不忘牢抓自己拿手的教育。作為一個經歷過三考三落,也前後三次在國子監工作過的文人,韓愈深知教育對於百姓,乃至於對於地方發展的重要性。但現實真的很骨感,韓愈挫敗地發現袁州當地的百姓對於讀書上學根本沒有正確的意識。在當地甚至還流傳著這樣一句話:

中狀元不如賣湯圓

當然,能夠寫出

《師說》

的韓愈當然不可能被袁州的現實所打倒,對於儒道的信念能夠讓他一路勇往直前。

韓愈在袁州為官期間,興辦書院,教化百姓,督促開展全民學習運動。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唐代江西省的77名進士中就有33名宜春籍的進士,佔比近一半!而且整個唐朝江西省僅有的兩位狀元都是宜春人!從中,足以見得韓愈對袁州教育做出的功績之大,影響之深。

韓愈:耿直的文人,進擊的師者

韓愈:耿直的文人,進擊的師者

文壇領袖,儒道之光

長慶四年(公元824年),也就是韓愈從袁州調回長安後的第四年,他便病逝於長安靖安裡的家中,結束了自己光輝而燦爛的一生。

縱觀韓愈的一生,他有著自己執著的方向——儒道,有著自己學習的偶像——孔子,有著自己堅定的信念——教育,有著自己不變的性格——耿直。雖因他的妻子鼓勵他的話

“人求言實,火求心虛,欲成大器,必先退之。”

而將自己的字改為

“退之”

,但他的一生無時無刻不在做著一件事:

為弘揚儒道、推行古文而進擊。

杜牧把韓文與杜詩並列,稱為

“杜詩韓筆”

;蘇軾稱韓愈

“匹夫而為百世師,一言而為天下法”

;而蘇洵則說:

“韓子之文,如長江大河,渾浩流轉,魚黿蛟龍,萬怪惶惑,而抑遏蔽掩,不使自露;而人望見其淵然之光,蒼然之色,亦自畏避,不敢迫視。”

韓愈文學之成就,可見一斑。

魯迅曾說過:

“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而泰戈爾也曾喊出:

“只有流過血的手指,才能彈出世間絕唱。”

韓愈用他的經歷為我們譜寫了一篇關於儒道信念的宏大篇章,值得我們後世用一生去追尋與敬仰。

韓愈:耿直的文人,進擊的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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