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隱的“無題”詩寫的寓言還是愛情？

【文章首發公眾號：紅蓮說史】

李商隱的詩作當中有一類“無題”詩， 在文學史上頗為引人矚目， 其中的一些名詞佳句歷來為人所傳頌。後人習慣於把“無題”詩同李商隱聯絡起來， 視作古典詩歌遺產的瑰寶之一。對李商隱“無題”詩，有人認為是屬“託意、寓言”之作，也有人認為“無題”盡為“愛情、豔遇”之作。到底哪種對呢？其實兩者或多或少都有些失之偏頗。

李商隱“無題”詩，有的是影射現實， 抒發政治失意之作， 是富有寄託的作品。

李商隱在政治上受到排擠之後， 李商隱十七歲時做了屬於牛黨的節度使令狐楚的幕僚。873年， 令狐楚死， 他只好另謀出路。不久， 他投奔了涇原節度使王茂元， 後又娶其女為妻。王茂元在當時被視為李黨， 這樣李商隱便在無形之中得罪了牛黨， 引起了令狐楚之子及牛黨中的一些人的忌恨。於是， 處處受到牛黨的排擠。唐宣宗時令狐楚之子任宰相， 李商隱的處境更加困難， 空有一番政治熱情， 卻無用武之地。然而禍不單行， 結髮妻子王氏偏偏又不幸早亡， 使李商隱又倍受打擊。

這一部分“無題”詩多創作於這一時期他的作品多是反映政治理想與現實之間的矛盾， 抒發仕途不達的苦悶與不平。當詩人想起所受的迫害和一生的坎坷時， 也會想起他的妻子的遭遇， 想起由婚事招來的政治排擠。

如“八歲偷照鏡”中借寫一個聰慧的少女， 隨著年齡的增長， 才華與美麗日漸顯露， 但由於束縛於環境及人， 而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作者這裡用少女以自況， 慨嘆自己自持才華， 卻仕途不達。表達了李商隱渴求功名的願望及對自己政治命運的擔憂。

如“照梁初有情”寫一個少女在愛情生活上的失敗， 即“錦長書鄭重， 眉細恨分明”寫少女透過錦書頻頻地傳情達意， 最終未果而愁上眉梢來寄託自己在政治生活上不懈追求卻屢遭失敗， 愁苦之情便灌注於詩中。

如“朱門何足榮， 未若託蓬萊”兩句直接表達了對朱門富貴的否定， 對與世無爭的神仙境地的嚮往。強烈地展現了作者對當時政治黑暗的不滿。

李商隱“無題”詩，純豔情冶遊之作。

如“白道縈迴暮霞”馮浩曰：“別情也”。即感傷離別之情。又如“長眉畫了繡簾開”是描寫一個女子化妝的模樣， 而“壽陽公主嫁時妝”則寫一女子為自己不知曉的郎君進行悄然打扮。“近知名阿侯”也屬此類。這一類“無題”詩均是描寫愛情之作， 語淺意明， 實無寄託的一類“無題”詩。它們只是表達愛情追求的苦悶， 貫穿著對美的哀輓。

再如“長眉畫了繡簾開”和“壽陽公主嫁時妝”都是描寫一女子為自己並不知道的郎君進行打扮的情景， 表現了對愛情生活的追求和嚮往， 同時也表達了愛情未果的傷心和失望。這類純描寫愛情的“無題”詩在整個“無題”詩中所佔的比重並不大， 但在李商隱的愛情詩中還是頗有影響的， 佔據一定的地位。

不過如“相見時難別亦難”這一首是描繪一對愛侶相見的機會難得， 一旦會面時越發難捨難分。但此詩也可能寄寓著作者在政治上受挫又執著追求的矛盾心理。此外還有“來是空言去絕蹤”是李商隱悼念亡妻 （王氏） 而作。如其中“劉郎已恨蓬山遠， 更隔蓬山一萬重”劉郎是詩人自喻， 蓬山是仙山， 現在所思念的人在遠隔仙山的地方， 是暗喻人已死去的意思， 而《李商隱詩選》中卻認為這一句是作者寄寓了政治上追求更為渺茫的感慨。這類詩還有“颯颯東風細雨來”、“萬里風波一葉舟”等， 也都是說法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