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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鄉”——兼談當代中國建築未能“返鄉”

作者:由 船無常 發表于 體育時間:2019-01-25

問:

海德格爾說詩人的天職是返鄉,然而鄉關何處?

答:

只說詩人自己返鄉的話,意義是不充分的。充分的返鄉乃是:

讓在鄉的人們“在這種

(對詩人道出之語詞的)

領悟中每個人都按照對自己適宜的方式實現返鄉

”。(海德格爾《荷爾德林詩的闡釋》P33)

在鄉的人們也能夠跟隨詩人一起返鄉,才是充分的返鄉

如果讀懂了《藝術作品的本源》就會認識到:

①所謂返鄉,乃是詩人領會著故鄉的源頭本質,領先於“鄉人”道出照亮這神聖源頭的全新語詞——這是詩人之“

作品的創造

”。

②詩人在“返鄉”的過程中創造出闡述故鄉光輝的語詞,且在鄉的人們領會了這語詞,於是鄉民們也得以返鄉——這是鄉民對“

作品的儲存

”。

故而,海德格爾指出:

詩人的天職是返鄉,惟透過返鄉,故鄉才作為達乎本源的切近國度而得到準備

。(Der Beruf des Dichters ist die Heimkunft, durch die erst die Hei-mat als das Land der Nähe zum Ursprung bereitet wird。《海德格爾全集》德文版第四卷P28;英譯:The occupation of the poet is the homecoming, through which only homeland is prepared as the land of proximity to the origin。)

“鄉”在這裡實際指

本源處

,這種本源處乃是人與大地渾一的場域,任何人領會這一場域的源始處都是“故鄉”,返回本源處必然也不得不借助“返回故鄉”,因為對故鄉的領會承載著任何一人與世界(大地)的源頭關聯。

故而,海德格爾這句話乃是在說:詩人在天賦中領會著自己與故鄉的關係而回到關於人世間的本源處,詩人藉助自己的故鄉道出關於存在的全新領悟,並把這領悟注入詩作中的“語詞”;惟有透過詩人回到他所領會的“故鄉之本質”並“用全新之語詞道出”的這種方式,人世間的本源處才能以“故鄉”這種情愫被喚起和顯現為概念化的“名相、形相”,並且讓鄉人能夠在這“名相、形相”所喚起的情愫顯現中去各自領會“我的家鄉”之意義(注1)。

順便說,“每個人都按照對自己適宜的方式實現返鄉”,即諸人各自去領會本源處——這就是海德格爾意義的“解構”。在這個“解構”的過程中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①詩人先用全新的語詞為故鄉“命名”,譬如吳冠中先生用一襲水墨寫出江南之意,寥寥數筆就為江南“命名”了,海德格爾指出:”命名是一種道說,亦即一種顯示,它把那個可以在其在場狀態中

如其所是地

得到經驗和保持的東西

開啟出來

。命名有所揭露、有所解蔽。

命名乃是讓……得到經驗的顯示

。“

②當鄉人看到了詩人在全新的語詞中為故鄉給出的命名,這一命名讓“鄉人在本己的故鄉知覺”中得到經驗的顯示,吳冠中先生的墨語與江南人本己的故鄉經驗發生共鳴,於是江南人藉助吳先生的繪畫在意境中回到了自己的故鄉。

③繼續以吳先生的畫作為例,由於每個江南人對故鄉的經驗各不相同,所以吳先生的墨語在每個人那裡所勾起的意象皆不相同,在這種各不相同卻又共同指向江南故鄉的情境中,

每個人都

如科林伍德所言的那樣“親自實現”了吳先生畫作“自己的意識”,並“

為自己創造了一個可理解的(精神)世界

”(注2)。

“返鄉”——兼談當代中國建築未能“返鄉”

吳冠中,江南水鄉(區域性)——吳先生的墨語只是在這裡沉默著,是觀者基於自己的歷史經驗在說自己的精神世界

為何在鄉的人們也需要“返鄉”?

