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鷹展翼——波蘭首勝神聖羅馬帝國的採迪尼戰役

作者｜歷史最美作者團隊-隱士君王（Dh`oine偷外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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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公元十世紀的歐洲經歷了深刻的文化、意識形態和政治的變革，最終導致了早期國家的建立。受精英壟斷性統治的地區的特徵包括，引入規範性法規、社會分化以及將社會分為統治者和被統治者。在由皮亞斯特王朝（Piasts）、普雷梅斯里茨王朝（Přemyslids）、阿爾帕茨王朝（Arpads）和耶靈王朝（Jelling dynasty）控制的歐洲領土上，大約在同一時期出現了中央集權機構。西部的奧德河（Oder）和東部的維斯瓦河（Vistula）之間的領土上，誕生了波蘭國家的雛形。在公元972年的採迪尼戰役中，波蘭人首次擊敗了不可一世的日耳曼人，捍衛了西斯拉夫的自由與獨立。

▲一張英文的9/10世紀西斯拉夫分佈圖，出處英文維基，可見古波蘭位置

▲梅什科一世時代各時期的波蘭疆域

自神話時代的車輪匠皮亞斯特和謝莫維特起，兩位見於日爾曼記載的半神話時代統治者萊斯泰克和謝莫梅斯烏後，波蘭第一個有據可查的統治者梅什科一世成功地在大波蘭建立統治。他順利地在採迪尼地區作戰獲勝，奪取了這裡的城堡，然而這片西斯拉夫部落領土也同樣被神聖羅馬皇帝奧托一世和德意志貴族垂涎。

▲皮亞斯特王朝建立有效統治的波蘭城堡

大約937年，神聖羅馬帝國的諸侯格羅一世征服了易北河以東的廣闊領土，在那裡他戰勝了波拉比亞斯拉夫人的部落。德意志軍隊由此到達了奧德河和年輕的波蘭國家的西部邊界。經過數次軍事衝突，所有的爭端在963年透過一項協議得以解決，此後，梅什科一世，這位古波蘭的肯茲（古斯拉夫語裡的大公），不得不向奧托皇帝經常性交納貢金，致以敬意。然而即便如此，與薩克森邊區的戰爭還是不可避免地醞釀在邊境之上。

▲983年斯拉夫大起義後薩克森東部邊區/薩克森邊伯領地（盧薩蒂亞，邁森，梅澤堡，蔡茨）

在格羅於965年去世後，他龐大的格羅尼斯邊伯領地（Marca Geronis）被分為幾個較小的邊區，而該邊區的軍事力量則由不受控制的軍閥行使。梅什科公爵藉此機會在波羅的海獲取了奧得河的防禦較弱且在經濟上很重要的河口，以確保他在波美拉尼亞的影響力直至沃林。反過來，霍多一世又被奧托一世皇帝授予了薩克森東部邊區（盧薩蒂亞邊區下半部分），並負責收集各支部落的貢品，這是梅什科最感興趣的部分。儘管梅什科透過結盟和向奧托一世致敬以解決與後者的爭端，但奧托一世與霍多一世卻不斷挑戰梅什科的權益。面對神聖羅馬帝國的咄咄進逼，梅申科作為新生波蘭的君主，不得不揚劍出鞘。採迪尼戰役，就此爆發。

採迪尼位於波蘭與德意志接壤處，有一座橋樑連線了奧德河兩岸，並有一座波蘭邊境城堡。公元972年，邊伯霍多在與梅什科一世敵對的維萊蒂人攛掇下，向採迪尼城堡發起悍然進犯，所過之處，奧得河流域的斯拉夫部落全無阻擋，甚至給予補給支援。新生的波蘭國家面臨一場新的危機。

