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當前的位置:首頁 > 旅遊

魏嬰人物論——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

作者:由 Cathykeigo 發表于 旅遊時間:2020-02-06

初見魏嬰,便想起《詩經》這一句,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林葉茂茂,荷花灼灼,那個風神俊朗的少年從雲夢走來,他不是君子,長得飄逸討喜,卻處處行為出格,人人都是嘴上說著討厭他,心裡卻喜歡他得緊,稱得上狂且二字。

天縱奇才,身世坎坷,寄身雲夢。人前他是自由灑脫,嬉笑肆意,不用多費心就科科拔尖的雲夢學神大師兄,得江楓眠喜愛,受虞夫人忌憚,面對各方面不如自己的江澄卻在嬉笑怒罵中讓對方安心,自己所求不過是一輩子輔佐他,做雲夢雙傑。人後呢,他有過顛沛流離被狗欺的童年,父母即使曾經聞名玄門但都沒有根基,沒有大世家的血統和庇佑,能在江家立足純靠江楓眠對下屬的俠義之情外加對他母親求而不得的一絲複雜心緒。

他不及弱冠就深得江氏明知不可而為之的家風,行俠仗義,不分親疏,只問對錯。無論是對藍氏,溫氏,還是偶遇的綿綿,無論對方多麼強大,無論會不會波及自己或者雲夢江氏,所求不過一句鋤奸扶弱,無愧於心。人不輕狂枉少年,魏嬰的一腔赤誠卻註定不容於世,也是雲夢雙傑註定不會成真的早早伏筆。江澄未必沒有俠義之心,但優先順序必須排在家族系統之後,雲夢雙傑,江澄註定把重心放在雲夢二字,若是會給雲夢江氏帶來損害甚至只是可能的損害,他都會躊躇不前。因此,魏嬰入魔道,他開始並不反對,因為可以幫助江氏滅溫氏,而一旦魏嬰的魔道損害了江氏之名,他便可立刻轉向討伐。

而於魏嬰呢,雲夢雙傑,他在意的是雙傑二字。相對於姑蘇雙璧擁有純正世家血統的藍氏兄弟,雲夢雙傑很可能是魏嬰在世家系統中最好的歸宿了。他並沒有高門血統,提到他,客氣一些說是江楓眠故人之子,輕蔑一些便只是家僕之子,甚至家奴之子。他各方面能力吊打江澄,為何不能繼承雲夢江氏呢?江楓眠未必沒有這個念頭,不然虞夫人不會如此忌憚。不是魏嬰不願,他固然不願,於義於情都不願,但更為重要的是,他不能。這是一個他不能去繼承雲夢江氏的世家系統,即便他能力突出,深諳家風,他也不能,一旦有這個想法,便是奸佞,如金光瑤之輩。可是,憑什麼呢,他也曾是目空一切的少年,輕狂肆意,但於未來,最好的安排也只能是雲夢雙傑。是的,他曾經是很滿意這個可能的未來的,做真正的仙門表率,對得起他的一身才情。

就好像藍湛那樣。

出身名門,能力高強,和他一樣立志於鋤奸扶弱,天然的仙門表率。

魏嬰會去撩藍湛,除了個性,除了少年曖昧的風月,還因為,初見藍湛,他就是魏嬰的光啊。俊極雅極,出身名門,君子品性,真真配的上姑蘇雙璧之名,仙門表率。那些撩撥,既是親近之舉,又有無意的試探,無論是酒,是春宮,還是誘他違反家規,我就想看看你是否果真美玉無瑕。結果含光君真的就是人間極品,除水祟,見藍翼,嚴肅自律的背後是真正赤忱的鋤奸扶弱之心。這個階段,即使魏嬰自認為藍湛討厭他,江澄也一直在強調,但是他已經在內心認可並仰望藍湛了。溫氏聽訓,主動關心,玄武山洞中,不願殼中汙穢沾染藍湛,自己的骯髒外衣也不敢給他,只敢給他較為潔淨的中衣,這其實是守護者的姿態,只是被他不正經的性格很好地藏起來。

雲夢鉅變,剖丹江澄,夷陵三月之後,魏嬰嘴上不願承認,但他自己內心清楚,是再也做不了仙門表率了,那個和藍湛比肩,可以仗劍天涯的可能性,是永遠沒有了。他對於藍湛態度的鉅變其實是自卑的一種展示,既然再也不可能做同道中人,那至少保留一份距離和尊重,所以他叫他含光君,叫他藍忘機,都在推開他。而此時藍湛和江澄對他態度的不同很值得玩味。面對已經練習外道用狠戾手法殺害溫氏的魏嬰,江澄欣然接受,他只看重代表江氏討伐溫氏報父母仇的結果;而藍湛卻是嚴厲質問,他看重的是魏嬰,邪道損身損心性,有再大的威力又如何,非君子之行。其實從這裡就可以看出藍湛是真的配的上姑蘇雙璧,而江澄是配不上雲夢雙傑之名的,不是他不關心魏嬰,他也曾為他掩護,自己丟失金丹,他配不上的是雙傑二字,於生死存亡敵強我弱的時候是否能堅守正道,是否真心護持身邊之人。所以,儘管藍湛兇魏嬰,他內心反而更加仰望他,難怪他第二世夢到此情此景,高傲的夷陵老祖呵斥藍湛出去,藍湛卻只在外面靜靜等候,他夢中脫口而出的是,你別生氣,我跟你走。

在魏嬰做夷陵老祖的時光中,外人敬他怕他,把他捧上天,他也未嘗沒有把之前壓抑心中的本性發洩出來。他對於溫晁的報復,在不夜天狂性大發等等,很多其實是天資超然的他在前期的點點壓抑的累積。夷陵老祖時期的魏嬰,一面是極度的狂傲,誰在乎雲夢雙傑,誰在乎仙門表率,不若他夷陵老祖讓人談之色變,聞風喪膽;而另一面又是極度的自卑,所以才會不斷在無人處反覆吹奏藍湛在玄武洞給他唱過的歌,是有多熟悉才能在重生的時候信手吹來,那是他在註定再也無法成為正道的夷陵時期想起藍湛的一縷光。他認定自己還在堅持初心,鋤奸扶弱,但為何竟不容於世,竟害死了溫氏殘餘,乃至最後至親至愛的師姐也因他而死。

第一世魏嬰的自盡是世界觀的崩塌,是在自信掌握一切後對自己的終極懷疑,到底何為錯,何為對,萬念俱灰才毫無留戀離開人世。那個從扶桑樹下,荷花叢中走來的狂且少年終於如煙花般燦爛綻放後身死魂滅。

第二世的他,收起曾經的鋒芒,躲在莫玄宇羽的面具後面,放下曾經的驕傲和不甘,如自己曾經希望的那樣,問心無愧,鋤奸扶弱。驀然發現,有人可以依靠,真的很好,那個從上一世就是自己那縷光的人,其實無所謂自己容貌美醜,是否御劍,是否強大,是否為仙門表率,放下這一切或虛妄或無關的細節,不過是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罷了。

當沒有正形的夷陵老祖也像仙門宗師一樣悉心輔導後輩,為他們遮風避雨的時候,如思追所說,魏嬰變成了和含光君一樣的人。

自始至終,自己想成為的,自己引以為同類的,一直就是同一個人。比我愛你更加動聽的,可以看向同一個方向的默契與心悅,比旖旎的風月更動人心魄的,你和我,無二無別。

另外附上兩篇劇評:

藍湛人物論——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魔道祖師》的世界觀

標簽: 魏嬰  藍湛  雲夢  雙傑  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