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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穀是面向食物的隱居

作者:由 動機在杭州 發表于 動漫時間:2022-10-13

我闢個谷,六天零兩頓,喝水,吃極少的東西。

第一次聽到身邊的人說起辟穀,是在佛學院。我在佛學院上課的時候,經常遇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活動實踐者。有一次,當我介紹意志力科學的時候,一個學僧跟我說,他正在辟穀,已經第5天了。辟穀啊!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激發了。於是我詳詳細細地詢問了他辟穀的過程。他說辟穀有全辟穀和半辟穀,他做的是隻喝水和吃少量水果的半辟穀。我問他感覺咋樣,他說剛開始有點虛弱,現在情緒很好,很有活力。我敬佩地問他:“那你辟穀的目的是什麼?”他一臉莊重地說:

“減肥。”

第二次聽身邊的人說辟穀,是輕鬆冥想的創始人「學霸貓」同學。那天她朋友張不等同學在做一個叫「陽澄不等」的螃蟹品牌,組織了一個規格頗高的蟹宴,邀請我們去。學霸貓同學剛從縉雲山上的辟穀營回來,正一腔熱血地想當中國最有學問的女道士,滔滔不絕地跟我家道家服氣的奧義,一點不像幾天沒吃的樣子。

那天晚宴,她就坐我旁邊。廚師一道道上菜:橙香蟹肉沙拉、黃金蟹粉佐法棍、清湯蟹粉獅子頭、清蒸大雜蟹。每個菜都配了一款名酒。我一邊品嚐一邊斜眼乜她,只見她面帶微笑、假裝鎮靜地細嚼一顆花生,這就是她今天的晚餐。

所以我對辟穀的總體印象就是神神叨叨的東西。雖然我對辟穀也有好奇,但我既不想減肥也不想修仙,而且這麼熱愛美食,辟穀這東西應該跟我無關。

決定辟穀純屬偶然。經常有來訪者跟我說,每週一小時的諮詢時間太少了,其他這麼多時間,還要回到原來的生活環境中,這樣改變很難發生。我覺得這個抱怨多少有些道理。我心裡一直頗嚮往那種傳統的沉浸式的森田療法:對那些被自己想法困擾,總擔心自己有問題的人,先來一段靜臥療法,睡個四天到一週,什麼也不讓幹,每天臥床睡覺想事,不想多想都不行。再來段輕工作療法,允許到戶外做點事。然後是重工作療法,幹些重體力活,劈材拉鋸挖坑。雖然要幹活,相比於無所事事,已經夠來訪者感恩戴德了。最後才慢慢讀書看報,迴歸生活。

所以有一天,有個來訪者問我有沒有那種諮詢以外的訓練時,我馬上想到了森田療法。傳統體驗式的森田療法在國內還沒有,其實日本也很少——現代人哪受得了無所事事一兩個月。內觀禪修訓練營和辟穀訓練營倒有不少。內觀療法我知道,我自己接受過八天封閉式的正念禪修培訓,知道有些效果。但辟穀我並不瞭解。辟穀訓練營會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會對那些有神經症症狀的來訪者有用嗎?

我自己沒體驗過的東西,沒法推薦給來訪者。想來想去,得了,我不如自己先闢個谷試試看。於是向學霸貓諮詢辟穀資訊。她愛理不理地丟過來一個辟穀訓練營的資訊。正好杭州就有,加了道長的微信。道長說,四天住賓館,三天在家修行,雙人間,要住單間再加800。修行期間穿道袍,學習服氣練功等課程。可是一來我不打算上山當道士,對服氣這類課程的興趣不大,二來住四天賓館影響工作,而且課程價錢也有些小貴。再一打聽,有個微信群也在做辟穀,還賣一些藥材,還能提供辟穀的指導。乾脆就先嚐試下這種「雲辟穀」吧。

