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天王——天籟收官慰寂寥，數一數華晨宇的音樂屬性及其他

前言

天籟之戰完美收官，網路上一迭聲誇讚驚歎，各個風雲榜上榮耀登頂，彷佛火星弟弟無意中仙山奇遇，得了什麼稀世秘笈，一個轉身突然任督二脈打通，暴擊力蹭蹭蹭連晉十三級。鄧柯老師也預言他會是未來的天王巨星。以老師的專業良知和使命感，我得加裝高倍率望遠鏡配備顯微鏡才能望見他眼中的未來。作為一個音樂產業以及技術分析的門外漢，同時又是一個擁有自主審美品味與直觀判斷的市場受眾，我完全同意鄧老師的預言，但卻是在我的語境之下的另一番意涵。因為在我心目中，他原本就是上天之子、受天之命、行天之道、符應人世的無冕之王。如果有一天，這個世界願意為他加冕，那是世界終於從酣睡中睜眼，看見了他的努力、善良、和本命；是造化對掙不脫業力的大眾的眷顧垂憐。我為世人慶、為華人樂壇賀，唯獨分分毫毫無益於他、無損於他。此刻我想對著上天虔誠祝禱：在雷霆煙霞之間我窺見天機，依稀感應到禰在他身上洩露的訊息。請容許我做一回神壇前起靈舞蹈的女巫，一一點唱這些光風霽月或隱晦不明，密語這個世界我眼裡他那些天王的屬性。

一、穿渡時間的「靈魂歌者」

即便不外掛創作技能，單憑他寬廣的音域、強悍的聲音表現、精湛的情緒控制都能征服訴諸意象和故事的聽眾。我第一次遇見他就是在16年金鷹獎頒獎典禮上。除了一小段Rap，他串燒的是鄭曉龍導演的國劇主題曲。幽黯的燈光，煙火風塵中的他帶著點妖氛邪性。即使如此，當他開口，那閃亮厚實的聲樂夾帶洶湧的感情穿透而來，直擊我心。喜歡的音樂不勝列舉，但能油然興起一種知己之感的，在他之前，也只有萬青了。然而華晨宇沒有小號、沒有吉他和貝斯，僅僅只是聲音，就照見世路的滄桑、超拔於無盡的爭執困惑。雖然他自己說硬體跟不上大腦，大多數的演唱都還沒有達到自己的要求。但對於經常在熱鬧時感受荒脊、在溫暖中嗅到孤寂的人們而言，他聲音裡對狀態的描摹、即使最狂躁的節拍中依然流淌的抒情性，已經是安穩的依託和無上的慰藉了。從快男時期的假行僧、親愛的小孩、我，到天籟舞臺的流浪記、故鄉的雲、Dear Friend，他總是能夠在別人的歌裡，訴說我們的故事，表達他自己，召喚地獄的靈魂穿渡三重苦海歷劫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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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反轉套路的「音樂精靈」

或豔羨、或感慨，許多人說：這檔節目成就了華晨宇。或許他們也該詢問：有多少收視率是直奔華晨宇而來？天籟之戰的核心思維及嚴謹的執行固然提供了展示的平臺，但如果不是遇到了華晨宇，節目的精采可以保留幾成？理念又能夠落實到幾分呢？估計也得塌陷半邊天。不必說遠，半決賽兩個復活者，一個由他點名保駕，一個曾得他挺身而出、力爭翻盤；四個決賽選手，一個託他護航、一個透過他的點撥而直通總決賽，另一個雖然沒有把裙子弄短，卻真的突破抒情玩搖滾，最後一個則承他用一萬票的支援全力幫唱。這些說明什麼？說明他音樂嗅覺敏銳、惜才愛才、慧眼獨具，說明他與製作單位的神契合。放眼整個華語樂壇，多少人自忖同樣擁有這份能耐，可以熬一個通宵、放一個爆閃，短距離兼程連發？真不是大家不夠看，實在這小子太逆天。節目組嚴苛的規則底下，不是大神真不敢接招，偏偏這小子游戲花叢正經臉，編定的劇情大綱可以被他180度翻轉，一次又一次為觀眾重新整理音樂記憶、重寫想象視景，造成洗腦效應。