實際上,並非在鄉者需要返鄉,而是他們太需要返鄉了

——庸庸碌碌的鄉民們每天生活在故鄉近源而居,卻對故鄉作為本源處的意義渾然不覺。詩人遠離家鄉,卻對故鄉的領會透徹。不獨詩人,遠離故鄉的遊子時常也能對故鄉的本質和意義認識得頗為透徹——詩人和遊子的這種距離故鄉的“遠”(在存在者意義上的遠離故鄉)實際乃是“近”於故鄉(在存在論意義上的留在故鄉)。

存在論意義上的“近”是主體與客體融合為一的那種精神上的“近”,沒有什麼比這種“近”更近

。而就在故鄉的人們,往往理所當然地被故鄉所環抱,不去思故鄉的意義,故而近得一塌糊塗卻距離故鄉最“遠”。詩人,憂心於鄉民的這種最“遠”的近,用追憶自故鄉的本己經驗“命名”故鄉本身,道出故鄉的明朗和神聖,鄉民基於與詩人同一的切身故鄉之經驗,解讀出詩人命名出來的全新語詞,從而得以切近家鄉,並能夠在各自的角度領會家鄉的偉大神聖,進而共同守護神聖的家鄉——這就是完整的“返鄉”。故而,海德格爾指出:

那些只在家鄉土地上定居的人們還不是已經返回到故鄉之本己要素中的人;

返鄉的詩意本質乃是超出對家鄉事物和本己生活的純然分得的佔有之外對喜悅之本源敞開。

處在以上意義中的返鄉者,必然愛家鄉。因為如此之返鄉者一定會看護守衛家鄉。

因此,海德格爾在解釋荷爾德林的《返鄉——致親人》的末尾處指出:

這種返鄉乃是德國人的歷史性本質的將來。

這時候,我們可以為“

鄉關何處

”給出一個精確的答案——

惟有詩人和他的人民一起“返鄉”,故鄉的未來才能回到歷史的源頭處並在當前綻出

(注3),如此,家鄉才能在漫長的歷史過程中保持成其自身為一物的持存性——即能夠在時間變遷中保持不間斷的延續性和整體性(提示:羅西在《城市建築》中對這種整體性和不可斷裂的延續性有著深刻的認識)。

“返鄉”在海德格爾這裡乃是人回到自身本源的必經之道路。在海德格爾看來,人的本源(注4)儲存在詩人所創造的“藝術作品”中——例如各種藝術形式,比方建築設計,一切不能返鄉的“設計作品”都只是各種價值衡量的產物,在根本上難以觸及“真正偉大的藝術作品創造(注5)”。

“返鄉”——兼談當代中國建築未能“返鄉”

深圳不能讓人們“返鄉”,故而生活在深圳和廣州雙城的人往往說“深圳沒有文化”

譬如上圖,深圳難以提供“返鄉”的召喚(即:對生活工作在深圳的很多人來說,暫居此地的他鄉感不提供“暖風燻得遊人醉,直把杭州做汴州”的那種家鄉知覺),故而往返於深圳和廣州兩地生活和工作的人們往往說“深圳沒有文化”,然而廣州自己又如何呢?

“返鄉”——兼談當代中國建築未能“返鄉”

廣州的當代城市建設能夠讓人們“返鄉”嗎?

