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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羌族先後向大西南地區流進概況

作者:由 巴蜀茗人 發表于 舞蹈時間:2020-06-06

論羌族先後向大西南地區流進概況

羌族自康藏高原向川邊滇邊山谷地區移進之時間與道路,文獻資料極其貧乏。套合地理形勢推之,或可得其概況。大抵羌族自黃河上游之賜支地區,分向隴蜀之洮湟與岷江上游之高原地方移進極早,遠在舊石器時代。即有別支人類先到,其文化亦尚落後於賜支高草原之羌族。故其向東流進最遠。其循黃河流域之黃土丘陵東進者,已達於渤海沿岸之幽燕山區。沿秦嶺山南之江漢流域東進者阻於山水,進度較緩,然在新石器時代,亦已達於漢水中游雲夢盆地以北之南陽地區。與大巴山脈盡頭之巫山地區。古稱“三苗”與“巫誕”、“百濮”之國皆是也。其入岷江河谷者,則為蜀山、蠶叢氏,與中原之黃帝約略同時,為聯婚之兩族。再進而南入於成都平原者,建成蜀國於殷周之交。由於地理條件優越,與中原先後進入農業社會,形成較高於羌族之文化,產生了抵制羌族繼續向東前進之迴力。其先時已循大巴山脈東進之苗與濮,亦因受到中原地區文化之阻截,不得更前,並因本身文化相形落後之關係被迫於迴向西南方之川邊黔滇之少數民族地區移進,在秦漢間,已經建成僰侯、鄨邑、且蘭、夜郎、邛國等具備國家形式組織之奴隸主領域,是為《史》《漢》之南夷。其滯留於岷江河谷者為冉、駹,滯留於西漢水上游地區者為參狼、白馬、黃羊,皆自漢武帝時編入郡縣,與滯留於大巴山區之百濮(苴、彭、板楯、賨民)漸次與漢族融合。

自松潘草原南入大渡河谷者,至大小金川之南,阻於江峽,不能更沿河進,則向東南踰山道(夾金山)進入沫水蒙山地區,是為青衣羌。其時間大約與蠶叢氏裔之入成都平原同時。在蠶叢氏裔已在成都湖跡平原建成蜀國時,青衣江地區亦已建成青衣、斯榆、丹犂三個夷邑小國。由於地面狹隘,故所成就小,地土氣候與蜀相當,故發展速度相當,由其國小,故先後為蜀王所併。(《蜀志》雲:“保子帝攻青衣,雄張獠僰。”)丹犂近蜀,地最沃美,滅亡亦早。青衣、斯叟,亦由於受到秦漢大國壓迫,漸向西南後方退避,遂有穿過僰筰流入金沙江外成小部族者,即此所謂“小種曰叟”,又為南中之“青羌”,成為蜀漢“勁卒”也。

羌族自西康高原向東南木雅草原踰山(雅加埂)進入大渡河區及安寧河上游地區者,為氂牛種與白蘭種,漢人通呼為“筰”。白蘭種擴散性較強,北入汶山地區,佔少數;中入大渡河區,為斯叟。(一曰白狼樓薄。南居安寧河以西者,則是隨雅礱河谷而出,稱白蘭槃木,已詳《越嶲郡》注。)其留居於西康高原者,仍稱白蘭與旄牛。白蘭居鮮若水(今川西北道孚、爐霍、甘孜等縣),見於《隋書》與《唐書》。旄牛居折多山外,今為上下木雅鄉,“木雅”即旄牛之變譯也。漢雲“槃木”,今雲“木裡”皆旄牛之分支也。今木裡南界之普米族,其遺裔也,其徙入較晚,為滇、邛、夜郎諸部族所抵制,未能踰安寧河與金沙江。

羌自西康高原之理塘河谷與鄉城河谷南出,入居於滇北河谷地區者為“古宗”,《史》《漢》作“姑繒”。因屢起反抗漢官統治,遭到鎮壓,未能越金沙江而南,亦未曾越雅礱江而東,今所儲存人數不多。其留居於西康高原者稱為梭羅種,亦或作“獵玀”或“水羅”(見《徐霞客遊記》),在宋、元、明世,為強大牧部。牧區當旄牛西,後被北來牧部所滅。今理塘尚有梭羅壩,為此部落酋長住地。其覆亡在清初,代之者即清代之毛雅五土部。“毛雅”或作“毛茂雅”,似皆旄牛種支族之越雅江而西進者。今藏族尚有能言梭羅壩之歷史者。(地在今理塘雅江界上之塔子壩,滅之者為信奉黃教之蒙古霍爾部族。蒙古人尊奉黃教,在明清間不僅為黃教徒擊滅不奉黃教之梭羅部,亦為黃教徒擊滅反對黃教之白蘭部,及康青藏若干的羌族牧部,迫使其人改奉黃教。)滯留康區之牧部,經濟與文化落後太甚,故易滅亡也。