戰役爆發於6月24日。霍多可能擁有裝備更好的騎兵，但雙方的力量相當，均在數千人規模。由於波蘭四面受敵，各個方向都不穩，梅申科沒有能力調動舉國之兵迎戰。霍多最多可以聚集1000-1300名騎兵。這支部隊由齊格弗裡德·馮·沃爾貝克（Siegfried von Walbeck）率領，更吸納了大量渴望獲得名利的普通冒險者。此外，這位邊伯率領大約3，000名步兵，主要是斯拉夫部隊。梅什科的軍隊包括隨時準備在崎嶇不平的地形上作戰的弓箭手和持盾步兵，但壓陣的力量還是梅申科的德魯日納王公親衛騎兵。

▲波蘭歷史書籍中身披鍊甲的德魯日納

梅什科將他的軍隊分為三個部分。他親自指揮的騎兵縱隊保衛奧德河上的過境點，並阻擋邊伯軍隊前進的道路。在採迪尼城堡附近的山上，有隱藏的弓箭手和持盾步兵部隊，這裡還有屬於梅什科的兄弟切奇波爾指揮的一部分德魯日納騎兵部隊。強悍的德意志步騎兵擁有驚人的衝擊力，他們前赴後繼，騎士如同鑿子一般鑽開了沿河佈陣的波蘭騎兵隊，完成渡河，而步卒跟進，徹底逐退了波蘭人。霍多邊伯開始對在採迪尼亞避難的波蘭人的屠殺，並進一步準備進攻採迪尼城堡。

就在這時，他們被從山坡方向的伏兵襲擊了。面對蜂群一般的箭雨，德意志人臨危不亂，還試圖反擊。然而，由切奇波爾帶領的騎兵也從另一個方向呼嘯而下，德意志軍隊被鉗式夾攻。相比渡過奧得河時的步騎配合，由於德國騎士的個人英雄主義，此時德意志人的步騎兵已經高度脫節，使得騎兵和步兵被各個擊破。戰鬥變成了屠殺，只有少數德意志人倖存下來，其中包括霍多和齊格弗裡德。他們設法脫離了包圍圈，回到奧德河的左岸。

▲德魯日納也具備騎射能力

▲波蘭遊戲《先祖遺產》中的波蘭弓騎兵就是弓騎德魯日納

按照10世紀西班牙科爾多瓦哈里發猶太特使易卜拉欣·伊本·雅各布的記載，梅什科一世時，波蘭就擁有3000名披甲德魯日納和數量更多的步兵軍隊，和近萬名步兵與弓手（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奧托一世也只擁有5000名披甲騎兵）。波列斯瓦夫一世時代波蘭王國的兵力還要進一步上升。皮亞斯特波蘭軍隊更有相當數量的維京戰士為之披堅執銳，提供強大的步兵支援。

雖然當時的波蘭王國對於各斯拉夫部落只有鬆散的控制，波蘭平原當時人口也不多，但早期的波蘭王國由於處於上升期，擁有集權的體制，動員效率非常高，依靠透支國力曾經足以同時在三條戰線與敵人交戰。波蘭德魯日納騎兵由王公集中提供盔甲武器，這點使得波蘭騎兵軍隊相比神聖羅馬帝國更加整齊劃一，步調一致，這種騎兵的政治特性也降低了指揮難度，提升了戰術上限。

▲魚鷹社繪畫，在東線與波蘭重騎德魯日納激烈交戰的德意志軍隊——出處《德意志中世紀軍隊1000—1300》

▲魚鷹社繪畫，波蘭10-11世紀晚期軍隊——出處《波蘭中世紀軍隊1000—1500》

▲反映採迪尼戰役的繪畫，注意圖中維京樣式的步兵，實際上他們可能就是古波蘭的維京軍隊

此戰令德意志皇帝奧托一世也受到震懾，他開始意識到波蘭人的力量，並決定尊重波蘭的領土主權。隨後數十年中神聖羅馬帝國與新生的波蘭國家又發生了多次小規模衝突，但最終仍以化干戈為玉帛告終。

採迪尼戰役是波蘭歷史上第一場重要戰役，在波蘭與德國衝突的歷史上也具備極大的意義。直到今天，每年在當地的節日上，都會對此役加以紀念，以一種非政治的方式來維護對戰爭的記憶。

▲位於採迪尼亞紀念採迪尼戰役的現代壁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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