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十六帝——朱允炆 第四章 朱棣和僧道衍
靖難前夕
朱棣的自我吹噓
再說燕王朱棣。《明太宗實錄》中記載朱棣出生的時候五色光氣照耀產房，經日不散。朱元璋和馬皇后都異常鍾愛他。等到朱棣長大以後那是聰慧過人，仁孝友悌，天性好學，過目不忘，經史子集，觸類旁通，天文地理百家之書都有非常深得造詣，聽老師講學的時候從不調皮搗蛋，也不覺得疲倦，就是喜歡學習，並且還寬厚待人，只要見過他的人都喜歡他。
朱元璋還對別人說朱棣是龍顏天表，鳳姿日章，重瞳隆準（重瞳子，高鼻樑），文武全才，氣度恢弘。舉賢任能，把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位置上。天下英傑願意被其所用，普通士卒也都歸心於他。精通軍事，料敵之先，明見萬里，威震大漠。（這個倒是真的）。據說朱允炆生下來頭形不太好，有點偏，就是福薄的意思。等到他長大了，奉朱元璋的命令作詩，每每沒有佳句，讓朱棣作詩，往往有驚人之語。朱元璋說還對當時的太子朱標表示了不滿，並且還說燕王必能安天下。等到朱標死後朱元璋就想立朱棣為皇儲。但是有人說如果你立了朱棣，那歲數更長的秦王和晉王怎麼辦呢，最後朱元璋枯坐了一宿，才決定立朱允炆為皇儲。
後來朱元璋自知不起，臨死之前還多次問燕王來沒來，所有的人都不敢回答這個問題。也就是說朱元璋實際上是想把皇位傳給朱棣的，但是朱允炆把持住了宮殿，篡位當上了皇帝。這一段的內容大家看看就行了，除了說朱棣有軍事才能是真的外，其餘的應該都不太對，反正吹牛是不上稅的。另外，太宗實錄這本書關於燕王起兵的記錄作者是不予採信。主要是《實錄》記載的太離譜了，說朱允炆和尼姑怎麼怎麼樣，新建的宮殿一建成就有妖怪出來了，等到派人去找，又找不到。等等等等諸如此類的，看著就像《西遊記》似的。所以我們的主要史料來源是《明史》和《明史紀事本末》
朱棣在洪武三年的時候被封為燕王，十三年就藩於北平，也就是今天的北京。洪武二十三年和晉王一起出徵，晉王不敢前進，燕王卻勇往直前，最終大獲全勝。他的軍事才能被朱元璋看重，以後屢屢率軍出征，並且令其節制沿邊軍馬。此時的燕王朱棣可以說已經是一個合格的統帥了。
僧道衍-謀反的催化劑
朱棣手下有個道衍和尚，記錄中都叫他僧道衍。朱元璋因為以前當過和尚，所以對和尚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他當上皇帝以後召開了好幾期法會，還召了一些大德高僧。如果有中意的，就給他們賞賜。而且有的時候還讓他們進宮傳法。甚至有的和尚還當上了大官。這樣一來就有一些趨炎附勢的小人依附在他們身邊，甚至詆譭大臣。因為和尚們得寵，舉朝上下都不敢說他們的不是。只有李仕魯和給事中陳汶輝敢爭相直言。
陳汶輝說：自古就沒聽說過官員與和尚們一起雜居共事的。現如今，勳貴舊臣都想賜官不做了，而和尚和小人還在不停的進讒言。象劉基和徐達那樣的功臣都被猜忌；李善長，周德興也被誹謗。希望陛下還是信任股肱大臣，用德行和文章取士，這樣才能太平無事。
朱元璋不聽，而那些被寵幸的僧人們向他祈求專門為和尚設立些官位。什麼置善世院為僧錄司。再設左、右善世、左、右闡教、左、右講經覺義等官，道教也類似。僧、尼、道士做官的大約有數萬人。李仕魯上疏：您是開國皇帝，您的一切法度都會被後世子孫效仿的。您怎麼能捨棄聖人學說而崇拜異端呢？奏章上了還幾十次，朱元璋都沒聽
李仕魯性格剛健，是傳統的儒家門生，他對佛、道等學說都不感興趣。等到他看到朱元璋不同意自己的話，就生氣了。他來到朱元璋面前說：“陛下被歪理邪說控制了，所以您聽不進我的話，既然這樣，這個官我也不做了，還給您吧。說完，把笏板扔在了地上。賜官不做了。（無惑乎臣言之不入也！還陛下笏，乞賜骸骨歸田裡。”遂置笏於地）。朱元璋是什麼人，屍山血海裡起家的，你好言好語的相勸還有可能獲罪呢，更何況是這種態度。帝大怒，命武士捽搏之，立死階下。
繼續說回道衍和尚，明初往往在藩王就藩的時候朱元璋就派名僧跟隨，這樣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可以唸經祈福（馬皇后去世）；另一個就是充當間諜，把藩王做的一些不法的事情秘密報告給皇帝。僧道衍見到了朱棣後私下和他說：我送你一定白帽子。朱棣本來就是王爵，王上面加一個白，就變成皇帝的皇。朱棣聽到之後又驚又喜，於是對朱元璋說：您把僧道衍派給我吧。這就是個小事，朱元璋也就同意了。僧道衍到了燕王的府邸之後向其推薦了一個叫袁珙的相士。這兩個人原本就認識。當年道衍遊覽嵩山寺，正巧碰上了袁珙。袁珙說：這是個什麼和尚，三角眼，樣子像要獵取食物的老虎，一定愛殺人。這就是劉秉忠一流的人物（元初傑出的政治人物，常山王，諡號文正，也當過和尚）。這裡記載的“病虎”一詞並不是得病的老虎的意思。有個成語是“行知病虎，立如眠鷹”。說的是老虎和老鷹在捕食的時候要麼是懶洋洋的不動聲色，時機到了才一擊斃命；或者是站著一動不動，看著像睡著了一樣，等獵物放鬆警惕的時候，才迅速出擊。人也要這樣，聰明不外露，才華不外顯。並不是不露，也不是不顯，而是當露則露，當顯則顯。這就是乾卦的初九爻潛龍勿用的意思。要在不用的基礎上去用，這樣才能達到效果。嘰嘰喳喳的人往往沒什麼成就，而那些深沉內斂的人往往能爬到一個不錯的位置。當然，深沉內斂也有一種可能是肚子裡沒貨，只能深沉內斂…
朱棣派人把袁珙找過來，自己則穿著侍衛的衣服與混跡在另外九個侍衛之中。袁珙沒理那就個侍衛，徑直走到朱棣面前說：殿下怎麼能自輕如此呢？朱棣則繼續裝傻：你在說什麼，我們都是侍衛。袁珙聽到這裡就不再繼續說話了。朱棣回到王府之後派人私下把袁珙找來詳細的詢問。袁珙說出的話是石破天驚：殿下您就是日後的太平天子。話一出口，朱棣驚怒交加但是當中還夾雜著幾分竊喜。憂的是有人一下子把自己的心思直白的說了出來；喜的是，莫非我真的有當皇帝的命？！朱棣為了表明心跡，直接把袁珙轟了出去。不過耐人尋味的是朱棣走到了通州，登上船，又派人秘密的把袁珙召入府中細問端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