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離《芳華》太遠，卻也在經歷自己的芳華

昨天同事問我晚上看什麼電影，我說《芳華》。她驚訝片名這麼短，我又補充說《致我們終將逝去的芳華》，她滿足的笑了。

說起《芳華》的上映可以說是幾經周折，此前定檔在國慶，路演都走一半了，突然傳來緊急扯檔的訊息，箇中緣由吃瓜群眾始終不得知。如今公映，可以說是板上釘釘沒跑了，上一次點映票都買了無奈沒看上，這次就別錯過了。觀摩之後，不禁疑問，這尺度可比《我不是潘金蓮》要小吧？

《芳華》講述的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一群充滿激情、正值芳華的軍隊文工團男女，在時代的變革下經歷著愛情萌芽以及充滿變數的人生命運。《芳華》是馮小剛導演的青春年代，是馮導花甲之年用來追憶自己青春，慨嘆歲月流逝的精神寄託。而這般芳華，也只有馮小剛、姜文那代人能拍得出來“陽光燦爛的日子”。

和我同場的觀眾大多都是我父母輩的叔叔阿姨，甚至更年長，我猜他們和馮導一樣，想重走一遭自己青澀的年代，看看當年未曾有機會一瞥的驚鴻女兵。期間，他們頻頻舉起手機拍照錄像，是不是想記錄下來那個曾經無比難忘的經歷就不得而知了。

好像我們只有在電影裡才有幸看到，透過鏡頭窺探著她們的美，又不知道這種美被放大了多少倍，她們穿著短褲，一雙雙修長的腿難掩因經常排練而出現的肌肉。而這種美放在當下，或許會覺得有些健壯。

她們一個個姿勢輕盈，膚如凝脂，整齊劃一的蹦噠到我們的眼前，無不透著青春的荷爾蒙，彷彿能穿透大銀幕，把我們拉到她們的排練廳。不知道旁邊的大叔，當年是否也為此著迷。

《芳華》的時間跨度從WG開始，經歷了對越自衛反擊戰和改革開放一直到2015年。可見小剛導演的野心並不止於拍攝一部自己懷念的青春愛情片，這些人被放進大時代的背景之下，流離輾轉一切都看起來都那麼脆弱與渺小。劉峰被下調到伐木連，何小萍被下調到野戰醫院，戰爭的殘酷無情又對兩個飽受欺負與非議的邊緣個體沉痛一擊。此處所說的邊緣是區別於集體主義下兩個稍顯格格不入的，一如影片開場所使用的大膽配色與背景的完全不搭。

劉峰一個萬年老好人，放在當下看怎麼都覺得彆扭，已經沒有人那麼幹了。而恰恰在當時我們又極其需要他，不然髒活累活由誰來做？覺得他是理所應當，誰讓你是模範標兵，誰讓你是英雄呢？有一個場景看的時候覺得異常好笑與不解，文工團的豬跑了，來人喊劉峰去抓豬……

而英雄的形象是被神化了的，是不可以有缺點的，所以朱克撞見敞開心扉的劉峰擁抱林丁丁時會脫口一句“你敢腐蝕我們英雄”。

在整個文工團裡貌似也只有何小萍才識得他的好，他的善良，因為一個不被善待的人是最能看出別人的善。她的那支獨舞是精神的覺醒，也是對那個時代下的集體強有力的反抗。撕碎的照片或許還能拼接，被迫害的心靈是無法來彌補的。

看過《芳華》，覺得自己被黃軒圈粉了，一個雷鋒標兵、戰鬥英雄到殘肢斷臂窮困潦倒，被推崇被欺壓，身份和心境雙重的變化，全在黃軒的把控之下。4月份，他看起來還是一個強裝硬漢顯稚嫩的小生。如今，我甚至有些更期待半月之後的《妖貓傳》了。

還有一個演員值得關注，同時也提名了54屆金馬獎最佳新演員獎提名的鐘楚曦。電影正是借她所飾演的蕭穗子之口，為我們娓娓道來了那群風華正茂的年輕人從芳華之際到芳華已逝的故事。

蕭穗子更像是一種以旁觀者的視角，這個視角又像是觀眾自己，把我們代入的是她，最具青春美感的也是她。電影的兩個多小時，我每次看到她，每次都覺得她很像我一個大學同學，但她的感情經歷可能不及我同學。蕭穗子這種型別的女孩可能不管放置在任何年代都是令很多男孩子中意的，那種少女的羞赧，為了懵懂愛情會衝動、奮不顧身，在她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想想馮導在提到《芳華》撤檔時的聲淚俱下，也不難理解，在瓷器國做電影實在是太不容易了。而且能看得出馮導這次真的是走心了，大有把全部心血傾注在上面之感。換作是誰，都得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