〈滑板鞋〉驚天一擊：削皮剉骨，打碎重練，硬是把一個屌絲的卑微夢想改成王維「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2016嘻哈版。〈齊天大聖〉乾脆取樣重寫，以搖滾說唱為骨，用一幅蒼涼雄渾的史詩長卷，展示了一個反英雄式的哲人尋繹探索的歷程。雖然尚未確證答案，卻一無畏懼的跋涉往前。 無畏，讓這個沉重的英雄 / 反英雄的辨證過程有了反轉的力量，一路踉蹌行來的歧路、歪路、冤枉路都有了意義。〈南屏晚鐘〉更是音樂成品獨立於原創之外蔓衍變化自有生命的好教材。

鋼琴帶進的清透空靈，迤邐蜿蜒至劇力萬鈞的爆發；即使爆發之中，力與美、剛與柔兩股力量都還在互動對應；這悽豔的哀婉在彼此纏綿中戛然而止，精準無比，美到極致。在情境上，Rap的設定加強了男聲的陽剛性，足以hold住女聲的狂飆。之後的兩部合聲更是百轉千回與直切激昂的相互襯托，充滿戲劇張力。論者每言這首歌的旋律變化、和聲關係乃高難度的技術，但最讓我激賞的是，它艱深的技術與音樂情境的相互依存，形式與主題相互決定、相互助成，聽眾可以隨著音樂情緒的發展自由代入，充滿想象力。

我認為這種道器不離的高度是大部分音樂創作者所欠缺的。他的編作不僅經得起技術分析，更可貴的是對存在處境本質性的關注，這令他的音樂展現不同尋常的深刻恢弘的主題。如果你是李白藉著宏偉的節奏建築，把一個都會白領的愛情花絮整個奪胎換骨，搖身一變成為蟄伏在每一個自我背後的邪魅酷烈的Lucifer。易燃易爆炸也借題發揮，樹立一個人對應指摘傷害侮辱踐踏的態度，惟有不容侵犯的這一份高貴端嚴，才得以與巴洛克扇形展開的形式華彩相表裡。

華晨宇的難得就難得在這裡：在一個娛樂導向的螢幕舞臺，向大眾呈現深度挖掘存在底蘊的意境，展示了視野寬闊的音樂圖景，開拓了主流審美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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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遊走圈外，無法被標籤的探險家

他不只一次提到過自己什麼曲風都不排斥，什麼風格都聽。反映在創作上，便是在不同的音樂型別之間靈活遊走，依據不同的需求，釋放不同的舞臺場景。這一路的音樂冒險，他自己玩得盡興，也樂壞了一票想要樹立威望、尋找優越感的評議者。有說他風格太零亂、定位太模糊、面臨創作瓶頸的；有說他Rap不及格，還是少上綜藝節目好好寫歌的；有說他受眾範圍窄、歌曲難度大、傳唱度不高、成不了氣候的；有說他佔據主流資源、卻把另類非主流玩成了個半調子的……冷嘲熱諷、諄諄教誨、眼紅嫉妒、感慨遺憾，不一而足。那些善意的批評、由衷的建議我相信他都聽進去了。至於各路英雄、各方神聖儘可以守住各自的戰鬥位置，用各自的標尺去丈量他的長短。只是要小心，別誤以為手中那把尺足以涵蓋音樂評價的整體座標，輕率拍板定案。

