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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煎刁子魚

作者:由 芒果爺 發表于 體育時間:2017-06-23

如何幹炸白漂子魚

幹煎刁子魚

文/芒果君爺爺

六十年代末,文革中斷了兩年的學業在“復課鬧革命”的喧囂中得以繼續。彼時,我就讀江陵縣治的城關中學。(現名江陵中學)。在那特定的環境,學工學農儼然已成主業。既無升學之虞,故整日沉湎於玩興之中。

時值盛夏,酷暑難耐,泅水較上課更具魅力。學校東牆有一豁口,無須等待下課鈴聲,三五夥伴從豁口魚貫而出,徑直沿著阡陌小路直抵咫尺之遙的古城北門。穿過荊州古城厚重的城門,蜿蜒的護城河亙古於斯。河水碧波盪漾、水流寧靜平緩。夥伴們泅水於北門石橋之下,盡情嬉戲。橋墩攔阻上游水流,平和水面忽成湍急之勢,河水從狹窄洞口洶湧而下,營造出“搶水”的險流,讓人興奮不已。(“搶水”意即迎浪奮力划水,頗為刺激。)

激流將祼露身軀的“半糙子”(荊沙方言,即指少年)衝得七零八落。河水灌入口中,嗆得清涕滿面,腹中亦被河水充盈。無奈,眾人皆倦伏在河邊青石上喘息小憩。魚群紛至沓來,更有大膽刁子肆無忌憚觸碰腳足。

母校西邊院牆可謂斷壁殘垣,幾幢破敗的教工陋舍與院牆串聯起來(現為江中正門),牆外農舍廖廖,溝塘相連,蔬菜農田雜陳其間,菜地澆灌取自塘中。為汲取便捷,盥洗方便,菜農用碗口粗木縛成叉狀楔於塘泥,再撿拾木頭搭成棧板延至塘邊,成其“跳板”。每在塘中擔水或是涮洗,殘羹落入河中,引得刁子競相搶食。

刁子魚體型扁長似柳葉狀,尤好群游水面,其動作敏捷鬼祟,稍有響動則迅快潛入水中,且雙睛赤紅,因而平添許多神秘色彩。

捕獲刁子魚的方式與其它魚類大相徑庭。民間稱之“耍刁子”,“耍”並非戲弄刁子魚的意思,實為釣魚人之動作矣。

用極細的丈餘膠線,選用細韌的竹巔,繫上玲瓏釣鉤,鉤上端綁著錫砣,為的是更易拋線。食餌用果蠅幼蟲最佳,礙於齷齪,我用飯粒代替。

手持三尺竹竿,立於岸邊揮舞著右手,魚餌順勢落入水面,不待魚餌下沉,扭動腰肢將餌線回拉,餌線帶著水珠伴隨著嗖嗖的響聲一條刁子魚騰入空中。

週而復始揮舞釣線,刁子魚飢餓難耐,爭相咬餌,忙亂之中,空鉤亦不著食,那些眼疾嘴快的刁子魚誤吞空鉤,在空中划著弧線紛紛落在岸上田窪(刁子魚口銜食餌,並未鉤住,故極易脫落)真乃接踵而至,絡繹不絕。草就至此,深感荊州魚獲豐富。

在荊楚一帶,刁子魚常幹煎,以“陽幹刁子魚”最為代表。"陽幹"淵源可追溯至春秋戰國時期,出土文物中可見它的身影。刁子魚也可油酥。較大的翹嘴鮊在十冬臘月會被醃製成臘魚。

刁子魚肉質細嫩,五寸大小最易入饌。

幹煎刁子魚

陽幹刁子魚,選新鮮刁子從魚腹剖開掏出魚腸,洗畢後瀝乾。用鹽伴少量漢源花椒醃製,我以為此為陽幹刁子魚醃製關鍵。(倘若工業化生產則可視其帶星號的質量控制點。)雖然是家庭料理,醃製仍不可隨意。

刁子魚醃製用鹽過輕,魚體水份不能滲出,魚則腐爛,即使能吃,魚肉也毫無層次,如同粉渣。若施鹽過重鹹味甚濃不可入口,我下廚經年,醃魚用鹽從不眼估手抓,均嚴格量化。

幹煎刁子魚

陽乾魚醃製須四小時以上,以利鹽漬透徹,爾後置於戶外涼曬或風乾,其由依然是減少魚之水份。三十年前,我赴湘公幹,在長江北岸苦等輪渡數小時,飢餓時就在江邊寮棚就餐,老闆僅售米飯伴陽乾魚,魚肉層次分明如似蒜瓣,味之甚美迄今不忘!老闆云為讓陽乾魚迅捷成菜,在陽光微曬過後以碩大磨盤重壓魚體逼水,亦可得魚之妙。

幹煎時,鍋底溫度不高極易粘鍋,因而先用少量菜籽油炙鍋提升溫度。然後,以小火慢煎,待一則色澤微黃即可翻面續煎,如加速成菜,過油微炸亦可。

幹煎刁子魚

煎畢後,盛起刁子,鍋中放入生薑末、幹辣椒以餘油煸炒,爆香後放入刁子魚加香醋和醬油烹製。

陽乾魚成菜後肉質緻密(食鹽對其肌裡的改變)骨刺分離,鹹鮮適口。此菜忌水,倘若相悖則風味盡失!

幹煎刁子魚

油炸刁子魚,醃製如上,所不同的是高溫油炸吞噬水份,無須風吹陽幹。

油炸油脂應沒過食材,刁子浸潤其間體內水份迅速消失,否之則油花飛濺。

油炸刁子魚待油脂微沸,即可投入食材。當刁子魚微硬即可撈出至所有食材炸畢後,需二次復炸,刁子魚初炸已脫水,此時應快速撥動以防炸糊。稍後撥動刁子魚會手感輕飄,這是炸制臨界點的表現,關火起鍋一盤幹酥刁子魚告成。

幹煎刁子魚

閒暇上網,有些小清新自覺廚藝見長,亦在網際網路上釋出做菜心得,煞有介事寫出灶臺流程,竟博得看客一遍點贊。更有甚者有的故作玄虛自詡高廚,卻菜品粗陋,令人貽笑大方。鄙人年逾六旬,自下放農村後即開始學習壘灶生火造飯,以煙火為樂近五十年矣,雖不敢自詡廚藝神奇,但敝帚自珍,今將刁子魚治饌小伎芹獻於諸位,聊博讀者一哂。(20170623)

標簽: 刁子  醃製  陽幹  水份  油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