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有朵雨做的雲：一場遊戲一場夢 文王珉

風中有朵雨做的雲：一場遊戲一場夢 文/王珉

《風中有朵雨做的雲》片中歌曲《一場遊戲一場夢》，是王傑的歌，但卻是連阿雲的聲音。姜紫成駐足細聽，卻又像是阿雲在唱自己的故事。舞臺上下，他們第一次邂逅。這位嬌小女子，把手輕輕放在麥上，和對方眉目傳情、巧笑倩兮。若干年後回首，“在兩個人的世界裡，不該有你。”連阿雲和姜紫成，他們都是第三者。而他們和自己愛的人，在大時代背景下因愛生恨、起起落落。

看完婁燁導演的電影，聯想其在第51屆金馬獎獲得的最佳影片《推拿》，郭曉東飾演的王大夫，原生態地展現盲人的痛苦，他在肚皮劃的血痕，代表抗衡世界的最後屏障。而該片同樣如此，那種生命的疼痛讓人心碎，稀釋片末碎裂的玻璃帶來的血腥暴力。

和婁燁許多電影開頭一樣，該片兩代人的恩怨情仇，始於上世紀90年代的卡拉OK廳。林慧和姜紫成熱戀，後者像是自由的鳥到處翱翔。無奈，懷有身孕的林慧，只好委曲求全嫁給了一直追求她的唐奕傑。多年後，姜紫成作為大老闆榮歸故里，林慧卻因唐奕傑多年家暴，被拉進精神病院。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從此時的重逢開始。其實，唐奕傑這位斯文的男人本性是善良的，這麼多年他忍辱偷生，把姜的女兒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豢養膝下，然而這也是唐家暴的源頭！

本片三個關鍵詞：出軌、命案、刑偵。“情”是推動發展的核心，也是所有人物做出抉擇的原因。如果姜紫成和林慧最初不相識，也沒有許下承諾，或許後面所有的故事都不復存在，但是沒有如果。

婁燁反覆在故事轉折處，用歌曲《一場遊戲一場夢》消解那些感情舊賬。姜紫成初見連阿雲，姜紫成和林慧久別重逢，都用這首歌抒懷。片中越是一往情深，越是代表愛的夢境。誠如片名，歌聲恰似一位旁觀者，不動聲色地講述夾雜在3位男人眼中的“雨雲”——3位女人情的意義所在。

愛情讓人衝昏頭腦，這是婁燁常用的敘事風格。和以往不同的是，他將簡單故事複雜化，切割時間和跳轉情節，像極了電影《地球最後的夜晚》，朦朧模糊又懸疑，又像片頭的濃霧。

本片開機3年稽核2年，故事題材大膽突破，又對現實充滿關照，稱得上是亮點，但也成為眾矢之的。婁燁這位魔幻現實主義導演，關注現實的同時，在敘事上更表達自我觀點。

世道黑暗，作惡的人沒出事，沒作惡的人卻命懸一線。片中井柏然飾演的年輕警官楊家棟，正是生動寫照。其警父作為匡扶正義的執法者，卻被打擊報復，後半生只能在輪椅上度過。全篇人物都以他的視角，搖晃的手持鏡頭探案剖析，他們像在舞臺上表演——愛而不得，飢渴做愛，愛情法律，矛盾困境，抉擇代價，南方粵港，徵地拆遷，行賄洗錢，錢權交易等等。現代社會中的人性醜惡，都在婁燁的現實鏡頭中落地，加上探案刑偵推理，成就該片新標籤。姜紫成和唐奕傑，一個精明瘋狂，一個軟弱陰狠，人物性格加深命運的衝突。“三角戀”屬於所有惡的源頭，也是將6人推入深淵的終極原因。然而，正如陳冠希飾演的角色鏡頭全被刪除，只留下畫外音一樣，一切都“會過去，被忘記”。

在中國第六代導演的燙金名片下，婁燁等人紛紛在影片中講自己的故事，並向歷史致敬——回顧林慧和唐奕傑婚禮的泛黃影片等，彷彿過往的記憶。黑、白、灰的色調，展現困境中的人無法妥協，只能用極端暴力解決問題。婁燁深挖人物眼神中流露的絕望苦痛，如今已成為個人的獨特標籤。（評論原創，未經作者允許，私自將文章用於商業用途，一經發現一切法律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