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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喬伊斯】《尤利西斯》第五章講了什麼?

作者:由 寺兩 發表于 曲藝時間:2022-12-06

在《尤利西斯》的第四章,我們看到了中年男人布盧姆的早晨,喂貓、買豬腰子、和邋遢的妻子在床頭聊天,以及閱讀女兒的來信等等。

本章書接上回,繼續跟著布盧姆去看看在參加友人迪格納穆的葬禮前,這個男人的所見所聞、所想所思。

第五章《吃忘憂果的種族》講了什麼?

一襲黑衣的布盧姆如廁完畢後,聽到了喬治教堂的報時鐘聲。鐘聲意味著,他在參加十一點的葬禮之前,還有足夠的時間去幹別的事。

出門以後,布盧姆輕車熟路得避開碼頭,取道利穆街。在路上,他看到了一個拾破爛的少年正在吸著人家剩下的菸頭,布盧姆瞬間父愛爆棚,本想上去勸幾句,吸菸有害健康啦、吸菸長不高個子啦、之類的話,但轉念又想了想,說了這話也沒啥用,反正這孩子這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其實,從布盧姆的這個想法裡我們可以看到,他對個人命運的無力感和對自己所處的時代和社會的失望。

想到時間還早,布盧姆放慢了自己的腳步。

在茶葉公司的櫥窗前,做事一向謹慎的布盧姆開始佯裝閱讀紅茶錫紙包裝上的說明,這裡說布盧姆謹慎,是因為,明裡看他是因為好奇在讀商標,實際上他是在暗地裡完成一個小任務。布盧姆一邊閱讀商標上的文字,一邊裝作擦汗,漫不經心得摘下帽子,將藏在帽子裡的那張名片轉移到了自己的背心兜裡。為了掩飾這一行為,布盧姆在轉移好名片後,又摸了摸前額和頭髮,才重新戴上了帽子。那張名片是布盧姆為了與筆友瑪莎通訊,而偽造的假名片,上面印著布盧姆的假名——亨利·弗羅爾先生。

假戲真做,茶葉包裝上的“錫蘭”二字,還是引發了布盧姆對遠東的美好幻想。在布盧姆心中,遠東是可愛的世界樂園。那裡閒適而慵懶。連花兒都會因為那樣的氣候而發蔫。而睡得稀裡糊塗的人們,就像在玫瑰花瓣上散步呀。

人在花瓣上的想法,讓布盧姆想起了之前在什麼地方看到的,一個人拿著報紙在死海上漂浮的照片。這又讓他想了半天的物理公式——什麼浮力啦、容積啦、質量啦等等。

最後,布盧姆得出了重量就是地球引力的結論。

布盧姆調轉方向,裝作不經意地橫過了馬路,然後掏出準備好的《自由人報》,將報紙捲成了棍狀,一邊走路一邊用報紙拍打著自己小腿,以此造成一種漫不經心的假象。觀察到附近一個人也沒有,布盧姆才終於走進了他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韋斯特蘭橫街的郵政局。他將剛才轉移到背心兜裡的那張假名片遞給了女郵政局長,詢問這裡有沒有自己的來信。

女郵政局長給他找信的時候,布盧姆百無聊賴得看著牆上張貼的徵募新兵的招貼。還真有一封信,布盧姆瞟了一眼那信上的名字就趕忙將信和名片裝進了側兜。此後,還佯裝著不著急,又盯著那張招貼神遊了片刻。

慢騰騰地出了郵局,布盧姆右轉,一邊走路,一邊默默把手伸進側兜,在側兜裡偷偷摸摸地用食指分幾截把信扯開了。再想到妻子竟然讓情人把信寄到家裡,看完信還壓到枕頭底下被自己發現,他不禁為自己謹慎的機智得意起來。布盧姆在側兜裡將信封揉成一團,剛剛摸到信上好像是用時針彆著什麼東西。就在這激動人心的時刻,迎面卻走來了麥科伊,布盧姆心中一萬匹羊駝奔過,在這種時候遇到人,真是掃興到家了。

然而打著照面過來了,兩人還是寒暄起來。

布盧姆一邊敷衍著麥科伊,一邊猜想著信上究竟彆著什麼東西,與此同時,還不忘欣賞路對面一個正準備上車的貴婦,順便腦補了一通貴婦的故事。麥科伊滔滔不絕,東拉西扯,主要的目的有兩個,一個就是他藉口要去處理沙灣淹死人的事,無法到場,想讓布盧姆幫他在迪格納穆的葬禮上簽名。另一個就是想要藉口自己老婆要出去演出,借布盧姆的旅行包。不過布盧姆可不吃這一套,他早就料到麥科伊會故技重施,所以在麥科伊丟擲妻子接到活動的話題時,布盧姆迅速將話茬引到了自己的老婆瑪莉恩身上。

終於從和麥科伊無聊的談話中脫身了,布盧姆不禁為自己沒有上麥科伊借箱子的當而自鳴得意。同時,他心裡還打趣兒般地學著麥科伊的口吻,以此來發洩心中的不滿,畢竟這個傢伙真是掃興,不光耽誤了自己看信,還影響自己看貴婦。不過,最令布盧姆生氣的,是麥科伊竟然把他老婆那難聽的刺耳歌聲和瑪莉恩那優美的聲音相提並論。布盧姆一邊溜達一邊瞟著街上五顏六色的廣告牌,除了今晚的話劇招牌以外,什麼酒啦、夏季大甩賣啦,他都不大感興趣。