你可以驚歎他勇於嘗試，但實在不必擔憂他玩野了、跑飛了，失去了風格的辨識度。你可以堅持自己的政治策略，但別低估聽眾、不需要為大家操心，聽眾不必然會被旋律綁架、受慣性制約，以至於錯失了音樂的歧義和力量。你可以說他不是一個Rapper，但恐怕還沒有資格笑話他Rap用得差勁。一首七言絕句，只因它不合格律，你無法理解井水閭里的傳唱、欣賞不了它的情境氣韻，便能抹煞其中的意象經營斷定它是歪詩嗎？事實是滑板鞋風靡到海峽此岸，多數聽眾在乎的不是真正的Rap長怎樣，而是這樣的感受從沒有過、這樣的音樂剪裁實在太酷了。Rap本來就不是華晨宇創作的主體。它只是元素，只是配角，已經被他哥特化，搖滾化了。一旦我們劃出道來，站在圈內對別人品頭論足，便難免暴露思想的懶惰、格局的狹隘。分類標籤、專有名詞，不是追在現實之後，想用有限地界捕捉無限可能的一種企圖而已嗎？它們提供給愛樂者的只是認知參照、表述方便而已吧？怎麼能反過來變成指導原則，規定聽眾如何感受、作家如何「象樣」呢？這樣的音樂還是活的嗎？如果詩人們都小心翼翼地踩在界線上遵從指示，創造力從哪裡來？所謂新又何由誕生？

當我走過憤世嫉俗的窮酸階段，抖落政治訴求的虛榮或戰略路線的包袱，才真正跳脫主流與非主流的糾纏不清、地下小眾與流行大眾的曖昧相對，找回直面自我真相的勇氣，從他那些外表黑暗的音樂中讀取光明。他現階段的創作在有心人眼裡可能破綻百出，然而各項的不完美整合在一起卻是無比的遼闊壯麗，不可替代。在華晨宇這裡，「沒有目標」可能會變成更大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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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高而能下、雅俗共賞的綜藝性格

在他看來，改編其實比創作難得多。他必須理順原作的思路，認識消化，再用自己的音樂人格充分浸透、重新整合。改編的目的不是超越原版，而是不可推拒的再創作，最終提供給音樂一個新的生命，讓觀眾腦海裡產生不同的畫面。這個新版和原版是並立的，價值不分高低。同樣的道理，他也不曾以一個導師的角色或打擂臺的心境來面對天籟選手。在他眼中，春晚表演、快男選秀、我是歌手，都是舞臺；選手也好、挑戰者也好、唱將也罷，都是喜歡音樂的同路人。因此他不會以一種權威的傲慢抹煞個性和差異，只有分享、只有建議、只有鼓勵，甚至把所有聽眾拉抬到創造者的地位。他總在不經意間自然流露對應外界的一視同仁：萬物無可無不可，什麼樣的處境都有它的際遇和意義。所以他總是不慌不忙、不驕不躁，不矯情叛逆、不武裝戰鬥，心平氣和、順來順隨、逆來順受。因為內在這份齊物的達觀，所以他能在意識形態上真正的放鬆，把自己開啟，消滅了界線、獲得了自由。所以我會在螢幕前看到套路花、怔愣花、吃貨花、撩叔花、尬舞花、鬧事花走馬切換，有一個成熟男子的擔當、有洞悉世故的通透、更有一份諳於情、深於情，體貼細緻的溫柔。

一個特別有才、特別牛、逼格奇高的傢伙突然羞澀起來、愛嬌起來：曲身依偎在叔叔旁邊，乖寶寶那樣跟一群親媽有問有答，回到一個三歲小娃，含著吃食，開心得雙眼亮晶晶……這種反差萌沒人抵擋得了。何況還是個美人，恁他怎麼惡戲都是絕色、怎麼貪吃都是風景。