“返鄉”——兼談當代中國建築未能“返鄉”

如果當代城市也讓人們“返鄉”,那會是什麼鄉?答曰:子虛烏有的烏托邦。在大批歐陸哲學家看來,現代性的圖騰大概是右圖。技術的魔眼,取代了太陽——陽光下的陰影是太陽看不到的,但魔眼之下沒有陰影。如果陽光下的陰影不復存在,自由意志就被取締,然後就不再有任何本真的自由和創造。

也許,儲存在歷史照片中的生活場景,已在當代化身為“詩歌(注6)”召喚著人們“返鄉”——儘管當初這照片可能不過是隨手的一拍。

“返鄉”——兼談當代中國建築未能“返鄉”

老廣州的歷史照片——這裡不是烏托邦,用今天的視角來看:低層高密度、功能混合、小尺度步行網路空間體系、居住和工作一體化、山清水秀、綠化優良、樸實無華,大概是某種桃花源吧。

就建築來說,

如何“讓未來的建築能夠回到過去的建築,在當前綻出本時代的建築?”是一個永恆的提問。對這一問題的不恰當回答,都將讓我們失掉“中國的建築”

。這一問題,實際上就是“傳統的當代性”問題——每個時代的中國建築師,都應該在自己的家鄉建設出

屬於本時代之傳統

的“家鄉-中國”建築。而且,這一屬於本時代之傳統的建築,

不能僅僅是形式層面的,而更應該是精神層面的——即:在當場的知覺中感受到“家園的味道”

,比如以下兩張圖中的這種接地氣的濃郁生活氣息。

“返鄉”——兼談當代中國建築未能“返鄉”

地道的廣府味

“返鄉”——兼談當代中國建築未能“返鄉”

何陋軒的市井生活味

這種生活氣息的缺失,是當代“主流”建築設計思路的一般問題(例如拙文《基於海德格爾現象學簡評BIG的基本建築觀念》指出:BIG的立場迴避著海德格爾所謂的“家、家園或家鄉”)。

“返鄉”——兼談當代中國建築未能“返鄉”

BIG的臺灣花蓮洄瀾灣特區,此設計作品是否體現了“中國性”?奇幻的形式不能掩蓋精神的貧乏。

就具體時代之精神屬性來說,比如呂彥直先生的中山紀念堂、何鏡堂院士的中國館大概在某種底蘊上對這一問題做出了有益的探索。就形式和精神兼具的完美性來說,馮繼忠先生的何陋軒也許是獨一無二的。

“返鄉”——兼談當代中國建築未能“返鄉”

基於現象學視野,方塔園與何陋軒滲透著“中國性”

譬如王澍指出(全文見:王澍:小題大做,“何陋軒論”筆談 ,注7)——

● 二十幾年後,仍然有一些中國建築師對馮先生的松江方塔園與何陋軒不能忘懷,我以為就在於這組作品的“中國性”。這種“中國性”不是靠表面的形式或符號支撐,而是建築師對自身的“中國性”抱有強烈的意識,這種意識不止是似是而非的說法,而是一直貫徹到建造的細枝末節。以方塔園作為大的群體規劃,以何陋軒作為建築的基本型別,這組建築的完成質量和深度,使得“中國性”的建築第一次獲得了比“西方現代建築”更加明確的含義。

● 如果縱貫過去一百年的中國建築史,真正扛得起“傳承”二字的,作品稀少。而這件作品,打通了歷史與現在,大意與建造細節間的一切障礙,尤其在何陋軒,幾乎做到了融通。1980年代初,當馮先生做這個園子時,儘管面對諸多阻力困難,但剛走出“文革”的他,必是憧憬著一個新的時代。他完全沒有料到,自己在做最後一個;也完全沒有料到,自己會如此孤獨,後繼乏人。

“後繼乏人”,深刻地道出

馮先生作為詩人獨自返鄉,而當代中國建築未能“返鄉”

的窘境——本雅明指出,“

詩人的最大悲劇是與他的人民相分離

”。不能返鄉的當代中國建築,恰如在家鄉卻不知道家鄉之意義的鄉民,亟需返鄉(注8)。

“返鄉”——兼談當代中國建築未能“返鄉”

20年後才理解了趙冰老師說:馮先生很失望。

馮先生是孤獨的,他領先於時代道出了中國性的當代建築,卻最終獨自返鄉——詩人最大的悲劇是與他的人民相分離,獨自返鄉的詩人是悲劇。馮先生的人民在哪裡?

