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費旅行到結構解剖，談談R星那些近乎偏執的追求

作者：由灰機GAME 發表于曲藝時間：2019-01-01

也許在今天，在遊戲領域中的雙重標準仍然存在，但遊戲仍然可以像任何其他藝術形式一樣，為人類探索更加深邃的主題。

對於許多玩家來講，再過兩天就正式發售的《荒野大鏢客2（Red Dead Redemption 2）》是他們今年最受期待的遊戲，理由也很充分，因為它是由Rockstar Games開發的。也許有人存在這樣一種疑惑，為何遊戲還未發售，全世界幾乎所有人都在吹爆這款作品？

其實在歷史上，R星的優秀作品總會伴隨著遊戲產業的革新，自《俠盜獵車手III》釋出以來，幾乎所有R星作品都以自己的方式發揮著重要的作用，超越或是重新定義了業界對遊戲在技術、設計等方面的可能性，下面我們來看看R星在遊戲行業曾經創造或正在持續耕耘的事。

提升沙盒開放世界高度

R星沒有創造3D開放世界，但《俠盜獵車手III》優秀地詮釋瞭如何在RPG型別之外構建一個優秀的沙盒開放世界遊戲。

在這裡我們不再討論遊戲細節，但透過該作，R星將玩家從傳統作品中單純地推進任務的線性結構中解放出來，玩家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自由地處理遊戲節奏，除了推主線外，還有各種各樣的花式工作，比如各類“消遣”行為。在推進任務的遊戲模式已經被許多廠商，特別是日式廠商吃透的當時，R星創造的探索世界以及在城市中製造混亂的遊戲模式必然令人眼前一亮。那時候，沒有任何一款遊戲像自由城一樣，令如此大量的玩家深陷其中。

另一個有趣的設定是全面的遊戲統計，遊戲會不斷提醒玩家遊戲中各類元素的完成百分比。這讓玩家更有動力去完成挑戰，也讓玩家反思（欣賞）他們在遊戲中造成的影響。雖然這兩項基本設定如今已成為沙盒作品標配，但這種非線性遊戲設計在當時產生的影響是極為深遠的，在今天的許多開放世界遊戲中仍然可以感受到該作的氣息，最典型的包括“正當防衛（Just Cause）”系列等，我們也可以在Ubisoft的大多數開放世界遊戲中看到其製作品對遊戲完成百分比的強調，可以說，這些遊戲都離不開彼時《俠盜獵車手III》的影響。

長久以來，Rockstar致力於為玩家帶來了更為強大的自由感，直到今天，R星仍努力為玩家提供更加自由的開放世界。在《荒野大鏢客2》中，R星對於遊戲的自由度的理解已從基本框架深入到各類細節中，但在基本框架已經搭建完畢的今天，具體他們還會為玩家帶來怎樣的驚喜，我們拭目以待。

建立更加真實的遊戲世界

Rockstar意識到，如果想讓玩家沉浸在沙盒之中，那麼這個世界必須更加真實和有活力。因此在有限的機能下，R星對遊戲中的現實環境還原極為考究，他們的遊戲開發人員經常花大量時間在現實世界中進行研究旅行，當地取景的同時感受當地的風土人情。這種調查工作幫助R星真正捕捉了城市的靈魂，鮮活的紐約、喧囂的拉斯維加斯以及充斥著貧民窟文化的聖保羅等場景在遊戲中都曾被高度還原。

例如，在R星與Team Bondi合作開發《黑色洛城（LA Noire）》時，開發人員曾經仔細研究了1940年洛杉磯的航拍照片，透過實地考察，準確地還原了當時的街道和地點。在開發《荒野大鏢客（Red Dead Redemption）》，他們實地探訪了美國西部的地標性建築，同時剖析了許多經典的西方電影，儘可能地描繪當時美國西南部的風情。

可以說，R星超越了遊戲表面上的視覺追求，並在此基礎上創造了遊戲大背景下的故事和角色。《荒野大鏢客》曾敏銳地捕捉了20世紀初的美國的社會騷動，因為新世紀的新發明席捲美國西部，狂野西部文化逐漸走向衰落。在《GTA V》中，許多人物都是洛杉磯當地現實人物的荒誕還原，但卻仍然令人倍感真實。

R星還原世界的另一種方式是提供各種與彼時環境相匹配的“配菜”。例如《惡霸魯尼》中的超多校園惡作劇和嘉年華，《荒野大鏢客》中的BLACKJACK和說謊搖骰子（是的，直至如今國內酒吧流行的骰子游戲就曾流傳於美國西部）以及《俠盜獵車手IV》中的飛鏢遊戲和當地飲料，R星所創造的遊戲世界給人感覺猶如有著歷史的實體般，被玩家操控的主人公生活其中。

此外，“俠盜獵車手”系列中的收音機一直令人印象深刻，包含各類典型音樂和娛樂性的脫口秀節目。R星為取得這些曲目的授權曾大費周章，但這是Rockstar為遊戲創造年代感和現實感的另一種重要方式。每當玩家上車時，虛構卻有原型的聖安地列斯，罪惡之城和黑色洛城的精選配樂都會讓玩家感覺更加沉浸在那個時代。