第0天

任何一件事情,最開始你會想得很好很有趣,當你臨近要做時,你的心裡都會生出很多疑慮,讓你懷疑這件事的價值和動機。疑慮的背後,有對未知事物的恐懼。真要辟穀了,我就不斷想,你又不想修仙、又不想減肥,辟穀幹嘛啊?你對未知的東西越恐懼,你的懷疑就越強烈。

為了減輕不確定的焦慮,我決定先查查別人的辟穀心得。別人的辟穀心得基本上可以歸納為:事情總是有兩面性的。一會兒有人說辟穀能夠啟用你的免疫系統,讓你的身體在燃燒脂肪的模式下執行,既能減肥還能延年益壽……還沒等你歡欣鼓舞,馬上又看到有人說,辟穀會破壞基礎代謝,讓身體代謝功能紊亂,而且體重還會反彈。嚴重的,還會活活餓死……

看了半天,笑了。這不是典型的小馬過河的故事嘛?有人說好有人說不好,說好的大都是體驗派(其中有不少是信中醫和道教理論的),而說不好的大都是科學派,對中醫道教之類的事很不屑。眾說紛紜,看來只有我自己試試才會知道了。

跟身邊的人說要闢個谷,大家都是一種默契的啞然失笑。我問他們笑什麼,他們也說不出來,只是覺得這不是一件正經事。但倒是沒有人反對,連我媽都覺得,闢吧,反正我餓不過一天。我自己也沒覺得我能餓幾天,想到時候餓了再說。

有個朋友好奇心爆棚,聽說我要辟穀,決定跟著一起(當然我也稍微慫恿了一下)。

問我要做什麼準備,我說沒什麼準備,開餓就是了。其實我沒跟她說的是,我也不確定明天會不會真辟穀,我是隨時準備放棄的啊。

第1天

雲辟穀微信群就是做辟穀套裝生意的。花600塊錢買了一套。有黃精、紅糖、芝麻丸之類的。前三天是隻和黃精泡的水,第四天才會吃點芝麻丸之類的東西。

她那還在群裡教了些吐氣之法,我沒理。想起有個闢過谷的人說,辟穀是一定要去道場的,像我這種不練功的辟穀法,不能叫辟穀,只能叫捱餓,是被道家的辟穀界所不齒的。所以我也可能是闢了個假谷,這篇文章也應該叫捱餓日記。

早上起來,肚子有些餓,照例想吃早餐,哦,對了,今天辟穀,沒早餐了。小小的失落。肚子餓了,其實心裡是慌張的。還沒辟穀,一開始就餓了,這能行嗎?

喝了點辟穀套餐裡的黃精水,肚子一直很餓,空空的、咕咕叫的肚子一直在提醒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很餓,但是所幸,很餓的感覺一直沒有變成更餓。

像餓這一類感覺,大部分人焦慮的,其實不是它本身,而是對它會變得更糟糕的預期。想想現在都這麼餓了,那要餓起來可不是會變得更尖利、更難以忍受。這種尖利的感覺越不來,你就越擔心它的到來,你會變得越焦慮。

可是並沒有。從早上開始,餓就一直是那麼一點點。甚至當你熟悉它以後,它還變淡了一些。

這讓我想起以前看到美國特工訓練,為了讓他們能夠忍受嚴刑拷打而不洩密,就是讓他們熟悉各種疼痛,一直到極限,讓他們瞭解疼痛是有極限的,就這個極限了,接下來也不會更疼了。

如果有人告訴身處困境中的人,現在就是你最糟糕的時候了,無論你怎麼難過,你的生活也不會變得更糟糕了,這會讓生活變得更容易忍受些嗎?

