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敢說！杜甫誇李白的名句，莫言提出質疑：不過是詩人的誇張罷了

現代人質疑古典詩詞，本就已經成為一種常態。在這些質疑裡，有些完全是用現代人的立腳點、價值觀去評價古代，完全說不通；有些則雖不一定正確，卻能說出自己的道理來，能得到部分讀者的認可。

隨便給大家舉個例子。當年我國著名數學家華羅庚，就曾專門寫詩調侃唐代詩人盧綸的《和張僕射塞下曲》，華羅庚寫道：

北方大雪時，群雁早南歸。月黑風高夜，怎得見鳥飛？

華羅庚不相信盧綸說的“月黑雁飛高”，在他看來既然月色黑，你咋還能看得清大雁；甚至，他根本不相信那時會有大雁，因為大雁在冬天早就南飛了。

後來，曾有不少文化名人駁斥過華羅庚的質疑。不過，也有部分詩迷認為，他說得也不無道理。或許，此詩就是盧綸“閉門造車”想象出來的。但不管怎麼說吧，詩歌本身就是藝術化的文字呈現，咱肯定不能要求它跟紀實文學一樣。因此，雖然有質疑，也並不妨礙此詩成為一首經典。

除了華羅庚這“經典一疑”外，近日筆者還發現了莫言對杜甫詩的一番質疑。他質疑的是杜甫的一首千古名作，詩名為《飲中八仙歌》。

瞭解古典詩詞的朋友應該都知道，此詩在文壇的分量有多重。詩聖創造性地刻畫了8位文化名人貪杯好酒的形象，既風趣、生動，又極具文藝魅力。1000多年來，此詩收穫了無數好評。

讓莫言提出質疑的，是其中這樣一句：

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這句是杜甫用來誇李白的。李、杜二人年輕時就成了好友，曾一起遊歷過，杜甫對李白一向頗為欣賞。在這幾句詩裡，杜甫通過幾個細節描寫，寫出了李白的豪氣縱橫以及狂放不羈。詩中的李白，符合咱們現代人對其最深的印象：灑脫而又桀驁不馴。

但莫言對此，卻有不一樣的看法，他表示：

這是詩人的誇張罷了，其實李白不敢這麼狂。真是天子呼他，他不敢不上船的，除非他醉得喪失了意識。

為了證明自己的這一觀點，莫言還給列出了兩個理由：

其一，他認為李白年輕時是個官迷，而人一旦迷上了當官，就絕對瀟灑不起來。

其二，那句給楊玉環寫的“雲想衣裳花想容”，莫言認為這是拍馬屁之作，李白本意是想透過拍楊玉環馬屁來撈個官做。

不得不說，莫言是真的很敢說！敢質疑杜甫的經典，敢說李白早年其實並不灑脫！那麼，事實真的如此嗎？關於這一點，筆者認為咱們應該客觀來討論。

首先，我們要討論：“天子呼來不上船”這一說法，是否真有其事？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不能百分百確定，但可信度較高。

就《飲中八仙歌》中其他7位的情況來看，每一位的好酒軼事都是有出處，至少是外界盛傳如此的，比如說賀知章酒後騎馬落入井裡。既然其他人的都有據可依，那李白“不上船”之事，空穴來風的可能性也是比較低了。

而且，杜甫在詩裡這樣寫過之後，後人編寫的《新唐書》、《李白新墓碑》裡，也都收錄了此事。這就說明，古人其實是比較相信杜甫所言的。

其次，我們要弄明白：為了在仕途上有所發展的李白，是否真的很愛拍皇帝馬屁？

筆者認為，他為楊玉環寫的“雲想衣裳花想容”，並不足以證明這一點。李白給美女寫的詩還少嗎？他甚至為路邊遇到的煙花女子，寫過一組《相逢行二首》。既然是這樣，那他難道就不能是真的覺得楊玉環傾國傾城，併為她寫詩嗎？

不過，莫言有一點說對了，李白確實很想當官。不然當年接到皇帝宣他進京的命令時，他也不會一高興就寫出了：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綜上：莫言對杜甫詩，以及對李白是否真的灑脫的質疑，其實說得一半對、一半不對。李白是一個極具個性的詩人，他很浪漫，經歷也很複雜。他有過向現實低頭的時候，但同時他也有“明朝散發弄扁舟”式的灑脫。

而所謂真性情，或許並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樣：要一輩子桀驁不馴，一輩子天不怕、地不怕。真正的性情中人，應該是忠於自己內心所想、所求：當他想當官時，就努力去爭取；當他求而不得時，則甩給世人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這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這也正是李白最大的魅力。對此事，大家怎麼看？歡迎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