如同康說他首先感到喜悅一樣,馮先生也是喜悅的

——“喜悅乃是詩人的詩意創作物”,馮先生並非“‘用舒緩的手’拿掉了悲哀,而是使悲哀者預感到即使悲哀也不過源於‘古老的歡樂’”(注9),這古老的歡樂乃是回家,這悲哀乃是獨自到家的憂傷。

不返鄉者,無家可歸

(注10)。馮先生回家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注1:這種領會乃是“殊途同歸”的。譬如文首吳冠中的畫作便是能讓江南人返鄉的形相(image),每個江南人都會在這幅畫作中感受到不同的東西,但諸人各自不同的感受同歸於“江南-我的家鄉”。如果在這一畫中去探究吳冠中的筆法和技巧,就在根本上不觸及這畫作的作品屬性。如果奔著“收藏價值”而去,那就更為惡俗,在各種“價值”衡量中,這幅畫作都不如糞土——糞土作為肥料乃是有用之物,而這幅畫作在價值衡量中除了“佔有的炫耀”之外根本“無用”。

注2:科林伍德:“在認識歷史是

它自己

精神自我意識出現中,

實際上正在達到那種意識,並親自實現那種

它自己

的意識。……,他藉助於認識他自己來創造他自己,所以他是在為他自己創造一個可理解的世界,這個世界是一般的精神世界“。在這樣一個觀者自己為自己創造可理解的精神世界的過程中,觀者到達了吳冠中先生的畫作中所攜帶的自在意識,這一觀者“為他自己創造”的過程,就是海德格爾意義的解構。簡言之,

吳先生的墨語沉默著,是觀者基於自己的歷史經驗在說自己的精神世界

注3:這句陳述,體現了海德格爾提出的時間結構:未在回到曾在,在當前綻出。這個時間結構乃是在說:

任一事物,其將來的存在狀態必須能夠與其過去的存在狀態保持本源上的一致,否則這一事物就必然解體

。就任一人群組成的共同體來說,其過去的本質必須延伸到未來,而未來的本質也必須能追溯到過去,這一共同體才能保持從源頭開始的同一性,否則這個共同體就會在中途解體或者被置換。發生置換即“換了神”,譬如

各種被文化侵略導致本土文化消失的共同體,實際上已經不是原先的那個共同體了

,例如伊朗就不是原先的波斯——儘管當代伊朗人和古代波斯人是同一個血統,但波斯人改宗伊斯蘭教後,古代波斯作為一個共同體就終結了,當代伊朗的存在狀態無法與古代波斯的存在狀態保持源頭的同一性,故而當代伊朗和古代波斯並非同一個共同體。另一個同類的例子是羅馬人改宗基督教。

這種類似於“波斯人改宗、羅馬人改宗”的威脅,在當代中國就是“全盤西化”

。譬如中國建築界的言說被西人的“名相、形相體系”所滲透,

當中國的建築師總在西化的建築語言中說話的時候,“中國本土言說”的建築自然而然地變得遙不可及

注4:海德格爾的思想體系化地闡述了一個“技藝人”的世界。在海德格爾那裡,人之所以能夠成為人,乃是因為人有技藝。在海德格爾看來,一切技藝之源乃是作詩,而“詩人使被天命遣送到‘祖國’歷史的建基中去了 ”、“詩人的詩意棲居先行於人的詩意棲居(見《追憶》)”。

注5:注意“真正偉大的藝術”,詳:“真正偉大的藝術”不消耗材料。就這種真正偉大藝術來說,吳冠中先生的《江南水鄉》顯然“不消耗材料,並讓材料成為材料”。馮繼忠先生的何陋軒也是一樣。從這個角度也能認識到卒姆託的作品也不消耗石材或者木材(即使克勞斯兄弟小教堂中那些被燒掉的木材也沒有被消耗掉)、安藤大概也不消耗混凝土,而扎哈和BIG則可能消耗了石材或者混凝土。