這種高而能下、平易近人的性情，不但屬於音樂、屬於舞臺，也能不違和地鑲嵌進網路電視、鑲嵌進這個輕薄短小的時代。畢竟下班後的休閒、疲憊後的紓解，所需求的多半先是一個沒有壓力的輕鬆愉快，隨之而來的洗滌或啟示才是憑君選擇的附贈、克化得動的驚喜。像華晨宇這樣渾身正能量且又討喜的性格，不紅是不可思議的。除非不知道、沒看到，一旦靠近了看到了，大概只有冷情硬心的市儈、端著架子的學究、麻木不仁的政客能無動於衷吧？就這點來說，不得不歸功天籟舞臺，母公司沒做到的營銷、沒達到的宣傳因緣際會地撒開了。尤其海峽此岸，撇除了快男濾鏡的魔咒、花少人設的崩壞，他的才具被毫無保留的肯定、他的觀眾緣更沒什麼可以阻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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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開大闔、收放自如的舞臺王者

十二期天籟之戰讓大家集中看到了華晨宇的多個面向，事實上16年初的波羅波羅蜜已然是更新我金鷹印象的一個轉折點。那短短的三分鐘讓我初次淺嘗他點鐵成金的本領，給一個以製造笑聲為目標的電視綜藝丟去一個音樂任務，聽得現場和電視機前的觀眾目瞪口呆。而當這個優雅深情的鋼琴王子一起身：體型佼好，身段是流動的線條，舉手投足整一個風流倜儻，眼角關都關不住的妖冶凌厲，一側身的嫵媚，魅力上線。雖然影片底下音粉抗議後段風格突變、叫囂慢板完整播放，但就是那樣的節奏拼接深深打動了我。沒有人會在這樣的節目裡尋覓音樂蹤跡、講究舞臺呈現，然而他卻出乎預期的給了觀眾這許多：先丟擲一個教科書似的改編樣本，再用袖子上俏皮可愛的一顆顆小波蘿豐富舞臺形象，並且設計出呼應曲調的舞步，讓肢體律動劃開的圓形弧度配合節奏營造出整體的颱風。

尤其讓我激動的是他的心量。這個三分鐘長的舞臺構成完全是一個隱喻和象徵。就像他用無字歌一腳踏進快男海選會場，他正是用一種外在柔軟、內在驃悍的特立獨行淌進演藝圈這池渾水，用他純粹的音樂素養潤澤乾涸、餵食飢渴，追求的不是頭頂的桂冠、個人的榮耀，而是一種分享、一種溝通、一種「融入」：是拉上娜姐一起來、帶動觀眾一起嗨，是讓筷子兄弟打著節拍、讓周冬雨連同舞群都剋制不住笑出來，讓祖藍依霖在座位上喜悅舞動、讓所有在場的人玩成一片樂到蹦起來；就像他的每一張專輯必定要留一首歌給演唱會，讓大家都參與、讓所有人跟上來。他大可以孤芳獨自香、高處獨自涼，然而他卻努力表達自己讓我們理解，用交流共鳴來昇華、用與君同樂來帶領。即使滿心不情願、被趕鴨子上架 （波羅波羅蜜之後被拱學謝依霖 ） 也不會掃興退縮，瞬間啟動適合當前氣氛的舞臺模式，提供鬆懈、愉悅和笑容，豁出去滿足你。如果你是李白、南屏晚鐘、如果愛，天籟那些經典一般的舞臺呈現，其實都是其來有自的。

正是這一份博愛的寬宏，註定他「有容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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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一個拿隨意點當口頭禪的人，毫不猶豫放下鵲起的聲譽出洋求學。這個人一直在前進，一直在認真修補自己的不完美。我們也都在前進，但絕大多數人不論怎麼拚命鑽營往往也很難覺悟。就這個角度來說，他真的是一個天才，裹挾了累世修來的德慧，應運降生。因此，地無分東西南北、人無分男女老少，都能從他身上取得認同或仰慕。尤其是不愛唱高調，慣以玩笑解構意義，用破壞對抗規整 ，用嘲諷廢話來鄙夷道貌岸然的年輕一代人，特別能理解他早期偏離常軌的怪誕傾向，拜服於他傲在骨子裡的那份假裝不叛逆。而對許多年事稍長的人來說，會更清楚看到他待人處世上的涵養，懂得欣賞他道性的果慧。