晚上睡覺的時候,身體會出虛汗,我知道身體在焦慮,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許我的頭腦會在夢裡告訴它吧。

第2天

辟穀其實還是有些好處的。它能讓人的感覺變得靈敏。至少嗅覺是這樣。早上走在大街上,我老遠就聞到了蔥花餅的味道,整條街都是。不止是蔥花餅,早上、中午、晚上的飯點,空氣中到處瀰漫著食物的香味,從來沒有這麼濃郁過。

第二天的焦慮有些加重了,出了更多的汗,好像身體一直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脖子很僵硬,也有些疼。身體有些虛弱,整個心情都是那種失戀了的、淡淡的憂傷。看到飯點別人去吃飯的時候,覺得自己被這個社會放逐了。可又一想,放逐你的,不就是你自己嗎?

有人問:那你有沒有想過生吞前女友?

我說:沒有。那是失戀了好幾年的前女友。你知道失去了她,你知道跟她在一起不可能了。你甚至不想跟她在一起。但你仍然難過。

晚上回家要經過街邊的一連串的美食店:現烤牛奶麵包、奶油法棍、小龍蝦、燒烤攤的煙燻味、水果店的榴蓮香……每家都熙熙攘攘、歡聲笑語。而你,只能寂寞地走開,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了。那一刻,我有一個感覺,食物不是別的,它就是把我們與這個社會相聯絡的紐帶。

第3天

這一天是非常重要。因為要去諮詢,一整天。對於辟穀期間,能不能正常工作,我是有猶豫的。在我的印象裡,辟穀就是有一口氣沒一口氣的病怏怏的堅持。所以在辟穀之前,我一直猶豫要不要取消諮詢。萬一狀態不好,對不起來訪者。可一來諮詢一星期前已經都約好了,取消很不方便,二來我跟辟穀群的指導者反覆確認,她們都跟我保證說肯定沒問題。但我仍然擔心了好幾天。並做好了萬一精力不濟,取消諮詢的準備。

我根據辟穀的配方給自己泡了杯黃精水,加了塊紅糖,也在書包裡放了一小塊紅糖。萬一大腦需要的熱量不夠,至少紅糖水可以給大腦補充所需要的熱量。

早上坐順風車去診室,一種感覺是,想象中有挑戰的一天終於變成了現實。但是,它一點都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沉重和可怕,相反,它變得非常生動。

結果,沒有任何問題。我的頭腦非常的敏捷和專注,跟以前沒有任何差別,甚至,我自己覺得,還比以往靈敏了一點。也許是因為喝了紅糖水,也許是身體沒了消化食物的負擔,但我覺得更可能的原因,是諮詢的情境,讓你自然地全身投入。當來訪者拋來一個表情、一段對話、一個問題,你需要迅速而敏銳地做出反應。在這個過程中,我連飢餓也意識不到了。直到下午最後一個諮詢,我都沒感到疲憊,只感覺到輕鬆。

但我還是露出了破綻。當一個抑鬱的來訪者說他覺得生活沒意思時,我本能地問他:「你最愛吃的東西是什麼?」

他楞了一下,說:「紅燒肉。」

我說:「誰會幫你做紅燒肉呢?」

他說:「我媽媽。以前寒假,每年回家,我媽媽都會問我愛吃什麼。我說紅燒肉,她就會上街給我買。我媽燒的紅燒肉晶瑩透亮,特別好吃。她每次都會跟我說,不要多吃,只能吃三塊。可每次我吃了三塊,說還想要,她又會笑眯眯地給我夾。」

我看到的他的眼光柔和了。我和他同時嚥了下口水。

在那一刻,我堅信美食療法是有效的。美食背後,也有關係在。很難想象,一個能享受美食、分享美食的人,會覺得人生沒有意義。

第4天

我成仙了。早上空腹喝了杯竹鹽水,排了宿便,整個人都輕了。精力非常充沛。不是那種磕了藥的興奮,也不是對食物毫無興趣的厭食,是非常自然的清明和平靜。一點餓的感覺都沒有了。

