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格雷馬斯符號學理論分析電影《愛麗絲夢遊仙境》

2010年上映的改編自劉易斯·卡羅爾的童話《愛麗絲漫遊仙境》的由蒂姆·波頓執導的電影《愛麗絲夢遊仙境》以其獨特的魅力一經上映就震撼了曾經讀過它的人。紅皇后的咆哮，白皇后的歌聲，毛毛蟲的嘆息，豬孩的哭聲，柴郡貓神秘的微笑，愛麗絲大戰炸脖龍時的英勇，以及與瘋帽子之間朦朧的愛情一時間讓那句“為什麼烏鴉像一張寫字檯”的字謎變成了一句流行的寓言式告白情話。神秘地下世界中的動物人物彷彿穿越熒幕，變成了我們身邊的每一個人。所謂人生的際遇，也不過是在仙境中夢遊了一場。

本文借用格雷馬斯符號學矩陣理論分析電影時，發現了人物對立之中蘊含的深層次內涵中與現實相結合的立意對立，這種矛盾是衝擊著我們精神和情感的主要因素之一，潛在說明了人類在世俗社會中尋找自我的艱難與不懈努力。

矩陣

從電影中可以提煉出四個要素來構成以上符號矩陣。在框架中，紅皇后象徵著世俗眼光對人的壓迫，白皇后象徵反壓迫的人的外在標誌，是領導力但僅僅具有鼓動啟發作用，紅心傑克象徵社會中存在的對壓迫勢力的趨炎附勢之輩，屈從於強權違背自己的內心，瘋帽子是與主人公愛麗絲是一類，也可以說瘋帽子就是愛麗絲追逐自由的內在潛意識的內心，是讓人擁有實在行動力的本我。當毛毛蟲那句：“你連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幫不上忙的”之後，超我將人的潛在行動力徹底轉變成本我的實際行動力，於是蛻變就發生了。

首先，最明顯的是紅白皇后構成的一對尖銳的矛盾，也是貫穿於整個電影的主要矛盾。紅皇后在地下世界實行著殘暴的統治，將不遵從她旨意的人或動物通通殺掉，這種暴君式的統治勢必會引起人民怨念，而白皇后相對實行的仁慈統治制度，以一種愛民如子的情感對待臣民，給人們以相對自由獨立的空間。這一對矛盾就如同當今社會中世俗偏見對人的壓迫，人們被迫臣服於傳統與權威，無法擁有自己的選擇，內心煎熬表露出越軌傾向但又受到自我的壓制，只敢於在屬於自己的狹小空間裡高歌，空間外是來自社會各方勢力的批判，卻始終沒有契機去踏出第一步。

電影中，紅皇后殘忍粗暴，毫不留情對待臣民，她懲罰下人甚至不需要理由只是由於自己饞了就隨手掰掉了蔬菜下人的鼻子。當聽說威脅她為所欲為統治的戰士愛麗絲到來時，她害怕了，派出手下去迫害愛麗絲。傳統規矩沒有對錯可言，只要遵守，但完全遵守是否就不會被這個社會懲。社會只是在盲目地發號施令，全然沒有規律讓人把握，這是一種對人性地毒害，壓抑社會的進步，與社會的向前發展背道而馳。轉眼白皇后，儘管受民眾愛戴，但勢力薄弱，無法與擁有炸脖龍的紅皇后正面抗爭，因此，預言書中愛麗絲的出現就是她唯一的希望，是她衝破枷鎖的鑰匙。她對皇位渴望但又無可奈何，除了那件難言之隱，還有就是懦弱，她不捨得殺生卻讓愛麗絲去殺生，她熟練的往給愛麗絲配的藥水裡吐口水，她善於善後但卻沒有勇氣站出來反抗。一個白皇后主宰世界僅僅存在與她的幻想，雖然是算是有了進步思想和反壓迫地萌芽，但終究是不夠去轉化為現實。

其次，我們來看紅皇后與瘋帽子和愛麗絲。他們之間其實構不成尖銳的對立關係，而是私人恩怨與個人使命。紅皇后與瘋帽子的個人恩怨在第二部體現出來，由於加冕儀式時瘋帽子難以抑制的笑讓原本就對自己樣貌不慎自信紅皇后氣急敗壞，最終囚禁了他全家，才因此加深了反抗強權的行動力，而愛麗絲是由於個人的英雄使命，她要突破超我和自我的束縛，去追求本我，壓抑已久的內心束縛被本我解放，達到矛盾的解決，最終和瘋帽子一起完成自己認為六件不可能的事。現實中，人們也常常被困難的龐大表象所迷惑，導致失去了我們踏出第一步的勇氣。被本我壓抑起來。而當我們麻木地去接受自己無法完成這個訊號時，本我地湧現就會在我們不經意或者夢境中充斥我們大腦，讓我們得到遵循自身意志地滿足感，只有衝破本我所受地外部世界屏障，才能真正達到自由境界，就像愛麗絲勇敢地拒絕包辦婚姻，去追求自己始終夢想地追尋父親航海地腳步。

再次，紅心皇后和紅心傑克之間雖不構成尖銳的對立關係，但他們之間的關係卻展示出了壓迫和對壓迫趨炎附勢幫手之間世俗體制下的多向度和人性的多側面。紅心傑克屈從於了紅皇后的統治，並違心地說愛她，只是為了在社會中抬高自己的地位，可以在統治者的審判中毫髮無傷。這不僅體現在他聽從了紅皇后的旨意去追殺愛麗絲，還有就是在愛麗絲將炸脖龍殺死之後紅心傑克馬上轉變陣營，乞求放過。這就是典型的社會中隨風倒的小人形象。那些貌似遵從體制安排，實際卻時刻看準風向隨時想好自己退路的群體才是這個社會最該消滅的存在。

最後，白皇后和瘋帽子、愛麗絲之間構成了蘊含關係。白皇后為了自己的王位希望愛麗絲與紅皇后的戰士炸脖龍戰鬥，愛麗絲也在克服恐懼中找回了本我；瘋帽子在全家遭遇攻擊時被白皇后解救，而之後有幫助白皇后和愛麗絲並肩作戰，他們既是夥伴，又是啟蒙者。當愛麗絲為愛情而糾結時，白皇后友善開導，讓愛麗絲找到了方向。在追尋本我時，我們是需要精神力量的支撐的，並不是空穴來風武斷行事，就能達到最終的目的，

矩陣中兩根主軸線分別代表了兩種關係，一組是壓迫與趨炎附勢，這組關係的組合，表現出了社會中傳統道德理論對正在發展的現代社會中的人的思維觀念造成的迫害；另一組是反壓迫與對自己本我的追尋，折射出人類對自由的嚮往，對美好生活的期待。現代秩序也就是在這兩種關係中交織、碰撞、滲透，緩慢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