對於細節的近乎偏執追求

如今，專注於創造更加可信的設定，對於遊戲公司來講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在R星之前，許多遊戲都這麼做過，但R星所做的事卻近乎偏執。

近來曾有報道，R星為了高度還原《荒野大鏢客2》中的馬，耗費了數年時間。但這並不稀奇，早在《荒野大鏢客》之前，馬的運動對遊戲開發者來說是一大難題，幾乎每一個試圖模擬馬匹真實運動的前人，在還原其肌肉和腿部運動時，其作品看起來都令人尷尬。

Rockstar San Diego的藝術部門主管Josh Bass在Gamespot的一次採訪中談到，為了讓馬達到R星所需要的還原高度，他們設計了非常詳細的馬匹動作捕捉，包括運用R星自己的RAGE引擎，Natural Motion的Euphoria技術，以及之前僅用於人類的動作捕捉技術。R星的這一套方法也成為後續作品捕捉馬匹動作標準操作。

為了使馬的尺寸和比例看起來逼真，團隊還研究了美國西部特有的野馬解剖結構，以在遊戲中對馬匹進行建模。接下來，R星為了創造遊戲中各種不同的馬，選擇了許多馬匹標誌性品種做參考。同時為了使馬匹多樣化，對馬的毛色，鬃毛和尾巴等細節進行多樣性創作。甚至專注於馬匹生態，從具有低耐力或營養不良的馬品種到具有更強耐力及美麗肌肉線條黑色種馬為模型，做到高度差異化，可以說，R星在遊戲中重新創造了馬的骨骼和肌肉系統。

甚至連最小的細節也不放過，包括騎馬時的每個獨立元素，例如韁繩、馬鞍、挽具和馬鐙都進行了研究和還原。仔細觀察遊戲中的馬匹，你會發現野馬沒有馬蹄鐵，而馴養的馬匹則不會。在《荒野大鏢客》中，R星使用了一匹長期在好萊塢中表演特技馬，名為布蘭科（還有演員叫什麼忘了）。以便獲得遊戲所需的鏡頭和動作。由於馬是體表排汗動物，因而每次拍攝後，R星會取下用來捕捉動作的定位標記並重新安裝。

這之後就是馬使用的各種型別的運動方式及步態。研究內容來自現場、影象和電影研究，以及最先進的動作捕捉技術，R星將運動分解為五種最常見的狀態，並轉化為遊戲內的動作，包括待著、步行、小跑、慢跑和疾馳。為了讓馬的動作更顯優雅，R星還測試了馬匹在幾乎所有顯示環境中的實際移動方式，包括騎乘、野外奔跑和穿越崎嶇地形等，以求還原馬從小跑流暢地過渡到疾馳等動作。

在《荒野大鏢客2》中，馬的種類將達19種，每種馬都有不同的個性特徵。按照這個尿性，如果想還原這些馬，按照R星的傳統，如果加班加點的話，幾年時間也許並不太長。

當然，馬匹只是一個小側面。如今，遊戲世界更加傾向於沉浸或代入，因此要使虛擬世界令玩家感覺更真實，開發人員似乎只有“偏執”起來。R星的成功使得遊戲業界重新思考如何讓他們自己的世界感覺不那麼像“遊戲”。如今，“刺客信條（Assassin‘s Creed）”，“看門狗（Sleeping Dogs）”和“黑手黨（Mafia）”系列以及即將推出的《對馬島之鬼》等作品只是一些例子，這些遊戲都在不同的地方和時間線上，努力製作出更加詳盡的世界設定。

曾經，花費與R星相同的時間和財力來完善遊戲中的各類表現，是許多遊戲開發方無法承受的奢侈品，但R星屢次向市場證明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拋不開的禁忌題材與雙重標準

縱觀其歷史，R星似乎一向對禁忌題材情有獨鍾。這裡邊的彎彎繞的歷史筆者就不再贅述，但不管彼時世界對R星此舉評價如何，其種種作為，為影片遊戲在全世界範圍內成為一種更受尊重的敘事媒體推波助瀾。

眾所周知，在談到一些禁忌主題的，遊戲與其他藝術表現方式，總會出現雙重標準。例如在美國，R級電影中被視為可接受的內容，在M級遊戲中卻行不通。已經在遊戲領域做大的R星，透過在其遊戲作品中，義無反顧地加入這些禁忌主題，使得其他遊戲開發者也易於以更成熟的方式探索相同的問題。在R星以前，遊戲似乎並不適合探討更加尖銳的問題。

從第一款俠盜獵車手遊戲就不難看出R星的叛逆精神，犯罪寫實描述在電影和書籍中並不新鮮，但在遊戲上卻行不通，R星曾因此與全世界為敵。儘管如此，R星堅持其創作權利，GTA系列的成功，也證明了遊戲可以用更加複雜的主角講述比一般遊戲更為深刻的成人敘事。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我們今天擁有的一些更深刻的遊戲體驗更多的是來自於“非典型英雄”，最典型的例子是《The Last of Us》，這部分事情我們容後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