這才知道,辟穀根本不需要病怏怏的忍受。我猜是因為身體適應了新的能量模式,找到了新的能量來源。我身體的脂肪開始供能了,同時,消化系統又不增加額外的消化負擔了。

這太神奇了。原來連我們每天習以為常的身體,它並非只會一種執行模式。

原來餓不是一個生理反應,而是一種社會建構。

原來我們每天如此重視的一日三餐,順應的不是人的生理需要,而是一種社會習俗。

原來我們每天都在攝入遠遠超過我們身體需要的能量,這些能量被堆積起來,無處利用,最後變成了身體的垃圾,而我們卻認為,這是必須的。

辟穀的時候,人對食物的認識是不同的。第四天,我開始在早餐的時候吃兩顆芝麻丸,芝麻丸不大,但是非常香。記得以前學習正念,一個經典的練習是以非常細緻的方式吃葡萄乾,全心體驗葡萄乾香氣和味道。辟穀的時候,以正念的方式對待食物幾乎是一種本能。芝麻丸是炒過的,很香,入口即化。也許是因為吃得細緻,你還不覺得少。

弘一法師也曾斷過食。在《斷食日記》中,他寫了辟穀幾天後的體會:

「無夢、無掛、無慮、心清、意靜、體輕。飲食,生理上之習慣而已。」

誰會想到,改變飲食習慣,克服本能的焦慮背後,還有這樣的天地呢。

當然我也懷疑,是不是我的心理防禦機制終於找到了對餓的一種扭曲解釋,美化了它,就像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一樣?我覺得不是。就是感覺神清氣爽,沒什麼擰巴的感覺。它純粹是身體適應了新模式,把自己從前兩天的焦慮中解脫出來了,就像汽車換上了新的檔位。如果前幾天我的身體還在暗暗嘀咕:「特麼瞎折騰什麼,拿我做實驗!」今天它對我微笑了。

第5天

沒第4天感覺那麼好,但仍然感覺不錯。肚子裡偶爾會有一些不舒服。很輕微,身體顯然已經適應了。我沒稱體重,家裡的體重計壞了(我懷疑是我太太故意搞壞的,沒壞的時候她經常對著體重計唉聲嘆氣,壞了以後她心情好了很多)。但感覺肚子明顯小了很多。

今天參加朋輩督導,香港的家庭治療師Miachel嘗試用早餐的問題來了解一個人的人際關係。他問了四個問題:

「今天的早餐吃了什麼?」

「這是你平時會吃的嗎?」

「今天吃的早餐是誰幫你準備的?誰來決定吃什麼?你們怎麼商量決定的?」「你的早餐會讓你想起哪些人?它怎麼反映了你和他們的關係?」

我想起來了,辟穀這幾天,我媽媽和我老婆其實有些擔心的。每天她們都會問我感覺怎麼樣。但她們並沒有因為擔心就阻攔我,和很多其他的事一樣,她們只是在背後默默支援我,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兒子和老公。

第6天

誰能定義辟穀?是道士、中醫、營養師、科學家還是我們自己?假如你在辟穀間吃了一些東西,那還能算辟穀嗎?吃什麼、吃多少算呢?

辟穀的方式各有不同。通常是道士組織的、野外的集中訓練營,不僅辟穀,還要練習服氣、吞津。高深的道家理論認為,人能夠透過這樣的練習把自己變成向植物一樣的光合體,直接為自己合成能量。還有些跟中醫理論結合,根據你的生辰八字分析你是「土型體質」、「水型體質」還是「火型體質」,把你在辟穀期間的反應解釋成身體在衝病灶,並告訴你可以透過艾灸之類的方法治。其實我參加的那個「雲辟穀」,群主是要求我們不洗澡的,但我覺得她一定瘋了。七天不洗澡可比七天不吃飯難多了。當然也有科學理論認為,辟穀本質上是「生酮飲食」的一種,就是透過減少對糖分的攝入量,讓身體變成脂肪供能模式。