因為當務之急還是找個沒人的地方,把那封信看了再說。布盧姆把信掏出來卷在了報紙裡,三拐兩拐走進了坎伯蘭街,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用報紙遮著,開始讀信。信上夾的是一朵壓癟的黃花,布盧姆急咧咧地讀了一遍信,女筆友瑪莎的語言十分曖昧。布盧姆嗅了嗅那朵黃花,又一字一句地看了一遍,把那些曖昧的詞彙嘟囔了一遍:你這淘氣鬼、心愛的、苦苦思念你、想要知道你老婆的香水是哪一款……彷彿受到了莫大的肯定,布盧姆這才心滿意足把信放回了側兜,禁不住喜形於色。

手放在口袋裡摩挲著信,布盧姆把信封撕碎扔了,還把信上的飾針丟在了街上,因為瑪莎提議說想要見上一面,這讓布盧姆覺得女人真是麻煩,他其實不想給自己惹不必要的羈絆。那根時針和瑪莎的名字,讓布盧姆又想到了別的事情。

他邊走邊想,來到了諸聖教堂,正好可以進去乘涼片刻。這裡好像正在進行教友的聚會,不過人數卻寥寥無幾。布盧姆打心裡不怎麼信教,他在心中調侃著神父的愚蠢,聖父的異想天開和信徒的無知。這裡的種種儀式都讓布盧姆感到人的虛偽,比如筆友瑪莎,她也許會在某天頌完玫瑰經後和自己見面,比如出賣同夥的長勝軍指導員凱里,他就是在這個教堂裡領聖餐,此類種種不勝列舉,且都是一些虛假的虔誠。

伴隨著所有儀式的結束,布盧姆心中對宗教的種種批判和胡思亂想也暫時告一段落。他起身準備離開時,才發現自己的背心紐扣開了兩顆。在聖水缽旁邊回回神的功夫,布魯姆看到有兩個信徒偷偷用手蘸了蘸聖水。看了看錶,才十點一刻,也許是聖水勾起了布盧姆的回憶,他決定幫妻子去上次的藥店再去配一些化妝水。

藥店的充斥著各類藥品和花液的香氣,布盧姆給自己也買了一塊香皂,步行取信、一身熱汗,在教堂又冷下來,黏在身上讓人著實不舒服,反正時間還來得及,可以帶著香皂去拐角處洗個澡。從藥店出來,布盧姆腋下卷著報紙,手裡握著香皂,迎面就遇到了賭徒萊昂斯。看到了布盧姆腋下的報紙,萊昂斯也不見外,一邊問著有什麼好訊息,一邊伸手就把報紙拿了過來。

正要去洗澡的布盧姆看著從指甲到頭髮再到鬍鬚都髒髒的萊昂斯,覺得這傢伙才真是應該用香皂洗一洗。萊昂斯想看看報紙上今天參賽的賽馬的訊息,卻怎麼也找不到登在了哪裡,還弄得報紙沙沙作響。布盧姆想盡快脫身,就說這報紙你拿走吧,反正我也正想丟掉。沒想到“丟掉”這個詞恰好給了萊昂斯一個訊號,他聽風就是雨,認為這正是上天的旨意讓他去押注一匹叫“丟掉”的賽馬,於是神神叨叨得把報紙還給布盧姆,就匆匆離開了。

布盧姆把報紙重新疊好,開心得朝著澡堂走去,天氣很好,是一個適合打板球的天氣,不過此刻,布盧姆最想做的還是舒舒服服得泡個澡。還沒走到地方,布盧姆就已然陶醉在了泡澡的舒適裡,那感覺就像回到母體一樣,他彷彿看見了自己赤身裸體在浴缸裡輕飄飄的樣子。

第五章 總結

布盧姆閱讀信件的前後構成了本章的主線,他的小心翼翼和讀完信件後的偷笑,讓讀者更進一步貼近了這樣一個凡人的內心。在這一章裡,我們看到了一個更加豐富的布盧姆,也跟隨著他的視角走進了1904年6月16日的都柏林街頭。布盧姆的思維運作,時而條理清晰,時而蜻蜓點水不成邏輯。但我們還是能從他的這些思維中,捕捉到他對社會、軍隊、宗教等方面的看法。

身為猶太人的布盧姆,對遠東充滿著無限美好的幻想,這在前一章節地走在太陽之前去旅行的描寫裡也已經有所表現。本章對應著荷馬史詩裡的《吃忘憂果的種族》,尤利西斯等人上岸後,眾人吃了島上的忘憂果,因而變得消極被動,整日昏昏欲睡。尤利西斯當下最大的困境就是將眾人帶回船上回家。布盧姆當下也有著類似的困境,從他一路走來所遇之人和事,無論是吸菸的男孩、騙保的麥科伊還是賭徒萊昂斯,這些人都隨波逐流的生活著,就連布盧姆也是自甘墮落。

原創雖淺薄,侵權必追究。

標簽: 布盧姆  科伊  報紙  萊昂斯  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