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之路2

前兩天孩子生病一直莫名嘔吐，晚上帶孩子去了醫院，驗了血，拿了藥，折騰一晚上，還好孩子沒事了。昨晚上媳婦又噁心嘔吐頭疼，想洩最終沒有，以為是寒溼洩瀉，上吐下瀉，憑經驗拿了藿香正氣膠囊，吃了稍好，到了晚上十二點開始反覆，想著沒有拉肚子，倒是口乾欲吐的情況明顯，頭疼厲害，體溫稍高。我愛人是個眼科大夫，讓我去藥房拿點布洛芬，說中醫不管用。我看著倒像半表半里，沒有洩瀉，只有口乾欲吐頭疼，於是拿了小柴胡顆粒，喝了沒一會兒就睡了，我守了一會兒見沒事一看時間都快兩點了，於是也倒頭便睡。

說說我為什麼學醫吧，我覺得首先是自己生病家人生病那種無力感吧！我父親是個村醫，我從小體弱多病，經常頭疼腦熱，腸胃也一直不好，要麼拉肚子要麼便秘，便秘到肛裂出血。父親一直沒空管我，我就自己翻醫書，家裡藏書很多，那個年代過來的，沒見誰家有那麼多書，經史子集都有，本草綱目中藥大辭典這些常見的，還有線裝本西遊記，有一年村裡要辦什麼圖書館，借了很多書，最後很多都丟了沒有還回來。

情況到了初中才開始有所改善，我的身體見好，我作為一個村裡孩子被我父親養的太嬌慣了，面板也白，被叫了綽號小白龍。家在水邊，卻不會游泳。到了初中沒人管，就跑開了，晚上抓鳥白天瞎跑，身體卻是逐漸好了起來，小時候便秘，不僅肛裂出血還得了痔瘡，在一本書裡有記載說找後背脊柱上有一個疙瘩，還長毛，把毛拔掉，把疙瘩裡面的東西擠出來痔瘡就能好，照做了，果然有疙瘩果然有毛，於是痔瘡就真好了。後來想可能是看的書多了，不一定就是這個辦法起作用，應該是綜合起作用了，但是這個辦法起到了加速痊癒的作用。

我看書都是瞎看，有需求就看一眼，一本書一本書的查，首先對這個病有了足夠多的瞭解，然後看怎麼治，家裡中醫西醫的書都有，我是不分這個的，當然在我看來都一樣，都是治病的書，我就一個一個嘗試，也不全都試，也膽小，因為藥不能亂吃。

到了上大學，我父親堅決反對我學醫，這個醫是中醫或西醫，他是想讓我學土木工程的，正好他有一個同學是一個土木系的教授。最後我勝利了，他說當醫生太苦，也不掙錢，擔風險太大了，一家子擔驚受怕。說實話，那時候我哪知道要幹啥，但是，相比於其他的來說，我對醫生更瞭解一點，或許是逆反心理作祟吧，我就這樣學了醫。

大學其實是很無聊的，無聊而且瑣碎，中醫課程要求背誦，臨床課程也要求背誦，就在生理生化必有一掛中，逃課上網泡吧玩遊戲打牌打籃球構成了大學幾乎全部畫面，大學最後兩年我們抽籤去了某三甲中西醫結合醫院實習。

宿舍裡其實也會有這樣的討論，你為啥來這個學校，為啥學醫啊，天南地北的洋溢著青春的靈魂就這樣被禁錮在學校裡，感覺比高中好不到哪去。舉個簡單例子，你見過哪個大學早上還要集體跑操的。很多人其實是後悔學醫的，學醫的一般有兩種情況，家裡肯定有學醫的，不管是學成啥樣總有兜底的，而且多多少少對醫生有一個相對具體的概念，這個是活生生的，現實的，包含了吃喝拉撒睡的，而不是單純的一個白衣救死扶傷這樣虛擬概念。所以另一種情況進來的就很困惑，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幹啥，他學醫完全是家裡人或者自己覺得學醫好，這個模糊的概念讓他們選擇了醫學，他只是覺得，但是對醫生是個什麼樣完全沒有真實的認識，因為他接觸的醫生要麼道貌岸然的坐在診室裡，要麼高深莫測的伸三根手指開藥。這一種情況進來學醫的大部分的情況下是迷惑的，有一些人在後來的日子裡堅定了一個目標，大部分人畢業就去幹了別的，藥代器械代醫學編輯這些相關職業，更有的直接就去做完全不相關的事了。

大學裡經常有職業規劃的課和講座，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太晚熟，我們完全不知道要何去何從，就這樣隨波逐流。但是對於我來說，這些完全和我想要的不一樣，西醫課程還好，直接從旁邊三甲附屬醫院拉來醫生就教，比如解剖，就是外科醫生，比如生理生化，也是臨床上退下來的老醫生教。相比於西醫臨床課程，中醫課程就差太遠了，老師沒什麼臨床經驗，也沒啥用藥經驗，針灸推拿還好點，內科溫病傷寒簡直不能聽，基本上就是照著書本在讀。其中，有個溫病老師給班裡一個女生開藥治臉上的痘痘，最後吃了藥嘴裡長了一嘴水泡，這件事讓我對這些中醫老師的情況有一個真實的瞭解，如果是照單唸書就算了，她們真的是沒啥臨床經驗，後來才知道大學裡任教的，除了早期那一批國醫大師名老中醫有豐富的臨床經驗，後來的中醫老師基本上都沒啥臨床經驗，自己都搞不明白。所以，班裡少有繼續從事中醫的，多半都去讀研轉西醫臨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