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十六帝——朱允炆 第六章 靖難前

靖難前

建文元年六月，有人告發燕王的兩個軍官。這兩個人被抓到京城裡給處死了，並且還下詔書斥責燕王朱棣。不過此時的朱棣卻有病了。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精神錯亂。朱棣也是真拉的下臉，在鬧市之中大呼小叫，讓所有的人都看見他瘋了。看見哪裡有吃的喝的就搶過來，嘴裡也在胡說八道，累了就躺在地上休息。朝廷的官員張昺和謝貴承擔著監事朱棣的任務，這兩人就到燕王府邸中探病。這兩人進了屋子以後看到了神奇的一幕。北京的盛夏六月，那是酷暑難耐的。不穿衣服恨不得都要熱死，但是朱棣卻穿著厚衣服，靠近火爐打寒戰，嘴裡還說凍死了凍死了。張、謝二人一看這樣就回報了建文帝，燕王確實神經錯亂了，大夏天的還點火爐取暖呢。前文說過葛誠當間諜的事情。他在王府中位高權重，好多隱秘的事情都是知道的。他私下告訴張、謝二人：燕王是裝病，他一點事兒都沒有，你們要嚴密監視，不能鬆懈。

朱棣之前派護衛百戶鄧庸入京奏事。齊泰令人把鄧庸抓起來審問，得知了朱棣要起兵謀反。齊泰立刻發符並且派遣使者去抓燕王的官員，密令謝貴、張昺見機行動。使者約了燕王府長史葛誠、指揮使盧振為內應；再讓北平指揮使張信抓燕王朱棣。這個張信以前是朱棣的舊部，也得到了朱棣的信任。雖然他接到了命令但是心裡卻很忐忑。他的反常表現被自己的母親看出來了。於是問：兒啊，你怎麼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張信就如實說了。他的母親聽說要抓燕王，大驚：兒啊，千萬不能抓燕王。我聽說燕王是真命天子，當有天下。自古能當皇帝的人都有上天庇護，是死不了的，可不是你一個小小的指揮使能抓住的。聽母親這麼一說，本就遲疑的張信更加不能決斷了。正猶豫間，使者又過來催促張信趕緊動手。張信非常不高興：催什麼催，著什麼急？他去求見朱棣。此時的朱棣對外宣稱正在生病，誰也不見。張信想了個辦法，“乘婦人車”，進了王府之後直接找到朱棣。不得不說朱棣是個好演員，他看到拜服在床下的張信，繼續裝病，不能說話。“佯為風疾，不能言”。張信看到這裡也急了，您就別裝了，我這真的有大事。朱棣幽幽的說：我真的病了，不是裝的。張信說：您還是不信任我啊。現在皇帝要我抓您，立刻馬上就抓。您如果有什麼想法，可千萬不要瞞著我。朱棣一聽這話，立刻從床上蹦下來，拜倒在張信面前“讓我一家活命的人就是你啊”。說完之後，立刻召僧道衍入內謀事。他們正商量謀反的事情呢，天色突然就變了，狂風驟雨，大風甚至把屋頂的瓦片都給吹落了。古人很迷信（迷信不分古今）。朱棣一看這樣心裡非常不痛快。我這剛商量謀反，結果瓦片就掉了，這是不吉之兆啊。僧道衍卻立刻恭喜燕王：殿下，大吉啊。朱棣正不痛快呢，立刻罵道：你這和尚好沒道理，這分明是凶兆，哪裡吉祥了？僧道衍回答道：飛龍在天，從以風雨。瓦片掉了，這預示著您要換黃屋子啊（預示著要當皇帝）。要說還是僧道衍會說話，朱棣立刻轉怒為喜。朱棣為了應對隨時可能來的“暴風雨”，命令麾下大將張玉、朱能等人帥八百人護衛。朝廷方面謝貴和張昺也帶著兵圍住了王城。過了沒幾天，削爵以及逮捕官屬的詔書到了。

七月，謝、張二人帶兵圍住王府，鎖拿燕王府的官吏。燕王朱棣與張玉和朱能商議，朱棣說：朝廷的部隊人數很多，把街市都塞滿了。我們的部隊很少，該怎麼辦？朱能回答道：先擒殺謝、張二人就行，他們一死，士兵自己就散了。朱棣想了想說：既然這二人要捉拿官吏，那我就和他們說這些人都在王府裡，讓他們親自來抓人。只要他們來了，那必然會被抓住。

很快，朱棣宣稱自己的病好了，讓文武官員前來祝賀。剛開始張、謝二人不來。朱棣又派人對他們說你們要抓的人我都給聚到宮殿裡了，你們把他們抓走後就可以回去覆命了，這樣，謝貴和張昺就帶兵前往燕王府。二人要領兵進去，但是守門的衛士不同意，大聲喝止他們。這二人得到的命令應該就是抓王府官吏，並沒有抓燕王的命令。封建社會等級森嚴，親王的一切禮法僅下天子一等。謝貴和張昺並不認為燕王有謀反的決心，並且自己的大兵還在府外駐紮，一旦有事隨時可以進攻，所以二人就讓部隊在門口等著，兩人就進了燕王府。他們看到朱棣拿著手杖坐在主位。朱棣看到他們後就說正好有新近的瓜，給你們也嚐嚐吧。朱棣親自拿著瓜來到二人面前。突然怒喝，擲瓜於地，護衛蜂擁上前把謝貴張昺二人給捆上了，並且還把盧振和葛誠也捆上。朱棣把手杖一扔：我有什麼病，只不過是被你們這群奸臣給逼的。說完就令人把被抓住的人全給殺了。

燕王府佔地廣闊，王府裡發生的事情外界不得而知。府外朝廷將士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等到聽說主將被殺了，立刻潰散。北平都指揮彭二聽說燕王兵起，急忙上馬聚集了一千多名士兵攻擊端禮門。朱棣派遣龐來興、丁勝殺掉了彭二，其餘士兵也都潰散了。燕軍張玉等人趁夜色攻奪九門，黎明時分，僅有西直門沒有攻克。朱棣令指揮唐雲單騎前往告訴西直門守將：你別自討苦吃了，現在朝廷允許燕王自制一方，你趕緊退下，否則，就把你們全殺光。守軍一聽有朝廷的旨意，於是就都散去了。自此北平完全被朱棣掌握。一些忠於朝廷的將領有的跑到了居庸關，有的退到了薊州。宋忠聞信後自開平領軍三萬至居庸關，可能是覺得自己孤軍深入吧，又退保懷來，自此靖難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