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林徽因⑨】他們在汾陽考察過的“極品”古碑去了哪裡

此前，我們帶您探訪了汾酒飄香的汾陽市小相村，在護國靈巖寺前尋到當年林徽因與鐵佛“對話”的原址，以及那座挺拔矗立的明代磚塔。今天，就讓我們循著林徽因、梁思成的足跡，繼續來感受古汾州深厚的文化底蘊吧。

上世紀30年代的大相村崇勝寺曾是一座“規模宏敞”的寺院，儲存得較為完整，其正殿廊前還有一尊北齊天保三年（公元552年）任敬志造像碑，被梁思成譽為“極品”。

現今，寺院已了無痕跡，成為大相村委會所在地。那這尊碑去了哪裡呢？經查詢詢問，我們得知它已被移入太符觀（位於汾陽市區東北15公里處的杏花村鎮上廟村）。

▲太符觀內儲存的大相村崇勝寺北齊造像碑，是近1500歲的珍稀古碑。它飽經風霜，歷經磨難，是一位臉上寫滿歲月滄桑的“老者”。據考證，大相村始建於春秋時期，距今大約已經有2700多年的歷史。在這漫長的歲月裡，村裡相里氏、樊氏兩家族有許多族人入仕出將，官居顯位。

太符觀為道教廟宇建築群，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始建年代不詳，“據碑文記載：金承安五年（1200年）在此建立醮壇。”

現存正殿“昊天玉皇大帝殿”為金代建築，山門、東西配殿為明代建築。除了以精彩絕倫的古建、彩塑、懸塑和壁畫聞名，還藏有北朝到北宋的數方古碑。

其中最有名的即北齊任敬志造像碑，其高近2米，分3層佛龕，第一層雕一佛，第二、三層雕有一佛二菩薩像。佛龕和碑身兩側均為佛弟子和供養人題記，其中有多位複姓為“相里”的人物。

▲北齊任敬志造像碑的碑身一側依稀可辨兩處“相里”。“相里”一姓，據說出自黃帝之後，春秋晉國大臣裡克被殺後，家人逃難中改姓“相里”，杏花村一帶的大相村、小相村即其族人聚居地。這一稀少的複姓，如今已極難遇到。

《晉汾古建築預查紀略》中記錄了這一北齊造像碑，“前廊西端立北齊天保三年任敬志等造像碑，碑陽造像兩層，各刻一佛二菩薩，額亦刻佛一尊。上層龕左右刻天王，略像龍門兩大天王，座下刻獅子二，碑頭刻蟠龍，都是極品，底下刻字則更勁古可愛。可惜佛面已毀，碑陰字跡亦見剝落了。清初顧亭林到汾訪此碑，見先生《金石文字記》”。文中提及的顧亭林即顧炎武，在其《金石文字記》中曾記錄此碑年號北齊天保三年正月。

守觀的一位大爺說：“這塊碑從大相村那邊搬過來以後，每年‘相里’後人還會來這裡祭祖呢。”

▲太符觀——山門

▲太符觀——昊天玉皇大帝殿

▲太符觀內精美絕倫的雕塑、懸塑及壁畫

在太符觀中，還有一塊高大的石碑，是北宋名將狄青墓前的神道碑。​

▲北宋名將狄青墓前的神道碑。狄青的老家在太符觀西南十公里的汾陽劉村，其墓在村東，原有祠廟已毀，解放後封土也剷平了，神道碑移至太符觀內。宋仁宗趙禎御題篆額“旌忠元勳之碑”，碑身高達4。6米，是山西第二高碑。

而林徽因、梁思成曾經考察過的杏花村國寧寺也已不見身影，只有在他們不朽的文字中得以永生了。

曾經，夫婦二人遠望此寺，“似唐代刻畫中所見雙層額枋的建築，故引起我們絕大的興趣及希望”。之所以說“絕大的興趣及希望”，是因為他們一直有一個夢想，要“發現一座一直儲存到20世紀的唐代木結構寺廟”來解開《營造法式》之謎。

▲1934年夏，林徽因（右）與費慰梅在山西

雖然，這個夢想延至1937年發現五臺山佛光寺才得以實現，但在1934年，這座“敕賜於唐貞觀，重建於宋，歷修於明代”的國寧寺，業已殘破的寺院，也曾讓他們怦然心動過。

結果，透過接下來的預查才弄明白，這次心動只是一次“奢侈的誤會”。

其實，他們所作的此次“預查”，正說明已萌生重返復查之意。但直到1936年10月，營造學社“三進山西”才得以實現。

可惜的是，成果還未及整理，“七七事變”爆發，營造學社成員將大批資料託管於天津英資銀行地下室，後遭水患並加以搶救。因此，《晉汾古建築預查紀略》彌足珍貴。

▲林、梁圈批的中國營造學社舊藏珍本《大唐西域記》部分書影

而新近於北京海王村

中國書店

發現的

林、梁圈批中國營造學社舊藏珍本《大唐西域記》

亦曾同往天津，被託管了起來，從整本書來看，即有當年遭受水災後遺留的水印痕跡。

如今，它重現於世人面前，同樣燦若珍寶，給了我們瞭解林梁多年苦心研讀、考察的一個重要視角，值得倍加珍視。

也許有人會問，這對建築學伉儷為何四度踏上山西這片神奇的土地呢？

答案是：

中國古建築是文化的瑰寶，只因其多為木結構而留存極少，而山西堪稱奇蹟——

唐代建築全國僅存四處，均在山西；宋代以前的建築，僅存百餘處，有70%在山西；此外，還存有萬餘座明清時期的古建。

在山西，林徽因、梁思成發現了唐代建築——五臺山佛光寺東大殿，也正是得益於前往山西進行數次古建築考察，方使他們破解了中國古建築結構之奧秘，從而完成了對“天書”《營造法式》的解讀。

告別汾陽，下一站帶您去名都太原，

看看他們當年探訪過的地方。

精彩內容仍將繼續……

敬請關注《發現林徽因》系列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