論羌族先後向大西南地區流進概況

西康高原牧民從瀾滄河谷出居於滇西北之葉榆地區者,為“昆明種”,其名早見於《史記》。“明”與“米”皆羌語譯音字,其本種只稱為昆,為康區上古較早進入農工商業之民族。其最先居住地似在鹽海(今青海省都蘭縣察卡鹽海與瑪多縣哈姜鹽海兩處)。《禹貢》“織皮昆侖、析支、渠搜”之昆侖部落,蓋即在此。大積石山古稱昆侖山(河出昆侖)或崑山,蓋亦由此民族處此。其民族在殷末周初,曾流竄於隴山地區,與岐週發生衝突,《詩·大雅·緜》:“混夷駾[tuì]矣,維其喙矣。”即嘲此種民族來掠無所得而退,《孟子》雲:“湯事葛,文王事昆夷。”皆謂殷周之際此一民族部落經濟文化與武力,皆凌駕岐週之上。後卒為周族擊退,不能向東有所進展,乃從而向南。至秦漢間,遂循瀾滄江入於洱海西之葉榆地方,呼作昆明。雖已閱時千年,仍是辮髮、隨畜遷徙無常處之牧業經濟民族;由瀾滄江河谷在高原牧區最中,無農工商業資利,進化難也。然其人在川西社會中,仍是較為進步之一部族,與白蘭、旄牛有所不同。其不同處,在於已有琢玉與曬鹽之技術。在農業方面亦有一定發展。其必自瀾滄江河谷出者,蓋亦由於瀾滄江中游有鹽泉(今鹽井縣原是巴塘土司屬地),其鹽行銷整個瀾滄江與怒江上游地區,似係此民族所發見與經營。為營工商業,行鹽於滇西北,故得成為強大之部族與嶲及氐、筰齊名,號為“大種”也。此民族又似因發現與經營安寧鹽泉而徙居於滇池附近,故滇池一曰“昆明湖”,蜀漢時亦改稱滇池縣為昆明縣(今仍為昆明市)。又曾入居定笮與青蛉兩鹽泉區,唐代於青蛉立昆州,元代於定笮立昆明州,此皆足說明昆明民族擴散性之強,雖在南中已建郡縣,少數民族活動困難時代,仍能挾其歷史上所創造之鹽業技巧儲存於滇西北廣大地面。晉人呼為“大種”,不亦宜乎?迨內地鹽工入此地後(約在漢代開始,但晉宋時又復全面退出,唐代又重開始),技術優於昆明,昆明漸受淘汰,至明清世,則昆明之名無復存在,只地名猶存,人亦不知其本義矣。其留居於瀾滄江河谷之昌都地區者,在隋唐有附國與東女國。

康藏高原羌族之最後進入雲南高原者,為自喜馬拉雅山脈南坡東徙之倮族。攷羌族之始終滯留於藏北高原者,迄今仍停滯於五千年前之社會形態,地方亦仍被稱為“羌塘”(《唐書》曰羊同)。其南進入於雅魯藏布江河谷者,進入農業定居之階段較速,漢代已有“發羌”之名,其人自稱為播也(播巴曾建土蕃帝國)。其再南入於喜馬拉雅山南側者,遭到印度高文化民族的抵制,僅能就此高山斜面上建設成若干部族,就中泥婆羅,強盛至今(尼泊爾)。其東段之佫巴進化甚慢而族性甚強,北不能與播族抗衡,南不能與印緬角逐,故只能向東延展,踰越雪山深谷若干重,達於滇西之永昌郡界(怒、瀾之間),形成嶲唐部落,《史記》始著錄之,比於氐類,聯稱“嶲昆明”。後輾轉入於滇東北地,稱為“烏蠻”,六朝時,進入奴隸社會。由朱提轉入大涼山區,消滅濮(僰)而代有其地,即近世之彝族也,已前註。

雲貴高原分佈最寬的僰人(濮)就族源論,仍出於羌。但由於離開羌域早,與中原文化接觸長久,從語言和習俗方面已經變成羌族與漢族間的中間民族,不在此所謂“夷人”之內。此所謂“夷人”實只該稱為“南部的氐人”,汶山、漢嘉“夷人”則該稱為“北部的氐人”。

論羌族先後向大西南地區流進概況

論羌族先後向大西南地區流進概況

文字/《華陽國志·任注》

排版、編輯/巴蜀茗人

圖片/部分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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