他稱讚費叔叔好似藝術品，用文雅的吐囑飆重口，把矛盾的東西接合得這麼好。其實他自己才真神奇。種種別人身上不可能並存的特質，卻無比協調地在他身上和平共存、光榮彰顯：明明對世事有幾近冷酷的洞察，卻依然順手贈人玫瑰、與物為春；明明一頭栽進音樂裡，認真到廢寢忘食，卻能進出灑脫、來去自由；明明無比蒼老、無比強大，卻像一個單純的稚子，激發你趨前保護的慾望。這就是華晨宇，僅憑一種簡單的直觀，不必費力較勁、刻意描摹，如雲之行、水之流，分明一個崑崙之陰、藐姑射之山上葆光的至人。

所以年紀輕輕的他就曾這麼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你必須要拿起來永遠都放不下的」。大部分的人都在追求快樂，「但我不是這個追求，我只追求自己沒有煩惱。」──擺脫無明、跳脫矛盾的「沒有『煩惱』」其實才是最難企及、最上乘的追求吧！

今天的華晨宇，依然沒有明星夢，沒有音樂夢，恆常保持一種「放空」狀態。放空的狀態曾經是他被另眼相看，招致譏評的原因之一。時至今日，他已經學習到如何在鏡頭前安放自己的位置，扮演自己的腳色；在什麼時機，以什麼形式放空。此時「空」反而形成了他音樂創造力以及人格魅力的淵源：懂得放空，所以能無中生有，取之無盡、用之不竭；因為不以心念折損天然，不以人力助長天然，所以能無所待，任何狀況都足以應對。

職是之故，所有針對華晨宇而來的不服不滿、眼紅吃味，都可以退散了。他生為道體、本來淡泊，完全無心跟人爭搶，不過是順水推舟，陪著ET、陪著需要他的音樂的人，一路玩到底。一隻類屬鳳凰的鵷雛，發於南海，飛於北海。地上啃著一塊死老鼠肉的貓頭鷹，感受到頭頂飛掠而過的大片陰影，仰起頭一聲大嚇：「憑你也敢來搶？！」渾然不知鵷雛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怎麼會看得上貓頭鷹嘴裡那片死老鼠肉呢？

尾聲

每回記者採訪，問他如何總結過去？他總答好，總打滿分，沒有遺憾；問他行程規劃，他永遠只答得出最近一兩天，不去觀想五步以外。這樣一個人：心不存雜妄，沒有沾滯罣礙 。

這也是我衷心想對火星村的ET們傾訴的：天王不是追來的、盼來的，那是韜光養晦、主客俱足、水到渠成的。我們可以應援、不妨造勢，盡情笑納這個世界授予他的報酬和禮贈，但請別催促、請彆著急，不要呼喊盼望、不要比超趕；我們可以懟可以嘲可以建議玩鬧，但可不可以不要像望子成龍的家長那樣患得患失？我不想把我自己的念想與需求移嫁到他頭上，我願意他只做他愛做的想做的，完全不必揹負我的期待和盼望。當他丟出一個出乎意料的驚喜我鼓掌喝采，當他不在我的軌道我依然理解，依然看見他的好。如果責任他隨手肩扛，願意順便引領一下這個市場，我就是他在此萬千色界的護法金剛之一。如果他只想吃小楊生煎、和隊友們相互調侃、演戲撒野，我也會護著他、看著他，我也還願意他是那個掉隊迷走，在音樂的美好中快然自足的花少。

美不需要堂皇加冕，強大不必要舉世臣服。擁有造化鍾靈毓秀的美好、見證一個音樂靈魂的堅強壯大，我們還有什麼不滿足？

我的國王、我的天王，2017開始，跟你一起跨年，跟你一起過年，跟你一起飄洋過海，跟你一起在溫暖的黑色、寬闊的白色中飛向新的時空。你就瀟灑地走，你就盡情地遊。不要掛念，不必回頭。什麼時候夠了，想回來了，放心，這裡，一整個寰宇的擁抱迎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