至於我們在家辟穀,什麼理論都不信,就參考下人家辟穀食譜(原來辟穀也有食譜)的,人家都說,那不叫辟穀,叫捱餓。

這個雲辟穀組織說的是第四天開始,可以吃幾顆芝麻丸。不過學霸貓同學那個道士組織的辟穀到第四天的時候,是允許吃幾顆棗和幾顆花生的。所以我吃了兩顆紅棗一個核桃,不知怎麼在群裡提了一句,遭到了群主斷然喝止:「你怎麼能吃套餐外的東西呢?到時候影響破壞身體修復機能,誰擔當得起。」她說得我像是中了歪魔邪道,嚇得我縮了脖子。那個跟我一起辟穀的朋友也發了篇文章,說想了解辟穀原理,找了幾本書看,結果都是「辟穀包治百病」路數的,就隨意吐槽了幾句,也遭到群主的大力喝止:「心誠則靈,你既然選擇了辟穀,就請尊重傳統。」

其實這些喝止是非常有效果的。我明明知道她是把辟穀當作生意來做的,畢竟那那600多的辟穀套餐,市值估計超不過300。我心裡一直都在嘀咕「身體修復機能」這件事,並且生出了一些隱隱的不安。

你看,定義不僅影響你的觀點,還影響你的感覺。

那麼該怎麼定義辟穀呢?那個跟我一起辟穀的朋友覺得辟穀是一個親手製造的小型奇蹟。我自己眼中的辟穀,也應該是鄭重的,但又不是那麼死板和教條。它應該帶點對身體的好奇,又有對我們習以為常的生活的反思。它是一種儀式,一種修習,修習的是我們久違了的,節制的美德。

第7天

我決定放棄了。在週日晚上最後一頓,我跟我媽說,要麼煮點小米粥,喝點米湯。我撈了點小米粥上的米油,喝了小半碗,心滿意足得像個光榮的逃兵。

所以我辟穀的時間不是七天,是七天還差一頓。差的那一頓,是我給自己留的那一點遺憾。

餓還是不餓。但對食物思念,變成了迴歸正常生活的思念。當我一遍遍看知乎上那個「深圳有哪些深藏不露的美食」的美食帖,並開始搜尋「杭州有哪些深藏不露的美食」的帖子時,我覺得我該重新吃東西了。對食物的思念變成了一種鄉愁。鄉愁難耐,我想回家了。

7天以後……

才離開一週,熟悉的家鄉就變得陌生了。並沒有常有紅燒肉、螃蟹或者麻辣小龍蝦,復食的一週,我都只能吃小米粥加大白菜了,水煮的。要早知復食以後得吃一星期這個,估計辟穀的人得減一半。但如果你不辟穀,你可能不會感受到,水煮白菜是很香很甜的。

辟穀以後,至少短暫的一段時間,人跟食物的關係是不一樣的,久別重逢的人總是容易對彼此格外珍惜。至於後來他們又吵架了、相愛相殺了,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辟穀是一段節制的、簡單的生活。即使辟穀完了以後的一段時間內,這種節制仍然會伴隨著你。某天中午,喝了一杯豆漿,吃了一個香蕉兩顆紅棗,卻感到異常地豐盛和滿足。即使辟穀完了,我也吃得很少。我只是細細地咀嚼和消化食物。

節制的生活讓人自由。因為你對外界的依賴少,你所受的限制自然也少。因為你的慾望少了,理性所受的干擾自然也少。

辟穀會對改善人的心理健康有用嗎?我猜應該是會有的。尤其如果這是在一個安全又遠離日常生活的辟穀營裡。對節制的練習、對限制我們身心的規則的探索和突破、目標的設定與達成、共同修行的人所構成的目標共同體,都能幫助我們產生一些新的經驗。更重要的是,它讓我們拉開一段距離看我們的生活。就像梭羅隱入瓦爾登湖,辟穀是面向食物的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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