注6:海德格爾界定了兩種“詩歌”:

①“一般而言的詩歌,適合於世界文學中全部詩歌的詩歌概念。”

②“

那種別具一格的詩歌,其標誌是,只有它才命運性地與我們相關涉,因為它詩意地表達我們本身,詩意地表達出我們處身其中的命運

——無論我們是否知曉這種命運,無論我們是都做好了準備去順應這種命運。”

“命運”在德語中與“歷史”是同一詞源的,故而海德格爾常說命運的也是歷史的。老照片中記錄了我們的歷史,解釋著我們的命運,因而自然而然地化作“那種別具一格的詩歌”,大概這就是“歲月如詩”吧。

注7:關於方塔園與何陋軒,暫時在此引用王澍的闡述說明其重要意義,以後有空再專門整理一篇。

注8:

“返鄉”的建築,將無可避免地走向場所精神

(可參考拙作《此地斯人——基於“物性”對建築之所“是”的思考》)。就場所精神來說,諾伯舒茲的闡述大體上是到位的,但其《場所精神——邁向建築現象學》弱化了海德格爾思想中的“自由”和“創造”,導致讀者在面對傳統時容易形成側重於“繼承”的思路(比如Anne Buttimer在《Grasping the Dynamism of Lifeworld》中指出:定居意味著以一種適應自然節奏的方式生活,這種方式把生活視為錨固於(anchored in)人類歷史並直面未來,構建家園,這個家園是與生態及社會環境交流的日常象徵)。在海德格爾的現象學時間結構中,未來居於核心地位,故而自由和創造理應在場所精神中具有更高的地位。由於“對(家鄉這個根基性的)本己之物的自由使用是最困難的事情(見《追憶》)”,從而不能回到家鄉這個根基處的人一定會誤讀海德格爾,總把海德格爾視為保守的黑森林農夫,但

海德格爾至少是一個“立足'傳統性'思考自由和創造的農夫”

注9:參考海德格爾對《返鄉——致親人》的闡釋。

注10:參考海德格爾《築居思》。

附1:何陋軒足以擔當如此之份量——“這種方言詩本身就是在詩性的造形中到達,並在到達處作為一種留守來惠予,此一留守持續不衰,即便人們不再聽到它,它也作為一種純粹的迴響持續不衰,對在方言中餘音繚繞的原在語言的純粹的迴響,這種原在語言與通常所說的世界化語言有著天壤之別。”(海德格爾)

“返鄉”——兼談當代中國建築未能“返鄉”

附圖1

“返鄉”——兼談當代中國建築未能“返鄉”

附圖2

“返鄉”——兼談當代中國建築未能“返鄉”

附圖3

附2:海德格爾道出的“返鄉”,與“聖人恆無心,以百姓心為心”有相通之妙。——以,甲骨文字形為初生嬰兒,初生嬰兒乃頭朝下的倒轉之姿勢。“以百姓心”——倒轉百姓的心,返回如嬰孩的狀態,即讓百姓返回本源狀態,即“返鄉”。

附3:關於“返鄉”,可參考下文

附4: MMK的反饋——關於返鄉,說點潮汕地區的語言問題。大概每年潮汕地區都會有好事者創造出一兩個新詞,例如網路用語一般傳播,人人愛用,好用的會一直變成常用詞。比如“好佬”是指一個人牛大發了的意思,“境好”是說一個人最近生意做的好,比較賺到錢的意思,這在傳統詞彙裡並沒有,陳四文就是那種把傳統潮汕表達法表現得最為淋漓盡致的詩人,他的確能隨時讓我們潮汕人在任何境域下返鄉,古代潮汕表達說一個人爛或愚蠢,會說此人“踢屎”,陳四文講故事把這個發展為“屎踢並頭,手還攥兩把”——堪稱詩人代表作。

標簽: 返鄉  海德格爾  故鄉  詩人  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